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純的話讓田蜜的心猛地一沉,此前希望這隻是一起普通自殺事件的期望隨之破滅(偵情檔案二49章節)。她連忙戴上手套和鞋套,跟著王純走進房子。房子裡麵的裝修風格和外麵略帶歐陸風情的建築造型截然相反,一眼看到就知道是屬於單身女性的小天地,從大型的家具到不起眼的小裝飾,從牆上的壁紙到茶幾上的紙巾盒,到處都充斥著女性元素。“屍體在二樓,死相不大好看,你要有心理準備。”走到樓梯口,王純回頭叮囑田蜜,話剛出口自己又笑了,“我的提醒好像有些多餘呢,你又不是第一次出現場,我總是會本能的小看了你的實力。”田蜜不知道是自己多心還是王純真的有意一語雙關,也不好表態,勉強對她笑了一下,說:“走吧,上去看看。”走上樓梯,王純把田蜜直接帶到走廊最儘頭的房間門口,朝裡麵一指:“你先看看,然後我再給你說明。”這個房間看起來不是這個房子裡的主臥室,田蜜走進門,距離她僅一米出頭的位置上擺著一張單人床,單人床的另一側離窗口也不過兩米左右的距離,屍體就在窗下,身子成跪地的姿勢,一條細長的紗巾一端固定在窗子的防盜柵欄上,另一端勒著死者的脖子,紗巾被擰的很緊,好像一條色彩鮮豔的麻繩。死者的頭偏垂在身前,長發散在臉旁,兩條手臂向前垂著,手端原本豔麗的長指甲或折斷,或整個掀翻過去,手指尖一片暗紅色的傷痕,房間裡彌散著一股透著隱隱腐臭的怪味兒。“初步檢查過屍體,我可以確定,死者的確啊窒息身亡。”王純走到屍體跟前。蹲下身輕輕撩起女屍的長發,和身上的衣服。隻見死者的臉龐和身體已經有了脹大的趨勢,身上也分布著發綠的屍斑。田蜜被女屍的模樣嚇了一跳。本能的朝後退開了一步,胃裡有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她也有些尷尬。向前走了幾步,問王純:“我以前也見過被勒死的屍體。這次的怎麼不太一樣?”“這次的死者,從巨人觀的初步征兆和身上**綠斑的狀況來看,死亡時間絕對超過24小時了。雖然精確的時間段我暫時還不能給出來,但是死亡超過24小時基本是可以肯定的。現在外麵的氣溫最適合細菌的繁殖,屍體**的比較快,幸好這個房間背陰,如果換成一個朝陽的房間。你現在恐怕早就跑出去把膽汁都吐出來了。”王純對屍體的耐受能力顯然遠遠好過田蜜,把死者的長發放下,衝田蜜一招手,示意她到近前來,“你看她頸部的勒痕,這是我判斷這是一起他殺的主要因素。”田蜜伸頭過去,按照王純的指點,朝屍體的頸後看去。“兩條勒痕!”她驚訝的看著王純。在死者的頸後,絲巾勒住的位置偏上方一點的位置上,還有一條幾乎相交的勒痕(偵情檔案二第四十九章解讀屍體內容)。王純點點頭:“我剛才已經查看過。兩條勒痕都是生前造成的,所以我認為,有可能是有人先把死者勒昏,然後又假作是她自縊身亡。”田蜜皺著眉頭。伸手摸了摸那條擰的很緊的紗巾:“的確,法醫方麵的問題我是外行,不過你瞧,這紗巾擰的可夠緊的!我雖然之前聽說過,沒有足夠高到地方可以吊頸的時候,有的人會用這種固定繩子一端,另一端套在脖子上然後靠轉動身體來勒死自己的案例,可是這紗巾幾乎快勒進死者的脖子裡了,按照常理來說,人在窒息到一定程度之後,應該沒辦法繼續完成擰緊的動作了吧?”“你說得對,”王純也讚同田蜜的分析,又指指死者的雙手和下顎的位置,“你看,死者生前有過激烈的掙紮,連手上貼的水晶甲都掀翻、折斷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美甲的經驗,據我所知,這種假指甲一般都粘的相當結實,這名死者的假指甲折斷的折斷,還有的連著自己的指甲一起被掀翻,可見她在掙紮的時候用了多大的力氣,值得注意的是,她的下顎和脖子上並沒有很嚴重的抓傷。”“雖然說很多自殺的人瀕死的時候都會表現出求勝**,可是她的脖子和下顎那裡隻有幾條淺淺的傷痕,和手指上的受損程度不相符,也就是說,她的確劇烈掙紮過,隻不過是想要阻止另外的那個人對自己下毒手!”田蜜很快便明白了王純的意思,“還能看出什麼嗎?”“另外的那一條勒痕,比絲巾勒出的這一條位置略高,”王純用手在死者的脖頸和窗子上的鐵柵欄之間比劃著估算了一下角度,“我判斷把死者勒昏過去的那個人,比死者的身高應該高出二十公分多一點。”田蜜聽了這話,低頭打量打量跪在地上的屍體,目測下來,這名女性的身高應該在165公分上下,屬於中等身高,即便屍體因為夏日的高溫加快了**的速度,屍體已經開始出現了發脹的跡象,依舊可以看得出,死者生前應該是個身材苗條纖細的女人。那麼,估算起來,這個勒死她,又偽造自殺現場的男人,身高就應該在185公分上下。田蜜把這一點記錄下來,作為日後尋找凶手的重要外形線索。“其他的我就不好亂說了,等報告出來了你們再看吧(偵情檔案二第四十九章解讀屍體內容)。”王純站起身,一邊摘下手套,一邊示意田蜜和自己一同離開,屍體的初步檢查和拍照取證都已經結束,該被運走了。小保姆已經被打發走,即便沒有打發走,從那個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嘴裡估計也打聽不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現在最有幫助的,恐怕還是方才一再拜托自己不要對外界透露信息的那位物業的鄭主任。田蜜一邊朝外走,一邊在心裡頭盤算著。方才看到的關於這棟房子的戶主信息,上麵登記的姓名分明是叫做解元,小保姆卻把死者叫做娜姐,死者的身份,還有待確認。“找到死者的身份證件了麼?”到了樓下,她問還在現場進行取證的同事。對方無奈的搖搖頭:“暫時還沒有,身份證、戶口本,駕照,甚至包括房證之類的都還沒有找到。”果然,這又碰巧符合了他殺的特征——隱藏被害人的身份證件,以拖延警方的查案速度。一個影響很壞的長途客車爆炸案還沒有偵破,現在又發生了一起偽裝成自殺的他殺,這可真是一件讓人一個頭兩個大的事情。走到樓下的客廳裡,田蜜果不其然的看到了茶幾下麵堆放著很多關於家居裝修的雜誌,一旁還有幾張裝修設計平麵圖,還要來自不同裝修公司的報價,和之前小保姆描述的相符。她走過去,拿起那幾張平麵效果圖看了看,與現在彆墅的內部裝修風格迥異,幾張圖紙都是相對更加溫馨和中性的色調,其中更是夾雜著幾張兒童房的設計圖樣。在沙發旁的電話櫃上,還扔著幾張名片,田蜜大略的翻了一遍,都是c市各個家居裝潢公司的名片,名片上麵落著一層薄薄的灰塵,看樣子應該有好些天沒有人摸過這些名片了(偵情檔案二49章節)。小保姆說她被雇主娜姐放了一周假,今天才回來,看起來這一周,女主人自己也並沒有打掃過房子。一個谘詢過許多家居裝潢公司,做了很多設計圖樣,並且計劃中甚至還包括兒童房的女人,從這些圖紙的擺放位置和狀態可以看出,之前應該是經常被翻看的,然後又忽然之間被放置一旁,落了一層薄灰。是什麼讓一個原本對生活充滿了熱情和規劃的女人忽然之間放下了自己的裝修計劃,又是因為什麼招惹了殺身之禍呢?這個娜姐,到底是什麼人?她和物業處登記的屋主解元又是什麼關係呢?帶著一肚子疑問,田蜜默默的走出彆墅的房門。陸向東正在庭院門口和方才打過照麵的鄭主任聊著。“他現在越來越有警察的範兒了嘛。”王純也跟著田蜜一起走出來,看到陸向東在那裡有模有樣的和鄭主任談話,有些落寞的笑了,輕輕搭著田蜜的肩頭,歎了口氣:“有些時候真是不得不承認,失敗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要不是因為他,我到現在都不會知道,其實自己再聰明也不是個無往不利的人,並且還很輸不起。”田蜜扭頭看著王純,對於她的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放心,”王純看她一臉錯愕,笑了,“啃不動的硬骨頭,我還怕崩了牙呢,不會硬咬著不放的。”“我不是那個意思。”田蜜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那麼的小心眼兒。“沒關係,你是什麼意思不重要,隻要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就好!”王純鬆開田蜜,衝她擺擺手,“好啦,我先回局裡去忙了,回頭報告出來了給你們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