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口胡道長(1 / 1)

過了好一會,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樸實的藍色道袍,手持拂塵,身背寶劍,狂野的絡腮胡子,身上散發著萬丈光芒,大道士!我表情激動地跑過去,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終於抓到了一根救命的塑料吸管一樣興奮。大道士看到我,拍著我的肩膀說到,“此一彆三月,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我說道,“道長,實不相瞞,我已經身中奇毒,背負詛咒,時日無多了,還請道長救我一命!”大道士一聽,“身中奇毒?”拿出個葫蘆,往手心一倒,兩粒色澤金黃的丹藥就送到了我手裡。我看著大道士,果真是豪爽,這才是俠義之道,“道長這是什麼仙藥?”大道士一擺拂塵,“此乃牛黃解毒片。”我一把按在了大道士臉上,“去你大爺的,我千裡迢迢跑過來,這樣就把我打發了。”大道士沏了茶,坐在蒲團上,聽我說完墓城的事,深思了很長時間。我放下茶杯,問道,“道長,你個小道士怎麼會是你師兄?”大道士說道,“貧道也不知,隻知道他比貧道先入門,這個具體的事情,得問吾師丘處鵝丘天師,先師雲遊之後,貧道再未見過他。”我點頭,“這不是重點,”又問道,“大道士,你道家精通符咒之術,我這個咒你看看能不能給解開。”大道士拿出一本書,邊看邊說,“待貧道查查這個血眼之咒。”很快半個小時過去,我又問,“道長,查出什麼了嗎?”大道士搖搖頭,“彆急。”兩個小時過去後,大道士臉上一變,說道,“貧道已經知曉解咒之法。”我頓時來了精神,問道,“什麼辦法!”大道士麵露難色,“血眼之咒,顧名思義,咒發時血氣翻湧,眼球血紅,所視之物皆為血紅色,不見他色,氣血暴漲...”我打斷他的話,“太深奧了,說簡單點。”大道士合上書,“就是眼睛充血。靠靈力壓製有可能抵消,但是會造成失明,想要根治,除非采取冥狐之淚,磨粉散在眼上。”冥狐之淚!我趕緊掏兜,“我有,我有!”掏了半天,什麼沒有,我這才想起,“不在這條褲子裡。”大道士詫異地看著我,“九尾冥狐乃是妖力很強的一種妖,而且輕易不流淚,你竟然會有?”我點頭,“有有!我有!”大道士明顯不信我的實力,又說道,“是九尾冥狐,不是白靈狐。”我點頭,“九尾冥狐,我認得,前幾天還收了一隻。”大道士很吃驚,“你居然打得過九尾冥狐?”我得意地看著大道士,“那是,我陰陽家也不是吹的。”大道士擺擺手,“不可能,你彆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了。”我看著大道士煞有介事的樣子,我騙你做什麼,我問道,“那道長說說這個九尾冥狐有多厲害?”大道士沉思了一下,做了個六的手勢,說道,“一比六。”我問道,“我一個打六個,我也這麼覺得。”大道士搖頭。我又問,“九尾冥狐打我六個?”大道士說道,“還不是很準確,應該是一隻九尾冥狐可以打死你六次。”我擺擺手,“不可能,那隻冥狐被我一尺子就打得半死不活了,灰溜溜的就跑了。”大道士還不信,繼續搖頭說道,“貧道還是不信。九尾冥狐蠱惑之術極強,普通狐狸精要看她的眼睛才能被蠱惑住,而冥狐,隻要在你周圍就可以輕鬆迷惑你的心智。”我點點頭,這點我認同。大道士又說,“冥狐生性高傲,冷血殘忍,天生九尾,一尾一命,收服並不容易,而且冥狐向來都是群居,使得他們更難以被收服,當年我師丘天師誤入狐林,都沒頂住冥狐三式,慌忙逃走,你陰陽家雖借鬼神之名,但也是出自我道家,不同之處一個奉神,一個請鬼,所以你陰陽家也不能單身收服冥狐。”大道士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那個冥狐是自己,“那個冥狐是落單的,和一個花妖為伍!”大道士沉思了一下,“落單的冥狐,和花妖為伍,這果真是有些不可思議。”我又問大道士,“道長,如果一妖喪失靈氣,危在旦夕,怎麼樣才能讓他恢複?”大道士說,“我隻知道妖邪換命可換重生,彆的辦法,暫時還不知道。”換命,扶蘇是個好狐狸,他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看來我隻能再想彆的辦法了。聽說自己有救了,我很欣慰,但是扶蘇的事情帶來的悲傷情緒顯然更強烈。他是為了救我才麵臨了靈氣散儘的危險,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還隻是個廢柴陰陽先生,騙吃騙喝。他受傷了,被我撿回來以後就再也沒離開過我身邊,每一次都是他出手救我,我還總是擠兌他,不知不覺,我竟然把他當做了我的親人。人和妖鬼為什麼就不能做朋友呢?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我唏噓感歎,化悲憤為飯量的時候,一連吃了三碗米飯,我幾乎不會響起的手機響了。我接起來一看,是葉子。“喂,葉子。”葉子帶著哭腔,“陳壺底...”嘿,和葉子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我覺得她肯定是想我了,人和鬼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又不是沒有過,我梳理了一下頭發,問道,“怎麼了,幾天不見就如此想念我?”葉子隻是帶著哭腔,然後哭了出來,“陳壺底,你快回來吧。”我安慰她,“沒事,不用太想我。”“扶蘇他..”一聽扶蘇,我手一抖拽下了一大把頭發,“狐狸怎麼了,是不是...”葉子哭聲更大了,“不是,你能不能往好處想,你聽我說...”我心裡一喜,扶蘇是靈狐,雖然是妖,但是最大的不同就是他身上的不是妖氣,而是靈氣,嚴格來說,白靈狐並不算妖,扶蘇擁有自愈的能力,而且百毒不侵,難道是狐狸恢複精神了!“扶蘇不見了,失蹤了。”“你說啥?扶蘇丟了?”我差點把臉撲在地上,捂著鼻子就站了起來。這失蹤了還不如沒了,這也叫往好處想!“你快回來吧。”我掛了電話,愣了半天,扶蘇丟了?他能去哪裡,他那麼虛弱,根本出不了門。大道士看著我的樣子,低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傻鬼把盤子舔乾淨,說道,“嘿嘿,我聽到了,葉子這個笨蛋把狐狸弄丟了。”大道士看著我,“他是靈狐,在妖中也是實力中上的,你不用太擔心。”我說道,“道長你有所不知,我的血眼咒兩次都被壓製住,全是因為扶蘇的靈力,他現在的靈力很弱了,碰到隻野貓估計都打不過。”大道士歎了一口氣,“唉,這真是天災。”傻鬼安慰我,“老大,彆擔心,說不定是被野貓叼走了。”我看著傻鬼,“這得多大隻野貓才能叼走那麼大一隻狐狸。”我正在愣著,大道士已經收拾了包裹,走出來。“事不宜遲,貧道這就和你們一同下山。”我看著大道士,來找口胡道長絕對是正確的選擇,感動,太感動了。我還沒等起身,大道士已經拿了劍,“還等什麼,趕緊走吧。”我跟著大道士剛走到門口,就碰到了那個拿愛瘋六玩俄羅斯方塊的小道士,“師叔,你債主又找上門來了。”我一拍腦門,我靠,原來是這麼碼事。大道士帶著我從後門跑了出去,一路沒有歇息,轉了七八個彎不帶喘氣的,趁著夜色混入了城市。終於我們從黃牛大哥那裡買上了票,人家也不容易的,為了搶票熬得眼紅脖子粗的,聲音沙啞。我沒有多講價,借著大道士的劍往他脖子上一架,最後按照原價八折買到了票,坐上了列車。我帶著大道士回來的時候,葉子正呆坐在沙發上,看著我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看著她傷心的樣子,我沒好意思吃她的豆腐,安慰了兩句。葉子說她今天精神不知道怎麼了,一直很恍惚,晚上才想起來去看扶蘇,結果一推門,狐狸沒了。我安慰她,“沒事,你的神經一直很大條,彆自責了,找回狐狸就行了。”我出門攔了個鬼,問道,“有沒有看見我們家狐狸?”這個鬼搖搖頭,說道,“俺們幾個在樹底下打了一天牌,沒看到你們家有誰出來。”我點點頭,“多謝。”又攔了一個鬼,“看到我們家狐狸沒?”這個鬼也搖搖頭,“沒見著。”一連問了幾個鬼,甚至去問了幾個消息靈通的八卦鬼大嬸都說沒看著。我愣了。不可能啊,我們家這片沒人住,就是鬼多,周圍一有個風吹草動我都能知道,這麼多鬼都沒看到,那有點太不可思議了。我走到狐狸的房間,還可以感受得到他留下的靈氣,這並不是靈氣散儘的表現,難道狐狸被綁架了?不可能啊,葉子在家看著呢,我的名聲這麼大,一般人都不敢進我家門,誰有這個膽量。大道士看了看我的房間,突然眉頭一緊,“有古怪!”我連忙問道,“道長看出什麼來了?”大道士沉思一下,說道,“周圍這麼多鬼都沒看到,難不成是他們沒看到?”我說道,“道長你這話一點邏輯沒有,這不是句廢話麼。”大道士正色道,“沒看到不一定是眼睛沒看到,就像是被蠱惑了一般,他們沒看到的是假象。”我聽大道士這句話,突然明白了,“有人用幻術做掩蓋,偷走了狐狸?”大道士點點頭,“貧道也是這麼認為的。”用幻術做掩蓋偷東西確實高明,問題是這麼多東西不偷,他偷狐狸乾什麼?“你有沒有和誰有什麼過節?”我搖頭,“我人這麼好,怎麼會做得罪人的事!”大道士說道,“這麼強的幻術蠱惑能力,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不是一般人,和我有過節。“驅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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