晚上下班,信宿罕見地沒有跟林載川一起回家。
最近這段時間他一直跟林載川住在一起,已經很久沒有去酒吧了——不過林載川白天的時候讓他調查戴海昌的背景,他就借著公事的理由,到酒吧見了他的“接頭對象”。
信宿推開門,他穿著一身橘色長風衣,衣櫃裡少見的暖色調。
這個過於陽光明媚的顏色,但凡換個人穿都是史詩級的災難,比粉色都顯黑,但信宿本來就很白,穿什麼顏色都蓋不住他肌膚雪似的瑩白。
——這件衣服還是林載川過年的時候給他買的,跟他衣櫃裡的風格格格不入,信宿一邊嫌棄他的審美,一邊把衣服穿到了身上。
秦齊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老樣子,跟他嬉皮笑臉,“好久不見了阿sir。”
“聽說市局前兩天剛接了個大案子,裡裡外外肯定都很忙吧,怎麼還有時間過來到我這兒喝酒?”
信宿單腿撐在高腳椅上,開門見山問:“辰影公司的副經理戴海昌,你對這個人有什麼印象嗎?”
“有所耳聞,一個行事作風有點邪門的大老板,在圈子裡的名聲不太好,早年的時候辦事缺大德,到現在圈裡都沒有願意得罪他的。”秦齊問,“怎麼了?這個人跟你們現在的案子有關係?”
“幫我調查一下他的背景,”信宿直截了當道,“載川懷疑他跟沙蠍有聯係。”
“………”秦齊不知道聽見了什麼,一時沒繃住,一口氣泡水沒來得及下肚,從嗓子裡噴了出來,“咳咳、咳……!!”
信宿麵無表情往後退了一步。
秦齊手忙腳亂抽出紙巾擦乾淨吧台,神情震驚道:“你剛剛,叫林隊叫什麼?”
信宿:“……”
秦齊一連串追問:“你倆現在什麼關係啊,怎麼就連姓都不喊了,就‘載川’了,什麼情況!你跟林隊搞在一起了?”
搞在一起。
信宿不太喜歡這個形容,但是也沒否認。
秦齊道:“你上次見麵的時候不是還說,你跟林載川不是一路人嗎?怎麼主意改變的這麼快,轉眼就好上了?”
信宿微微垂眼,“所以想看看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秦齊滿臉不可思議道:“所以你就跟他表白了?林載川竟然答應了?”
信宿輕輕一挑眉,本來想跟他說其實是某個人對他一見鐘情,並且溫水煮青蛙長達半年時間,煮的水溫滾燙,早有預謀地讓他動了心,但是想了想,又沒解釋什麼。
信宿從來不相信玄學,但是在這件事上,他還是謹慎了一點。
——不能總是跟人秀恩愛。
信宿懶懶道:“我們是兩情相悅。”
秦齊看著他年輕的容貌:“你倆差了這是多少歲,都快一輪了,我跟我家裡小舅子都沒差十歲。”
信宿冷淡看他一眼:“……你對我的擇偶對象有什麼意見嗎。”
“不敢不敢,”秦齊馬上否認,
挨了一眼刀接受現實後又嘿嘿笑了一聲,
開始亂出餿主意,
“年長好啊,你回去叫他哥哥,我們男人都愛聽這些。”
信宿感覺這話聽著有點奇怪,沒理他。
秦齊聽完了他的八卦,又說回了正事,“對了,上次跟你說的,霜降在研發一種新型毒/品,他們賣了手裡一批大貨,拿出三千萬給研究所提供資金。”
頓了頓,秦齊低聲道:“你這次一分錢都沒往外拿,那些人本來就對你有意見,現在更是趁機借題發揮,現在組織裡關於你的傳言都不太好聽。”
信宿點頭總結道:“哦,無能狂怒。”
秦齊:“………”
他無語凝噎半晌,問:“那你有什麼打算?就這麼看著他們弄這些嗎?”
“在搖籃裡掐斷希望太沒意思,我更喜歡看到那些人功虧一簣的模樣。”信宿漫不經心笑了一聲,“就讓他們先高興一段時間好了,畢竟這種日子不會有多久了。”
信宿笑起來遠比他麵無表情的時候更危險,秦齊早就從以前多次切身經曆裡領會到了這一點,他身後下意識地一毛,然後點了點頭,“你有安排就好,那邊我們的人會幫你盯著,等到正式上市前我聯係你。”
信宿自己開車過來的,不方便喝酒,調了杯無酒精的龍舌蘭日出,晚上九點多的時候開車回了家。
他坐電梯上樓,還沒走進家門,就聽到乾將蹲在門口的隱隱約約嗷嗚嗷嗚的聲音。
“我回來啦。”
信宿推開門,低頭在門口換上拖鞋。
林載川從臥室裡走出來,站在旁邊看他,伸手接過他脫下來的風衣,掛到衣架上。
走之前林載川還給他戴了一條羊絨圍脖,估計又落在車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