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四十九章 河鼓(1 / 1)

一品道門 第九天命 1501 字 2個月前

洛陽城故地重遊瞧著熟悉的街道,依稀中熟悉的麵孔,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白鷺書院,乃大儒王通所創,與張百仁隔街比鄰而居。在這寸土寸金的長安城,能夠在白鷺書院附近買得起房子的,要麼是名震天下的富甲,要麼便是朝中身具要位的高官,亦或者是五姓七宗等高門大族。張百仁一襲紫色衣袍,頭豎玉冠,插著一根玉簪,簡單的將青絲約束住,手中乾坤圖化作折扇把玩,不緊不慢的向白鷺書院而去。在其身後,巫不樊小心翼翼的抱著禹王鼎,其呼吸間一道道氣流伴隨著無窮蠱蟲,紛紛沒入手中鼎爐之內。與張百仁比起來,巫不樊周身皆籠罩在黑袍內,便顯得神秘、恐怖的多,整個人站在那裡,多了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機。“此乃白鷺書院,乃私人之地,非白鷺書院學子,不得進入!”有守門弟子瞧著走來的張百仁,見其衣衫華貴,氣度不凡,不敢冒犯,隻是恭敬的擋在了大門前。“放肆,瞎了爾等狗眼,豈不識得……”巫不樊此時到了其發揮狗腿子的時候,連忙上前嗬斥。“慢著,白鷺書院乃讀書聖地,咱們來此便要守規矩!”張百仁攔住了巫不樊,然後看向趕來的左丘無忌與袁天罡,不緊不慢道:“遞拜帖給王通。”左丘無忌連忙自袖子裡掏出燙金,黑色的帖子遞上去,對著士子道:“勞煩書生通秉,此乃我家先生帖子。”那士子接過帖子,掃視著一行人,麵色詫異:“你如此年幼,豈能與我家先師有交情?小子,你可莫要誆我,否則若被先生責罰,我定不會叫你好過。”就像一個小學生,會與愛因斯坦有交情嗎?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若非這士子氣度、心性著實不錯,隻怕已經開始伸出拳頭打人了。沒辦法,誰叫人家將近甲子之齡,卻依舊青春依舊容顏不老。“休要嗦,通稟了便是”巫不樊不耐煩道。那士子聞言認真的看了幾人一眼,然後轉身走入大門,消失在曲徑之中。後院一條長廊上,王通鄰水批注著手中書卷,時而搖頭晃腦,眼中滿是陶醉。那士子瞧見入迷的王通,隻覺得頭皮發麻,書院之人都知曉,這個時候的王通,是絕對不能打擾的,否則等候自己的便是雷霆之怒。“什麼事?”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才見王通收斂了手中朱砂筆,將書卷小心翼翼的卷好,瞧著士子道。“門外有人投拜帖,說要見先生”士子恭敬道。“何方人士?”王通慢慢站起身:“扔到柴房當引子吧,老夫最近不想見人。”士子聞言低頭看著手中燙金帖子,眼中露出一抹苦笑,這帖子上的燙金乃真金製成,不然他也不敢貿然驚擾了先生。而且帖子上綴著上好的玉石,隻怕單單就這個帖子,足以夠尋常人家吃一年魚肉了。如此人物,豈會是簡單之輩?瞧見那士子沒有動彈,王通側目,隨手拿過帖子:“裝飾倒不錯,出手還真大方!我說顏路,你就是這點不好,太過於事故,沒有讀書人那股浩然無畏的精……”“吧嗒~”王通打開帖子,話語戛然而止,瞳孔瞬間一縮。一邊顏路瞧見王通表情,忽然心中一驚:“果然是了不得的大人物!”顏路跟在王通身邊十五年,從未見過王通有這般表情,縱使五姓七宗、佛道高真大人物,也絕不會叫王通這般失態。“麻煩了!”王通合上帖子,眉頭緊緊的鎖起來。“老師,不知是何人拜訪?普天之下能被先生稱為麻煩的,弟子還是第一次見到,縱使當朝天子、門閥世家,老師也不賣麵子,難道還有什麼能叫老師顧忌的?”顏路不解。“為師本來便是王氏族人,乃門閥世家中的領袖,門閥世家又能奈我何?當朝天子亦要麵對世家禮讓三分,我又不入朝為官,何必去看天子臉色?”王通拿住請帖敲擊著掌心:“可此人不同,此人就是混賬!不守規矩的混賬,他可是喜怒無常,會要命的人!”顏路聞言心中好奇,但卻沒有追問。“關鍵是我現在晾了他一炷香的時間,他竟然沒有惱怒,顯然是來者不善,故意跑來問罪的!”王通在苦笑:“我到巴不得他等不及直接衝進來”。“先生怕麻煩,那就不要見,待弟子將其打發回去”顏路好奇道。“不可,不可!還是見見吧,我若敢搪塞他,隻怕稍後就是打進來了!”王通放下請帖:“我去親自迎接,管他什麼事,伸手不打笑臉人,我王通毫無愧疚,他還能與我過不去不成?”王通順著小路,快步走出書院,來到了大門外,瞧見那一襲紫衣人影,心中再無疑慮,徑直上前稽首一禮:“不知大都督遠道而來,王通未能及時迎接,失敬之罪,還望大都督責罰。”張百仁瞧著王通,冷冷一哼徑直邁步走入大門,向著書院走去。此時書院正在早課,庭院內不見弟子門人,張百仁一路徑直來到了後院,然後端坐在案幾上。“大都督,無怪乎老師也會失色!隻怕大都督來者不善啊!”顏路在一邊瞧著賠笑的王通,心中暗自思忖:“普天之下,值得老師這般不要麵皮討好的,也就隻有這位了。”顏路端來茶水,王通接過茶壺,親自為張百仁滿上,然後才道:“此人乃老夫門人中最為傑出之輩,乃顏子後人,喚作:顏路。”“原來是聖人弟子,孔聖人的徒孫”張百仁看向顏路。“不敢當大都督誇讚,天下讀書人,皆為孔聖門徒”顏路恭敬道。“不錯,浩然正氣已經修煉出了火候,儒門後繼有人”張百仁讚了一聲,便不再多說,端起茶水慢慢喝著。大堂內氣氛一滯,顏路恭敬退下,在門外伺候。王通苦瓜臉道:“大都督,咱們十幾年不見,你便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你這般作態來我白鷺書院所為何事,老夫可不曾得罪你!若往日我王家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大都督見諒。”“嗬嗬!”張百仁冷然一笑:“王通,你好大膽子,竟然敢將七夕收入書院,與一群男子廝混,此事若傳出去,我張家門風何在?豈不為中土神州笑柄?”王通聞言一愣,動作呆住,然後撞天屈道:“大都督,你這可冤枉我了,聖人門下皆為男子,我白鷺書院怎麼會有女子?若傳出去,我白鷺書院名聲必然毀於一旦!成為齷齪之地!”張百仁既然這般氣勢洶洶而來,顯然此中必然出現了紕漏,不管怎麼說,先倒打一耙,將張百仁的嘴堵住。不錯,傳出去張百仁的女子與人家一群男子廝混,會壞了張家名聲,難道他白鷺書院名聲就會好了?一群男子與一個女子,說不出多少流言蜚語惡意中傷,隻怕白鷺書院名聲都要臭了!他王通的名聲都要壞了!張百仁動作頓住,王通話語裡的意思,他何嘗聽不明白?他尚且沒有來得及質問王通,王通反而怪自己女兒壞人家書院的名聲。瞧見張百仁麵色不對,王通連忙道:“都督說七夕在書院,不知可有憑證?”張百仁鐵青著臉道:“你書院可有一個弟子喚作是:張九齡?”王通看向門外顏路:“可有一個叫張九齡的?”“有!”迎著王通殷切的目光,顏路低下頭,硬著頭皮道。“便是她!”張百仁道。“砰!”王通一拳砸在桌子上,飛濺起一壺茶水:“當初招收弟子的教習,莫非眼睛瞎了不成?”茶水飛濺,瞧著激動的王通,張百仁反而嚇了一大跳,一個哆嗦手中茶水輕撒而出。“大都督放心,此事老夫定會給都督一個交代,一定會不著任何痕跡,將七夕給‘請’回去!”王通苦笑著道。“本座今日來此,並非為了這個,我且問你,你書院是否有一人,乃七夕室友喚作:河鼓!李河鼓!”王通聞言一個哆嗦,心中暗道:“不妙!”七夕既然是女兒身,那這河鼓與其一個寢室,雖然各有窗幔,但卻壞了人家名聲!“不錯,確有其人,不瞞都督,此人天資聰慧,出口成章乃天生學習的料子,老夫見其聰慧好學,乃是一塊難得的苗子,是以點其為入室弟子,乃拜了師的真正師徒,也是顏路的小師弟!”王通苦笑:“大都督乃儒家聖師,此人家境貧寒,為地主家放牛維持生計,憑借在村頭私塾窗外聽得隻言片語,竟然修煉出了浩然正氣。”張百仁聞言一愣,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皺:“你的入室弟子?”“都督放心,老夫定會將此事處理妥當,絕不會叫其壞了小姐名聲!況且,此人呆板,未必能知道小姐的女兒身份!”王通拍著胸脯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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