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岩俱樂部。會所大堂裡,一位經理正在為難地向一個十**歲的少年做著解釋:“嚴少,不好意思啊!延安廳真的已經有客人預訂了,您是臨時過來,我真的沒辦法給您調整,要不……我給您安排一個彆的包廂?”嚴少冷著臉問道:“你們這還有比延安廳更好的包廂嗎?”“這……”經理頓時一陣語塞。延安廳是紅岩俱樂部最豪華的包廂,其他包廂檔次相對延安廳來說,都會略低一籌。“既然沒有的話,那我就要延安廳了!”嚴少淡淡地說道,“我不管是什麼人定的,你給我調整出來!”“嚴少,這個我真的做不了主啊……”經理為難地說道。“那就讓能做主的人出來!”嚴少不由分說道。經理為難地陪著小心,卻也沒有再去找級彆更高的總經理。因為他知道,即便是總經理過來,也一樣做不了主,因為今天定了延安廳的是方揚。方揚是徐皓然的好朋友,他來了即便是總經理也要小心伺候著,哪裡敢將他定下來的包廂擅自換給彆人?見經理沒有反應,嚴少臉色更冷了:“我今天請居少吃飯,你給我個二流的小包廂算怎麼回事兒?延安廳明明空著,你卻不肯安排給我,是我嚴金的麵子不夠大嗎?”“嚴少言重了……”經理連忙說道,“我哪敢不給您麵子啊?隻是延安廳真的是已經預定出去了,客人昨天就打電話預定了……”嚴金是京城副市長嚴天方的小兒子,嚴天方雖然沒有入常,但依然不是他這樣的小人物惹得起的。不過經理雖然壓力很大,但是依然不敢把方揚的名字報出去。在紅岩俱樂部工作這麼久,他知道如果他提出定了包廂的人是方揚,也許情況會變得更糟糕。先不說這嚴金是不是會買方揚的賬,一旦在兩個大少爺之間留下了間隙,他一個小經理最後肯定是會倒黴的。居樺坐在一旁的待客沙發上,臉上也露出了不喜的神色,雖然今天是嚴金請客,但剛才嚴金已經報了他居樺的名號,沒想到這位經理依然油鹽不進,就是堅持著不肯給他們延安廳。這讓居樺也覺得有些沒麵子。嚴金看到經理在那陪著笑臉,卻始終不肯給自己換包廂,火氣已經有些忍不住了,他伸手拍打了一下服務台,直接問前台的服務員:“告訴我,延安廳的客人定了幾點鐘?”服務員有些驚慌地看了看經理,但是經理對她求助的眼神也視而不見,她也不敢隱瞞,有些緊張地說道:“定……定了中午十二點……”嚴金冷笑了一聲看著經理,問道:“現在幾點了?”經理額頭上冒出了一些汗珠,有些艱難地回答道:“十二點半……”“也就是說,已經超過半個小時都沒人來了!”嚴金陰陰地說道,“按照規矩,超過半個小時沒到的,預定包廂取消。所有酒店都是這樣的吧?難道你們紅岩俱樂部就另搞一套?還是說我嚴金說話不管用,麵子不夠大啊?”如果換個其他客人,超過半個小時沒到,經理肯定毫不猶豫地就將包廂給嚴金了。可是今天訂包廂的人是方揚啊!即便他一整個下午沒來,包廂空在那裡,他也不敢擅自給彆人啊!“這……”經理支吾了一下說道,“嚴少,客人臨時有點事情,已經打電話來講預定時間推遲了……”嚴金此時再也忍不住了,眼裡簡直都要噴出火來了。在京城範圍內,他不說呼風喚雨,至少也是到哪兒都有人給麵子吧!沒想到今天在紅岩俱樂部居然還被人無視了。經理那是托詞,他自然一眼就看出來了。說白了,還是不給他嚴少麵子嘛!嚴金陰陰地說道:“張經理,延安廳你今天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到底是什麼大人物這麼牛逼哄哄的?我嚴金倒是想要好好認識認識!老子今天就要定這個包廂了!”“誰想認識我啊?”一個淡淡的聲音在嚴金身後響起。來的正是方揚。今天路上稍微有點堵車,他到紅岩俱樂部的時候已經12點32了,一進門就剛好看到嚴金發飆的這一幕。經理抬頭看到方揚到了,頓時如蒙大赦,連忙招呼道:“方少,您來啦!”嚴金回過身來,上下打量了方揚幾眼,無禮地問道:“你就是那個定了延安廳的人?”方揚淡淡的目光掃了嚴金一眼,說道:“是我,聽說你想認識我,有事嗎?”嚴金撇了撇嘴說道:“當然有事了!中午我要用延安廳,你換個包廂吧!”其實包廂大小並不影響吃飯,左右他們也就三五個人,根本用不著那麼大的房間。但這些大少們不就為了一個麵子嗎?而且剛才經理推三阻四的,嚴金更是非要找個包廂不可了,否則傳出去他就丟人丟大發了。方揚有些好笑地看著嚴金,問道:“這包廂是我定的,憑什麼讓給你啊?”“憑什麼?就憑我是嚴金!”嚴金囂張地說道,“你到底換不換?”方揚懶得理會這個自我感覺良好的嚴少,淡淡地說道:“不換!”說完,方揚對張經理說道:“張經理,我朋友快到了,你先帶我去包廂吧!”說完,方揚邁步就要朝包廂方向走去。嚴金一下子就急了,一步跨到方揚麵前,伸手攔住他,盯著方揚的臉陰陰地說道:“朋友,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在京城最好還是不要太囂張的好,否則你會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方揚皺了皺眉頭,這個嚴金有點不知死活了。方揚對他有點印象,知道他父親好像是個副市長,甚至都沒入常,方揚實在搞不懂,他的底氣到底在哪兒?口氣大過天,莫非以為京城是他家開的不成?方揚還沒說話,一道人影竄了過來,對嚴金怒目而視,吼道:“嚴金!你是不是想死啊!怎麼跟方少說話呢?”來人正是居樺,剛才他一直坐在旁邊的待客沙發上,心中也是有些不爽,覺得紅岩俱樂部不給麵子。沒想到緊接著就看到方揚走了進來。居樺下意識地縮了縮頭——昨晚的事情讓他有點畏懼方揚。而更讓他想不到的是,方揚居然就是定了延安廳的人。他隻是猶豫了片刻,嚴金就開始牛逼哄哄地威脅起方揚來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差點心神俱散,連忙跑過來擋在了方揚和嚴金之間,並對嚴金厲聲嗬斥。嚴金一下子就愣住了,他沒想到一直對他和顏悅色的居樺怎麼會突然發這麼大的火。“居少……我……”嚴金支吾道。“我什麼我?還不向方少道歉?”居樺在方揚麵前溫順得跟小貓似的,教訓起嚴金來卻如老爹訓兒子一般。緊接著,居樺又轉頭朝方揚露出了一絲諂媚的笑容,說道:“方揚哥,這麼巧,您也來吃飯啊?”居樺連為嚴金求情都不敢。方揚似笑非笑地看著居樺,淡淡地說道:“居少,看來我們很有緣啊……”誰想跟你有緣啊……居樺心裡默默地喊道。他嘴上卻很謙卑地說道:“方揚哥,你叫我居少我真是不敢當……毅哥都叫我小樺的,您也叫我小樺好了……”嚴金看到眼前這一幕,忍不住搓了搓眼睛,因為眼前的這一幕實在是太詭異的。一直以來居樺在他印象中就是那種囂張到沒邊的紈絝少爺,嚴金一直都以居樺小弟自居,很大程度上他也是跟著居樺在學,覺得居樺那種行事方式特彆的酷。畢竟嚴金也隻是一個十**歲的少年。他沒想到居樺竟然對這個看上去很不起眼的“方少”這麼恭敬,甚至是敬畏。嚴金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方少到底是何方神聖。方揚點了點頭,看了看嚴金問道:“小樺,這是你朋友?”居樺頓時一陣尷尬,他覺得自己最近真的是走黴運,竟然連續兩天都惹上了方揚這個“掃把星”,這也太寸了吧!居樺決定回去之後一定要用柚子葉洗個澡,好好去去邪門的黴運。不過方揚都開口問了,居樺也隻能回答道:“方揚哥,嚴金他沒認出您來,而且他就是個渾人,您多多包涵……”說完,居樺瞪了嚴金一眼,叫道:“愣著乾什麼?還不過來跟方少道歉?”嚴金這才回過神來,也不敢怠慢,連忙上前來低頭說道:“方少,對不起……”方揚擺了擺手說道:“算了,以後說話做事都注意點,彆給你父親惹麻煩……”他還不至於跟一個十**歲的小毛孩一般見識。嚴金心裡一陣不以為然,在京城他怎麼折騰都行,哪裡可能給父親惹麻煩呢?不過居樺都對方揚那麼恭敬,嚴金也不敢怠慢,唯唯諾諾地說道:“是,我知道了……”“行了,你們去吧!”方揚淡淡地說道。“噯!方揚哥,謝謝啊……”居樺如蒙大赦地說道。正當他要拉著嚴金離開的時候,門口又傳來了一個豪爽的聲音:“方揚!不好意思啊,來晚了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