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崇山不敢違背,連忙點頭說道:“是,鐘先生。”然後他又對方揚說道:“方揚,那你就在鐘先生這邊住幾天吧!順便也幫他診斷一下病情。放心,這裡是絕對安全的。”鐘越稱方揚為“同道中人”,也讓方揚在居崇山眼中變得更加神秘了。“好的,居爺爺。”方揚微笑著說道,“您回去的時候慢點,山路不好走。”居崇山笑嗬嗬地說道:“沒事,我現在身子骨硬朗著呢!方揚,你和鐘先生有什麼需要,直接告訴路口站崗的戰士就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行,居爺爺您慢走。”方揚說道。方揚一直目送著居崇山獨自一人走出山穀,消失在小徑的儘頭,這才轉身跟著鐘越走進了那茅草屋當中。茅草屋十分簡陋,總共就三間房,左右各是一個房間,中間類似於堂屋,擺了一張八仙桌和兩把椅子,桌子上放著一把茶壺和幾個杯子,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鐘越做了一個相邀的手勢,示意方揚坐下。然後拿起茶壺給方揚倒了一杯茶,微笑著說道:“方道友,這是我剛剛泡的靈茶,你嘗嘗看味道如何?”方揚連忙說道:“鐘前輩,道友之稱我可不敢當,您還是叫我方揚或者小方吧!”鐘越哈哈一笑說道:“我等修煉之人,豈可以年齡論輩分?方道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一身修為已經到了練氣後期大成,距離圓滿也僅有一線之隔了。我在你這個年齡,可是連修道的門檻都沒踏入呢!”方揚聞言也暗暗吃驚,這鐘越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修為,而在他眼中,鐘越一身修為卻如霧裡看花一般,始終無法判斷真切。顯然,鐘越的修為肯定是高過自己的,多半是個築基前輩了。但是他體內生機消散卻是怎麼回事呢?方揚忍不住問道:“鐘前輩,您的身體……”鐘越微笑著擺了擺手說道:“你也看出我是個將死之人了?這沒什麼奇怪的,因為我已經活得夠久了,久到已經達到了築基期修士的極限壽命……”方揚吃驚地睜大了眼睛,他從鐘越對居崇山的稱呼上就能猜測出來,至少鐘越的年齡是比居崇山大的,但卻沒想到會大這麼多。築基期修士的壽命能達到兩三百歲之多,鐘越說自己達到了壽命極限,難道說……鐘越看到方揚的表情,忍不住淡淡一笑說道:“沒錯,我今年已經整整三百歲了。我出生那年應該是康熙五十年,我跟乾隆皇帝是同年生人。”方揚不禁慢慢地張大了嘴巴,望向鐘越的目光也變得有些奇怪了起來。方揚雖然修煉了《混沌決》,也算是修真界的人士了,但他的思維認知卻依然停留在世俗的層次。方揚雖然知道修士擁有悠長的壽命,但親眼看到一個清康熙年間出生的人,依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麵前,而且相貌也並非老態龍鐘,隻是一個中年人的模樣,他心中也是十分震撼的。三百歲的壽命,已經遠遠超出了普通人的極限,想必除了極少數同鐘越一般幸運地踏上修真道路的人之外,跟他同時代的人必然已經全部作古了。“鐘前輩,我能否冒昧地問一句……您現在是什麼修為了?”方揚問道。“三十年前,我就已經修煉到了築基圓滿。”鐘越苦笑道,“隻是三十年過去了,我的修為沒有一絲進展,那金丹瓶頸就如同一道天塹一般橫亙在我眼前,眼看著大限一天天接近,卻始終無法突破……”“為什麼?”方揚不禁失聲問道。“原因很簡單,我們所處的這個星球靈氣始終都在散逸當中,這個過程很慢,但經年累月下來,我們地球上的靈氣已經十分匱乏了。”鐘越無奈地說道,“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之下,想要突破金丹是難如登天啊!”“我剛修道之時,還有幸見過金丹前輩,我的師尊也是一位金丹修士,但隨著靈氣的散逸,這些年來我就沒有聽說過誰成功突破了金丹的。”說到這兒,鐘越看了看方揚,繼續說道,“不過方道友你應該是大有希望,你如此年輕就修煉到了練氣後期大成,要麼就是有什麼奇遇,要麼就是功法十分逆天,否則是絕無可能的。”鐘越的猜測十分接近事實了,實際上方揚不但功法逆天,而且奇遇也不算少,能得到混沌神珠和《混沌決》,本身就是一次極大的奇遇了。“鐘前輩謬讚了。”方揚客氣地說道,接著又問道,“鐘前輩,那你怎麼會居住在京城附近呢?而且外麵還有軍隊保護您……”這也是讓方揚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一般修士若是到了鐘越這種修為,肯定不會留戀世俗,早就尋找靈氣充裕的名山大川潛心修煉去了,但鐘越卻並沒有這麼做。這個小山穀雖然看似跟世外桃源一般,但畢竟隻是京郊的一個小山穀,而且外麵還有士兵把守,這已經算不上是隱居了。最重要的是,方揚感覺這個山穀中靈氣並不算充沛,至少是不屬於那種修煉寶地。“這事兒說來可就話長了……”鐘越笑著說道。方揚微笑道:“沒關係,我時間多的是,隻要鐘前輩不累,那就給我講講唄!”鐘越哈哈一笑說道:“那我就跟你說說……我也很久沒有與同道一起聊天了!”然後鐘越便開始向方揚娓娓道來。原來鐘越年少時隻是酒樓的一個小廝,屬於四九城中最底層的窮苦百姓。但是一次偶然的機會,他遇到了一位入世修行的修士,也就他後來的師尊。這位修士見鐘越天賦異稟,也起了愛才之心,當即便收他為徒,傳授給他修真的功法,使他踏上了修煉的道路。修真無歲月。鐘越隨著師尊在山中修煉,一晃就過去了兩百餘年,他成功築基,並且奉師命入世修行磨礪。走出大山,鐘越才發現華夏大地滿目瘡痍,彼時倭寇的鐵蹄已經在華夏肆虐,隨處可見餓蜉遍地、民不聊生的景象。作為華夏兒女的鐘越見此情景自然是義憤填膺,那倭寇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鐘越的滿腔怒火終於爆發了。強者一怒,地動山搖。彼時的鐘越已經是一位築基期的修士了,倭寇的熱武器都已經很難對他造成威脅,而且他還可以禦劍而行,可以說是神出鬼沒。鐘越將殺鬼子當成了修行的一部分,在那場戰爭中他雖然獨來獨往,單槍匹馬,但每次出手都必然會收割大量倭寇的性命。慢慢地,他的名聲也在華夏越來越響亮。一次成功擊斃倭寇的一名中將之後,甚至連華夏執政黨的領袖都為之震驚,並且派專人去尋找鐘越,希望他能加入到抗倭的隊伍中來。鐘越在八路軍待了一段日子,雖然生性喜好自由的他婉拒了首長的邀請,但卻與執政黨的高層領導都結下了很深的友誼。後來,倭寇徹底戰敗投降,鐘越也飄然隱世,繼續躊躇滿誌地向著更高的境界衝刺。然而,貧乏的靈氣卻限製了他的進步,連續好幾年修為都沒有寸進。也許是預感到自己有生之年很難突破了,鐘越修煉的心思也淡了幾分,他回到了自己的故鄉——燕京城——故地重遊,但卻因緣巧合下為當時的華夏共和國領袖化解了一次幾乎是必死的危局,在敵對勢力五名古武高手的圍攻下,輕描淡寫地將他們全部打敗,也直接導致該勢力刺殺共和國領袖的計劃破了產。領袖時隔多年後又見到鐘越,再次提出了讓鐘越加入他們隊伍的邀請,鐘越對領袖和他的戰友們印象都還不錯,再加上他自己感覺突破無望,便想為國家出份力,於是便同意了。當然,鐘越自然不會受任何約束,他在京郊燕雲山這邊找了這個山穀,在這裡結廬而居,隻有在國家遇到一些無法解決的難題,或者極為嚴重的威脅時,鐘越才會出手相助。在那個時候,築基期已經是相當高的修為了,所以鐘越幾乎無往而不利,也狠狠打擊了敵對勢力的囂張氣焰。也因為此,華夏最高領導層對鐘越更是十分尊敬。一轉眼又是幾十年過去了,華夏的領導層人員更迭了好幾次,但每一任領導人都對鐘越恭敬有加。甚至在他們上任的當天,都必然會來到這個世外桃源般的山穀來拜會鐘越。是後來鐘越還領導了國家的一個特殊部門,專門應對潛在的安全威脅,當然,這個部門裡絕大多數都是古武修行者,僅有一位勉強能夠修習修真功法,鐘越便收其為徒、悉心傳授。鐘越的這位徒弟資質一般,僅僅修煉到了練氣後期便再無寸進,不過即便如此,在世俗中也是十分厲害的了,他的這位徒弟很快就接了鐘越的班機,成了這個特殊組織的一把手。如此一來,鐘越就更是幾乎不問世事了,整日裡都在這山穀中呆著,每天品品茶、賞賞花、釣釣魚,心態也越來越平和,對待一步步向他逼近的死亡,他也能做到坦然麵對了。反倒是居崇山等領導層,注意到大幾十年沒變化的鐘越慢慢出現了衰老的跡象,一個個都非常焦急,千方百計為鐘越尋找名醫。然而鐘越本來就不是生病,所以這些名醫的診治自然全都無功而返了。方揚聽了也不禁心潮澎湃,他沒想到眼前這位看上去有些其貌不揚的中年人,竟然是抗倭的民族英雄,而且還救過偉大領袖的性命,這位鐘前輩的一生可真是波瀾壯闊,充滿了傳奇色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