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十 暗藏殺機(1 / 1)

道緣浮圖 煙雨江南 1593 字 2個月前

院子內,有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竹林之下,擺放著一方青石圓桌。正午時分,來自林間清爽的空氣使這一處十分清涼,燕開庭便和付明軒在此處對弈起來。五局三勝,下到第三局時,付明軒已是贏了兩局,這一局,便直接關係到兩人最終的勝負,是以燕開庭下得極為小心。此時從棋盤上的局勢上來看,燕開庭所掌白子已經是處於下風,而付明軒所掌控的黑子,猶如一個包圍圈,將燕開庭層層圍了起來,叫他無法下手。兩指間夾著一顆白子,燕開庭望著棋盤,眉頭緊皺。付明軒卻是一臉輕鬆,坐在燕開庭對麵,也不催他,耐心地等待著。隻要燕開庭不落子在左上方的那一處,那麼燕開庭無論是將棋子放在哪一處,都將迎來必輸的結局。付明軒的這個陣,已經是從落子就開始布起了。沉思許久,燕開庭將手中白子落在了棋盤之上,然而並不在左上方那一處,就在落子之後,燕開庭突然像是看出來付明軒所布置的這個局一樣,拍著大腿就叫了起來。“不算,這個不算!我那是失誤!我是準備放這裡的!”燕開庭指著那一處關鍵之位說道。付明軒才不管他,保護好棋盤,一招之內就將燕開庭的白子乾死,然後悠悠然道了聲:“一步走錯,滿盤皆輸。”燕開庭氣得一鼓一鼓地,卻也沒有辦法,最終深深歎了口氣。付明軒道:“你平日裡玩樂都是在一些煙花柳巷,研究你的風月大道,哪裡還能靜下心來下棋。然而人生如棋,落子無悔,這一點你是要曉得的。”聽見這樣一席話,燕開庭突然明白了付明軒要找他來下棋是真正有緣由的。燕開庭長歎一聲,陷入了沉思當中。就在兩人還在思量要不要接著在下一盤棋的時候,遠處就傳來了成嘯天的呼聲。隻見成嘯天帶著一群手下呼哧呼哧地就跑了過來,一臉嬉皮笑臉地道:“兩位兄長,可讓我好找,躲在這樣一片清幽之地了。”付明軒和燕開庭互相看了看,心想,這下還真磨不過這位渭青小霸王了。但燕開庭分明又從付明軒眼神當中看見另外一種意思,好像在說,“讓你也嘗嘗我平時怎樣被你磨著的無奈吧”。燕開庭真的是無奈了。兩人隻好跟著成嘯天一同朝雀雲閣走去。城主府議事堂側邊的一處書房內,隋遠正和一些人說著話,隻見他麵前坐著是洛長蘇,慕千語兩人,兩人均是沒有了宴會當夜的那種溫潤氣勢,此時的她們,隻叫人感到徹骨的寒冷,如同千年玄冰一樣。隋遠望著二人,眼中神色複雜,長歎一聲,向二人拱手道:“兩位仙人,我那蓮兒與嘯天,也是完成了他們該完成的,可否就請二位高抬貴手,就此放過他們兩人吧。”洛長蘇冷笑一聲,道:“我倒是想放過他們,也隻能看他們自己的能耐。”慕千語更是冷若冰霜,麵無表情地道:“這二人還蒙在鼓裡,不知事態發展,我們得知曉最後結果,才能有所決定。隋城主,你就放心吧,但凡他倆按著事態發生走了,我們也沒有不放過他們的道理。”隋遠長歎一聲,大揮衣袖,道:“我這是造的什麼孽,當初我答應二位這些事情的時候,可是沒想到要把這兩位小輩扯進來的!”洛長蘇是看也不看隋遠,盯著自己的指尖道:“萬事皆有因果,也說不準這就是他們的命數。”說完,便和慕千語一同笑了起來,這笑聲,猶如一把利刃,深深刺進了隋遠的胸膛。不久之後,燕開庭和付明軒隨著成嘯天來到了雀雲閣門前,隻見雀雲閣隻是一層四層樓的尋常酒樓,從外麵看,並沒有什麼彆具一格的特色。隻是那飛簷之上不斷閃爍的光芒,讓燕開庭不禁好奇起來。“那是什麼?”燕開庭指著飛簷之上的光點問道,成嘯天也隻是狡黠地笑了笑,道:“兄長可彆記掛著這些小事,趕快隨我進去看看才是。”既然如此,燕開庭便也和付明軒走了進去,隻見大廳裡,就有數十個麵容清麗,身姿婀娜的歌姬在那裡站著,見到三人前來,齊齊向他們行了一禮。隨後歌姬緩緩讓開,三人前去,隻見麵前現出了一方舞台,樂器聲陡然響起,台上的一位舞姬,便開始跳起舞來。這舞姬是隨著這一方小小的台子從地板下升出來的,直到升起約有一丈來高,才堪堪停下。那台上的舞姬一身潔白羽衣,頭戴孔雀翎毛,麵容妖豔卻不俗氣,身姿婀娜卻不失挺拔,一顰一簇之間風情萬種,揮手之間蕩起陣陣香氣猶若漣漪,端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絕世美人兒。一曲舞畢,就連燕開庭也不禁拍手叫好,那舞姬緩緩地向三人行了一禮,隨即那舞台又沉了下去,舞姬也隨著沉入了地板當中。這是,殷淑笑著走了出來。“哎喲,三位爺可算來了,不知三位爺對剛剛那支舞還滿意嗎?不滿意的話我們再來一段!”殷淑聲音柔軟,仿佛跟吃了蜜糖似的,眼中柔情似水,要說會做生意的話,這渭青當中的女子,殷淑不說第一,就沒人敢稱第二。“不錯不錯!”成嘯天哈哈大笑著說,仿佛這舞姬也長了他的臉。“老板娘,快給我們整幾壺好酒來,你們那個什麼瓊漿什麼來著?”“玉液瓊漿。”殷淑甜甜地回答。“對對對,就是那個,最貴的,弄上幾壺!”說罷,成嘯天還掏出一塊銀子朝殷淑扔去。站在一旁的燕開庭不禁苦笑,他仿佛在成嘯天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心下想到,自己在彆人眼中,大概也就是成嘯天這種不可一世的紈絝模樣吧。燕開庭瞬間有些汗顏。殷淑提著裙子,將三人引上了二樓的看台上,道:“三位先坐一坐,台下馬上就表演節目,酒也馬上給您三位上上來。”說完,殷淑就笑眯眯地走下樓去,對著一些下人吩咐一番。不到一會兒,表演台上一陣陣音樂響起,又是一群舞姬表演著,一會兒飛上天來,一會兒又在地上打轉兒,看起來好不熱鬨,然而看台上,除了一臉興致勃勃的成嘯天,燕開庭和付明軒都是麵無表情。對於這些節目,燕開庭是看都懶得看了,付明軒則更是沒有興趣,兩人隻是自顧自地喝著酒,不時交談著。這時,一位舞姬端著一壺酒,就從樓下飛了起來,站定在三人麵前。“公子,你們的酒。”舞姬向三人深深地行了一禮,呈上一個做工精致的玉瓶。燕開庭望去,隻見這約有一炷香高的玉瓶上雕刻著各種繁複紋飾,還未等燕開庭看清楚這瓶上的紋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時,那舞姬突然哎喲一聲,倒在了三人麵前,手中端著的玉瓶自然也摔碎在三個腳下,酒潑灑了一地。“嘿,你怎麼回事!”成嘯天衝那舞姬吼著,燕開庭向付明軒望了一眼,隻見付明軒淡定地將一杯茶送進自己嘴裡。“有問題?”燕開庭小聲問道。付明軒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燕開庭分明記得,剛剛那舞姬好端端的站著,之感受到一陣微弱的氣流從付明軒那裡飛出,這舞姬就一個站立不穩,倒在了他們麵前。燕開庭夜視心思狡黠,瞬間就想到了剛剛自己也注意到的那隻玉瓶,上麵的紋飾肯定不簡單,很可能就是一個能置人於死地的法陣。看來,二人還是被盯上了。看不見的暗處,這一切儘被人收在眼底。其中一人冷冷地哼了一聲,罵了句:“廢物!”而另一人卻是看不清任何表情,隻是一縷陰冷之氣,從那雙陰鷙的眼裡緩緩流出。付明軒心下比誰都明白,從昨夜開始,自己已與燕開庭成了他人眼中勢在必得的獵物,隻是具體針對睡,付明軒暫時還不清楚。而燕開庭,則怎麼都覺得針對的是自己。從昨夜洛長蘇散發出來的點點星光來看,付明軒是萬不會伸出手接的,也隻有向他和蓮兒這種對小有門不甚了解的人,才會中這個圈套。看著摔倒在地佯裝可憐的舞姬,燕開庭麵無表情,對著成嘯天道:“看來,你們渭青的下人嬌貴得很嘛?”聽見燕開庭這樣一說,成嘯天就像得了命令似的,對著那倒著的舞姬就是一頓吼,聲音大得都驚到了樓下的殷淑。殷淑一陣小跑上來,然後訓了幾句那倒著的舞姬,給三人好一陣賠禮道歉,就吩咐人趕緊上酒上菜。燕開庭心中冷笑幾分,想著挨了付明軒一擊,怎麼也不可能瞬間就站起來。一場小小風波過後,三人之間的氣氛也活潑了起來,不時喝著酒,開著一些風月玩笑。幾瓶酒已經見底,成嘯天已經是滿臉通紅,言語之間全是酒意,嚷嚷道:“燕主,以前是小弟有眼不識泰山,說真的,您可讓我佩服,真的,佩服!”說完這些,成嘯天打了一個響亮的酒歌,隨後,又朝向付明軒,癡癡笑道:“付公子也是厲害至極,小弟早上看你練了一早上劍,但是一個招式都沒記住,哈哈!”眼看著成嘯天差不多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燕開庭和付明軒相視一笑,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隻要先把這成嘯天灌醉,便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少個出岔子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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