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色的玫瑰花瓣嬌嫩柔軟,散發出淡淡清幽的香味。
信宿把一簇花抱在懷裡,問:“你有想過我的回答會是怎樣的嗎。”
林載川低聲道:“我沒有設想過結果。”
雖然知道信宿喜歡他,但兩情相悅的人未必都能在一起……況且,林載川直到現在都不能說他“了解”信宿。
不管信宿今天做出怎樣的選擇,林載川都不會覺得意外,並且都可以接受。
林載川輕聲說,“隻是希望能夠用一種更加合理的身份跟你在一起。”
信宿笑了一聲:“情人節快樂,載川。”
他想了想又道:“唔,現在是不是應該改口叫男朋友了。”
林載川:“你想叫什麼都可以。”
聞言信宿輕輕挑了一下眉,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稱呼,但可能因為太過難以啟齒,他難得臉皮薄並沒有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
“所以需要一個吻嗎?”他眨了眨眼睛看著林載川,“成為男朋友的儀式感。”
林載川沒有說話,隻是稍微靠近過來,隔著他懷裡的藍玫瑰,在他的眉心輕輕吻了一下。
呼吸交融,皮膚觸碰,引起一陣輕微顫栗。
信宿:“………”
對於情侶來說這其實根本算不上多親昵的動作,但信宿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從林載川的動作裡察覺到某種過於珍視的意味,以至於在他吻過來的那一瞬間他的指尖都在發酥輕顫。
他無意識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表麵神情鎮靜,但手上的玻璃紙無端發出了稀裡嘩啦的響聲。
……不過是一個吻。
信宿內心詫異地想:他有這麼喜歡林載川嗎?
他並不記得上次感到“無措”這種情緒是什麼時候了。
他也沒有想到隻是一個乾淨而純粹的吻,就會引起這麼大的波瀾。
信宿從前平等地討厭所有兩條腿走路的人類,厭惡源於生理本能的各種低級需求,不近女色當然更不近男色,從來沒有跟人這樣親近過,所以一個落在眉間的吻觸竟然讓他感到無所適從起來。
……明明這個要求也是他主動提起的。
他垂下眼,若無其事地彎了下唇,遊刃有餘的輕快語氣:“好了——現在告白儀式可以結束了嗎?”
林載川道:“嗯。”
信宿:“我餓了。”
林載川一頓:“你想回家吃還是在外麵吃?”
信宿想了想,“那我們去酒店吃,我來訂午餐。”
確定關係以後的第一頓雙人午餐總是要有儀式感的!
他們兩個出去吃飯的時候,其實大都是林載川花錢,不過信宿每個月都會偷偷給他往銀行卡裡麵轉錢——他知道自己消費水平很離譜,林載川基本上是“入不敷出”的狀態,也不知道這個公務員的存款被自己謔謔的還剩多少……
不過現在沒什麼區彆就是了。
信宿帶著林載川在一家四合院式的建築前停下,這是當地非常出名的一家傳統中餐廳,至少提前半個月排隊預約,但是因為信宿是資深vvvvvip用戶,所以有插隊的特權。
但可能是信宿“情人眼裡出西施”
的味覺濾鏡,他現在總是感覺外麵做的東西沒有林載川在家做的好吃,少了什麼味道。
房間是“情侶特供”
,屏風後的環境幽暗曖昧,光線被切割照射進來。
信宿坐在林載川的旁邊,用勺子盛了一勺蟹粉裙邊,發出輕微而清脆的響聲。
就算確定關係,他們兩個的相處模式其實也沒有什麼變化,林載川在很久以前對信宿基本上就是有求必應了,他很少拒絕信宿的要求——他對信宿的唯一底線可能就是法律,甚至連一點道德要求都沒有。
信宿幾乎是風卷殘雲把餐桌上的菜品吃完,最後還跟林載川抱怨了一句,“沒有你做的好吃。”
站在後麵的包廂服務人員:“………”
那也沒少吃。
林載川抬眼看他道:“你還能吃得下的話,我帶你回家。”
信宿摸摸肚子:“吃不下了!”
吃完午飯後兩個人回到市局,等到晚上下班,信宿又坐著林載川的車跟他一起回了小區。
——本來沒有正當身份的時候他都在林載川家裡蹭吃蹭喝蹭床,現在這種關係,信宿就更不想走了。
這人空著幾套千萬彆墅不住,就心甘情願跟林載川擠在那張雙人小床上,雖然不至於翻個身從床上掉下去,但是比起他家裡的大床,明顯要拮據很多。
信宿九點鐘吃過夜宵,習慣性地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了一條,躺在床上閉眼醞釀睡意,幾分鐘後感覺好像不太對勁,探出頭看了旁邊的林載川一眼,從被子鑽裡出來,窸窸窣窣鑽到了林載川那邊。
被子掀起又放下,空氣裡泛起一股微弱的男香味道,信宿貼在他身上小聲說:“載川,我想在你這邊睡。”
林載川:“嗯。”
信宿又猶豫道:“要是明天早上醒的時候發現被子都被我卷在身上了怎麼辦?”
他知道他睡著之後有這個毛病,以前兩個人一直睡在兩個被窩裡,不然林載川每天早上起來都會發現他身上連個被角都沒有。
“沒關係。”林載川從被子底下握住了信宿的一隻手,輕聲道,“總是那樣睡覺,附近的空氣不流通,對身體不太好。”
信宿沉默了一會兒,他的臉靠在林載川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