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王伽的人馬到達了封樂。

隨行的還有在尹西候(瘦猴)等人協助下逃離京都的胡姬,同時還有王伽的家人。

秋夢期見到老朋友到來,在天香樓開了包廂為他接風洗塵。

胡姬一路隨行,大家已經熟得不能再熟,因有女眷在,加上張嫣的身份特殊,吃飯的時候,張嫣蘇韻均一起出席作陪,秋夢期一臉笑意盈盈,麵麵俱到地招呼著遠道而來的客人。

王伽的妻子錢氏和王母沒想到封樂居然是這樣一番景象,咋舌不已。

王母道:“先前伽兒L說封樂繁華熱鬨我還不相信,我就說熱鬨能有京都和蘇杭熱鬨嘛,如今一看,還真不是說大話,再說到這些吃的,你看看這手臂粗的大龍蝦,在京都哪能吃得到這寶貝兒L。”

秋夢期笑道:“伯母您可得放開吃,封樂什麼都不多,就海鮮多,還便宜,大可當飯吃。”

王母:“哎喲,這放以前想都不敢想哪。”

王伽的兒L子大約十一二歲,女兒L也是八九歲的年紀,兩個小朋友都比較害羞靦腆,尤其是他兒L子,進屋問禮後一直低著頭,一句話也不多說。

秋夢期分彆給人夾了一個大螃蟹道:“來來來,這蟹肉滿膏肥鮮美無比,吃了養筋活血、增強體質,青兒L這樣的小姑娘吃了更聰明,豹兒L這樣小夥子吃了更結實,今天咱不吃它十個八個可不能出這個門。”

兩個小家夥害羞地謝過,但卻不知道從何下手。

“讓你韻姨姨手把手教你們怎麼吃,來,韻兒L示範一下。”

不同於父親的其他同僚那般清高冷淡,眼前的秋夢期熱情又體貼,讓這兄妹倆人原本繃得緊緊的小臉一下就鬆了下來,眼神也變得活了起來。

蘇韻笑笑,拿過一個小鉗子輕輕一夾,堅硬的蟹殼喀嚓一聲就斷開,露出鮮嫩肥美的蟹腿肉。

她笑了笑,道:“是不是很簡單。”

說著起身,將夾出來的蟹肉盛到王母麵前道:“老夫人吃這個,不過蟹性寒,您老人家最多就隻能吃這一個。”

王伽見她如此厚待自己的母親,麵上雖不顯,但心下感動不已。

王母笑得合不攏嘴,口中道:“好好好——老婆子今日是有口福了,能得郡守夫人為我剝蟹。”

蘇韻也不扭捏,大方笑道:“這名頭還算不上,過幾日拜了堂才算。”

胡姬見她這幅落落大方的模樣,加上這次能逃出城王府也全賴這二人所謀劃,好感度也嗖嗖嗖地上來。

一旁的張嫣也沒冷落她,招呼著她吃東西。

蘇韻又再夾了一份蟹肉送到錢氏麵前道:“嫂子也嘗一下,若是覺得味道淡了,沾一下這個醬汁興許會更有味。”

錢氏頗有些受寵若驚,頷首謝過。

她根本沒法將眼前這位郡守大人的未婚妻和一年多以前丈夫押解隊伍中的犯人聯係在一起,但此時對方的表現,讓她覺得,她能翻身,也是在

情理之中。

一頓飯賓主儘歡,

秋夢期讓王小寶把王母幾人先送回館驛,

胡姬也被張嫣請了去,王伽則留了下來。

見到包廂裡隻剩二人,王伽這才歎了口氣道:“夢期,為兄這次來,怕是要麻煩你了。”

秋夢期笑笑:“既是當我是朋友,可就不興說這種話。”

王伽這才把這次南下路上的發生的事告訴了她們,原來王伽和往時一樣,押送犯人前往嶺南,豈料才到半路,胡姬就被尹西候(瘦猴)快馬送了過來。

王伽自然不會拒絕。

可才啟程不到兩天,自己的妻子老娘也快馬跟上,說是兒L子得罪了城裡的貴公子,將人腦門砸了一個洞,京都是待不下去了,還是去求了謝家找的馬車才趕上了王伽。

王伽沒想到才出來十幾天就出了這樣的事,可事已至此,他彆無它法,隻得將胡姬和家人混在人犯中,繼續南下。

秋夢期聽完道:“豹兒L看著挺穩重的一個孩子,怎麼把人腦門給砸了?”

“說是見到那公子哥欺負一個女孩兒L,那女孩是他認識的一個姐姐,女孩不從,這孩子為了讓那女孩逃走,拿起石頭上去就是乾,這下好了,直接把家給乾沒了。”

“好家夥,才十來歲一個孩子就這麼有骨氣,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就彆笑話我,這些年我都被磨成球了都。”

“就衝咱豹兒L這個骨氣,來封樂是來對地方了。”

王伽見她言語誠懇,心下稍稍寬慰,道:“我上邊的頭兒L也說了,這次恐怕就是最後一次押解了,現在到處都在造反,抓也抓不過來,雞鳴狗盜之輩橫行街頭也無人管,京都那邊一天能出十幾個命案,我們在路上也不太平,亂糟糟的,像是一鍋亂燉的豬食。”

秋夢期安慰他,“無妨,那就留在封樂,明日便差人給你找房子住下來,想熱鬨一點就住城裡,想清靜一點種點地咱就住郊區鄉下。”

王伽忙從口袋裡掏了一番,拿出幾張銀票放到桌麵道:“托你的福,為兄也不至於家徒四壁,這些都是為兄的全部家產,你熟悉這邊,就勞煩你幫忙安排了。”

秋夢期笑道:“怎麼能拿你的銀子,你不知道,我前頭剛收拾了一群勾搭倭人殘害百姓的畜生,收繳了他們不少的房產地產,你想住哪兒L,去挑一間就是,想種地,定也少不了你的那一份。”

王伽一聽,臉上神色頓時輕鬆不少,道:“你如今賢名遠揚,可不能為了為兄破了例。”

“看你說的什麼話,就算是其他地方過來的流民,我也是要給他們安排田地和住的地方,更何況你,如今有現成的就直接分了用唄,莫非因為你是我朋友,為了避嫌卻連流民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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