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客似雲來(1 / 1)

農家樂 打字機N號 1735 字 2個月前

“福寶, 爹爹給你買的銀花簪呢。”單峻海的眼睛多亮啊, 從牲畜棚那兒回來就瞧見了閨女頭上那根從來沒見過的珠花簪子, 家裡攏共就那麼幾個人會送這些東西給閨女, 忽然間多出來的這個, 是誰拿來的,一目了然了。心機深沉,扮豬吃虎......什麼樣的詞都被單峻海給想出來了, 隻是礙於嚴坤和嚴山生還在場,隱而不發, 直到將嚴家父子倆走了, 才湊到閨女身邊小心翼翼的打聽。“這種絹布做的簪子,哪有爹爹給你買的銀花簪好看又富貴啊, 要不,爹幫你換換?”“這不挺好看的嗎, 福寶, 是不是你山生哥送你的,改天娘幫你山生哥做一件衣裳,你拿去送給你山生哥。”蘇湘倒沒察覺出來什麼不好,看著那粉色的珠串襯的閨女小臉粉白, 當即就喜歡了幾分, 加上憐惜嚴山生從小沒娘, 嚴坤雖然疼愛這個兒子,可一個大男人,難免有一些地方照顧的不夠仔細, 因此就想著給他做幾件衣裳,兩邊有來有往的,感情也能處的更好些。蘇湘不開口就罷了,她這一開口,單峻海心裡就更不是滋味了,沒瞧出來嚴家小子這麼奸詐,不僅哄他寶貝閨女,連他媳婦都被他哄到他那頭去了。“我也覺得好看。”福寶美滋滋的摸著頭上的珠花,女人哪會嫌棄這種精巧漂亮的首飾太多的,倒是她爹送她的那根銀花簪子,貴重是貴重,可樣式有些過於老氣了,她現在這團孩子氣的模樣,可撐不起那樣的簪子,因此對於她來說,反而還是這根並不算太值錢的絹花珠串更合心意。單峻海心裡的淚淌成了河,感覺自己被家裡的兩個女人背叛了。*****“你這一晚上的,苦著一張臉,到底再琢磨些什麼啊?”吃完晚飯,蔣婆子將小兒子給攔住,拉著他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娘,嚴山生那小子,居然送咱們福寶簪子。”多大點人了,就這麼會哄小姑娘,再大點,那還了得。將心比心,單峻海當初就喜歡攢家裡爹娘給的零花錢,然後湊到整數,就去鎮上,或是找那些來村裡的遊商買一點小姑娘喜歡的東西,不然為啥家裡那麼多堂表兄妹,他媳婦就看上他一個呢,還不是因為當初他這鋤頭鏟得好,一點一滴的,就將這花朵鏟到自己屋裡來了。在單峻海看來,嚴山生就和自己一樣無恥,丁點大年紀,就覬覦人家家裡的花骨朵了。“那不是挺好的嗎,兩個孩子從小一塊長大,山生也沒什麼朋友,就和福德還有福寶玩得好。”蔣婆子一時間還沒明白兒子的意思,畢竟孫女的年紀實在太小了些,六歲的孩子,年女之防的年紀都沒到呢。“憑啥啊,那是我閨女,他給福寶送東西,他就是不懷好意。”單峻海陷入了傻爸爸的魔障裡,估計一時半會兒,爬不出來了。“嗨,你是說山生那孩子喜歡咱們福寶?”蔣婆子拍著大腿直笑,那才多大點人啊,能知道喜歡是什麼意思嗎,正想要反駁兒子的話,但下一秒,蔣婆子就怔楞住了。仔細想想,把這兩個孩子湊成對,還真不是不可以。首先,作為一個女人,蔣婆子將心比心,婆媳問題,那就是千古難解的麻煩。當初她嫁到單家的時候,單家的老太太可不好糊弄,要不是她自個兒的性格足夠潑辣,能夠立得住,還不知道被磨搓成什麼樣呢,但一個孝字大過天,當初單家老太太還活著的時候,蔣婆子也是因此吃過不少苦頭的,好在對方歲壽不長,在長子單峻山出生後第三年就去世了,蔣婆子才因此鬆了口氣,徹底成了單家的當家人。現在自個兒做了婆婆,蔣婆子就有些理解當初她婆婆的心情了,就好比家裡的三個兒媳婦,即便她再想做的公正,這心裡首先就有了偏好,先是老三媳婦,再是老大媳婦,剩下一個老二媳婦,她是頂頂看不上的,更彆提給她什麼好臉色了。就這樣,蔣婆子還算是村裡數一數二的好婆婆了,不打罵兒媳婦,也不仗著身份,在兒子兒媳裡頭攪風攪雨,還早早給他們分了家,讓他們過自己的小日子。不然為什麼說多年媳婦熬成婆,就是因為在有婆婆在的日子裡,比苦瓜水泡的,還要苦啊。拋去其他條件,嚴山生有一點,就讓蔣婆子覺得很好了,那就是他沒娘,也就是說,福寶要是和他成了,嫁過去就是管家婆,還不用受婆母的欺負,光憑這一點,在蔣婆子看來,他就甩其他人一條街。再說了,嚴家的條件也不差,鎮上有房有鋪子,家傳手藝能夠養家糊口,加上現在嚴家可是跟他們家合夥做著生意呢,將來兩家結了親,諒他們父子倆不會做出什麼對不起福寶的事。“老三啊老三,你可總算乾了件明白事。”蔣婆子越想越美,之前她就覺得紅娘說和的親事都不靠譜,比如老大兩口子,還有老二兩口子,相反老三和老三媳婦,那是從小一塊長大,自己看對眼的,感情上,就比另外兩對深厚了許多。現在孫女兒和嚴山生不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嗎,要是真有那緣分,她還得給老天爺敬上三炷香,保佑這對小情人長長久久呢。“娘,你明白啥啊?”單峻海正發牢騷呢,就看著他娘紅光滿麵就回他屋找他媳婦去了,搞得他都有些不明白了。“就是福寶還有山——算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以後待人家山生好一點知不知道。”萬一,人家就成了你女婿了呢,蔣婆子沒說後半句話,畢竟還是沒影的事。單峻海被親娘嫌棄地趕到了一邊,望著夜空中高高掛起的圓月,單峻海隻覺的這一天,自己的心都是涼的。*****“這些花兒長得真漂亮,以前我可從來都沒見過。”“這個木勺上雕的是什麼,怪有趣的。”因為縣太爺再一次來到單家的緣故,城裡那些貴人也跟著來單家湊熱鬨來了。第一次來單家的人,還沒有強烈的反差,而那些第二次,第三次來單家的人,看到完全煥然一新的單家,都有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寬敞的院子外圍了籬笆牆,不知道從哪兒移過來的喇叭花開的正好,纏繞在籬笆上,花朵極豔,將這個農家小院,點綴的分外美麗。原本有些泥濘的院子被重新規劃了,通往堂屋的那條走到鋪了石子路,這些石子是福寶讓村裡的孩子們找來的,都被河水重洗的圓潤,色彩各異,鑲嵌在泥地裡,鋪成一條供兩三個人並排行走的小道,這樣的鋪裝方式,是這年頭的人沒見過的,不得不說,這種石子路,讓那些嬌貴的夫人都挑不出毛病來。至於被石子路分為兩半的院子也被重新規劃了,所有的植物種植井然有序,院子裡那株有十多年樹齡,幾乎蓋了一小半院子的葡萄樹藤下擺了張石椅和幾張石凳,也夠人乘涼休憩。至於邊上那間用來養殖家畜的舊物,在那些家畜都送去山腳下那片牲畜棚後,被重新拆建,打算等到時候建成了,就和單家現在的小院打通。因為那些家畜搬了,最初縈繞在單家邊上的那些糞便的臭味,自然也消失的一乾二淨。單家的牆重新刷了膩子,裡頭的家具算不上用料名貴,可好歹也是煥然一新了,尤其是一些用來盛湯盛菜的小物件,簡直讓那些原本還端著的貴婦人恨不得抱住小聲尖叫。這也是福寶想出來的主意,在委托木匠做碗和盤子的時候,讓他雕了一些立體的動物花卉在那些物品上,現在還不興這些東西,光是看個稀奇。從一開始,福寶就對自家有一個明確的定位,按照他們家的情況,想要比富貴,肯定是比不過那些光顧他們家生意的貴人的,因此與其花更多的錢,做到一個讓對方比較滿意的程度,那還不如節省點話費,從其他新奇有趣的角度出發,再結合自家本來的田園優勢,營造出一個讓那些貴人吃的舒適,玩的開心氛圍環境。和溫家夫婦一樣,原本隻是抱著討好縣令的心過來的貴人,在看到單家翻天覆地的改變後,心裡之前的抗拒沒了,加上單家的飯菜確實做得比飯莊的還要好,乾脆就將單家定做了一個偶爾調劑調劑口味的地點。在單家的牲畜以及農產品還沒有推入到千家萬戶的時候,單家私房菜的招牌,卻在壩江縣這個地方,小有名氣了。當然,現在這個名氣僅限於鄉紳圈裡,加上單家的主營也不是做菜,他們以每天招待一兩戶貴人的速度,慢慢的,借著口碑擴散著自己的影響力,漸漸的,連那些縣城裡的普通人家,以及周邊縣城的鄉紳們,也開始聽說單家的事了。單峻山作為縣城酒館的掌櫃,貴人們都往鄉下跑了,這麼大的動靜,他怎麼可能一點都不知道,加上最近這段日子,越來越多來他們酒館喝酒的貴人開始談起了平柳村,談起了單家,他要是不傻,就該將這兩者結合到一塊了。平柳村裡,姓單的人家可不多,有那個財力弄這些事的,更是鳳毛麟角。自個兒琢磨著不對頭,當天晚上,他就回家和呂秀菊談起了這件事,正巧,呂秀菊也想起了不久前隔壁那戶人家爭吵時那孩子的說辭。“明天我就回鄉下看看。”呂秀菊想著,就算這件事和老兩口還有老三家無關,回趟家,拔點菜葉子拿些雞蛋回來也好啊。同樣的震撼,王春花的感受可比呂秀菊來的深的多。原本分家得了二十畝左右的田地,王春花心裡頭比誰都高興,可誰成想,剛分完家,老兩口和老三家就搞起了什麼養殖的事,城裡那些貴人也不知道犯了什麼病,一個個砸銀子鬨著要去老宅子吃飯。王春花仔細一琢磨,就覺得不對勁了,老宅子的那一出出,感覺就像是為了把他們兩房踢開,然後再帶著三房發財似得。這時候,再回過頭來看他們二房分到的東西,看著她那個傻嗬嗬還直樂的男人,王春花就覺得不是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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