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騎坐在馬上的林子默是簡要的告訴王強,要求他去和孫六斤成為“兄弟”。一下就明白過來的他是滿口應諾下來,並且保證不會辜負主人所托。兩人走到南大街一個岔路口,不要他繼續跟隨自己的林子默是讓他去忙交代的事兒,而放心不下的王強,請求陪自己主人回到府衙再折轉回去辦。知曉他的謹慎,更是為了自己安全著想的林子默,想必這桂平城內還沒有人能夠加害自己,於是沒有采納他的建議。“你還是快去本城最好的酒樓多買一些好酒好菜,然後再去孫六斤的住所同他聊一聊武藝,說一說提及話,不經意間還可以泄露一下朝廷十六萬大軍已經駐紮在以南寧城為中心周圍的州府內的相關軍事機密。”刻意把自己胯下的馬是處於慢走狀態的林子默,一一地交代道。聽得明白的王強,知道自己的主人不喜歡彆人羅裡吧嗦,於是應諾下來,雙手抱拳告辭。兩手一提馬韁繩的他,讓自己的馬是調了一下頭,然後再策馬而去。難得出來一次的林子默,忽然想趁這一個間隙,好好地再逛一逛自己管轄的南寧城。身為父母官的他,總得大概了解一下普通百姓的生活,畢竟自己下屬官吏們報上來的東西,或多或少都摻雜了水分。他要真正掌握民生的第一手資料,那就得親身實地考察。穿街過巷的林子默,看見街道兩邊的商販還是比較多,而人來人往的百姓們,還是有一定的購買力。他們的生活雖然不富足,但是安全感有大幅度提高。自從劉老虎及其黨羽被林子默是徹底收拾以後,平民家的大姑娘和小媳婦,走出家門買東西,也不會像過去那樣擔驚受怕,甚至刻意把自己的臉弄臟,一幅蓬頭垢麵的模樣才敢外出。翻身下了馬的林子默,牽著馬韁繩一路慢行。他注意到街麵這一股新氣象,內心自然有幾分得意,畢竟自己付出的心血,得到了回報。不是隻求自己一人升官發大財的林子默,還是希望憑借個人能力,使得治理下的百姓們能夠得到他們理想中的安居樂業。感覺到一點兒口渴的林子默,巧好路過一家路邊茶攤,便走了過去,坐將下來。茶攤老板看見有生意上門,自是熱情的招呼。林子默是要了一壺茶,兩個饅頭,畢竟腹中有一點兒餓。整天大魚大肉吃得過多的他,也想換一換口味,而真正的美食都在民間。即便隻是一個大白饅頭,滋味也是各不相同。自己完全不覺得這種街邊小吃不衛生之類,畢竟曾經身為現代人的他,那可是吃遍過元素周期表內裡含有的元素食物。第二次來到林子默身旁的茶攤老板,把雙手所端的東西放在桌麵,笑嗬嗬道:“客觀,這是你的一壺茶和兩個饅頭,請慢用。如果你還有其它需要,喚我小老兒一聲即可。”說了一聲謝的林子默,雙手沒洗便拿起一個饅頭,正要往自己嘴巴裡麵送,卻被一個極為熟悉的聲音叫住道:“相公,你還是應該拘泥一下小節。”轉過頭的林子默,瞧見楊夢棋是麵朝自己走了過來,而她的身後跟隨著高翔和采月,還有兩個抱住不少東西的小丫鬟。自己的第一感覺,無論是在現代社會還是在封建王朝的明代,女人愛逛街和買東西的天性都是不會改變。走到長凳前的楊夢棋,沒有急於坐下,而是側頭吩咐身邊的采月道:“你去弄一盆子水來,先讓老爺把雙手給洗一下。”口中稱是的采月,轉身便去找茶攤老板要水。瞧出這一行人不是普通老百姓的茶攤老板,自是不敢說出‘你自己去’的話,而是親自趕緊去準備她所要的東西。他雙手端出一盆子的清水,跟在采月的身後,笑容不改的走到林子默所坐的那一桌。瞧見水已經端來的林子默,隻得先放下手中的饅頭,清洗起了自己的雙手,而緩慢坐下的楊夢棋,雙眼注視他洗手,抿嘴一笑道:“相公,你瞧自己的雙手多臟,竟然不洗手便吃東西,那可是要壞肚子的。雖說小病小災是福,但你可是身肩朝廷重任,病不起。”“不乾不淨,吃了沒病。”曾經吃完過元素周期表的林子默是不以為然道。楊夢棋是掏出自己的絲質手絹,一麵親自給他那一雙濕漉漉地手擦拭乾,一麵微笑道:“賞。”站在旁邊的采月,聽見主人的吩咐,翻了一遍手中的錢袋,沒有發現銅錢,便找出了一個最小的散碎銀子,扔進水盆裡麵,以示對茶攤老板的打賞。雙手捧著水盆的茶攤老板,瞧見木盆水中的銀子,估計至少有二兩重。臉上一下子就樂開了花的他,感覺是天上掉下的銀子,顯得很激動道:“多謝夫人的賞。小老兒這裡的饅頭可是方圓數十裡出了名的好吃,所以請夫人賞臉,嘗上一嘗。”“好。”顯得很和氣的楊夢棋,吩咐跟隨自己而來的其他人道:“你們也一同坐下來,吃一點兒東西,喝一點兒茶,歇一歇腳。我想必你們可能也餓了,渴了,累了。”他們是很快便應諾下來。高翔和采月是坐了一桌,而兩個“下苦力”的小丫鬟是坐了一桌。不敢怠慢的茶攤老板,急急忙忙地把茶水和饅頭是分好桌,並且陸陸續續地端了上來。四人中的高翔是不講究和不拘小節。他是端起茶便喝,拿起一個饅頭就吃。采月是看見粗瓷碗中的下等茶梗,還有不夠白的饅頭,就沒有了任何食欲。自己在林府中享受的待遇,那絕對是遠遠地高於這個標準。自我感覺良好的她,對於桌麵的上的吃食是嗤之以鼻。看了一眼的兩個小丫鬟,立刻發覺這裡東西實在太次,而坐在這裡真是感覺嫌丟人。她們雖然在林府的地位很低,但所吃的饅頭也是用上等麵粉製成,而眼前的這四個不夠白的饅頭就是隨處可以買到的粗製大白麵兒所做。至於碗中的茶水,她們隻是在進林府之前的窮家裡麵曾經喝過。現如今,府中的轎夫所飲用的茶水都要比這個好很多。沒有任何不適的林子默,拿一個饅頭掰開成兩半,一半留給自己,而另一半遞送給了坐在旁邊的娘子。接過半個饅頭的楊夢棋,開開心心地端在手中是抿嘴甜笑。她不在乎吃什麼,而是在乎這種夫妻之間相濡以沫的感覺。一口就把手中饅頭送進嘴巴裡麵的林子默,一邊咀嚼,一邊問道:“娘子,傻笑什麼?”沒有實話實說的楊夢棋,耍了一個小花槍道:“奴家瞧見相公吃得香,所以就開心。”“你彆瞧著我吃,自己也吃啊!”沒有去細想的林子默,樂嗬嗬道。一時忘記洗手的楊夢棋,雙手拿住半個饅頭,小口小口地吃將起來。就在這一刻,她吃到了這人世間最美味的饅頭。知道分寸的茶攤老板是沒有靠得太近,自鳴得意道:“小老兒不騙你們吧!我這裡的饅頭確實好吃。桂平城內的大戶人家都喜歡來我這裡吃饅頭。”“恐怕是大戶人家的奴仆吧!”坐在邊緣一桌的年輕人是突然脫口而出道:“你老彆在這裡吹噓了。難不成,你沒有看見這位公子的三個奴婢們都不願意吃你這裡的東西嗎?足見你這裡的吃食,隻適合城內那一些最低等的窮苦人吃。”“你這人怎麼說話的?”漲紅臉的茶攤老板,瞧見對方揭自己的老底,極力辯解道:“你瞧這一位富家公子和這一位尊貴的夫人就吃的很是香甜。他們的臉上都是在笑。”一臉麻子的年輕人是嗬嗬大笑道:“你真是睜著雙眼說笑話。他們那裡是喜歡你這裡的粗食,明顯是鮑參翅肚吃膩味了,換一換口味而已。再說,他們夫妻二人之所以笑,那是小兩口之間特有的甜蜜。我給你這糟老頭說了,你也不懂。”林子默和楊夢棋是原來以為就是一個無事生非的小潑皮滋事,而他最後的一席話,引起了夫妻二人的注意。坐在旁邊一桌的高翔是頓時警惕起來,雙眼死死地盯住臉麻子的年輕男人。他的右手是下意識的去握住了腰間的刀柄,畢竟保護主人是自己的職責。本想哄人的茶攤老板,擔心對方是混跡在這一帶的潑皮,於是克製住內心的怒氣道:“你要是吃好了,那就請走。小老兒不收你的茶水錢。”“吃東西付錢,天經地義。我可不是白吃白喝,不給錢的人。”麻麵男子是一眼看穿他的心思道:“我既不是城內的潑皮,又不是城外的賊人,所以你老用不著對我客氣,要想哄人,直接哄便是。”坐在旁邊的林子默和楊夢棋,突然是對這個長相不怎麼好看的年輕男子生出一點兒興趣。夫妻二人是感覺到了他明銳的洞察力,似乎這個小子能把每一個人的心思看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