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默是提前一日就讓人把請貼派發到了平南縣城有頭有臉的士紳和商家手中。他在請貼上所寫的內容是邀請大家來喝茶。收到請柬的人是沒有一人敢推辭不來,畢竟都知道他的聲望在平南縣是如日中天。他們的心裡都是雪亮的,知道將來平南縣做主的人定會是林子默,不會再有其他人。所以,他們中是沒有人敢直接得罪他。這一群平南縣的有錢人是早早地就來到同福茶樓等候林子默的大駕。他們是相互的寒暄和客套了一番,然後就彼此都猜測起他邀請他們的真實目的,畢竟沒有人會相信衙門裡麵的人會同他們喝茶,攀談,聊風月。在他們的內心裡麵是早就打起鼓,料想多半不會有好事情。林子默和趙文軒是準時準點的來到了同福茶樓的二樓。兩人在就坐前,得到了這一幫子有錢人的特彆禮遇。不敢怠慢的他們是紛紛地朝二人施禮和誇耀。林子默和趙文軒沒有托大,客客氣氣地回了禮,然後大家是按照賓主分彆落了坐。喝了兩口茶水的林子默是認認真真道:“我請大家來的目的就是想讓諸位捐獻一下。雖然我們平南縣城是得以保住,但是危機並沒有徹底的解除。若想讓我們的城池固若金湯,那麼就得組織起有效的武裝力量。你們都是本縣大戶,所以我就隻得求助於大家了。”話音剛落,被他邀請來的眾人是立刻就交頭接耳起來。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的他們,仍舊是免不了負麵情緒。他們的銀子也都不是大風刮來的,所以是心不甘,情不願。最讓他們接受不了的事情就是捐獻了銀子還撈不到半點兒好處。林子默是神情自若的繼續品茶,而趙文軒是已經感受到了這裡像是菜市場,完全不是商議事情的地方。放下手裡茶杯的林子默,悠閒的嗑瓜子。神色輕鬆的他是好似不關心募捐之事,而像是來這裡喝茶,聊天,打發時間一樣。有所擔心的趙文軒是把聲音壓得很低道:“大哥,你覺得他們會主動把銀子拿出來嗎?”“不會。”吐出瓜子殼的林子默,用很小的聲音,直截了當的回答道。“既然他們都不拿出銀子,那麼我們來這裡乾什麼?”有一點兒搞不懂的趙文軒道。林子默是喝了一口茶水,笑了笑是意味深長道:“他們說不拿就當真不拿了?”“難不成,你要用強?”趙文軒的臉上是顯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道:“他們好歹也是地方上麵士紳。你可千萬不能那樣做,要不然他們連合起來告到上麵去就麻煩了。”“我是讀書人,又是斯文人是自然不會用你說的方法。”再一次放下手中茶的林子默是麵朝眾人大聲道:“這一件事情是造福一方的善舉,我想大家應該也商量得差不多了。你們是一個什麼意思?說出來,我們一起參考一下。”不少的目光人是一起看向了王富貴,畢竟他是平南縣的首富。他隻要表一個態度,而他們就跟隨。坐在前麵的王富貴是清楚眾人的意思。雖然他不願意當這一個出頭鳥,但是自己的利益總得設法保證。他覺得自己和林子默是多多少少地有一些私人關係,所以心裡也不是特彆的害怕和發怵。如果這裡的主持人換成是張馳,他絕對是保持一個裝傻充愣的角色。肥胖的王富貴是徐徐的站起身,滿麵愁容道:“林大人,趙大人,我是非常的想捐出一筆銀子給縣裡,畢竟這事是積累陰德的大好事。不過,在坐的諸位都是知道這兵荒馬亂的年月,生意是太不好做。我們都是在艱難的支撐,勉強的度日。”他說到這裡是停頓了一下,而其他士紳和商家是都顯露出無奈的表情,紛紛地附和。得到響音的王富貴是更加表現出苦大仇深的表情道:“雖然王富貴是掛了一個平南縣的首富,但是家裡麵早就沒有了銀子。說一句讓大家見笑的話,這些年來的我真是打腫了臉充胖子。如今,我的日子過得是連一個小門小戶都還不如。”說完的他是一麵唉聲歎氣,一麵緩慢的坐了下來,不停的搖頭。早就有心理準備的林子默,曉得他們會在這一個事情上麵表現出鐵公雞的一麵,微笑道:“你們的難處,我是理解的。所以,我才請你們來商議商議。你們都捫心自問,我們平南縣城的城防是不是應該加強?”眾士紳和商家們是一邊點頭,一邊不約而同道:“應該,應該,應該。”“既然大家在這件事情上麵都沒有表現出反對,那麼我林子默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林子默是不急不慢道:“俗話說的好,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保衛我們的平南縣城,大家都有責任。所以,我決定讓每一家,每一戶都出一名青壯的男丁加入義勇的隊伍。獨子,絕戶都不在這一次的應征之列。醜話說在前麵,如若有人敢冒名頂替,一應核實,休怪我林某人不念及大家同鄉的情意。我會重重地判罰相關人等。”喝了兩口茶水潤嗓子的林子默是繼續道:“至於訓練義勇的事情,我會交給趙百戶來處理。你們每家每戶的人口數量和姓名是都在縣衙門裡麵登了記的。訓練之時,要是那家膽敢不到,那麼趙百戶就給我報上來。我會依照大明律法來向他和他家問罪。”趙文軒是豁然站了起來道:“標下知道。保衛平南縣城是我等的責任,定然不會有半點兒鬆懈。請諸位放心,我一定會嚴格的訓練義勇,讓他們成為一支能戰的勁旅。”在坐的有錢人們是一下子就鴉雀無聲。他們都知道林子默所說的話是沒有半分的錯。真要想搞他,也抓不住任何把柄。現在這個時候,誰要是站起來提出反對意見,那如同叛賊一樣。所以,沒有人敢站起來當笨蛋,隻是低頭喝茶。“我們還有其它公事要辦,所以就不陪諸位了。”起身的林子默是依然客氣道。趙文軒是隨即也站了起來,雙手抱拳是拱了拱手,算是做了告彆。兩人是一前一後的下了樓,被店掌櫃是親自送出了大門外。“我們真要是招募這麼多義勇,可當真負擔不起。”走在路上的趙文軒是心情不佳道:“這一幫人真是不折不扣的守財奴。我瞧得出他們是隻會出人,不會出錢。”“誰說我們要招募這許多人?”心裡早就有注意的林子默道:“他們真要是出人那就更好。那樣,我們還可以多得一些銀子用來招募義勇。”“大哥的意思是?完全不解的趙文軒是追問道:“小弟愚笨,還望大哥指點一二。”“你想啊,這一些家境富足出生的孩子,定然是沒有吃過什麼苦。你就是不故意加大訓練的力度,他們也都吃不消。”林子默是狡黠的一笑道:“這一幫子少爺要是受不住了,總得去找各自的爹抱怨吧!到那時候,他們還不得自覺自願的往外麵掏銀子嗎?我說一千兩就是一千兩,我說要一萬兩那就是一萬兩銀子的事兒。既然他們不願意珍惜這一次的機會,那麼就隻得讓他們多為我們平南縣城做出一些貢獻了。”恍然大悟的趙文軒是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道:“大哥真是高見。”林子默是擺了擺手,樂嗬嗬地朝前走。兩人是剛走到十字路口之時,巧好遇到了楊夢棋和楚寒露。趙文軒是依然保持拘謹的態度,不敢怠慢的給楊夢棋施了禮,而她是回了禮。他之所以沒有給楚寒露見禮的原因,還是由於她是林子默妾室的身份。趙文軒對楊夢棋是發自內心的尊重,並不是完全由於林子默的原因。那時,楊夢棋是要自殺殉夫的舉動,讓他是欽佩不己。他是一個苛守封建禮教的男子。自己認為女子最忠貞的表現就是如同楊夢棋那樣。林子默是曆來反對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所以見到她們出來溜達是沒有表現任何的不滿。他的神情是非常的平和的問道:“你們去那裡了?逛的開不開心?你們就應該多出來走一走。老是待在家裡麵,容易憋出病來的。”“我和楊姐姐是一起去了戲園子。”楚寒露是非常驕傲道:“子默哥就是了不起。他們都把你保衛咱們平南縣城的事跡編成了小戲。這戲可受大家歡迎了。他們都說你是真英雄,真豪傑,大明朝難得的好官,平南縣的翹楚和驕傲。”聽得林子默是覺得怪不好意思,趕緊插嘴道:“彆胡說。我可沒有你說的那麼好。”“我可沒有胡說。”楚寒露是急忙辯解道:“你若不相信,可以問楊姐姐。她可以為我作證。”和他一樣感覺的楊夢棋,嘴角向上翹起道:“這一次,她沒有口無遮攔,而是說的實情。相公確實是了不起。奴家真是以你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