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1 / 1)

不二之臣 不止是顆菜 916 字 2個月前

穀開陽倒沒打探岑森的心思,一大早發來語音調侃:“還沒起?”“岑總這床上功夫非同一般啊。”季明舒隻點開了第一句,可沒等她放到耳邊聽,下麵一句也順著外放功能自動播了出來。她下意識想要暫停,手速卻沒跟上語速,按上去的時候語音剛好播完,暫停也變成了重播:“岑總這床上功夫非同一般啊。”四下寂靜,夾雜微弱電流聲的戲謔重複兩遍,有點像是聽者意猶未儘的確認和肯定。季明舒緊張地豎起耳朵――身後原本均勻的呼吸,好像斷了。她僵了僵,將手機慢動作塞至枕頭下方,身體繃得直直的,腳趾也不自覺蜷縮起來。岑森已經醒了。他睡在床的左側,掃了眼季明舒側得筆挺的薄瘦背脊,無聲一哂。沒一會兒,他掀被起床。季明舒聽到腳步聲從床的另一邊漸趨漸近,立馬閉上了眼,隻是睫毛還不聽控製地上下顫動。很快,腳步聲逼至近前,她沒由來地屏住呼吸,短短一瞬,腦海中便模擬了好幾種不輸氣勢的對嗆。五秒。十秒。三十秒。那腳步聲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直到浴室傳來嘩嘩水聲,季明舒才反應過來――岑森根本就懶得揭穿她在假睡。不知怎地,她心裡升起一股悶氣,睜眼盯著浴室方向看了幾秒,忽然掀開被子,撒氣似的重重靠在床頭。餘光瞥見岑森那邊的櫃子上放了遝資料,她傾身,費力往前伸手,夠了半天才勉強夠上。《君逸集團設計師酒店開發企劃書》。季明舒原本隻是單純扯來撒撒氣,可看到封皮標題,眼神不自覺有了變化。岑森從浴室出來時,就見季明舒靠在床頭認真翻閱資料。她的睡裙被蹂|躪一夜,不規矩地向上翻折著,雙腿舒展交疊,顯得又長又直,還白得晃眼。季明舒注意到他的響動,眼睛卻還不舍得從資料上移開,隻邊看邊問:“君逸要建設計師酒店?”岑森“嗯”了聲,稍稍抬起下頜,扣襯衫領口的第一顆扣子。季明舒沒再說話,繼續翻頁。她是季家這一輩唯一的女孩子,雖然父母早亡,但姑伯長輩對她都是出了名的千寵萬愛。大學畢業後嫁入京建岑家,更是讓她坐穩了四九城名媛圈的頭把交椅。她的日常就是受邀參加各類party,沒事打個飛的滿世界度假,人生easy模式下人人稱羨。大概也沒人記得,她其實是scad室設專業的高材生,不是大腦當擺設隻會買買買的草包花瓶。“我記得你以前是在scad念室內設計,有興趣?”岑森忽然問。季明舒抬頭,盯著他看了幾秒,壓根就沒想到這便宜老公還記得這事兒。好半晌,季明舒才回過神來。她悄悄掩住正合心意的竊喜,在腦海中醞釀拿喬的說辭。就像是公主屈尊降貴般,賞他一個臉麵。可沒等公主殿下親開金口,岑森又說:“過段時間酒店落成,我讓人帶你過去提前參觀。”……?“參觀?”“難不成你還打算參與設計?”他想都沒想,“不行,酒店不是給你練手的地方。”季明舒忍不住說:“昨天的晚宴現場就是我設計的。”岑森頓了頓,回頭看她,“原來是你設計的。”恍然大悟,又意味深長。“你什麼意思?”“就是更不能讓你參與的意思。”他慢條斯理戴好腕表,半垂下眼,了然定音。季明舒本來就有點心虛,聽到這話,耳根泛紅,人也瞬間就坐得筆直。“其實昨晚不是我的真實水準!”她聲音一下揚了八個度,精準示範了什麼叫做沒理隻能聲高。岑森要笑不笑的,眉峰很輕地挑了下,耐心等她解釋。這事說來話長,其實昨天的晚宴早早就定下了“圓桌派”的主題,與十年前的《零度》創刊號遙相呼應。可季明舒這邊剛剛畫好圖紙,集團總部和讚助商那邊突然鬨翻,經費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時尚最不能缺的就是money,《零度》不肯簡辦,集團總部又不願多撥費用,扯皮一周,雙方才勉強達成一致,將創刊十周年的時尚晚宴和原定於下一季度的慈善晚宴合在一起,提前舉辦。打上慈善的名號,再玩弄時尚概念和party主題顯然不太合適,這便意味著先前的現場設計方案需要全盤推翻。季明舒最厭變故,架子又大,上一次出手還是兩年前為chrischou首參米蘭時裝周做早春秀場設計,這回若非賣穀開陽麵子,她根本就不會搭理《零度》這事兒逼的case,臨了居然還敢提出全盤推翻設計稿,她聽到這事兒就完全沒在客氣地直接撂了主編電話。季明舒的本意是甩手走人誰愛乾誰乾,但沒經住穀開陽軟磨硬泡,最後還是重新做了方案。隻不過時間緊迫,又要重頭再來,新方案多少有點敷衍的意思。最終呈現出來的現場中規中矩,奢華不缺,但毫無辨識度。季明舒自己對昨夜現場也不滿意,但辯解的話到了嘴邊,又覺得自己也不占理,嘴唇張合幾次,什麼都沒說出來,喪氣地跪坐在床上。岑森已經穿好衣服準備出門,見她沒說出朵花,也並不意外,隻目光淡了淡,“跪我有什麼用,你不如三拜九叩跪去布達拉宮,也許還能感天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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