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往南方向的隧道坍塌了,咱們現在隻能往北了!”齊天南舉著手電從右側的隧道裡走出來,抬頭看著站台上的林濤。“莊主,咱們剛才為什麼不一口氣衝到地麵上去?那樣多省事啊?”孟黑子的輕機槍廢了,他現在隻能舉著把手槍。“老黑,你有沒有腦子啊?這深更半夜衝到地麵上那不是送給活屍咬嗎?”一旁的周猛沒好氣的看著他,孟黑子卻雙手一攤,甕聲甕氣地問道:“那現在咋辦?萬一往北去的隧道裡還有屍群,那咱們不是徹底完蛋了麼?退都沒地方退!”“怕個球啊?就算是死了,老子也能豪氣的說句老子是死在城裡的,你要是怕等會就躲在老子身後就是了,老子護著你!”周猛一臉不屑的看著孟黑子,孟黑子兩隻牛眼一瞪,罵道:“放你娘的屁,老子當初就是從城裡殺出來的,老子會怕?誰給老子一把砍刀,老子現在就去當先鋒!”孟黑子奪過一把砍刀便牛氣轟轟的走向隧道,周猛也不甘示弱急忙跟上,林濤看著鬥雞似的兩人,無奈地搖搖頭,對眾人說道:“盾牌手上前,咱們繼續出發!”隊伍緩緩向前,孟黑子卻和周猛真像比賽一樣在隧道裡砍殺活屍,兩人都憋著一口氣,槍也不用,隻用冷兵器,就看誰殺的活屍多,不過這種情況卻在前方一口氣出現上百隻活屍後結束了,他們可不是林濤,拎著一把王國棟老嶽父打造的砍刀就可以在屍群裡殺個三進三出,兩人看到那麼多活屍立即很有默契的轉身就跑,自有身後的盾牌手頂上,逐一消滅群屍。在漆黑的隧道裡行走不但沒有時間觀念,就連走了多遠心裡也沒什麼數,整條隧道就隻能聽到軍靴不斷踏在地上發出的悶響,不但氣悶也很壓抑,永遠都望不到頭的漆黑讓人有種永遠都無法走出去的絕望感。不知過了過多,眼前突然出現一堆坍塌的渣土堵住了整幅隧道,讓眾人真有了種徹底絕望的念頭,孟黑子上前幾刀剁了趴在土堆上亂挖的兩隻活屍,回頭無奈地看著林濤說道:“莊主,這下真慘了,前後被堵,咱們要徹底變地老鼠了!”“媽的,不行咱們就炸吧!”張旭憤怒的看著那堆渣土,對林濤說道:“林哥,咱們帶了五捆自製的炸藥,不行咱們就退回車站大廳,選一個地方炸了,那裡應該離地麵不遠了,炸塌了咱們再挖一挖應該就差不多了!”林濤沒說話,而是蹙著眉頭看向那兩隻被孟黑子砍殺的活屍,疑惑地說道:“你們看那兩隻活屍在挖什麼?土裡好像有東西!”站在土堆邊的孟黑子莫名其妙的回頭,又彎腰拖開地上的屍體,隨意用腳在土裡一撥弄,裡麵立刻傳來“通”的一聲回響,孟黑子一愣,驚訝地說道:“裡麵有個鐵家夥,還是空的哎,快給我遞把工兵鏟來,我來挖挖看究竟是什麼鬼東西!”孟黑子並沒有費多少功夫便讓土裡的東西露出了冰山一角,那是一個擁有銀色漆皮的鐵皮,工兵鏟一敲上去便“咚咚”的響,孟黑子雙臂揮動,又快速挖了幾下,直到露出一盞破碎的大燈,眾人立刻明白了那是什麼。“居然是地鐵車廂!”站在土堆上的孟黑子雙眼一亮,立刻興奮的向後揮手道:“快,再上來幾個人,順著車廂搞不好咱們就能出去了!”四個戰士立刻抽出了工兵鏟跑了過去,僅僅隻用了五分鐘就讓地鐵的大半個車頭露了出來,這車頭已經嚴重變形,被壓在土堆下麵動彈不得,站在土上還能看見裡麵簡潔的操控儀器,孟黑子推開兩個戰士攀著破碎的窗戶用手電仔細往裡看了看,立刻激動的喊道:“莊主,有戲,真有戲!車廂裡的土不算多,咱們肯定能過去!”“挖!”林濤就喊了一個字,孟黑子便帶頭鑽進車廂裡,四個戰士也陸續跟進,沒一會便有一個戰士興奮的跑出來說車廂挖通了,讓他們全都進去。林濤帶頭跳了進去,用手電一照便發現車廂裡幾乎已經進了半車土,孟黑子他們已經挖出了一條能供一人屈身通過的小洞,一扇裝有玻璃的隔門已經被暴力拆開,林濤雙手抓著門框鑽了出去,一出車頭立刻就寬敞起來,後麵的旅客車廂裡隻進了少量的泥土,隻有靠近這節車廂的尾部才又有泥土和碎石擋路,並把整節車廂蓋的嚴嚴實實,孟黑子幾個人正在那奮力的挖土。戰士們陸續進入車廂,見到有了出去的希望臉上都洋溢著激動的笑容,又過了大約十來分鐘後,孟黑子和三個人通力合作“吭哧吭哧”的搬開一塊大石頭後,一截寬敞的車廂終於出現了。“有消音器的上來四個人開路!”齊天南趴在出口處簡單的掃了一眼,發現外麵的車廂扭曲的還是有些厲害,並不利於使用盾牌和冷兵器,他一揮手,四個裡麵穿了特殊戰鬥服的漢子便取出消音器扭在手槍上,雙手持槍緩緩往前進發。隧道塌陷的麵積並不算大,總共也就兩節車廂的長度,隻是巨大的衝擊力已經造成車廂脫軌,斜斜的靠在牆壁上,整節車廂如同麻花般扭曲著,眾人不得不一邊前進一邊小心的找東西扶住,頗為變扭的前進著。這種情況大約又過了兩節車廂才算正常起來,眾人一腳踏實地速度就上來了,但齊天南卻輕聲叫停了所有人,轉頭對林濤問道:“莊主,不對勁啊,怎麼一隻活屍都沒有?連屍骨也沒看到一具,太古怪了!”“是啊!這地上也乾乾淨淨的,連個可樂瓶都看不到,總不會是趟空車吧?”走在最前麵的一個漢子回頭說出了他的疑惑,這隧道裡黑洞洞的看不見任何東西,車廂裡既詭異又陰森,一縷冷汗不自覺的從他額頭滑落下來。“不管它,就算前麵有大量的活屍咱們在車廂裡也能安全的退回去!”林濤蹙了蹙眉頭,舉著槍說道:“繼續前進,大家小心點!”眾人不自禁的放緩了腳步,每一下落在車廂裡都儘量不發出過大的聲音,漸漸的眾人又走到了一節車廂尾部,這節車廂的門不再像前麵那樣敞開著,而且還是被鎖住了。走在最前方的一個漢子輕輕的拉了拉車廂門,見沒拉開便用手電往玻璃後照去,但隨即他的瞳孔便是一縮,飛快的舉起手做了一個手勢,眾人一見他的手勢幾乎條件反射的熄滅了手中的燈光,隻留下他一把已經被調到微弱亮度的手電,整節車廂再次變得昏暗無比。那漢子沒說話,似乎是不敢說話,他舉起的左手慢慢變成爪狀往上比劃著,這個手勢以前在軍隊或者特警那裡是代表著前方有犬,但現在再想找到一條正常的狗幾乎是大海撈針了,就連山莊裡的米迦勒也不是正常的,所以他這個手勢便代表著前方有活屍。“多少?”林濤用極低的聲音問了一句。漢子小心翼翼的向後退了兩步,擦擦頭上的冷漢低聲說道:“看不清,玻璃後麵掛著一塊紗巾,不過我至少看見五六隻活屍躺在地上,怎麼辦?”林濤飛快的想了一下,隨即說道:“後麵的隊員全部撤進後麵的車廂,隨時做好退回隧道的準備,你們四個跟我來!”大部分戰士都輕手輕腳的往後撤,這詭靜的車廂裡稍微有點大的響動便能傳出去老遠,而且人聚的越多越麻煩,根本施展不開,所以幾個年輕沒經驗的如朱偉之流就被安排到了最後,萬一他們一個緊張走了火,在這狹窄的車廂裡是會要了許多人性命的。林濤舉著手槍緩緩走到了車門前,伸出一隻手試了試門把的強度,然後猛的一使力,門把便“吱啊”一聲被徹底扭斷了,然後他輕輕把門推開了一道縫隙,回頭給了身後戰士們一個眼色,戰士們全都會意,明白林濤讓他們彆胡亂開槍傷了自己人。“咚~”林濤一腳踹開了車門,五把調到最亮的強光手電瞬間把車廂裡照的雪亮,但讓眾人心驚肉跳的是,這節車廂裡居然滿滿登登擠得全是活屍,地上,椅子上,全是一個個黑乎乎的腦袋,見到有燈光朝它們射來,活屍們一個個紛紛仰起了腦袋朝著林濤他們看去。“彆開槍……”林濤急忙一抬手頂起身邊一個戰士的胳膊,那戰士手裡裝著消音器的手槍“噗通”一聲輕響把車頂射了個洞,可還沒等到林濤張嘴解釋,那些睡在車廂裡的“活屍”們卻集體尖叫了起來,如同一群突然乍起的蒼蠅,“呼啦”一下全部驚慌失措的四下亂竄。“彆怕,彆怕,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軍隊的人,大家彆害怕……”林濤十分無奈地看著眼前這群無比恐慌的眾人,但他的喊聲卻全部淹沒在雜亂的尖叫聲中,根本起不到半點作用,還是背後的周猛突然大步跑上來對著車頂開了一槍,然後凶狠的大吼:“叫什麼叫,全都老實點,不然殺了你們!”還是威脅比較有效果,槍聲一響人群果然全部安靜下來,跌跌撞撞的倒在一起,互相擁抱著滿臉驚懼的看著周猛他們,戰士們這才明白剛剛那兩隻活屍為什麼在土裡刨挖了,鼻子靈敏的它們居然隔著泥土都發現了裡麵的人味。“媽的,都是屬下流的,不開槍就不老實是吧!”周猛惡狠狠的看著所有人,他滿臉的大胡子,身上敞開的迷彩服裡露出濃密的胸毛,他這幅凶神惡煞的模樣嚇的車廂裡的幸存者噤若寒蟬,幾個膽小的姑娘已經捂著嘴巴無聲的哭了。“好了,彆怕,我們真的是軍人!”長相比較正派的齊天南也擠了過來,和顏悅色的看著這群人,這些人少說也有七八十的規模,男女老少通通都有,但無一不是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可憐模樣,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臭氣,就如同一腳跨進了一個肮臟的乞丐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