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十章 教訓(1 / 1)

拔魔 冰臨神下 1589 字 2個月前

慕冬兒早就想打一架了,翻身跳至空中,衝著滿天滿山的道士、散修和符籙師大聲道:“誰先來?石亙,你不是自稱要殺滅古神嗎?先過我這一關。”沒人接話,石亙笑而不語,不願與這樣一個小娃兒一般見識,散修和符籙師則不願無端得罪阻風山。慕冬兒連喊兩遍,也沒有人站出來應戰,他更加惱怒,麵朝石亙說:“你有膽子惹事,沒膽子打架嗎?”石亙咳了一聲,轉向申繼先,笑道:“他是楊清音的兒子,算是申道友的晚輩,你要不要代為管教一下?”“哈,我親娘都管不了我,申老頭兒有多大本事?世界毀了,魔種被關起來了,道統完蛋了,這世上沒有任何規矩能束縛我!”慕冬兒大言不慚,說得卻是實話,他從小生活在孤島上,又被魔種侵襲多年,對人世間的規矩所知甚少,長大之後稍一接觸隻覺得全是對自己的束縛,因此十分不服氣。在彆人眼裡,這個長不大的小家夥狂妄得沒邊,申繼先冷哼一聲,“管教你有什麼好處?”目光轉向馬妖,仔細打量了幾眼,確認這就是自己曾在山穀裡見過的慕將軍,“你讓一個小孩兒給你撐腰,我若打敗他,你願意老老實實交出元嬰,說出施含元的下落嗎?”石亙急忙插口道:“元嬰是我的。”楊闊怒聲道:“元嬰是你的?你跟誰生的?元嬰乃是前代道士轉世,當然要歸道統,如今道統就在鴻山!”石亙勢單力薄,不吃眼前虧,乾笑兩聲,也不爭辯。慕行秋走到柳條筐前。輕輕拍了兩下,“誰能打敗慕冬兒,這些東西全歸他,至於施含元,我會知無不答。”人人都以為筐裡裝著元嬰,申繼先也不例外。他已經用法器檢查過,確信十三件法器下麵的確有一個奇特的兒童。“好,就這麼說定了。”申繼先縱身跳到空中,貝仙人等散修與鴻山的道士們一塊退後,隻有石亙和楊闊還留在原地,山後的散修退得更遠一些,幾乎到了符皇城的上空,近百名符籙師仍停在山頂不動,離戰場不到百步。臉色青紅不定,對即將在家門口發生的戰鬥一聲不敢勸阻,像一群人形的山石。飛飛退後幾步,雖然不太理解慕行秋的做法,卻沒有提出反對,隻是暗自戒備,萬一慕行秋真的失憶到沒有父子親情,就必須由他保護慕冬兒的安全。遠遠地傳來教首路歸真的聲音:“慕將軍。彆忘了替古神教求情……”沒人搭理他,或遠或近的目光都盯在空中的一老一少身上。申繼先手持法劍與銅鏡。“慕冬兒,你快要三十歲了吧?”“乾嘛,比歲數大小嗎?”“你也算是胎生道根,在娘胎裡就開始修行,可惜沒有凝成道統內丹,隻能算是散修。散修頂多修到星落境界,三十年,你的修行該到頭了吧?”道士的聲音清晰,遠處的散修聽到這幾句話無不大吃一驚,一是沒想到這個小家夥的年紀居然這麼大了。二是沒想到申繼先如此高看他。散修內丹駁雜,無論修行得多麼刻苦,也無法登頂,就算達到了也比同境界的道士弱許多,即便如此,絕大多數人一輩子也到達不了星落境界,慕冬兒若能在三十年內達到,是一個不小的奇跡。慕冬兒搖搖頭,“什麼星落、注神,都是道統的分法,用不到我頭上。我學過道統法門,也練過妖魔之術,說不清是什麼層次,反正比星落厲害,注神我也不懼,麵對服月芒我也有勝算。”“嘿,楊清音小時候再胡鬨也沒有你這麼張狂,你這是跟你父親學來的吧?”申繼先以教訓的口吻說。慕冬兒卻隻注意到一件事,“我母親小時候也胡鬨過?她還總說自己從前當道士的時候多麼聽話呢,我就覺得不可能,她要是那麼聽話,我父親會寧可進拔魔洞也不去找她?”不管慕冬兒的真實年紀有多大,他的心智與個頭兒都是五歲的孩子,說話沒遮沒攔,觀戰眾人忍不住笑出聲來,飛飛偷瞧慕行秋,見他神情不變,甚至也跟彆人一樣露出微笑,不由得更加擔心慕冬兒的安全。慕行秋不會強迫自己產生感情,隻是覺得這個孩子既可氣又可愛,納悶自己是跟什麼樣的女人生出這樣鬼精靈來。申繼先也笑了,搖搖頭,“當初真應該把你帶回道統,好好管教一番。好吧,我就替申楊兩家給你一點教訓,先告訴我,你身邊的這個人算什麼?”禿子總是跟在慕冬兒身邊,不管他說什麼都點頭。“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歸我保護。”慕冬兒拍著胸脯說,“放心吧,他就站在這裡,不會出手的,咱們兩個還是單打獨鬥。”申繼先不想再等了,說來說去出乘露醜的還是申楊兩家,本來道士鬥法相隔至少百步,甚至上百裡,申繼先沒將慕冬兒放在眼裡,因此隻保持十幾步的距離,左手張開,手中銅鏡上躥一尺,飄在半空中,五指彎曲,對著慕冬兒,“過來!”慕冬兒可沒有法器穩固,身子向前一傾,似乎就要落入申繼先手中,卻是借勢衝鋒,右手甩出一條紅黑兩色的鞭子,如閃電一般刺向申繼先。“果然!”申繼先認得這條鞭子,手比嘴快,話剛出口,左手已經抓住鞭梢。一條軟軟的鞭子卻像長槍一樣堅硬,慕冬兒停止衝鋒之勢,身體橫在空中,右手緊握鞭柄,臉上一副無所畏懼的堅毅神情,對麵的申繼先表情豐富得多,先是不屑,隨後是意外,複又轉為不屑,沒一會又變得愕然,很快露出憤怒,幾乎一次呼吸換一次麵孔。兩人的交鋒都在鞭身以內進行,連道士也看不出多少端倪,隻能從申繼先的表情看出來他沒占到便宜,楊闊握劍上前一步,旁邊的石亙笑道:“怎麼,申楊兩家要聯手教訓晚輩嗎?”楊闊怒容滿麵,卻沒有再動,連手中的劍也收了起來。戰鬥雙方僵持了一會,申繼先突然撒手,連人帶鏡瞬間退出數十步,揮動法器,在身前設置一道強大的禁製,厲聲道:“停!”慕冬兒收回鞭子,得意洋洋地說:“認輸了吧,老頭兒,換下一個。”申繼先強抑怒火,“你學的到底是什麼法門?”“怎麼,你認不出來嗎?”慕冬兒更得意了,他對情緒的控製還不如普通人家的同齡小孩兒,占了一點上風就笑得嘴都合不攏。“五行法術、念心幻術、自然道法術、妖魔邪術,你會得不少。”申繼先當然認得。“還有一道煉獸之法呢,差一點就把你馴服了,唉。”慕冬兒很是遺憾。申繼先大怒,他對煉獸之法稍有了解,知道那是左流英開創、楊清音等人發揚光大的法門,第一步是與煉獸對象建立靈犀,慕冬兒剛才的確用過這一招,申繼先隻覺得一陣頭暈,驚駭之下才選擇後退,卻沒有認出法術的底細。“不知好歹。”申繼先再不輕敵,也不留情,右手舞劍,左手晃鏡,連發五道寒光。慕冬兒又甩出長鞭,與五道寒光鬥在一起,他也是太大意了,勝了一招就以為能夠輕意擊敗對方,沒想到這五道光極為難纏,在申繼先的操控下,力量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強,速度更是快得驚人,以五敵一,圍得水泄不通。觀戰的散修與符籙師初時還覺得鴻山道士沒什麼了不起,直到這時才紛紛色變,道統雖然遭遇重創,幸存的道士還是不好惹,那五團光在他們眼裡隻是一片片模糊不清的影子,不要說抵抗,連用目光準確地捕捉到都很難。禿子跟著慕冬兒飛來飛去,的確一點也不插手,地麵上的飛飛卻有點擔心,再次扭頭看向慕行秋。慕行秋察覺到飛飛的目光,自言自語道:“他的法術很奇特啊。”“嗯,慕冬兒的法門跟大家都不一樣,什麼都學過一點,卻不肯深入修行,靈王希望他專精一門……”飛飛沒再說下去,那是母子二人的爭執,他不好評說。慕行秋看到得更多,慕冬兒的法術不隻是雜亂,內中有一種占據主導地位的法術,慕行秋對它似曾相識,想不起名稱,隻能看出其中的大致脈絡。“那條鞭子也不錯。”慕行秋讚道。飛飛忍住,沒說那就是慕行秋的鞭子,心裡越來越擔心,慕冬兒漸落下風,作父親的居然一點也不著急,難道他不相信那是自己的兒子嗎?慕行秋的神情很放鬆,以欣賞的態度觀戰,“道統的內丹純粹,法術也純粹,漏洞已經非常少了。”非常少意味著還是有一點,楊闊和石亙同時瞥了一眼,覺得馬妖的大言不慚不比小孩兒差多少。慕冬兒漸漸陷入泥潭,騰挪的餘地越來越少,鞭子由三丈長慢慢縮到一丈有餘,那五團光越戰越勇,數十步外的申繼先專心施法,完全將慕冬兒當成正式的對手。禿子說不插手就不插手,飛飛卻不能讓慕冬兒受傷,暗自思存法術,準備在必要的時候出手乾涉,不遠處的楊闊似乎察覺到什麼,又召出法劍與銅鈴。慕行秋仍然不動,他預見到慕冬兒的法術將達到一個極限,那卻不是儘頭。受困的慕冬兒怒火中燒,快要控製不住自己了。(求推薦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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