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城頭上那依舊懶散的宋府哨兵,我發覺了一絲不妙。這麼近的距離敵人不可能發現不了,可還是做出這等模樣,一定有詭計。“撤!殺向金虎州!”我故意提高了聲音,大吼一聲,撥轉馬頭便走,三千精銳聞令而動,刀鋒轉向。不管敵人用什麼詭計,我的目的隻在把他們誘出城關,所以,根本不必去分析敵人的想法,隻要這支人馬能夠戳到敵人軟肋,不怕他們不亂,不怕他們不出來。就在我等人剛剛轉身欲走之際,隻見那死寂的城門忽然被緩緩的推開了一條縫隙,隨著沉悶的“吱呀”聲,那縫隙越來越大。“哈哈,楊大人彆走了,狗日的出來了!”程士德偷眼觀瞧,發現了端倪,頓時大喜,高聲喊喝。隻見那完全敞開的城門內,無數宋府騎兵擠擠挨挨,如這浩瀚的沙漠一般望不到邊際。寂靜的沙漠中,一聲震天的喊殺聲響起,宋府騎兵奔騰咆哮著衝了出來,明亮的戰刀搖晃,折射出無數條光線,高高在上的旌旗搖擺,數之不清。奔騰的戰馬勢若驚雷,轟隆隆不絕於耳,將這片沙漠踩踏的體無完膚,在那鋼鐵洪流中,一員老將居中,手中拎著一柄漆黑的大錘,胯下一匹高頭大馬,虎目如電,殺氣森森,千軍萬馬中直視我。這老將正是兩月不見的宋梁王,如今的他已經不複當初那般威武。戰獸狂獅在圍穀關一戰被燒成了烤肉,一隻大錘在渡口關一戰被我繳獲,那原本還算端正的老臉也變了,東一塊西一塊的到處都是疤痂,那都是在圍穀關中被我的縱火彈燒的,不過這傷疤倒是給宋梁王又平添了幾分狠戾。透過幾十丈距離,我與宋梁王的目光再一次碰撞,二人仿佛心有靈犀。“嘿嘿,老東西還是出來了,撤!”我望著宋梁王的方向嗤笑一聲,不管敵人究競在耍什麼花招,隻要把他們誘出來,就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怎麼還撤啊?好不容易才引出來,跟他拚了唄!”奔跑途中,陽天不服氣的大叫大嚷。如今宋府鐵騎才出來個先頭部隊,滿打滿算也就一兩千人,其餘大軍還在城中,如果現在就戰在一處,那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也不利於守在東城門的趙文卓大軍攻城。我的三千騎兵在這浩瀚無垠的沙漠裡可以儘情馳騁,目標方向正是金虎州。宋府軍源源不絕的衝出塔漠邊關,如一條奔騰的鋼鐵長龍,死死咬著我那三千人不放。馬踏大地聲響徹了整片沙漠,激起衝霄的黃沙,如滾滾春雷在炸響!“楊大人小心!”風馳電掣中,程士德高聲提醒。隻聽半空中傳來一陣密集的破風聲,根本不用回頭,久經戰場的我頓時就明白了這聲音的來源,那是無數隻羽箭騰空,即將落下的聲音。“他娘的,狗日的放箭了!”被人追著打,陽天伏在馬背上暴跳如雷。幾十丈的距離,對於奔騰起來的戰馬根本就不值一提,再加上宋府的戰馬素質本來就要強於大唐的馬匹,我這三千匹戰馬又勞累了一日夜,在體力上明顯不足,所以沒用多久,就被身後奔騰的宋府鐵騎追上了一大截。如雨的箭矢落下,覆蓋了大片的大唐騎兵,慘叫聲中,朵朵血花綻放,不知多少鐵血兒郎中箭落馬,將那一色的黃沙點綴的猩紅斑斑。“隊列散開,弓箭手放箭!”我伏在馬背上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