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就穿書嘛……為什麼好死不死的穿到了一個爹不疼娘不在的短命鬼身上。還有這走兩步就喘,動不動就咳血的病疾折騰她!林染笙剛睡醒,迷迷糊糊的看向四周,屋子已經很是陳舊,滿眼望去隻有那一扇檀木的衣櫃還能稱得上是貴重,微微動一下身子身下的床都要輕輕的發出“吱呀~”的一聲響。偌大的一個林府,居然給小姐住的院子這麼破舊,林染笙忍不住的懷疑,不等哪日這冬日裡呼嘯的大風,都能把這屋頂給掀翻了……她坐在床上,忍不住的癟嘴,抹了把心酸淚,就算已經在這個世界睡了一晚,可還是沒有消化完這個殘忍的事實。昨日穿過來時便已經是寒冬臘月,寒風刮的人臉生疼,像是要將那窗戶紙都吹破似的呼嘯而過。院子裡隻有一顆長的歪七扭八的桃花樹,現下已經是光禿禿的了,孤零零的長在這破舊的小院兒中,算是這一方院落中的唯一生機。房中燒的炭火還是最劣質的柞木炭,第二日醒來,屋中必不可少的出了很多煙,連那胸腔都是悶的。“咳咳……咳……”林染笙咳了兩聲,感覺嗓子眼兒裡湧上來了些許的血腥氣,強忍著咽了下去。她捂著心口,身殘誌堅的走到窗前將窗戶輕輕推開,外麵的風吹進來,才吹散了點兒屋中那憋悶的煙火氣。清荷端過來早上的飯食,看到那門窗開著,趕緊走過去將窗戶關了,絮絮叨叨的勸誡著:“小姐,今日風大,你身體才剛剛有了起色,萬一著涼了可怎麼辦……”林染笙坐到梳妝台前,銅鏡中映出女子絕世的好相貌。鏡中人眉眼如畫,模糊的銅鏡都能倒映出她那似是盛滿了星河萬頃的眸子,每一處都像是老天爺精雕細刻出來的,冰肌玉骨,渾然天成。一舉一動皆是風景。林染笙岔開話題,同清荷打著商量:“我看今天天氣不錯,出去走走也能散一散我這渾身的病氣……”清荷將食籃裡的早飯拿出來,應道:“用過飯後,清荷扶著小姐出去轉轉……”林染笙的發髻梳的歪歪扭扭的,最終實在無奈的將頭頂的簪子拔下來,如瀑的青絲瞬間散落下來,她皺著眉頭,不信邪的又擺弄了一會兒這古人的發髻。最終放棄……現代人的思想根深蒂固,就算是做了一個便宜小姐,什麼事情還是想著親力親為,可這發髻實在是難倒她了。林染笙拿著一個雕花的白玉簪子回過頭,不好意思的眯眼嘿嘿一笑,隻得喚了清荷過來幫她。玉質並不上乘,還帶著絲絲雜色,聽說是她母親生前留下的簪子,樣式十分普通,拿在她如玉筍般的手間卻是流光溢彩,顯得十分精致。清荷微微一愣,有多久,沒見過小姐這麼笑了,這兩年,小姐的身體越發的不好,小姐也是愈發的鬱鬱寡歡……小姐笑的真美……這冬日裡的暖陽都不及她的笑半分。清荷連忙應了聲,快步走過來,接過林染笙手中的簪子,快速的給她綰了一個簡單的發髻,隻用一隻玉簪子固定。用過飯後,主仆二人出了院子。隻著一身素衣的林染笙同清荷站在林府的水榭雕欄處,湖麵都已經結了冰,魚兒被埋在厚厚的冰層下,沒什麼可看的。林染笙站了一會兒,狠狠的吸了幾口冬日裡的涼氣,覺著自己悶痛的心口舒坦了些許,便準備同清荷回院。小丫頭不依不饒的準備攙扶她。林染笙擺擺手,衝那個兢兢業業的小丫頭調笑道:“不用扶我啦,當你小姐我是紙糊的不成?”剛走了沒幾步,一道煞風景的聲音傳來。未看清楚人便先聽到了聲,聲音嬌媚還帶著些極力隱藏強勢:“呦~瞧這風大的,染笙一向深居簡出,今兒個怎麼想著出來了?”說完,便見一個保養得宜的貴婦人扭著胯,被幾個小丫頭還有一個嬤嬤簇擁著走來。衣著華麗,金步搖插了滿頭,披著一件上好的狐裘,身上的金銀珠寶也帶了不少,手上端著一個湯婆子,在這三九寒天裡虛虛的散出了些熱霧,模糊了些麵容,卻一點兒也未曾磨掉那一身紮眼的嬌媚。這一身行頭,看著倒比正室派頭還要足一些。美則美矣,卻是失了幾份端莊。清荷湊近她,在旁邊提醒:“這是陳小娘,老爺的第二個小妾。”林染笙垂下眸子,暗暗回憶著:陳小娘啊……在原書中可是一個笑麵虎的狠角色,看著笑眯眯的,這手段可狠辣著呢,看原主的娘實在生的美貌,動了些不該有的心思,原書中這副軀殼的娘親就是被她害死的。心下思緒婉轉時,那人已經走到她們麵前了,麵上一片和善,語氣裡刻意佯裝著關心:“染笙身體不好,今日風大,注意些不要著涼。”林染笙起了遠離的心思,這種蛇蠍心腸的婦人,還是小心些為好。林染笙不動聲色的與婦人拉開距離,裝作很不舒服的樣子,用帕子掩住唇輕輕咳了兩聲,柔柔道:“咳咳……這就準備回院子歇著,謝三姨娘掛懷。”便與清荷向陳小娘告安,趕緊溜了,步子都加快了不少。留下陳小娘冷嗤:這病秧子和她那狐狸精娘一個樣,看著就倒胃口。走出去一段兒距離後,陳姨娘的身影已經看不到了,林染笙和清荷停下。林染笙微微的俯下身子,按著心口急喘了幾口氣,臉色都白了幾分,剛微微快走了幾步便是一副快要碎了的樣子,林染笙咬了咬壓,實在忍不住的暗罵:這破身體……突然,在一庭院的拐角處,看到一個藏青色的身影,長身玉立,林染笙趕緊直起身子,剛想再盯著再看幾眼,他便已經走遠,卻是擋不住那渾身冷凜的氣度。這寒冬臘月,吹口氣都似是能結冰,就連林染笙這個不受寵的小姐都有件披風穿,可他卻像是隻著了幾層單衣,看上去十分單薄。林染笙愣了愣,忍不住的問了一嘴:“清荷,他是誰呀?”長的可真好看。清荷不自覺的壓低聲音,十二三歲的年紀,還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趕緊衝林染笙道:“小姐,這可是咱們林家的大煞星,可不能與他有牽扯。”林染笙回憶了一下原書的內容,林家的大煞星――不就是那個最後砍了自己腦袋的大反派麼!林染笙打了一個冷顫,因著女炮灰與她的名字相同,所以看時便格外多留意了些,她現在都能回憶出來作者寫林府被抄家時對沉玨的描述。《凰權在上》――頭顱滾了一地,林府的青石地全都被染紅,血腥氣都籠罩了半邊天,沉玨端著一副上位者的身份,居高臨下的冷眼望著,手中端著一杯新上來的雨前龍井,神色淡淡,幽幽的喝了一口,神色都未曾變過一下。年邁的老婦跪在他麵前磕頭,還有那牙牙學語的幼子在他麵前哭喊,他也隻是淡淡抬手,嫌他們聒噪,隨後他們便被他的人抹了脖子。無論是身強力壯的壯丁,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婦孺,通通都被斬於刀下,未曾有一人幸免。沉玨――書中唯一的大反派,屬實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冷心冷情的緊。林染笙想到自己以後會被他的人斬於刀下,死像如此慘烈,享年還不過雙十年華,便暗暗打了一個寒顫。不行不行……怎麼能死的這麼憋屈!為了能多活兩年……她現在去抱大腿,請問還來得及嗎……原書中寫到反派在林府過的是人人唾棄的日子,吃不飽穿不暖,連下人都能完全不顧他的身份過來踩上一腳。所以才養成了他那沉冷陰鬱的性格。林染笙默默的咬了咬指甲,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當下便決定,去當大反派的舔狗,給大反派送溫暖!林染笙湊近清荷,悄咪咪的問道:“清荷,那個……咱們的手裡頭……有錢嗎?”兩根指頭還隱晦的撚了撚,比了一個錢的手勢。清荷沒看懂,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還是回道:“這個月的例銀除去給小姐治病,還剩下一些,在小姐床頭的錦盒中放著。”林染笙心裡一喜,當下便催促清荷趕緊回院裡:“走走走,咱們快回去拿。”她已經想象到大反派感激涕零的樣子了,說不定等他三年後發達了,除了能饒了她的小命一條,還能給她萬兩金銀,良田萬頃呢!林染笙笑眯眯的數著手中少的可憐的例銀,越想越樂嗬,本就亮的驚人的眸子更是像盛滿了萬頃星光。林染笙將錦盒裡所剩無幾的銀子都拿了出來,一點兒都沒剩的遞給清荷:“清荷,你拿著這些銀子去買一件厚披風回來,能買多好就買多好的,彆給小姐我省錢知道嗎?要男子能穿的!”清荷現在原地沒有接,十分不願意:“小姐!這錢可是給小姐請大夫救命用的!咱們一個月的例銀就這麼些,怎能……”林染笙打斷她,說了句高深莫測的話:“有錢也得有命享啊……你就聽小姐我的,快去快去!”等清荷不情不願的帶著件男子穿的披風回來時,林染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從櫃中找出一塊兒最有排麵的布,笑眯眯的將那披風裝了起來,還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林染笙捧寶貝似的捧著包袱,樂嗬嗬的問道:“清荷,那個大煞星住哪兒?”
第1章 穿書了(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