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想要你(1 / 1)

大婚的第二日,天色剛剛見亮,像是潑了墨藍色的墨水一般,月亮還未完全退下。平日裡林染笙都要睡到日上三竿再起,將現代肥宅少女的作息規律給演繹了個十成十,沉玨的生物鐘卻是十分嚴整,每日卯時必醒,日日醒來準備上朝時,他也是輕手輕腳將手臂從林染笙的腦袋下抽出。從未吵醒過她。沉玨第一次沒有依著林染笙,抱著哼哼唧唧在床上賴的不肯起身的林染笙,不依不饒的叫她起床。林染笙滿身的痕跡,頭發也淩亂著,抱著被子在穿上扭動,撒嬌道:“非辭……這天色還早呢……”沉玨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一手拿著剛剛從架子上拿下來的衣服,好聲好氣的哄著:“就這一天讓你起的早些,回來再睡。”林染笙懵懵的問道:“今日不用上朝?”沉玨回道:“新婚燕爾,皇上給我放了幾天假,抬手。”林染笙迷迷糊糊的抬著手臂,任沉玨給她穿衣服,嬌聲問道:“咱們去哪兒啊……”沉玨一邊給她係衣物上的扣子,一邊說道:“帶你去見見我爹娘。”聽到此言,林染笙瞬間一個激靈,一下子便清醒了,心裡一下子便湧上了醜媳婦要見公婆的緊張感。坐在沉玨的腿上,低頭看了看沉玨給她挑選的衣服,皺起了小眉頭。嬌聲的嗔怪道:“這件衣服不好看,哎呀……你什麼審美!”說罷,便趕緊從沉玨的腿上下來,下床的那一刻,還腿軟的沒站穩,踉蹌了一下。沉玨趕緊一把攬住她。默默的閉嘴:“……”抱著林染笙到了他們兩個的衣櫃前,林染笙打開櫃子,把裡麵疊放的整整齊齊的衣服一股腦的全部抱了出來。一瘸一拐的將衣服放到了床上,展開,一件一件的往身上比對。邊比邊問:“這件好不好看。”沉玨點頭:“好看。”林染笙又拿起一件:“這件呢?”沉玨:“好看。”林染笙氣呼呼的轉身,不理他了:“算了,你不懂,我自己選。”沉玨扶額,無奈道:“不需要如此正式。”林染笙拿著衣服,回頭瞪了沉玨一眼,那一眼飽含著:“你這個大男人懂個屁!”隨後傲嬌的一轉身,頭也不回的在銅鏡前繼續比對著,說道:“今日第一次見你爹娘,怎麼能如此隨便!”最後選了一件繡花流雲裙,刺繡的麵積不大,成大紅色,倒是應了他們剛剛成婚的喜慶之意,衣服是十分規矩嚴整的正裝,發髻也梳的一絲不苟,通通都挽了上去,一副已經嫁於□□的端莊模樣。林染笙好好的端量了一下自己,發現沒有什麼不妥之處,才挽上了沉玨的手臂,說道:“走吧。”沉玨眉眼含笑,手過去抓住了她的,十指緊扣,才出了房門。上了馬車後,林染笙沒一會兒便抬起手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發髻,緊張兮兮道:“我的這副樣子,沒什麼不妥吧?”沉玨搖搖頭,不厭其煩的回答道:“很美。”林染笙這才又稍稍的放下點兒心。沉玨父母的墓地在出了城門還要走一段距離的小鎮外的一片荒地上,十分荒涼。他父親南庭侯一脈,十幾年前被當今聖上株了九族,連屍體都是殘缺不堪,最後也沒有一塊兒像樣的墓地可以安置。這些年來為了掩人耳目,他也隻能偷偷的去祭拜他們。怕被人瞧出他的南庭侯遺孤的身份。可就在昨日,他將林染笙取進了門,他實在忍不住,想要將他的妻,領到他們麵前。到了墓地,不知哪裡來的一股陰風,將那雲都吹了過來,擋住了太陽。林染笙現在這片可謂是毫無生氣的土地上,腳下踩著雜亂無章的枯草,不知是不是錯覺,可能是腳下埋著白骨的緣故,下了馬車,一陣涼意瞬間襲來,鑽入了她的領子。沉玨的臉色嚴肅了不少,他抓著林染笙的手,低聲問道:“怕麼。”林染笙也抓緊了他的手,抬眼對上他的目光,眼底一片坦然:“不怕。”生育了非辭的人,她怎麼會怕。沉玨微斂的眉頭這才慢慢鬆開,衝影衛吩咐道:“你們在原處候著。”隨後領著林染笙,往林中走去。到了一處土堆,沉玨鬆開了林染笙的手,默默的將墳前的雜草給清理掉。林染笙趕緊上去幫他,白嫩的小手在黑黃色的土堆上顯得十分紮眼,沉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也沒製止。隨後跪在了墳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低聲道:“爹,娘,我帶她來看你們了。”林染笙趕緊跟著他在他旁邊跪下,行了禮。沉玨轉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抓住林染笙的的手,垂眼,眼中浸透了溫柔笑意:“三年前我就跟您提起過她了,隻是沒有機會將她待到你們麵前,昨日,我與她結成了夫妻。”沉玨站起身後,林染笙卻沒起身,她跪在地上,小臉崩的死死的,十分嚴肅,在心中默默起誓:“爹,娘,你們放心,我會愛他,寵他,陪著他一輩子。”一輩子,原來以為是一個永無止境,很長很長的詞彙,但一想到要跟非辭在一起,就感覺時間怎麼都不夠用,想將一輩子的時間拉長,再拉長。蕭長煜漫不經心的轉著手中的玉扳指,聽到手下的彙報,詫異的抬起了眼,驚異道:“去祭拜了?”王玉一直在朝中說自己無父無母,一出生便被舍棄了,所以並不知道父母是誰,皇上也是看他家世清白,孑然一身,才在朝中給他了一個職位。一黑衣人恭敬道:“屬下跟著他們一行人去了一亂葬崗,親眼所見沉玨帶著她的夫人走了進去,王將軍身手了得,屬下不敢靠近,他們走後,屬下才進林子查探了一番,發現是一個已經年代很久的墓,最起碼有二十個年頭了。”二十個年頭……王玉當時才多大,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去祭拜一個年代這麼久的墳,這其中,必有文章。蕭長煜斂下眉頭,吩咐道:“去好好打探一下,這墓中埋葬著誰。”黑衣人行了一禮,便退下了。蕭長煜眼中滿是陰鬱,狠戾的念了一聲沉玨的名字:“王玉……”心中不知為何,突然暢快了不少,雖然這事情才有個苗頭,但不知為何,感覺有一種抓住了他的命脈之感。風平浪靜的又過了半月,林染笙和沉玨兩個人新婚燕爾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身心都是無比契合。可是不管林染笙怎麼撩撥,兩人之間怎麼旖旎,沉玨最後還是會清醒過來,最後一刻把控住自己,在要孩子這件事上,沉玨真是鐵血般的意誌。林染笙要孩子這件事隻好堪堪作罷,準備慢慢來,可心中還是打著小心思。林染笙今日出門買糖葫蘆的路上,碰到了到了一個奶乎乎小團子,奶團子直接就撞在了她的腿上,也不知道撞疼了眉頭,隻見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抬頭看她。看到她以後,更是笑嘻嘻的抱住了她的大腿,用稚嫩的童聲衝她道:“姐姐,你是仙女嗎?”林染笙瞬間眉開眼笑,心一下子便軟成了一股水,在要孩子這件事上,心裡麵又蠢蠢欲動了。可謂是酒壯慫人膽,她總覺得以前沉玨能在最後一刻把持住都是因為自己不夠熱情。所以在買了糖葫蘆以後,又去了一家酒館。豪情萬丈道:“店家,給我一壇你們這兒最烈最香的酒。”回府以後,悄悄咪咪的藏好。夕陽剛落下之後,林染笙趁沉玨還在書房處理事物,便去後屋沐了浴,還專門在玉池中加了花瓣。泡完澡,整個人身上都泛著淡粉色,柔和漂亮極了,整個人都香香的。她將那壺酒偷偷的拿出來,打開酒塞,直接嘴對嘴喝了一大口,砸吧砸吧嘴,道了一句:“桃子味兒的……”還挺好喝。隨後便咕嘟咕嘟將那一小壇的酒全都喝光了。喝完後,那酒意真是立竿見影,林染笙眼前都泛了重影。沉玨這時進來了,剛喚了一聲:“笙兒……”林染笙本憑著最後一點兒還沒離家出走的清醒,暈暈乎乎的準備上塌,看到沉玨回來了,便搖搖晃晃的走到他跟前。剛剛喝酒的後勁兒一股腦的全都上來了,腦子迷蒙的糊作一團,迷糊間碰到桌角,腳下一軟,撲了沉玨滿懷。沉玨趕緊摟住她,低頭聞了聞她身上的酒味兒,問道:“怎麼喝酒了?”林染笙滿臉通紅的將臉蹭在沉玨的懷裡,砸吧砸吧嘴,眯著眼睛嬌聲迷糊道:“因為……想要一個小猴子……”活像一直倒在主人懷裡撒嬌的貓。沉玨聽不懂要猴子為何意,便用了最淺顯易懂的意思,回答安撫道:“明日便給你逮來一隻。”林染笙哼唧的撲在他懷裡,也會錯了意,以為沉玨同意她要一隻小猴子了:“此話當真?”沉玨將林染笙亂動的手抓在手裡,醉酒後的林染笙真是萬分難纏,剛將她亂摸的手給扒拉下去,這就又不依不饒的纏上來了。沉玨沒有法子,隻得將她抱起,回道,聲音中帶著無奈和戲謔:“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到底喝了多少酒,竟然還往人懷裡撲……”“非辭非辭~”懷中傳來小人兒一聲又一聲甜甜的嬌喚,沉玨一手擁著她,空閒的另一隻手尋到火折子,將屋內另幾處的燭火給點亮了。屋內一下子便亮堂了不少。沉玨將林染笙放在床上,低頭細細的打量著她,雙頰酡紅,雙眼迷離,身上那股純淨氣平添了一絲魅惑,屋外的月光和屋內的燭火都像乘在了她那雙眸子中,在昏暗中亮的驚人。沉玨看她睜著眼睛,好聲好氣的質問她:“為什麼喝酒。”林染笙有問必答:“因為想要一個小猴子……”沉玨也不管她是不是清醒,好聲好氣的給她講道理:“要什麼就跟我講,以後不準喝這麼多的酒了聽到了麼?”林染笙迷迷糊糊的點頭,乖巧的說道:“聽到了。”沉玨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給他蓋上了被子,壓低聲音的哄道:“睡罷。”說罷,便起身準備去後屋洗漱。林染笙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就把沉玨又拽回到床上,她笑嘻嘻的摸了摸沉玨的臉,心想道:非辭長的可真好看。沉玨也由著她,順從的坐在床邊,抓著她的手,安撫道:“我等你睡著了再走,睡吧。”林染笙迷迷糊糊的想到了剛剛沉玨承諾給她的話,說想要什麼都可以,她倏的出聲:“想要……”沉玨:“想要什麼?”林染笙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撲在沉玨的身上,雙眼亮晶晶的,滿心滿眼都盛著他:她開口,說出的話直言不諱:“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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