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不了多久,忽然又想起出逃的胡虎主仆,婉兒頓時便有些泄氣,長歎一口氣懶洋洋坐在秋千上,任憑蕭勁推著她飄蕩。“怎麼了?”蕭勁含笑。“我有些不痛快!”在蕭勁麵前,她幾乎不曾隱瞞過什麼,也不想隱瞞。陽光一樣的蕭勁,單純快樂的蕭勁,於她而言,應該是一個很多話都可以談的朋友。在他的麵前,她可以不必那麼拘束,也不需要刻意偽裝自己,她可以輕鬆地展現自己的本性。“說給我聽聽!”蕭勁的笑容燦爛純潔,像碧空中最純粹的那絲雲彩。“剛剛知道我的一個好朋友因為不服從家裡的安排,被他爹娘趕了出來,隻帶了一個家人四處流浪。我很擔心他們,但是派人找四處都找不到,唉!真擔心他的安全!”一頓胡編亂造,臉上露出擔憂無比的樣子,心裡狠狠想:胡虎,暫時把你提升到朋友的位置,雖然你是那樣的背叛本寨主“好心熱情”的招待。“我這朋友年紀又輕,也從沒單獨出門,身上還沒有銀子,我真擔心他出門遇上什麼意外?”“是啊!現今的社會不太平,他這樣很危險!”蕭勁在手上使了一把力將婉兒推得更高,笑道:“這一次我去胡大帥軍營的路上便遇到了兩個人,一主一仆,被人殺死在路旁,大約也像你的這位朋友一樣單獨出門闖蕩,結果遇上山賊什麼,被奪了性命!”“一主一仆?”婉兒驚駭,差點從秋千上墜下。蕭勁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她。她的身子便半倚在他的懷裡了,柔軟芳香,蕭勁的手並不放開。瞧著她關切地笑,道:“莫非你擔心那是你地朋友?”“是啊是啊!”婉兒趕緊隨著他的話題。“那兩人什麼模樣,穿什麼衣服?”蕭勁撫了撫她的秀發,婉兒在高度緊張下竟沒有注意,蕭勁粲然一笑,緩緩將路旁地兩人道來。從衣服到相貌,和胡虎胡四簡直一點不差。婉兒的心狂亂跳起來,勉強壓抑下激動地心情,追問道:“還有什麼特征?”“對了!”蕭勁似乎在回想,半響後看著婉兒似乎不經意道:“我趕去的時候正遇見他們斷氣,臨死時那家人叫那少爺虎爺,應該就是他的名字了!”“其餘還說了什麼沒有?”千萬不要說出他就叫胡虎啊!婉兒立刻高度緊張,雙手不自覺抓緊了蕭勁。“我去得晚了,隻聽到他說了這一句!”蕭勁的回答完全解決了她的問題。“那兩人現在何處?”婉兒大喜。就要開懷大笑,忽然又想起關鍵性地問題。“我把他們葬在了附近的林子裡。當時我急著趕回軍營,時間倉促來不及立碑。恐怕回去也找不到了!”蕭勁歉然的樣子,試探地問道:“這兩人是不是你說的……”婉兒心裡的憂愁已如秋風掃落葉掃去大半。雖然也曾對胡虎主仆閃過一絲內疚。但轉念一想是他們自己要逃,出去遇險也是他們自己運氣不好。於是輕輕鬆鬆卸掉這個包袱,回頭來想自己已經解除的危機。越想就越高興,不由自主笑出聲來,向蕭勁由衷道:“蕭勁,你真是我的福星!”話剛出口就意識到漏洞,趕緊補上,道:“我的意思是說聽了你的話我確定你說地那人不是我的朋友,我總算是放了心!”“我很高興能讓你放心!”蕭勁一語雙關,笑容如春光明媚。危險暫時解除!婉兒快樂地從樹上跳下,拉住蕭勁歡喜道:“我們回去吧!”“不蕩秋千了麼?”“不蕩了!”她甜甜笑道:“蕩了這許久,肚子也蕩餓了,咱們回去吃飯去!”最主要還是她又可以大搖大擺回去見上官赫飛了,當然茲事關係秘密,怎麼可以說出來呢?“婉兒!”蕭勁跟著她走了一段,忽然停下了,似乎要說什麼又止住,臉上竟顯出一抹害羞來——有八卦!某人立刻敏感嗅到八卦的味道。端正了表情道:“嗯!”意思就是我聽著呢。對方正猶豫不決地時候,千萬不能表現出好奇、興奮的樣子,否則會把他地話嚇回去地。她甜甜一笑,等著蕭勁後麵的話。“我升職了!”蕭勁地聲音裡略略透著興奮,臉上也泛出喜色。他說話的聲音不高,好像輕描淡寫,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次升職來得多不容易。在戰事最激烈的時候,他瞅了空檔抽出一支箭瞄準倭寇的一個頭目。然而就在此時,眼睛的餘光發現不遠處有一個倭寇正舉著長刀向他劈來,情勢危急,蕭勁的手依然乾燥穩定,發揮了最好的狀態。“嗖”,箭去如流星,立時就將那倭寇頭目射穿,而這時倭寇的長刀已堪堪劈到跟前,離他的頭皮隻有幾寸遠,鋒利的刀削下了他側麵的幾縷長發。如果不是他閃避得快,削掉的就不是長發而是腦袋了。事後蕭勁發現,自己的衣衫已經全被冷汗濕透。儘管如此,他想如果那樣的情況再來一次,他還是會毫不猶豫選擇先射箭,因為他需要榮立戰功,他要在戰場上贏得他所要的。“蕭勁,祝賀你!”婉兒的眼睛亮閃閃,興奮的臉頰有一絲嫣紅,紅得叫人心醉。蕭勁覺得自己離幸福越來越近了。婉兒準備回去跟上官赫飛吻彆,然後回戴雲寨進行解散大事。她沒想到沒有吻彆。經過畢大廚的領地的時候,他們看見廚房裡正忙得火熱朝天,種種誘人的香味從裡麵一陣一陣飄出來,鑽進某人靈敏的鼻子,誘惑著她賊賊地往裡鑽。沒辦法,自從被畢大廚定義為不受歡迎的人後,她都是賊兮兮溜進廚房偷嘴。可是,就算她這樣的韜光隱晦,嘴裡還念著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的咒語,她還是被畢大廚的蒲扇大手拎了出來。其時某人正蹲在一盤糖醋排骨的附近,頭上頂了一個鍋蓋作為掩飾,而那香甜可口的排骨也隻下肚了兩三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