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態不對(1 / 1)

看到吳氏和元夫人寒喧結束,轉身望過來,紅棗方才上前盈盈下拜:“妾身謝李氏拜見元師母!對著長輩謙稱妾身,紅棗沒一點壓力。方元維的太太寧氏瞬間確定了紅棗的身份一一大尚的媳婦車陽前謝尚才去元宅給寧氏請過安,當時寧氏還囑咐他下回一定帶了媳婦一起來寧氏早從謝尚的言辭舉止中揣度出紅棗是個美人,不過沒想會美得如此出塵,不覺感歎:苗好半穀,妻好一半福。謝李氏德容備具,大尚這孩子真是有福!寧氏親自攙起紅棗後笑道:“好孩子,快起來!咱們雖是頭一回見,但我先前可沒少聽你婆婆誇你寧氏當眾提起兩家交情明顯是為自己撐腰,紅棗感激道:“師母抬愛,妾身感激不儘!寧氏親昵地拍拍紅棗的手方才放開道:“一會兒咱們坐一處好說話!吳氏聞言笑插言道:“謝弟妹聰慧清雅,不怪師母喜歡!寧氏笑看吳氏一眼,沒有否認一她這個歲數的女人就喜歡紅棗這種有才有貌而且得丈夫公婆喜歡的漂亮小媳婦。來夠養眼,二來好脾性,說話行事知分寸:不糟心。吳氏見狀便有些訕訕一一她才是今天的東道。今兒男人在翰林院的同僚,接受邀請的就三家一-除了謝文兩個同年外隻一個師傅元維。其他人,連掌院周文方在內都婉拒了。文人嘛,還是天下最清貴的翰林,脾氣都有點嘎古,並不輕易賞人麵子。似上回傾院來謝家看泉,那可是連周文方兒子成親都未曾能有的場麵。所以今兒女席以元夫人為尊。元夫人擺臉上喜歡紅棗,不接她的茬,吳氏心裡再酸也沒甚辦法。甄氏眨眼在一旁看著,直等寧氏和紅棗說好了話方上前行禮:“妾身文甄氏拜見元師母!文明山年少活潑,跳脫風趣,也頗招寧氏喜歡。她看甄氏和她女八不多歲數使與文明山這個皮猴做媳婦操持家務,心中愛憐,一樣親扶道:“好孩子,起來!在場三十來個人,夠格叫寧氏師母的就隻紅棗、吳氏和甄氏三個。其他人的文夫雖是庶吉士,但因還沒得元維親授:並不跟寧氏單獨麵見,不過群體給寧氏見了禮也就罷了。行好禮站起身,吳氏請寧氏屋裡坐席,眾人跟在一起進屋。顏氏則放慢腳步,有意落到人後。顏氏的小姐妹呂氏回頭發現立刻過來催促道“你怎麼這麼慢?這人都進去了!就是等人都進去了才好!“顏氏苦笑:"難不成今兒你我還想坐主杗?聞言呂氏也默了,歎道:今兒你我坐不上主桌,回頭再想重新籠絡今兒坐了主桌的幾個人隻怕就難了!呂氏說的顏氏當然知道,但有什麼辦法呢?顏氏頭疼:“原以為謝李氏是個賢德人,來艾家吃席會客隨主便,對咱們睜隻眼閉隻眼一一誰想會是這麼個嬌縱主兒。咱們都失算了!現如今這個艾太太雖和咱們想的一樣不足慮,但此人會狐假虎威跟謝李氏借勢,今兒咱們姐妹不說主桌了,隻怕次席也坐不上。依言思量一番後果,呂氏驚道:“那咱們姐妹今兒若是坐了末席,以後可怎麼好?男人好麵子,若知道她隻是陪坐末席,必然大為光火,對妣生疑。所以,“顏氏直言不諱道:“我在想要不要離席?間言呂氏眼前一亮:“好主意!但以後呢?“顏氏反問:“再過見謝李氏,難不成咱們次次離席?俗話說事不過三”。一次兩次倒還罷了,隻次數一多,必是一樣招男人疑心那怎麼辦?“呂氏急道。這才是宴請的開端,後麵還有幾十家呢顏氏抬頭看看天,道:“總要生個法子叫她不敢管咱們的事!什麼法子?“呂氏急切問道顏氏笑道:“我又不是諸葛亮,一時半會哪裡有什麼法子?不過我剛捋了捋了謝李氏的傳言,算是發現她一個極大的短處。真的?呂氏眼裡迸發出喜悅。具體現在也不宜多說!“"顏氏看看左右道:"你隻要知道她好名就成!咱們且先進去,橫豎一會兒咱們姐妹必是坐一處,可以慢慢商量!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始"。顏氏決定不走了。她要留下來尋紅棗的錯漏。寧氏到後便準備開席。吃席先就座。寧氏當仁不讓地坐了主桌主座:紅棗隨後坐了另一個主座一夫榮妻貴。在場眾婦人的丈夫除了元維,就數謝尚位高。挨著寧氏的上首必然是女主人吳氏。不過做為東道吳氏沒有先坐,她把甄氏笑按在紅棗身邊坐下然後又拉了王太太來坐。單論男人的殿試名次,接下來原該顏氏。吳氏目光掃過眾人,沒看到顏氏,心裡譏笑:竟然溜了絕口不提給顏氏留位的事,吳氏拉過今科二甲十五名肖成的太太花氏笑道:肖太太你坐!身為大房,花氏如何甘心屈居妄下一一彆人家的也不行。隻不過出入京師,一時摸不透顏氏的深淺;加上她男人殿試名次高了自家男人那麼六名,花氏方才捏鼻子忍了。現得吳氏撐腰,花氏自是求之不得。她連家去後對男人的說辭都想好了一一總之必是叫男人知道顏氏就是個妾,在謝太太、元夫人跟前跟前連個座兒都沒有。相反謝太太、元夫人對她十分客氣,同她一桌吃席。趁今兒這個機會,花氏決意徹底打掉男人效仿同年納責妾的小心思!她為男人生兒育女辛苦持家這些年,可不想在快熬出頭的時候添一個顏氏這樣的貴妾來分庭抗禮。顏氏呂氏兩個帶頭人不在,其他六個妾室並不敢輕舉妄動一一雖說腦筋不及顏氏靈活,但也都不笨。正是排座次的關鍵時候,顏氏呂氏男人的名次比她們男人都高,兩個人卻跟先前說好的不一樣,連麵也不霠,顯見得是事情有變,如此她們又何必強行出頭,自取其辱?身為庶女沒有任性的資本,想活得好就得擅長見風使舵。吳氏眼見妾窒們識趣,不往前湊,也樂得大方:指了末桌給妾室們坐便就不管了。看到顏氏呂氏進屋,妾室們如盼到救星一樣悄聲抱怨道:“剛你們去哪兒了?怎麼現在才來?更衣去了!“顏氏一言蔽之。眾人也不追究,隻問:“顏姐姐,我們現在要怎麼辦?看吳氏舉杯,氏跟著端起杯子道:“先喝開席酒!眼光卻停在紅棗胸前的七寶項圈沒動謝太太項圈上的那塊紅寶石,“放下酒杯,顏氏感歎:“可真大啊!確認是紅寶,而不是紅寶碧璽?“有人訝異紅寶和上等紅寶碧璽的外形大差不差一-不上手放大鏡細看,很難瞧出差彆,而價格卻是天壤。般人撐場麵都用碧璽,畢競交際場合沒人會不識時務地舉著放大鏡湊人身上瞧不是?何況還有”燈下不觀色的行話。宴席上的燭火會美化寶石的成色,拿放大鏡也沒用。我不確認,“顏氏笑道:“我隻是想到前幾天禦史台彈劾謝狀元奢靡的故事以常理推之。謝狀元財大氣粗:既然能一擲千金的買老撾紅酸枝家什給謝太太用,想必千金買寶石也是有的謝太太這一個項圈價值不菲,怕是能抵幾套老撾紅酸枝!顏氏說得太有道理,呂氏瞬間了悟,失聲道:“你的意思是顏氏看一眼呂氏,輕聲道:“我能有什麼意思?我隻是感慨謝太太的好命,幾千兩的項圈戴脖子還跟沒事人似的。這要是換做咱們,怕是傾家蕩產也不能夠你不是愛名嗎?顏氏遠望著酒席中心的紅棗心說:連男人的《四書文理綱要》都要署上自己的名字,那我便替你好好揚揚名。但等你奢靡的名聲在外,被禦史台彈劾,想必謝狀元也護不了你買幾套老撾紅酸校可以說孝親,隻一個給你戴的寶石項圈也是?而你婆婆即便再喜歡你,但知曉你拖累謝狀元被彈劾,想必也不能容你!我是治不了你,但世上有的是能挾製你的人隻要你鬨了這個大沒臉,眼下這群牆頭草的鄉下太太勢必會重尋方向!那便是她的機會!是啊!“呂氏會意地感慨道:“謝太太真是豪富。我瞧項圈上的那塊玉,花色古樸,沒準是塊古玉。價值怕是不在項圈之下。首飾頭麵是女人的永恒話題,間言同桌的女孩們紛紛插言道:“我看謝太太手上的戒指,也似紅還有藍寶!"你一言我一語中,紅棗的一身穿戴從頭發尖到裙子角被八個女人從頭到腳扒了個遍!提到裙子,呂氏陡然想起一事,不覺歎道:"可惜咱們跟謝太太不相熟,不然很可以跟她討幾鞋樣子。她的鞋想必也是鑲金貼玉,花團錦簇:好看得緊腳是女人的第二張臉,謝李氏既然如此重視頭麵首飾,呂氏暗想:於腳的打理也必是匠心獨具。隻腳是私密,她見不到。不然蠻好借鑒了來給自己做鞋。男人見了一準喜歡腳?"一直都在暗地裡觀察紅棗的顏氏得到提醒,沉吟道:“你們留意到謝太太走路的姿態沒有那步態可不似三寸金蓮走路樣子?若真是如她所想,顏氏興奮地捏緊了筷子;那便就有文章可做了!呂氏一愣,不認同道:“怎麼會?謝李氏雖說是童養媳,早年便給謝家作媳婦:但謝家官宦,沒道理兒媳婦不裹腳!不一定!"顏氏卻搖頭道:“咱們裹過腳的都知道,這腳疼得厲害的時侯,想死的心都有。而咱們這位謝太太早年便離了父母,婆婆又常年在京,難保不背著人私放!她有這麼大膽?“眾人聞言不大相信。她膽不大,“顏氏反問:“能叫謝狀元在《四書文理綱要》上署自己名字?”我不覺得這會是謝狀元自己的主意!顏氏講得有憑有據,由不得眾人不信。麵麵相覷中,有人提議:"俗話說眼見為實。咱們尋個機會能親眼瞧一回就好了!顏氏聞言鍬紅棗一眼,心說事在人為,一定會有機會的!作者有話要說沒錯,紅棗大腳的事就是貴妾團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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