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進城(1 / 1)

農家樂 打字機N號 3058 字 2個月前

“說吧,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單老頭坐在主位上, 瞪著大兒子問道。剛剛被外麵的爭執聲鬨出來, 單老頭和蔣婆子的麵上都有些疲色, 尤其想著大兒媳婦剛剛責罵的那些話透露出來的訊息, 臉色一下子更臭了。作為家裡的長子,單老頭最重視的絕對是單峻山無疑了,不同於給予老三的寵愛, 對於這個長子,單老頭是寄托著最大的期冀的。即便對方沒有如他盼望的考上秀才考上舉人, 但這個兒子能夠依靠自己的能力在縣城站穩腳跟, 幫村裡人做實事,替單家爭臉麵, 從這一點上來講,他就是單老頭的驕傲。但是現在這個驕傲卻做出了可能讓單家蒙羞的事, 不論從情出發, 還是從理出發,都讓他無法接受。“爹,你聽我解釋。”單峻山看著老爺子就這樣坐在他對麵,對方上了年紀卻依舊精壯結實的身材, 立馬又讓單峻山想到了小時候被棍棒支配的恐懼。年輕時候的單老頭可沒有現在這樣的好脾氣, 那時候身為鐵匠, 終日和爐火為伴的男人,易怒易暴,家裡的小輩, 哪個沒被他揍過,寄托全家最大的期待的單峻山,更是首當其衝,因此這個家裡,單峻山最怕的不是看似潑辣的親娘,而是在上了年紀後,脾氣變得溫和的老爺子。“解釋個屁啊,爹娘,你們要給我做主啊,單峻山他在外頭養了個不要臉的狐狸精,那個狐狸精還懷上了他的野種。”呂秀菊出奇的憤怒,她認為的恩愛夫婿,在她看不見的時候,和彆的女人卿卿我我,他們做過的所有親密的□□,對方都會和另外一個女人重複經曆。更讓呂秀菊接受不了的是,單峻山居然允許那個賤人懷上他的孩子,他將她這個原配發妻當什麼,將他們的福宗當什麼。難不成,他還想隱瞞到那個女人瓜熟蒂落,然後將那個野種和那個賤人帶回來,讓她捏著鼻子認下這個外室,讓福宗認那個野種當弟弟嗎?他怎麼敢!呂秀菊的心被傷的千瘡百孔,她曾經為這個家汲汲而營的做法,似乎也成了一個笑話。“我和安娘的事,隻是意外,她是個好女子。”單峻山看了眼妻子,忍下心中的怒火說道。“呸——”呂秀菊一口唾沫吐在了單峻山的臉上,“好人家的姑娘會不清不白的當人家的外室,我看左右就是那些勾欄院贖身的小**,也不知道在你之前,當了多少男人的”好女子”了。”呂秀菊這句話的殺傷力不可謂不強大,單峻山口口聲聲無所謂,實際上受過點儒家教育的他,確實還是有些無法接受盧安娘之前的經曆。隻是他們惺惺相惜在前,他知曉盧安娘那些經曆在後,因此單峻山才勉強自己忘記盧安娘曾經是個妓子,曾經有過無數的男人知道她在床上的嬌媚這個事實。現在呂秀菊點破了他一直想要忘記的那些東西,怎能不讓單峻山惱羞成怒呢。他的表情,在場的隻要不是傻的,都看明白了,包括剛剛因為憤怒隨口而出那段話的呂秀菊。她居然輸給了一個□□?“馬上讓那個女人把孩子給打了,然後斷了和她的聯係。”單老頭都想敲開自己這個大兒子的腦袋看看,他到底是抽了哪根筋,居然養了一個贖身的妓子當外室,還讓那個妓子懷上了孩子。“爹。”單峻山看了眼邊上低垂著頭不說話,略顯沉默的長子,狠了狠心對單老頭說道:“安娘懷的,畢竟是我的兒子,也是我們單家的子孫。”“我們單家沒有一個妓子出生的子孫,同樣的,我們單家也不會讓一個妓子進門。”蔣婆子看著一旁悲痛欲絕的大兒媳婦,以往她雖然也覺得這個兒媳婦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吧,可是在這件事上,同為女人,她還是站在大兒媳婦那一邊的。“安娘已經贖身了,她也是個可憐人,當初被自己的爹娘賣進了妓館,那時候的她根本無力反抗,在那樣的逆境中,她能夠憑自己的力量離開那個泥潭,她是一個值得敬佩和尊重的好女子。”這些日子,單峻山一直都在擔驚受怕,因為他知道,自己那個弟弟不會替他隱瞞,相反,對方為了得到爹娘的歡心,恐怕還巴不得早早將這件事告訴爹娘,從而增加自己在爹娘心目中的重量。老三一直都是這麼一個奸詐陰險的人,單峻山覺得對方身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兄弟情誼。“我看你是腦子裡進大糞了,什麼好女人會甘願給一個有家室的男人當外室,你可彆和我說你們是互相欣賞,真心相愛,我呸,你要不是酒樓的掌櫃,咱們家要不是還有點薄產,你看那個館子裡出來的女人,會不會欣賞你,敬愛你。”蔣婆子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單峻山的自我感動:“我現在就問你一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那個女人。”反正不論怎麼樣,蔣婆子都是不會允許那個女人進門的。“等安娘——”單峻山頓了頓,深吸了好幾口氣,終於又有了些勇氣:“等安娘平安誕下腹中的孩子,我想讓那個孩子認祖歸宗,至於安娘,她淡泊名利,並不在意名份,到時候依舊可以待在外頭,也不會礙了秀菊的眼,更不會撼動她的地位。”他從頭到尾就沒想過讓盧安娘當他的妾侍,畢竟念過幾年書的他也知道這麼做是觸犯大薑律例的,即便他自己好日子過膩了,也不至於連累孩子啊。按照薑國的規矩,但凡參加科考的讀書人必須身家清白,要是出了一個觸犯過律法被判徒刑的親爹,這輩子,福宗這孩子就科舉無望了。要是當地的官員再嚴苛些,單家還未分家的情況下,單福才和單福德同樣也無望仕途。不過外室和通房這些連契書都沒有的存在就無所謂了,律法當中對這些存在並沒有嚴苛的規定,如果他隻是將盧安娘當作外室或是普通的侍婢,沒人能拿他怎麼樣。雖然這樣做委屈了安娘,可對方那麼善解人意,那麼淡泊名利,想來也是不會在意這些的。聽著大兒子的侃侃而談,蔣婆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真是她那個精明的兒子?真不知道是該慶幸對方還有些腦子,沒想過將那個女人納為妾侍呢,還是該替那個機關算儘的女人惋惜,她用儘心血勾的她這個兒子讓她懷上孩子,可是因為戲演得太過,從頭到尾她這個兒子卻沒有想過迎她進門,不知道那個女人知道此刻他說的話時,是什麼樣的感想了。“這個家,有我沒她,有她沒我,你既然一顆心都掛在了那個女人身上,那就和我和離,娶那個女人進門吧。”呂秀菊的性子衝動剛烈,聽著即便到這個時候,丈夫居然還想著給那個野種名份,想著繼續將那個女人養在外頭,頓時火冒三丈,有一種想要砍死眼前這個男人,再殺了那個狐狸精,玉石俱焚的衝動。“老大媳婦!”蔣婆子重重地喊道,“這件事是峻山的錯,可你也彆一時衝動,說這句話前,也想想福宗這個孩子。”和離是那麼簡單的事嗎,就連王春花那樣的德性,她都沒想過讓兒子和她分開過,更何況這件事裡呂秀菊這個兒媳婦從頭到尾都是委屈的那一方。蔣婆子的理智站在大兒媳婦那邊,可作為單峻山的親娘,她又不得不替兒子好好考慮。兒子!呂秀菊看著身邊那個護著他,消瘦文弱的獨子,原本鼓脹的氣頓時就被戳破,一下子萎靡了下來,臉上也露出了幾分強橫之外的柔弱憔悴。看媳婦在娘親提到兒子後頓時就安靜下來,單峻山反倒覺得找到了突破口,打起精神似乎又有話想說。“老二,去拿我的鐵尺來。”單老頭注意著長子的表情,在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後,對著一旁的二兒子開口。“老頭子。”“爹。”全家知道那個鐵尺存在的人,都忍不住驚呼。說起來,那個鐵尺也算是單家傳家的東西了,這是當年教單老頭打鐵的老人給他的出師禮,這些年一直被供在打鐵坊裡,單家的人恐懼它,同時也是因為這是單家的戒尺,隻有在家裡有人犯了大錯的時候,這把尺才會被請出來。在全家人的記憶裡,這把尺隻被用了一次,那次的結果,讓所有人的記憶猶新。單峻山打了個寒戰,看著老爺子冷凝的眼神,雙腿一軟,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他又不是蠢貨,當然知道這一次,他爹讓弟弟去把鐵尺拿來,打的是誰了,左右也不會是他媳婦。“老頭子。”蔣婆子知道那鐵尺打在人身上有多痛,那一次,她隻是護著那個挨打的人蹭到了幾下,都皮開肉綻,養了好久,傷口才愈合,現在這把鐵尺又要用在她在意的人身上,就連蔣婆子此時對那個兒子氣極,也有些不忍了。“去拿!”單老頭重重拍了桌子,怒吼的聲音將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蘇湘摟住女兒的耳朵,都懷疑自己縱著這個小祖宗來這兒,是不是一件正確的事。“打吧打吧,打痛了,就該知道錯了。”蔣婆子紅著眼眶,扭過頭去,不忍看之後發生的事。家裡的幾個孩子都不明白為什麼長輩會是這樣的反應,包括單福宗,他隻知道家裡的打鐵坊供著那麼一把尺子,卻不知道家裡人對他如此畏懼的原因。“福宗,帶著你弟弟離開,你放心,這件事,爺爺會給你娘一個公道。”單老頭看向一旁的大孫子時,眼神變得柔和安撫了許多,他不希望因為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而毀了他出色的大孫子。“福宗,聽你爺爺的話,娘自個兒撐得住。”呂秀菊已經能想到之後發生的事了,她雖然痛恨眼前這個男人,可她也明白,這個男人再錯,也是她兒子的爹,之後的畫麵,福宗並不適合在場。“啊啊——”單福寶不想走,她還想看著渣男大伯得到懲罰呢,但是現在蘇湘怎麼還會縱容她呢,任憑她裝著哭鬨,依舊將她帶走。“福宗,弟弟妹妹就拜托你照顧了。”蘇湘知道這個大侄兒聰慧,也擔心就是因為對方聰慧,所以容易想太多,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和煩惱。因此她乾脆將一雙兒女留在了大侄子的身邊,想來有了需要照顧的弟弟妹妹,對方也不至於將全副心神,放在剛剛那件事上。“啊——啊——”單福寶打了個激靈,隻因為隔壁的慘叫聲太過淒厲,她聽出來了,這是大伯的聲音。“啊——”隔壁的響動不小,東西打翻的聲音,眾人言語的嘈雜聲,單福宗的拳頭捏得緊緊的,多想衝回堂屋去。“鍋,鍋。”單福寶爬到大堂哥身邊,學著小大人的模樣,安撫的用手拍了拍他的背。“開心。”小姑娘歪著腦袋指了指他緊皺著的眉頭。此刻的單福宗哪裡開心的起來,他也不知道,明明在此之前,所有人都很開心,娘親和往日一樣,細數著他們房裡的好東西,說著哪些是給他的,哪些是給他爹留著的。娘親還問他,想不想有一個和福寶一樣可愛的妹妹。他記得他還回答了好,並且和娘親承諾了,如果有了弟妹,他一定會儘到做大哥的責任,愛他若至寶。結果,所有美好的向往全部被戳破了,爹爹背叛了娘親,他讓另外一個女人懷上了他的孩子,讓娘親對他的付出,成了一場笑話。單福宗不心疼此時正在接受懲罰的爹爹,隻心疼此時在另一間屋子裡,看著這一幕幕的娘親,他知道此時心裡最痛的,其實還是對方。“不——噗藍——鍋——”用自己不流利的舌頭說著斷斷續續的話,如今這樣的小身板,福寶就是想替大伯娘還有大堂哥出氣都做不到。單福宗將那個明明不是懂事的年紀,卻努力安慰自己的堂妹緊緊抱住,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好過一些。往日裡將福寶這個妹妹看的最緊的福德也不說什麼不許彆人抱妹妹的話了,乖乖坐在一旁,默默看著這一幕。*****“怎麼樣了?”晚間,蘇湘掀開簾子進來,單峻海停止逗弄孩子的動作,對著媳婦兒問道。福寶和福德兩個孩子知道他們爹口中問的是大伯和大伯娘,趕緊豎起耳朵聽。今個兒下午,單峻山狠狠受了一頓責罰,據說他們爺爺下手可一點都沒留情,身上處處青紫,甚至有些地方都被打的皮開肉綻,衣服上好幾處滲開的血漬。對方被扶回房間後沒多久,就發起了高熱,剛剛蔣婆子去請了大夫來瞧,配了點退燒和治療外傷的傷藥,蘇湘剛剛就是幫著熬藥去了。畢竟呂秀菊還在氣頭上,蔣婆子又得給單峻山上外傷藥。“大嫂把我的活兒給接過去了。”蘇湘歎了口氣,上前抱起炕上的閨女,看看對方有沒有要喝奶的意思。但是現在的福寶哪裡還有喝奶的心情,咿呀咿呀作出推拒的動作。“看來大嫂還是想和大哥過日子。”單峻海撓了撓頭說道。“你這不廢話,大嫂還有福宗呢,哪裡是那麼好和離的,再說了,大嫂也是個聰明人,她知道爹娘現在站在她這邊,之前隻是她沒想明白,現在她想清楚了,自然就該知道怎麼做了。”蘇湘同為女人,當然知道這個時代對她們女人的不公了,現在在氣頭上,大嫂還能說和大哥和離的話,可真和大哥和離了,大嫂再嫁,又能找到什麼樣的夫婿呢?最好的做法,就是趁著大哥受傷的這段時間,好好照顧對方,大哥記不記得這份情不重要,重要的是讓爹娘更加愧疚,到時候幫著她把外頭那個女人徹底除了。之後不管大哥怎麼想,隻要爹娘還活著,他就不得不再敬她這個妻子幾分,再熬上幾年,等福宗大了,這個男人再想鬨什麼幺蛾子,也撼動不了呂秀菊那顆心了。多少女人,一輩子就是這麼過來的,難道這就是女人的宿命?不管往日多少齟齬,想著剛剛從她手裡接過熬了一半的藥湯,心如死灰的大嫂,蘇湘忍不住替對方心酸。以往不管她做了多少過分的事,但是對單峻山這個丈夫以及福宗那個兒子,她都是問心無愧的,現在單峻山為了一個外頭好壞不知的女人徹底傷透了這個妻子的心,也不知道等百年之後,他會不會後悔。“這種事情,寧可玉碎不可瓦全,我要是大嫂,要是以後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在給你熬藥的時候,我就乾脆下一包讓你徹底不舉的藥粉,看看你以後還能和哪個女人相親相愛。”蘇湘警惕地盯著丈夫,不得不未雨綢繆提前警告道。“天地良心,我這顆心就針尖大,裝了你哪裡還能容得下彆的女人。”單峻海當然不會作出對不起媳婦的事了,不過小嬌妻的警告還是讓他忍不住下身一涼,覺得自己的寶貝受到了威脅。他努力耍寶想要緩和氣氛,但是蘇湘見此也隻是勉強扯了扯嘴角,心事沉重的不想多話。單峻海見狀更加怨上了此時躺在隔壁奄奄一息的大哥,要不是對方做出了這麼一樁沒腦子的事,此時家裡人哪裡會變得如此沉默壓抑。*****“單嫂子,今天你們這一大家子,到哪兒去?”村裡人疑惑地瞧著單峻河趕著牛車,而單老頭兩口子,以及單家的大兒媳,三兒子以及三兒媳婦都坐在後頭板車上,忍不住有些疑惑的問道。“難道是去接你家二兒媳婦?”吊梢三角眼的婆子緊張的問道,她可還在等單峻河休妻的消息呢,此時單家要是這樣鄭重的將人請回來,還有她什麼事啊。“沒呢,這不是我家小孫女快辦周歲禮了,這不,咱們就進城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東西,到時候熱熱鬨鬨給她辦一個抓周禮。周歲抓周是大禮,即便是普通人家,也會儘量湊出一堆東西,供孩子在抓周時選擇。很多人認為孩子在抓周禮上抓的東西,和這個孩子的未來息息相關,就好比單福宗,他在抓周禮上抓到的就是一本啟蒙用的三字經,也是因此,在對方四歲的時候,單老頭就將這個孫子送去了鎮上的書塾念書。“一個賠錢貨,哪裡用得著這麼抬舉。”老婆子這才注意到單家的小兒媳婦似乎抱著一個小娃娃,隻是因為被單峻海擋著,所以沒看清。要知道,原本單峻海才是她看中的女婿人選啊,要不是蘇湘橫插一杠,也不至於她閨女拖成二十一歲的大姑娘,退而求其次選擇單峻河這個有三個孩子的男人。因為記恨蘇湘,連帶著她懷裡那個看不清模樣的孩子也被那個婆子記恨上了,她在心裡咒罵,當初這個孩子怎麼就沒有直接悶死在蘇湘的肚子裡,連帶著害死蘇湘這個親娘,這麼一來,她閨女豈不是就能給單峻海做填房了。心裡不喜,一時沒察覺就脫口而出了。“你家姑娘沒人稀罕砸手裡那是賠錢貨,我家孫女那是我心尖尖上的寶貝,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能比的。”蔣婆子這些日子就是個□□桶,現在她攢了一肚子氣要去對付縣城那個狐狸精,眼前這個婆子,純粹就是撞槍口上了。“沒錯,咱們家福寶就是咱們單家的寶貝,怎麼寵都是自家的事,哪裡輪得到外人插嘴了。”呂秀菊狠狠剜了那婆子一眼,對方那點小心思,熱衷於全村八卦的她還能不清楚?以前就當是看戲了,可現在的呂秀菊厭惡所有覬覦彆人男人的女人,對於這個婆子,她哪裡還會給什麼好臉色。“你——你——”婆子哆嗦著手指著呂秀菊,眼睜睜看著單峻河駕著牛車越離越遠,半響說不出話來。單家這個大兒媳婦是不是吃錯藥了,他們家老兩口疼愛三房的孩子,她怎麼還護上了。“一個個的,都是蠢貨。”老太婆衝著走遠的單家人吐了口唾沫,跺了跺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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