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同事接話說:“那還用說,就衝夏桐那個火山孝的精神,舒宜姐能不被他拿下麼?”同事們早就好奇舒宜和夏桐的故事,但礙於舒宜從前不喜歡人家過多的打探她的事,所以很多人也一直不知道,現在難得舒宜這麼好親近,大家又喝了酒,借著那份酒意大家開始七嘴八舌的起勁問起來。說了好多夏桐的事,舒宜也是難得的合作,又或者是喝醉了,人家問她什麼就答什麼。從最初的耳光到夏桐的陷害再到夏桐的雪中下跪,聽得諸位同事一愣一愣的,誰都想不到舒宜居然是夏桐這麼死磕下來的,當然驚歎之餘不禁又感歎起來,原來舒宜一直是一個這樣的女子,一路經曆了這麼多苦難但仍舊倔強堅強,倔強到令人心疼。、有同事問:“舒宜,那你愛他嗎?”舒宜毫不理會這些看官們的表現,她說完狠狠的端起桌上的酒喝下去,那酒是沒有兌果汁的,辣得嗆人,她嗆得眼淚都要上來了,然後咬著牙說:“愛,我怎麼會不愛他,我都要跟他結婚了,要是一個你完全不愛的人你會跟他結婚嗎?”說著她就站了起來,對大家擺擺手說:“我先上個洗手間。”她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扶著牆走到洗手間把門“砰”的關上,然後在裡麵吐得昏天黑地。隻有小譚跟上來了,她對著舒宜關上的那扇門呆愣了幾秒鐘,然後便聽見裡麵傳來舒宜掏心掏肺的嘔吐聲。舒宜姐從來都是這樣,不管在外麵受了多大的委屈。不管心裡有多少地艱難。不管她多麼傷心,她從來都不願意讓彆人看見,就像現在一個人關在洗手間裡吐得昏天黑地都沒有人發現,也不會有人看見。很多年後,小譚再回想起這一幕,心裡泛酸,她想這個時候應該是舒宜姐最傷心地時候了吧,可是她仍舊選擇一個人在廁所裡吐。其實誰會喜歡這樣什麼事都自己撐著,都自己承擔,在最傷心的時候也隻能一個人在廁所裡哭呢。她想舒宜姐原來那個時候心裡承受了那麼多,自己最愛的人訂婚了,然後她還要當著那個人的麵說給他聽,她也要結婚了,說給他聽,她愛另外一個男人。小譚在外麵等了一會。洗手間裡響起了抽水馬桶衝水的聲音,再過了一會。忽然隱約聽見裡麵有哽咽抽泣的聲音。小譚大驚,舒宜竟然在裡麵哭。其實承瑾是她請回來的,趙承瑾早就找過她,半個月之前她剛從北京回N市趙承瑾就找]:.;自己和夏桐訂婚的消息。那她還能說什麼呢?她想起剛才在包廂裡那一幕。她記得清清楚楚,舒宜說:“愛,我怎麼會不愛他。我都要跟他結婚了,要是一個你完全不愛的人你會跟他結婚嗎?”舒宜是怎麼咬牙切齒地,當然她也沒漏看,這個時候另外一個喝悶酒的人臉色突然聽見這句話變白了。小譚隻覺得自己是混在一潭泥水裡,什麼都搞不清楚了,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然而小譚卻沒有機會再來細想了,一會兒洗手間的門便開了,舒宜看她站在門口驚訝了一下,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小譚,你怎麼在這裡?”小譚看著舒宜,訥訥了兩句,然後說:“我……我我也來上洗手間。”舒宜說好,那你先進去吧。小譚閃身便進了廁所,她也招架不了舒宜這個樣子,舒宜從不想讓人家看見她脆弱的樣子,可是她知不知道她方才勉強裝做笑容的樣子和小譚說話時,她地聲音裡都帶著一種傷風的感覺,她大概不知道那黏黏地聲音和微紅的眼睛已經出賣了她。小譚把趙承瑾請來,可是趙承瑾和舒宜居然沒有說過一句話,到最後居然是小譚把喝得爛醉的承瑾送回家。小譚不得不承認承瑾酒品很好,喝了那麼多,喝得那麼醉,也隻是安靜的躺在那裡不會胡言亂語,更加不會發酒風,小譚聽從丁總的指揮和司機合力把承瑾送回賓館。把趙承瑾送到了賓館原本小譚是馬上就可以走了地,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了躺在床上地趙承瑾她猶豫了一下跟司機說讓他先下去,她在這裡守一下,免得有什麼問題,喝了那麼多酒呢。畢竟太晚了,司機師傅答應著馬上下去了。司機走後小譚到浴室去弄了一盆熱水幫趙承瑾擦了擦額頭,他滿身都是酒氣,希望這樣能夠讓他好過一點。畢竟不是人人都能看到趙承瑾喝醉了的樣子,平時那麼矜貴的一個男人,現在喝醉了,傷心了,躺在這裡像個受了傷地孩子。小譚心裡一軟,不由細細的給他擦著,好不容易弄完了,小譚把毛巾放進盆裡搓了幾下剛要轉身,她的衣袖子讓人給拽住了。“舒宜,你不要走。”頓了頓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趙承瑾已經坐起來拉過小譚看睛,低聲說:“能不能彆走,舒宜,留在我身邊,就一小會。”他已經醉了,這個樣子看著小譚,黑如葡萄的眸子裡清清楚楚的倒映著小譚的臉,那裡湧動著水一樣漆黑溫柔,絲絲縷縷的纏繞過來,這樣深情的眼神小譚哪裡招架得住,她心突的一跳,猛地低下了頭,隻覺得雙頰發燙,頭腦昏沉,仿佛她也醉了。過了好一會小譚才反應過來,她想抽出承瑾握著她的手,想要站直,忽然承瑾雙手抱過來,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裡,眼睛不敢看她,聲音卻是異常的沙啞低沉透露著一股痛楚,他在說:“不要走。”小譚甚至要被這種痛苦的聲音給蠱惑了,她呆呆的一動不敢動。承瑾把她抱得更緊,但仍舊不看她:“舒宜,我不會讓你走。我不要你嫁給彆人。”說著仿佛要印證自己的話。他地手猛地使力,小譚被他勒得生疼,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隻好跟他解釋說:“趙經理是我,我不是舒宜啊。”小譚顯然有點手忙腳亂。承瑾隻是固執地抱緊她,仿佛生怕她像一隻鳥,鬆開一點點就會飛走,他固執的說:“你又叫我趙經理,你又不肯承認你是舒宜,為什麼?你的心裡從來沒有我。我為你做的一切你從來不理會,為什麼要嫁給那個人,為什麼你不愛我?”小譚拚命的想要拉開他的手,一邊拚命解釋:“趙經理,你喝醉了,你喝醉了。你知不知道?”承瑾終於放開她來,但顯然還是沒有認出來麵前的人。他的眼睛裡冒著火,狠狠的瞪著小譚,冷笑著說:“為什麼你總是這樣,你從來不肯等我,你從來不給我機會。隻要我稍微有一點不對勁你馬上就會把自己躲得遠遠的。從小你就是這個樣子,我為你做地一切你都看不到嗎?你離家出走十六年,你為了我一句話離開了我十六年。好不容易讓我找到了,為什麼現在又要嫁給彆人,我為你做的一切你都看不見,或許你看見了也當作沒有看見?你是不是沒有心,你的心呢,還是你根本根本就不愛我?”承瑾很激動,一激動手上就用了力,小譚的手被他抓得生疼生疼,可就是沒有辦法掙脫,小譚看著眼前這個像獅子一樣的男人哪裡還能聯想起他白天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的樣子。她急得大叫:“趙經理,我真地不是舒宜,我真的不是舒宜,我是小譚啊,趙經理,我是小譚……”她不斷地重複著,焦急著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喝醉的男人解釋清楚她的身份。這麼一來,承瑾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小譚,過了好久仿佛看明白了,他放開她,挫敗的坐在床上,低聲而寥落的說:“你不是她,我早知道她不會在這裡,她要嫁給彆人了,她說她很愛那個男人。”這天晚上小譚守了承瑾一夜,當然也一夜沒睡著,她在思考承瑾說地那些話,然後想起舒宜來。其實她不知道舒宜到底是個什麼樣地人,丁總都說這些年接觸下來還從沒這麼佩服過一個女人,明明是個柔弱纖細的女子,可是柔弱的外表下麵竟然是誰都預料不到地倔強堅持,一個人再苦再難從未見她低過頭,身邊的男人走馬觀花她亦從來不屑一顧。經過這天晚上她醉言中透露出和夏桐的事,小譚對她更加了解幾分了,但是這位趙經理又是怎麼一回事呢?看得出這兩個人關係極不正常,可是要她說哪裡不正常的話小譚又說不上來,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小譚就起來走了,她不想讓趙承瑾知道她在這裡呆了一夜。舒宜要回北京的那天,承瑾打了個電話給她。很奇怪的,原本兩個人的關係從劍拔弩張到舒宜醉酒再到前兩天的酒吧,他們的關係一直都是怪怪的,沒想到這個時候承瑾打電話給舒宜,舒宜反而能夠平淡冷靜的接下來。承瑾約了她在咖啡廳見麵。舒宜早到了,點了一支摩爾,她已經很久不抽煙了,現在也沒有以前煙癮大隻抽摩爾。承瑾過來的時候很自然的把她手裡的煙拿下來放在煙灰缸裡摁滅了,舒宜呆愣了一下,仿佛也想不到承瑾會這樣做,不過一個月前若是承瑾這樣做隻怕舒宜又要跳起來,可是現在她看著那被摁滅的煙蒂,無聲的笑了笑對承瑾說:“你來了?”也許他們誰都沒有想過這個時候反而能這麼自然的相處。承瑾點了點頭,坐下來點了一杯咖啡。起初是坐著,說了一點公司裡的事,也許是那天晚上舒宜說起和夏桐有那麼一段過往讓承瑾忽然想起來,他問了一點舒宜當年在學校的事。舒宜也說得簡單,她說:“還好,當時忙著賺錢交學費,發過傳單,做過助理,後來也做過服務員和清潔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