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籌措不前時“上車！”自我身後傳來盛世那清冷的聲音。然後不等我有其他反應就被盛世以塞的方式扔進車裡。大闖隨即引動車子，盛世繞到駕駛座旁，用力把車門打開，冰冷且不容拒絕的對大闖說“下車！”“彆他媽的墨跡，趕緊上車！”大闖瞪著那雙還算漂亮的丹鳳眼怒吼。“你這是打算要酒駕？”盛世眯著那雙能洞察一切的眼眸問大闖。盛世的霸道是與生俱來的，即使他一言不發，哪怕隻是一個表情，都讓人膜拜。“酒，酒駕？”大闖神情怪異的看了看我，最後還是在盛世那有震懾力的注視下，吞吞吐吐說“我，其實我就喝了一小口。”說完還有些尷尬的看看我，我無語的把臉扭向一邊。看吧看吧，就知道他在故意裝醉！裝瘋賣傻！“廢話少說！趕緊給老子滾下來！”盛世不等他說完，連薅帶拽的要把大闖拽下去。“哎，哎。安全帶還沒解，安全帶…”這時候的大闖既狼狽又搞笑。等盛世把他拽下車，他又趁盛世上車之時猛的轉進車裡。一副“我就無賴，我就臉皮厚，你能把我咋滴”的絕逼表情。因為事關緊急，盛世也懶得跟他計較。一路上，車子開的很快，一條街距離市中心也不算遠，所以，很快的，我們就趕到市醫院。等不及把車開到停車場，盛世把車停到離門口最近的位置，顧不上彆的，我趕忙下了車。盛世與我一起跑進醫院，徒留下大闖一人在後麵抓狂。向門口的護士打聽好姑父所在的科室，我與盛世急忙趕過去。遠遠的，我看見姑媽一人跪在手術室的門口，對著手術室，雙手合十，虔誠的禱告“老天爺，如來佛祖，觀音菩薩，求求你們，行行好吧！我程槿一輩子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你們可不能這樣對我啊！老天爺啊，你睜睜眼吧，可憐可憐我這個老太婆吧！”姑媽的祈禱雖然聽上去很誇張，甚至很搞笑，可這卻是一個無助的女人最真實的心情。“姑媽。”說實話，麵對姑媽，我還是有些愧疚的，雖然他們已經來了一段時間了，可因為最近的事太多，所以，我一直都沒能好好陪陪他們。我的這一聲淺淺的呼喊，讓姑媽喂喂愣神，慢慢的，姑媽抬起那雙經曆風霜後蒼老的眼睛。眼淚婆娑，儘是絕望。“姑媽”我半跪在姑媽跟前，和盛世一起將她扶起來。“小狸？”姑媽的聲音已經沙啞，話語中帶著疲憊。尤其是在看到我之後，無助的眼神化為錐心的痛楚，一個人承擔的堅強是懸崖峭壁上一粒沙，“嗯，姑媽，姑父是怎麼回事？”我扶著姑媽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讓她慢慢平複心情。“誰是李誌輝的家屬？”一名身著護士衣服的女孩拉開手術室的門向門外張望。“我，我是。”姑媽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病人大出血需要及時輸血，而且，病人的前胸和腦部受到的擠壓比較嚴重，引發了病人一直潛在深處的心臟病，情況比較緊急，需要給病人做支架手術，而且，需要給病人做開顱手術，若不進行手術，病人生命垂危，麻煩你們去繳費！”護士的話剛一落下，姑媽便後退了幾步。嘴裡一直不停叨著“交費，交費。”她無助的樣子讓我很心疼。“一共大概多少錢？”不管怎樣，救命要緊。“大概三十萬左右，我們現在手術進行到一半，需要大量的血液共換，所以，麻煩你立刻去交費。”聽到這個數目，姑媽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了。“這麼多錢，我一輩子也沒見過啊！我去哪裡弄。”姑媽哭的很絕望。“你陪姑媽待著，我去交費。”盛世的話音落下人已離去。“這麼多錢，他，他拿的出來嗎？”望著盛世的背影，姑媽很激動，她很用力握著我的手，顫抖的問。“放心吧，姑媽，他可以的！”姑媽的眼神半信半疑，可目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也就隻好先這樣了。“姑媽，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我聽到護士說擠壓，看來應該不是生病，難道…是車禍？“你姑父，他出了車禍。今天下午，你姑父打算出去遛彎，可剛一出小區就被人架上車，我一路從後麵追，可是，拐了幾個彎之後，你姑父他，他就倒在那裡了。”姑媽哽咽。果然是車禍。“車禍？那肇事司機呢？跑了嗎？你報警了嗎？”不知何時，大闖也到了跟前。“我不懂這些，不過，那個開車的人留下一張名片，說所有的費用他給出。可是，我認不得幾個大字，看不明白這上麵寫的什麼。”姑媽一邊說，一邊從衣服的最裡層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我。接過名片，我低頭一看。我靠！竟然是石筱！！真是冤家路窄，我們竟然又用另一種方式接觸上了。撥打了石筱的電話，很快對方就接通了。“小狸，怎麼了？”電話那邊的石筱話語輕快，顯然心情不錯。“果然是你！”我語氣不善，自然態度也很衝。“怎麼了？寶寶，怎麼感覺你心情不好？”石筱先是被我冷漠尖銳的態度震了一下，接著他又軟語柔聲的放低姿態。自從盛氏集團撤資後，他的態度莫名其妙的好轉很多。“彆叫的那麼惡心！”寶寶是曾經石筱對我的稱呼，現在聽來，真他麼的惡心。“好好好，不叫不叫。到底是誰惹到你了？要不要出來一起喝個咖啡？焦糖拿鐵，你的最愛，怎麼樣？”石筱誘哄著。“你剛才給了一個老夫人一張名片，對吧！”“你怎麼知道？”石筱先是一愣，隨後，像是炫耀般對我說“小狸，你知道嗎？今天我碰到一個演技特差的碰瓷老人，在福德路那裡，我準備拐彎的時候，突然從旁邊的車裡鑽出來一個老人，福德路那裡，你是知道的，很多圍牆，他這麼猛然一出來，我來不及刹車，隻能硬拐彎，你知道那個老人的膽子有多大嗎？他不但不趕離開，反而還躺下來，操！幸好當時我脾氣收的好，要不然，他一百條命都不夠我壓！小狸，你說現在的老人，怎麼都那麼不要臉和不怕死？”我在電話的這邊靜靜的聽著他裝逼。終於，他發現了我的沉默。“小狸，你怎麼不說話？”“我在虔誠的感謝老天爺，幸好你當時心情好，要不然，我姑父有一百條命也夠你壓！”沒有對他冷嘲熱諷，隻是為自己感到慶幸和悲哀。慶幸自己早早的看透了他的本性，悲哀自己曾經為了這樣的一個人傷心了近兩年。真是沒想到，他撞了人之後，非但沒有及時把人送到醫院，反而還覺得，自己撞了人還覺得自己挺有理！電話那邊的石筱一時間沒了聲音。“五分鐘之內，立刻來醫院，否則我報警，告你肇事逃逸！”掛斷電話之後，大闖嘲諷我“唐狸，你這麼任性的給他機會，不會是心裡還想著他呢吧！”“我有你想的那麼窩囊嗎？”“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打電話報警？還要給他五分鐘的時間？”“肇事逃逸，這隻不過是加重了金錢與權利的籌碼，算得了什麼真正的懲罰？何況，你真的覺得這隻是一場單純的車禍嗎？沒準連石筱都是被人利用了。”就算真的是場車禍，也是一場謀劃已久的車禍。至於她為什麼要嫁禍給石筱，我暫時想不通。“你說的沒錯，剛才交完費我順手已經報了警，交警大隊那邊已經在調查這件事，這是剛才於子給我發過來的視頻，這是他們在監控錄像上截下來的。”盛世把手機遞給我，大闖湊到我跟前一起看這段視頻。“視頻裡石筱經過的地方，也就是那個拐角處，如果你們仔細看，上麵的監控時間，將近一個小時那輛車是靜止不動的，從它旁邊過去的車也不在少數，可偏偏在石筱要過去的時候，姑父被推了下去。”“安排這場事故的人是熟知石筱路線的人，也就是說，石筱臨去一條街前跟誰說過，誰就有可能是幕後人？”帶著滿懷疑慮的猜測，順著盛世給的思路，我一步一步的往下想。“答對了一半。”在我充滿疑惑的眼眸中盛世繼續說“也可能石筱臨去一條街之前沒有跟任何人說，而那輛車也不是第一次停在那裡。”盛世的話讓我半解半疑。“如果石筱臨去之前跟誰說過，一旦出了事，那個人一定難辭其咎，所以，如此聰明周密的那個人是一定不會犯這麼大的錯誤的，至於第二個猜測，道理很簡單，看上去越自然的巧合越不被人懷疑。”盛世的話我似懂非懂，但我相信他！“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需要我做什麼？”大闖自告奮勇。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自從程諾出事之後，大闖格外的喜歡參熱鬨。“我們隻要靜靜的等事實真相浮出水麵即可。”盛世胸有成竹。“你姑媽姑父在這裡有什麼仇人嗎？”大闖問。“我們剛來這大城市，怎麼會惹到誰，平日裡，咱們見到誰都樂嗬的，咱們知道自己是隔農村來的！所以，咱們一直都小心翼翼，生怕給孩子惹什麼麻煩。”姑媽說的好不委屈。“那就奇怪了，誰會處心積慮想要一個老頭的命呢。難道…”大闖說著說著猛的看向我。我自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我不語，算是默認他的猜想。“與小狸無關！！”突然姑媽一把抱住我，將我護在懷裡，冷著臉，護犢子的心態一覽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