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學敏一個人住在宿舍，起居生活缺少了媳婦的照顧，一下子變得一塌糊塗。襪子已經爛得沒了底，沒有時間回家，隻好自己上街去買。王學敏出了校門拐了個彎，發現平山中學的語文老師劉雲霄和一個男人撕扯在一起。王學敏看得出，劉雲霄是想撲過去打自己對麵的一個女孩，而夾在她們中間的男人抓住了劉雲霄的右手，劉雲霄揮起左手甩了男人一個巴掌，西裝革履的男人惱羞成怒拉住劉雲霄迅速回敬了一耳光。劉雲霄愣住了，眼淚順著麵頰流個不停，抓住男方的手也鬆開了。這個男人趁機還想打劉雲霄，不料王學敏三步並作兩步跨上去插在了她們兩個人中間，男人掄起的胳膊停在了半空。“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能打人！再打人就叫警察了。”王學敏指著男方說道。男方一看周圍的人也是怒目相對，就灰溜溜的走開了，劉雲霄對麵背著坤包的時尚女孩也跟在他的後邊一聲不吭跑了。周圍有些明眼人看出了端倪，大罵男人不是個東西。王學敏也大概聽出了他們的意思，是因為劉雲霄的男人在外麵找情人被劉雲霄碰到了就出現了上麵一幕。王學敏聽了一會大家勸說劉雲霄的說辭，見周圍人多就對劉雲霄說回學校吧，劉雲霄哭著點了點頭，王學敏然後對周圍的人說謝謝了，他們就回到了王學敏的辦公室。王學敏讓劉雲霄坐下，然後拿上桌子上的紙巾遞給劉雲霄，劉雲霄止住了抽泣說謝謝王校長。王學敏說謝什麼，誰見了都會這麼做的。王學敏給劉雲霄又泡上茶水遞給她笨嘴拙舌的勸說劉雲霄想開些。由於事情敏感，王學敏也不便多說，劉雲霄也不像多言此事，後來他們轉移話題聊了一些閒話，眼看著劉雲霄破涕為笑，王學敏這才放下心來讓劉雲霄回到了宿舍休息。劉雲霄沒想到王學敏這麼體貼人，自己的男人是什麼貨色，兩相比較，劉雲霄就比王學敏打動了。劉雲霄工作很出色，當班主任，孩子們喜歡她，教課孩子們願意聽，她正是王學敏選中的班主任之一。王學敏也是教語文的，開學初聽過她的第一節課，劉雲霄娓娓道來循循善誘課上的確實有意境，王學敏認定她是一個高水平的語文老師，王中山給她鼓勵並在大會上表揚了她，劉雲霄聽了當然高興，王學敏也是語文老師，從此兩個人業務上就多了交流的機會，關係甚為默契，有了惺惺相惜的意思。今天王學敏再次出手相助，王學敏覺得很正常，但劉雲霄望著白淨帥氣、風度儒雅、學識淵博的王校長，情竇暗生，但羞紅了臉的劉雲霄回過頭隻能歎一口氣，畢竟雙方都是有婦之夫和有夫之婦。從王學敏辦公室回來，劉雲霄羞憤難消，關在自己的宿舍裡捂著褥子痛哭失聲。這一夜她都沒有睡覺，翻來覆去地想著，自己的事情怎麼辦。想離婚，離婚太丟人，自己以後怎麼活人。截至目前，學校還真的沒有離婚的老師，可以想見，那第一個吃螃蟹的必將引起一場軒然大波；不離婚，自己已經根本不可能再去觸碰哪個惡心的丈夫，連看他一眼都覺得多餘。劉雲霄自信自己的長相，兩彎細細的眉毛，漂亮的丹鳳眼，挺直的鼻梁，性感的嘴唇，高挑有型，凹凸有致，腹有詩書氣自華，人也有氣質，這怎麼就吸引不住自己的丈夫呢。這個身子給他已經便宜他了，要是給王學敏自己才算物有所值，他怎麼就不知足呢。這樣想著想著，天快亮的時候，劉雲霄迷迷糊糊好像睡著了，她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己居然和王校長睡在在一個被窩裡。她晃晃腦袋，似夢非夢的，劉雲霄想著這個奇怪的夢，自己不由得暗自哭了，王學敏已經徹底俘虜了她的芳心。自己多年守身如玉，換來的卻是這個結果，從今以後，我再也不這麼傻了，我要報複這個王八蛋。第二天上班，劉雲霄上完課，安頓好了班級，直接去了王學敏的辦公室，在這以前，如果不是王學敏找她，自己還一次沒去過校長辦公室。要到校長的辦公室了，劉雲霄特意把上衣的口子解開了一個，露出了裡麵的白色低領背心。這時，王學敏長一個人在辦公室裡，他雪白的襯衫並佩著一條紫色的領帶，正趴在桌子上奮筆疾書不知道寫什麼，但在劉雲霄的敲門聲中他不得不停了下來。他放下筆喊了一聲進來，劉雲霄就嫋嫋婷婷的飄然而入，在他桌子的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來。“些什麼呢，這麼投入，沒有打擾你吧？”“什麼打擾，你來我高興還來不及了，何談打擾，客氣了，嗬嗬。”“真不好意思，昨天的事情幸虧你幫忙，否則還真不知道會發展到什麼程度。但我不想讓學校的其他老師知道。”說著，劉雲霄邊說邊把自己的背心往下拽拽，她看出來，王學敏一看眼前的風光，趕緊把目光遊離到了彆處，劉雲霄心中不覺樂了。心愛的人，我就是給你看的，你不要這麼害羞，你不知道人家已經豁出去了嗎。“這個我知道利害，你儘管放心。”“那就謝謝你了，誰知道會這樣。不說他了，煩死了。”“好吧。嗬嗬，你的工作做的不錯，有那麼多學生喜歡你就夠了，彆人羨慕還來不及呢。我很忙對你關心也不夠，你自己一定要想開些，以後的路還長著呢。”王學敏開導著她。劉雲霄說我今天來就是想看看你謝謝你，和你說說話。劉雲霄動用了眼神，眉飛色舞地樣子，完全沒有了昨日的悲傷，王學敏一時腦子轉不過彎來，這劉雲霄是不是被氣糊塗了，這是不是人們說的大悲若喜，今天他會不會是想不開來和我告彆？想到這裡，王學敏倒吸了一口冷氣：“你可不能鑽牛角尖！責任又不在你，你怕什麼。為他這樣的敗類，不值得！”劉雲霄撲哧一笑說你想什麼呢，你是不是認為我要自殺，我還沒有活到哪一步，你隻管放心！王學敏抹抹頭上的冷汗，尷尬的一笑說那就好那就好。劉雲霄進一步要求說：“我還沒和你握過手呢，來，握一下。”劉雲霄向校長伸出手，隔著中間的桌子，王學敏也伸出了手。“校長的手，好熱呀，有人疼吧，不像我，孤孤單單的。”劉雲霄的手真的很漂亮很修長，她握著王學敏的手不放開，兩隻要哭的眼睛深情地望著王學敏。“啊，我給你倒一杯水去。”王學敏趕緊抽出了手起身拿起杯子給劉雲霄倒水，這時，張逵走了進來。劉雲霄一看沒有辦法，就給兩個人說再見，你們忙就依依不舍的出去了。晚上月亮升起來了，王學敏坐在中院享受天地之寬和夜風的涼爽。孤影單隻的劉雲霄也坐在自己的宿舍門口想心思。劉雲霄鬨離婚，心情很糟糕，但劉雲霄的眼睛很明亮，她早就看到坐在水池邊的王學敏，於是再次鼓足了勇氣來到了王學敏身邊。“天氣太熱了。”“你好，劉老師。”王學敏一想到白天劉雲霄的異常，心裡不免有些緊張。秋夜的月亮清亮清亮的。清亮的月光底下的劉雲霄和白天的她有些不一樣，王學敏看著劉雲霄，心裡泛起的是美人真是要在月下賞觀的意思。月下的劉雲霄果然風姿綽約。劉雲霄知道王學敏在看她，她有意站在哪兒變換角度讓他欣賞。可是王學敏看了半天，心有所動，但是他的理智還在，這令劉雲霄非常失望：“傻瓜。”她在心裡埋怨。自己的媳婦是一個村姑，她和劉雲霄比起來又是一種風格，那是劉雲霄無法替代的一種自然美，那是他的真愛。劉雲霄突然說自己在這裡無法再待下去了，想調到彆的學校去。一說調動，王學敏就想起了他聽過劉雲霄一節課，這一節課劉雲霄講得非常成功，給他流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覺得劉雲霄真是人才難得。於是他就有些舍不得，誠懇地勸她留下來，劉雲霄聽地心裡熱乎乎地，果然英雄識才，這心裡的期望就又增了一些。他真想說，王哥哥，你要是要了我，我就堅決不走了。劉雲霄已經有些意亂情迷了。劉雲霄說我也想留下來。你來了，我卻要走，對不住你了，可是我不走不行。我沒有彆的辦法。王學敏說學校有什麼照顧不周的地方，請你多諒解。劉雲霄趕緊說您說到哪兒去了，我要不離婚我肯定不會走。畢竟這是我的家鄉，你也在這裡麼。王學敏聽出了劉雲霄的弦外之音，他不想讓劉雲霄再傷心，便沒有多問，他轉移了話題：“聽說你要去鵬城？”劉雲霄說是。劉雲霄說南方學校意識超前，大家一心一意乾事業，人際關係也簡單；其次，城市的現代化程度高，待遇也好，我們從各方麵都沒辦法和人家比，我去過，真正的花園式學校、現代化的教育思想。我們這裡是把教育當成了負擔，純粹是應付，要錢沒錢，要人沒人，怎麼乾事業呀。所以彆說孔雀東南飛，麻雀也得東南飛了。劉雲霄把自己去南方的所見所聞一口氣講了許多，沒有遮掩，沒有忌諱，平時她可沒有這麼多話，即使有這麼多話，她說的時候也要考慮再三，今天第一次和王學敏說這麼多話，她知道自己是有點舍不得王學敏了。王學敏聽了說仲平要是這樣的學校就好了，劉雲霄說有你在這兒壓陣，總有一天他會成為一流水平的。“嗬嗬，不敢說這個話。難哪！哎。”“我真的相信你有這個能力的。”聽了王學敏的話，劉雲霄也知道仲平中學落後的狀況，她心裡很不是滋味，恨不得替王學敏馬上擺平學校的困難。她對王學敏說，我在那裡拍了幾張人家學校的照片，也收集了學校的介紹資料。明天我拿來給你，看看你能不能用上。“說實話，我是真不想走。大家在一塊處地這麼好，多熱鬨多自在，去那麼遠的地方，人生地不熟，肯定會有一種孤獨寂寞的感覺。我想我也肯定會思念這裡的人的。““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去就去了，不要想那麼多，在那裡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不要再讓往事傷害自己。”王學敏積極地鼓勵著劉雲霄，聽了這麼體貼人的話，劉雲霄的淚水就悄悄地湧出了眼眶，整個身心一下子就失重了沒有了依靠。等情緒緩和之後，她反過來像一個老人一樣勸說王學敏彆讓功名累壞了身心。“功名？！”王學敏聽了這句話一時發了呆，麵對著劉雲霄清澈的眸子開始拷問自己的心靈。拷問的結果，他不想承認，卻也無力反駁。誰不希望大家認可自己，尊敬自己。如果一個人說他教書無能，是個貪汙犯，那他絕對不能接受，那樣活在世上還不如死了算了。精神死了，人活在世上隻不過是個行屍走肉。我王學敏放棄喬山中學來這裡，不也是想建功立業嗎？不給後人留下點什麼，來世上一趟有什麼意思。但這樣的大道理王他不想出口，現在你講給誰聽誰會罵你是一個神經病，但他的內心的確是這樣給自己定位的。“人活著隻要對得起良心就行了。”劉雲霄聽了覺著也就是這句話了。說的高八度太左，說的太俗也不合適。說良心最好，不要談什麼主義。“仲平中學的事情是很複雜的、很磨人的。”劉雲霄說。“已經來了，後悔的話就不說了，不好辦也得向前衝。學校辦不好，我王學敏活在世上也就沒什麼價值了！”王學敏猛地站起來用手發力擊打身旁柳樹的軀乾，顫動的柳樹驚動了樹上的一個貓頭鷹。貓頭鷹唰的一聲飛走了並在空中怪叫一聲，嚇地劉雲霄不自覺地撲到了王學敏的懷裡，哆嗦的身軀豐盈的前身有節奏地撞擊著王學敏的身體，王學敏禁不住心頭一蕩，身體立即起了變化，這一切劉雲霄明顯地感覺到了。王學敏羞澀難當，趕緊裝作若無其事地對劉雲霄說，嘿嘿，鳥有什麼可怕的。說著就把劉雲霄望外推，劉雲霄說我就是怕麼，撒嬌不肯鬆手。劉雲霄嬌嗔的話語，使王學敏的意識突然有些模糊，這時，父親的臉突然閃現了出來，媳婦兒子的麵龐同時出現在了他的腦海。王學敏猛地加大力度推開了劉雲霄，劉雲霄眼淚唰的流了出來慢慢地抽出了雙臂，頓覺滿臉羞紅，無地自容。但王學敏並沒有走開，他為了打破尷尬局麵，笑著對劉雲霄說，你看。今天晚上的月亮多美呀，他像愛護妹妹一樣把劉雲霄的上衣整了整，這使沒有哥哥的劉雲霄如沐春風，一股暖流猛烈地襲擊著她的淚腺，傷心的溪流在她的臉上整體地劃過兩道直線，但她心裡清楚他們之間有了什麼阻隔。王學敏聽了她的呼喚，也感動地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轉，但他還是拉著劉雲霄的手說堅強些，說完就堅決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