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山的彆墅區長住的業主本來就不多,今晚剛好他指使金睿明抓了徐清雅回來,現在這邊立刻就出現了這麼多軍警,範子宏即便再粗線條,也已經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勁兒。他並沒有減速轉進去,而是直接開過了路口。警方對在國道上正常行駛的車輛並沒有排查,所以範子宏若無其事地駕車開了過去,然後他立刻掏出手機來,不過他並沒有給金睿明打,而是撥通了韋辰的電話。“範少!”韋辰恭敬地叫道。“阿辰,你馬上聯係一下小金他們……”範子宏把自己剛剛看到的情況跟韋辰說了一下,最後說道,“換個新的手機卡,找彆人去打這個電話。”那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就連平時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範子宏也不得不謹慎了起來,畢竟這裡是東南省不是京城。東南省可是方家的老巢啊!“好的!我馬上去辦!”韋辰連忙說道。範子宏將手機丟到一旁,駕車從另外一條路往市區開去。無論金睿明等人是否出事,範子宏都決定今晚不去清源山彆墅區了。一會兒工夫韋辰的電話就回了過來,他的聲音有些慌亂:“範少,出事兒了!他們幾個的手機都打不通了……而且我剛剛看到網上有人爆料說清源山彆墅區發生了激烈的槍戰,死了好幾個人呢……”“我草!”範子宏罵罵咧咧地說道,“他們不是號稱非洲雄鷹嗎?怎麼他娘的這麼沒用?”範子宏這個人薄情寡義,即便金睿明他們都是幫他做事情的,但是聽到自己這些手下被警方擊斃的消息,範子宏完全沒有悲傷的感覺,甚至還抱怨那些人不堪一擊。“範少,那棟彆墅是掛在我公司名下的……”韋辰很緊張地問道,“我……我該怎麼辦?”“你怕什麼?”範子宏心煩意亂,不耐煩地說道,“警察如果找你就死不承認唄!沒有證據他們能把你怎麼樣?”“好,我知道了……”韋辰說道。範子宏的多處房產,都是掛在星辰集團名下的,星辰集團的董事長韋辰本來就是他的白手套,這樣操作安全又簡單。這樣一來,線索最多到韋辰那裡就斷掉了。所以範子宏雖然非常之鬱悶,但卻並沒有怎麼擔心自己。他忍不住又爆了一句粗口,猛踩油門。卡宴越野車如脫韁的野馬一般朝著市區的方向衝去。……這注定是個不眠之夜。方揚躺在安靜的病房中,大腦始終處於亢奮的狀態,久久無法入睡。腦海中不時出現徐清雅那清麗動人的臉龐,還有今晚發生的一幕幕,都如同電影膠片一般在他腦中流過。在清源山的時候腦子高度緊張,方揚根本無暇去想那麼多,但是現在安靜了下來,方揚忍不住就會想起自己親手乾掉兩個人時的情景。尤其是樓頂那個狙擊手,他脖子上的血液噴到自己手上那種黏糊、溫熱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方揚想得更多的是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一些變化……以及那塊神秘消失的玉佩。方揚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子彈詭異地在距離心臟一公分的地方停住,麻醉劑效果還沒有消失的時候,自己就清醒了過來,而且聽力變得比以前敏銳了許多……還有,方揚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重傷之後的虛弱感。按說雖然沒有傷到要害,但畢竟流了那麼多血,而且還動了手術、上了麻醉劑,自己肯定是要元氣大傷的。但現實情況是,方揚完全感覺不到自己有那種無力感,出了刀口還有點絲絲的疼痛之外,方揚沒覺得自己跟健康人有任何區彆。甚至方揚還感到了傷口處傳來陣陣的癢意,就如同小螞蟻在上麵爬一般。難道是傷口已經開始愈合了?方揚被自己腦子裡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大跳。這怎麼可能?開刀才幾個小時而已啊!就這麼胡思亂想著,方揚躺在病床上沒有一絲睡意,直到天蒙蒙亮,他才勉強進入了夢鄉。在睡夢中,方揚仿佛進入了一片青蒙蒙的天地中,周身都是那種氤氳的霧氣,安詳靜謐、溫暖舒適。他在這片天地中撒腿狂奔,卻似乎永遠也看不到邊界……徐清雅的這個夜晚也是在輾轉反側中度過的。想起晚上發生的事情,她也是一陣後怕。尤其是想看到方揚受到嚴重槍傷,胸口汩汩地往外冒血的那一幕,徐清雅現在依然會有一種揪心的感覺。而方揚在病房中那句玩笑話的“以身相許”也讓徐清雅芳心大亂,她竟然不由自主地想象真的跟方揚在一起的那種情景。而當她發現自己情不自禁的聯想時,雖然並沒有彆人在屋子裡,但她依然羞得滿臉通紅,強行將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驅逐出腦海,然後翻身繼續“貼床板”。同樣一夜未眠的人,還有星辰集團的老總韋辰。他的心中充滿了惶恐。而在忐忑不安中,韋辰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淩晨兩點,警察敲開了他的家門,請他去公安局協助調查。警察的語氣雖然很客氣,但卻依然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味道。韋辰知道作為那棟彆墅的業主,他肯定是會被警察找上門的,而且他都已經想好了一係列的推詞,甚至還安排了自己的“不在場證明”。隻不過他沒想到警察來得那麼快而已。韋辰非常配合地跟著警察回到了公安局。但是當麵對警察的詢問時,韋辰就不可能傻傻地配合了,他一口咬定那棟彆墅雖然是他公司的資產,但是自從裝修好之後,他還一次都沒有到過該彆墅,至於犯罪分子利用他的彆墅做一些非法的勾當,他更是完全不知情了。沒有問到更多的有用信息,警察隻好放韋辰回去,不過特彆交待在得到警方通知之前,韋辰必須呆在榕城,如果擅自離開的話就視為畏罪潛逃。韋辰自然滿口答應。走出公安局的大門,韋辰也是微微鬆了一口氣。而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範子宏也好不到哪兒去,他繞遠路回到自己在市區的彆墅後,先是發了一通脾氣,亂砸了許多東西,嚇得傭人噤若寒蟬,都不敢上前來收拾,生怕殃及池魚。半晌,他才消停了一會兒,坐在客廳沙發上喘著粗氣,臉上麵目猙獰。這是他距離得到徐清雅最近的一次。沒想到煮熟的鴨子居然也飛了,他怎麼能不暴跳如雷呢?至於金睿明幾個人的死活,他自然是毫不關心的。這時,被他隨手丟在沙發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範子宏隨手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想都沒想就掛斷掉了。可是很快手機又不依不撓地響了起來,範子宏一邊咒罵著一邊接起來,沒好氣地問道:“誰啊?”“範少,沒打擾您休息吧?”手機裡傳來了金睿明的聲音。範子宏如同屁股裝了彈簧一般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他急切地問道:“小金?你現在在哪兒?今晚到底出了什麼事兒?”“範少,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突然就有人闖進了彆墅把人從我們眼皮底下救走了,我跟幾個兄弟一起追了上去,沒想到卻遇上了趕來的軍警,我的幾個兄弟全部都折在那了,我是拚了老命才跑出來的。”金睿明的聲音帶著一絲悲傷。小山、野狼、小軍等人都是跟他出生入死好幾年的弟兄,沒想到險惡的非洲叢林沒有要了他們的命,回到治安良好的國內卻陰溝裡翻了船,金睿明怎麼想都覺得有一種深深的不甘。“草!到底是誰乾的?”範子宏氣得直跳腳。“我也很想知道是誰乾的。”金睿明說道,“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不是這個,我想範少也不希望我被警察抓住吧!”“我會安排人把你送到國外去避避風頭。”範子宏沉吟了一下說道。“不必麻煩了。說實話我現在誰都不敢相信了……”金睿明淡淡地說道。他太清楚範子宏的性格了,自己這次把事情辦砸了,而且等於還握著範子宏的一個大把柄,範子宏才不可能那麼好心派人送他出國呢!也許見到範子宏派來的人的那一刻,就是自己魂歸天國之際。“你什麼意思?”範子宏陰陰地問道。“我能有什麼意思?”金睿明帶著一絲譏誚說道,“現在我都已經成為喪家之犬了,跑路是需要經費的嘛!我想範少肯定不介意資助我一點,對嗎?”“小金,你這是在威脅我?”範子宏的語氣頓時變得冰冷。“也可以這麼理解吧!”金睿明早就豁出去了,根本對範子宏沒有絲毫畏懼,“範少,沒錢我就沒法跑路,如果實在跑不出去的話,我隻好去向警方自首了。到時候我可不敢保證會不小心說出什麼來……”“小金,你夠狠!”範子宏冷冷地說道,“說個數吧!隻要你拿了錢之後立刻消失就行!”範子宏心中早已把金睿明恨透了,他肯定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他,給錢隻是權宜之計,一有機會他一定會把金睿明從藏身之地揪出來的。到時候等待你的就是生不如死的折磨!範子宏惡狠狠地在心裡說道。“一口價五百萬!”金睿明乾脆地說道,“打到我瑞士銀行的賬號上,一會兒我會發短信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