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1 / 1)

提到晚飯, 謝尚想起來了,告訴紅棗道:“咱們今兒喝了符水, 晚飯得吃齋。剛我讓人把原來的魚頭湯撤了,改成了蘑菇豆腐湯。魚片粥也不用了, 直接白粥就香油醬菜吧!”紅棗隻想睡覺, 自是順口答應。喝了一碗粥,紅棗恢複了些精神立就改了主意, 打算洗頭洗澡。謝尚聞言難得的沒提和媳婦戲水的事, 而是征詢道:“紅棗, 要不咱們明兒在泰安多歇一天再啟程?”泰安離濟南隻一百六十裡, 一天的路程。謝尚原計劃是打算到濟南後見了謝福再好好休整。到濟南的日子是早就定好的, 且已書信通知了謝福。現臨時改變雖有些麻煩, 但比起媳婦的身子,謝尚覺得也不算為難——不過是明兒打發長隨先去濟南報信罷了。紅棗聽出謝尚話裡的關心, 心下感動,笑道:“老爺這是擔心我?”看謝尚不否認,紅棗眨眨眼,委婉道:“我車上睡得著!”她多留一天事小, 下人們卻是得人仰馬翻地給她擦屁股。紅棗是個省事的人, 若非不得以很不願意節外生枝。而行路於她不過是坐車。哪兒歇不是歇?紅棗心說:車上歇還有搖籃的晃動感, 沒準她還能歇得更好。想起昨兒車上紅棗的小呼嚕,謝尚沒有堅持己見,笑應道:“成,那咱們明兒就繼續趕路。”昏暗的車廂, 紅棗全身心依靠他熟睡的鼾聲讓謝尚覺得莫名溫馨,他還想重溫。泡一個熱水澡,再歇了一覺。早起紅棗雖覺得腿酸胳膊酸,精神卻是完全恢複——昨兒她勞的原就是體而不是心。坐車無聊,紅棗便給自己做按摩以緩解乳酸堆積引發的肌肉酸痛——謝尚早前說過等到了濟南要同她去看李清照和趙明誠的聯名石頭。她得儘快好起來,以防謝尚改了主意。謝尚瞧見紅棗跟小蜜蜂似的一會兒錘腿一會兒捏胳膊,便指著自己的胳膊大言不慚道:“紅棗,你也替我捶捶。”“這裡、還有這裡,你都替我捶捶!”紅棗眨眨眼,心知肚明地故意道:“老爺,上山累的是腿,怎麼換到你累的卻是胳膊?”謝尚無恥笑道:“昨兒上山不是我拉的你?回頭又被你枕了一路!”原來謝尚是這樣想的!紅棗聽得好笑,但沒有辯駁得依言給謝尚錘胳膊。雖然上山的事有待推敲,但拿謝尚當枕頭確有其事,紅棗大人大量決定不和謝尚計較……午晌休息的時候,紅棗看謝尚的小廝長隨特彆勤快,一個個提水擦拭馬車、馬鞍,禁不住奇道:“這是做什麼?”謝尚笑:“該是一會兒要見福叔的緣故。”一句話紅棗懂了:謝福雖久不在家,但家裡還流傳著謝福的傳說。於是紅棗的小廝也跟著忙了起來——一樣的馬鞍,振理他們憑啥比他們新鮮?他們可不想叫振理等人給比下去。紅棗想想有些奇怪道:“趕路灰大,這馬車下一個驛站再擦也來得及。”謝尚搖頭道:“福叔可能就在下一個驛站侯著。”“爹的莊子在濟南城外二十裡的地方,還在城外長亭的外麵。”“今晚咱們住莊子?”紅棗抓到了關鍵。“爹在城裡的宅子還沒上梁,”謝尚解釋道:“咱們過去瞧瞧還行,住卻是不能。”紅棗知道她公爹一貫迷信,聞言倒不是如何吃驚。現她就關心一件事。“老爺,”紅棗問:“咱們在京的宅子是不是也要上梁?”“當然!”謝尚理所當然道:“不過這具體的日子,還有請哪些客人都得等咱們進京後才能定。”聞言紅棗懂了——這上梁就是新官上任的社交亮相。紅棗道:“那咱們必得好好準備準備!”紅棗知道她的任務來了。謝尚點頭道:“到時請客的日子我定,但具體的操持就要靠你了。再還有女客的招待。”“京師不比雉水城,宴請都是老親。人情都有舊例。”“今兒見了福叔,他會給我一份爹娘在京的禮單存底。回頭我拿給你。”雲氏兩地跑,女客的人情也是謝福一手包辦。有參照就好,聞言紅棗舒了口氣,不然她還真有些無從下手。去了對上梁的擔心,紅棗又有了新的問題。“上梁前,咱們住哪兒?”謝尚回:“還是先住咱們的宅子!”“爹倒是有宅子,但我擔心若不先住一陣,自家人都不熟悉自家的事,請客那天容易出紕漏。”紅棗認同:“老爺想得周到!”她頭回經曆這樣的大事,紅棗暗想:必得先占個地利的便宜,多做模擬。……謝福果然就侯在下一個驛站。兩下裡見麵,謝尚紅棗的小廝跟接受檢閱的士兵一般一個個衣冠整齊,連腰帶都紮得一般長短。紅棗看得服氣,忍不住和謝尚玩笑道:“福叔威武!”謝尚點頭:“咱們以後也得曆練出幾個這樣的管家。”他是長子,遲早要接他爹的班,必得有謝福這樣的幫手才行。聞言周圍幾個小廝不覺都捏緊了拳頭——管家的位置就在前麵,但能不能坐上,就要靠自己本事了!濟南又名泉城,紅棗早知道泉多。紅棗沒想到謝子安的莊子進門就是一個泉池。汩汩的泉水從泉眼湧出,沿石渠穿林繞戶,潤澤了整個主院。謝尚下車瞧見立讚了一個好,然後問道:“這泉水泡茶如何?”謝福應道:“小人嘗著以為比天水茶不差!”“哦?”謝尚的眉揚了起來,笑道:“那我得好好嘗嘗!”出門在外,喝慣了天水茶的謝尚最不適應的就是路途上的茶水——普通的井水如何能有時水的醇厚甘甜?謝福心知肚明地伸手請道:“尚老爺,您裡邊請!”端上茶杯,喝一口茶,感受到茶水的甘甜,紅棗忍不住歎了口氣: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喝慣了天水茶,這一路,彆說謝尚喝不慣沿途的水,就是她也不適應。不過現在,她可算是喝到了一杯好茶!她公爹這個莊子彆的不說,隻衝這眼泉,就著實稀罕!想著黃梅雨季是江州獨有的氣候。京師不說時水了,怕是連雨水都少。涉及生計,紅棗瞅空問謝尚:“老爺,咱們到京城喝什麼水?”謝尚道:“這個到是不愁。京師西郊的玉泉山有玉泉水,甘冽醇厚,泡茶極好。咱們可以每天派人去取水!”玉泉水!紅棗聞言驚呆了,這不是前世影視劇裡的皇帝特供嗎?“這玉泉山沒主嗎?”紅棗小心措辭道:“可以任人取用?”謝尚笑道:“這玉泉山是京師的水源之地,遍地是泉。除了皇家行宮之外,都是任人取用。”“爹給咱們的莊子就在這玉泉山附近,每日取水後和當天的菜蔬蛋乳一起送家極其便宜!”耳聽最大的吃水問題也有了解決,紅棗心情大暢,歡喜道:“爹給的這個莊子真是太好了!”“是啊!”謝尚讚同,他爹一貫都是最疼他的。有謝福在,自是萬事妥帖。莊子裡謝福給紅棗和謝尚準備的庭院流水潺潺,花樹萋萋,寧靜典雅比雉水城老宅沒差。夜來紅棗躺在謝尚的懷裡恍然明白了謝尚原先趕著來濟南的緣故——謝尚這人潔癖太過,不是精美庭院臥房便不肯同房。不過她喜歡謝尚的這份講究。生活需要儀式感,這讓她覺得自己有被珍重對待。心裡歡喜,紅棗情不自禁地親了臉邊的胸膛一口。餘韻中的謝尚垂眼看到媳婦突然的動作無聲地翹起了嘴角——看他媳婦這想起來就親的小模樣,心裡不定多稀罕他呢!他果是個稱職的好丈夫!次日早飯,謝福準備了不少濟南本地特產,甜沫、油旋、大餡包子、豬肘湯麵都有。看到甜沫,愛吃甜的謝尚立刻想到上回的慘痛,苦大仇深地告訴紅棗道:“紅棗,這個粥雖然叫甜沫,其實是鹹的!”“福叔必是想著你頭回來濟南,沒嘗過,才叫人做了這個來。你稍微嘗嘗,也算來濟南一回。”總之他是再不要吃了。紅棗前世來過濟南,自然知道甜沫。她看到謝尚一副被甜沫渣過的氣呼呼模樣頗為好笑,心說謝尚這是有多不待見甜沫?連跟她玩笑的心思都沒有了!不過給鹹粥取甜名的人也太過分了,這不是欺騙甜黨的感情嗎?謝福在一旁垂手聽著,心中充滿對謝尚的同情——都是他們老爺惡趣味,連狀元兒子也要捉弄!早飯後去看謝子安的宅子。才剛進門,謝尚就問了:“福叔,我爹這宅子的泉眼在哪兒?”既然濟南又叫泉城,號稱家家有泉,戶戶有柳,謝尚如此想:以他爹的官位,宅子裡如何能沒有泉?和謝尚待久了紅棗沒聽出一點不妥,竟頗為期待地看向謝福——她公爹對生活頗有追求,連帶的謝福也極會收拾花園庭院。今兒有機會她就學習學習,方便進京後收拾自家宅院。謝尚既然跟她公公一個脾性,講究花園庭院擺設,往後她就給他打造一個漂亮的花園。據說世間有錢人的終極快樂就是修花園,比如前世的圓明園、頤和園、和珅花園、孔府花園以及蘇州園林,都是有錢有勢的人修的。現她也是京師內環有花園的人了,蠻好嘗嘗這有錢人的快樂!作者有話要說:紅棗修花園養謝尚。推薦基友新文書名:《大佬成了惡毒女配的狗》 作者:美人無霜慕瑤穿書了。一覺醒來,她成了書裡又蠢又毒,作天作地的囂張女配。男主對那個從大山裡出來,愚蠢又無知,經常在自己麵前蹦躂的未婚妻慕瑤深感厭惡。直到有一天,慕瑤竟然主動向他提出了解除婚約。男主以為,從此可以擺脫慕瑤這個麻煩,卻不料,他莫名其妙地成了慕瑤身邊那條又醜又蠢的狗。自此,白天,高高在上的男主對慕瑤嗤之以鼻。晚上,成了蠢狗後的男主蜷著狗身體,可憐兮兮地被慕瑤抱在了香軟的懷裡,仰著狗頭,求撫摸。女主美美美,男主天黑後,靈魂都會穿到女主養的狗身上片段:大夥都知道男主有一個從小在鄉下長大的未婚妻,聽說又土又醜,極受男主嫌棄。直到在包廂裡,大夥看見了男主半蹲在地,捧著雪白纖細的腳踝,小心地給長得像妖精般的女孩穿上鞋子,還啞著聲音追問:“ 瑤瑤,你什麼時候跟我重新訂婚啊?”傻了眼的大夥:“......”見鬼的土醜!見鬼的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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