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塊回避和兩塊肅靜的牌子是被四名衙役高高地舉起,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麵。敲鑼打鼓的開道是為坐在正七品知縣官轎中的林子默所做。他本不想這般的招搖過市,但最終還是抵擋不住眾同僚的好意,於是享受起了封建王朝給予自己的特權。穿戴整齊和得體的楊夢棋是率領楚寒露等人是站在了家門口,迎接自己的相公。一乾人是瞧見他們走了過來,便由王強和高翔把早就準備好的鞭炮點燃。‘劈裡啪啦’的鞭炮聲響起,引來了許多百姓們的圍觀。喜歡看熱鬨的他們,得知林子默是已然成為本縣的大老爺,高興之餘是不會忘記討要喜錢。早就有所準備的楊夢棋是讓吳媽把他們帶到旁邊去分發一些銅錢和白米麵,以示與眾人同的意思。落了轎,有一些小開心的林子默是從轎子中走了出來。他是不習慣邁四方官步,於是仍舊保持平日裡走路姿勢。雙手相扣,放在左腰間的楊夢棋是半蹲下身子,笑容燦爛道:“恭迎老爺回府。”隨即,她身後的眾婦人也都一一地做出了這個時代應該有的禮節。林子默是走到楊夢棋的身前,微微地彎下腰就把她扶了起來,然後命她身後的眾人起身。身為正妻的她,深深地感受到了夫貴妻榮,而感覺很熱鬨的楚寒露,除了滿腦子有好東西可吃以外,再無其它。林子默是進了自家門,習慣性的去前廳的圈椅上坐下休息,而楊夢棋是坐在了另一把圈椅上麵。紀小娟是把自己精心泡好的茶是端了上來。接過茶的他,還沒有來得及喝,又被家裡的這一大幫子人是恭喜了一遍。“你們都起來。”喝過一口茶水的林子默是努力保持平靜道:“賞。”這一群人是立刻脫口而出了那一句‘多謝老爺’的話。早就注意到楊夢棋打扮的漂亮和得體的林子默,興趣是一下子就轉移到了她的身上。沒有動聲色的他,心想晚上是要好好地疼惜她不可,畢竟自己喜歡用這種最直接的方法來表達對她的寵愛,而她是能切身的體會得到。道賀完畢的家仆們是紛紛地離開前廳,忙著去張羅晚膳。采月和采蓮是分彆作為楊夢棋和楚寒露的貼身丫鬟而留了下來伺候。坐在椅子上麵的楚寒露是開始不安分起來道:“子默哥,知縣到底是多大的官啊?”身兼縣委書記,縣長,縣法院的院長,縣檢察院的檢察長等多職的林子默是沒有感覺飄飄然,而是詼諧道:“一個不足掛齒的芝麻小官而已。”耷拉起小腦袋楚寒露是表現出了迷惑不解的神情道:“可我聽說,知縣老爺可是很大官啊!”瞧見她一副可人的小模樣的林子默是明白自己這一個正七品官在老百姓的眼睛裡麵,那就是牛的不行的人物,畢竟掌管著一縣大大小小地事務。他在這個消息和交通都不發達的明朝,那就是一方的土皇帝。自己對於治理下的黎民百姓是有與取與奪的權力。他的話在平南縣的範圍內就是聖旨,沒有幾人膽敢違抗。“小丫頭,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楊夢棋是看著一旁的楚寒露,插話進來嗔怪道。坐在椅子上麵的楚寒露是‘哦’了一下,然後左右的搖晃起身體,顯得有很孩子氣。林子默是對於她這一個樣子是見怪不怪了。自己身邊有這一個開心果在,不但能給他帶來開心,而且還有消除一些煩勞的功效。“相公,你已經是本縣的大老爺,那麼我是否需要搬到縣後衙去居住?”楊夢棋是示意道。林子默是覺得搬家本身就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情,而習慣住在這裡的他還真不想搬來搬去,要不然早就搬到王富貴送給自己那一所新宅子裡麵去了。關於家事的問題上麵,自己還是喜歡真正意義上的民主,於是征詢起楊夢棋和楚寒露的意思。還沒有等楊夢棋開口,楚寒露是就先張開小嘴,表明態度道:“不去,還是住在這裡好。”楊夢棋是完全不同意她的小孩子之見識道:“如今,相公已經是堂堂地朝廷正七品命官,所以必要的體麵還是有的。我們住在這裡是不錯,恐怕還是不夠下人住。雖然高翔和王強是家裡的下人,但奴家知道老爺是相當看中二人的武藝。所以,家中的粗笨活兒,定然不適合他們來做。轎夫,家丁,小廝等等,總是需要的。”她的話是字字在理,所以林子默是沒有理由表示反對。從古到今,人隻要到了一定的層麵上,那真就不是為自己而活,絕對是在為那一張臉麵活著,或者是在活給彆人看。所謂的貴族運動的高爾夫就從來沒有真正的引起過他的興趣。林子默是早就知曉楊夢棋的心理年齡要遠遠地大於生理年齡,並且她又不是那種虛榮的女子。所以,他相信她的這一番言論是出於公心,而非貪圖享樂。實際上,身為大婦的她是事事都以自己的相公先,進行的通盤考慮。“既然我把這個家都交到了你手裡,那麼就由你全權安排。”林子默是說出自己的想法道:“住在衙門,我到是很方便,就怕你們女眷不是很方便。我們還有一座宅子處於空閒,那就搬到那邊去住。這樣就應該多餘多剩的都有了。你看可好?”楊夢棋是去看過王富貴所送得那一間大宅。雖說不上金碧輝煌,雕梁畫棟,但是算得上是潯州府內數得上的好宅子。宅子內雖無小橋流水,但有一個花園,一座兩層的秀樓。四合院子套四合院子是有完成的三個。那邊的占地麵積是足足地大出,現在他們所住這一間宅子的五倍開外。即使家裡再是增加十幾號人,都不會有擁擠的感覺。“相公如是這樣說了。我就遵照你的意思辦。”端起茶是喝了兩口的楊夢棋是含笑道:“我會安排,所以官人就務須分心,一心對付衙門的公事就好。”林子默的內心是頓時生出一種娶對人之感,笑談道:“娶妻當娶楊夢棋。”得到自己夫君如此高評價的楊夢棋,麵頰是微微地泛起兩片紅暈,含羞的不說話而暗自開心。站在自己女主人旁邊的采月是聽了一個真切和明白。心眼活泛的她是知道這個家是楊夢棋說了算,而不是坐在偏側椅子上麵的楚寒露說了算。自己和采蓮都是貼身丫鬟,但是她分明感覺到了地位要遠遠地高於對方。紀小娟是再一次的跑進了前廳道:“老爺,兩位夫人,晚膳都已經安排妥當,請入席。”“你不說,我還不感覺到餓。被你這麼一說,我是饑腸轆轆起來了。”林子默是淺笑道。紀小娟是嫣然一笑道:“那就請老爺速速入席,好試一下我為你親自烹飪的苗家酸湯魚。”心情是一直不錯的林子默,開懷一笑道:“那我就一定要好好地試一試你的手藝。瞧你的模樣乖巧可人,想必這廚藝是定然不會差。”站在不遠處的紀小娟是喜上眉梢,畢竟能得到他對自己的誇讚是一種享受。她的反常表現,那裡能騙得了已是過來人的楊夢棋。自己瞧著眼前的她,立刻就聯想到了剛嫁給林子默的那一段既美好又短暫的少女時光。已為人婦的楊夢棋是同樣有過她這一種少女情竇初開的情懷。所以,她的心思和想法是楊夢棋所極為熟悉的。楊夢棋知道林子默的地位是今非昔比,已然不是那一個窮酸的讀書人。自己的相公要是真喜歡紀小娟,收她為妾也不是不可。她是非常清楚林子默的優勢所在,所以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獨占他的意思,畢竟這世間的好女子,並非自己一人。“難道,人家就不乖巧可人嗎?”從椅子上麵蹦達下來的楚寒露是盯住林子默道。林子默是把她如同抱女兒一樣的抱了起來,嗬嗬一笑道:“你是我們家最乖巧可人的。”楚寒露是滿意的點了一下小腦袋,得意的笑道:“你知道就好。”離開前廳的林子默是在一群小姑娘們的簇擁下,步入了飯廳。他,楊夢棋和楚寒露是坐在了各自所習慣的位置上麵。自己是掃了一眼滿桌子的各色菜肴,立刻就明白是楊夢棋的安排,畢竟楚寒露是不會如此的上心。早就是食指大動的楚寒露是顧不得林子默是還沒有先動第一筷子,就急忙拿起筷子去夾盤子中的一隻雞腿。“相公都還沒有吃。你急什麼?少吃一口,會餓死你嗎?”楊夢棋是正色道:“說過你不知道多少次,怎麼老是不改呢?”“莫管她,我們家不要這種規矩。”拿起筷子的林子默是把另一隻雞腿夾進她的飯碗中,微笑道:“娘子,吃菜。”歎了一口氣的楊夢棋是搖了搖腦袋,看見吃得滿嘴油的楚寒露道:“都是相公把你慣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