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出征(1 / 1)

大漢嫣華 柳寄江 1664 字 2個月前

長樂前殿劉盈抬起頭來,目光清亮直視劉邦的眼睛,“父皇,兒臣想請命領軍出征英布。”劉邦冷笑道,“胡鬨。你們母子兩個倒好,一個要戰,一個不要戰,當行軍打仗是好玩的,由得了你們說來就來,說去就去?”“這次不會了。”劉盈堅定答道,“隻要父皇能答應,母後那裡,我自己去說。”劉邦怔了一怔,仔細的瞧了瞧麵前這個自己的兒子。原來他不知不覺已經長這麼高了。他前額寬廣,似乎隨朕。而一雙眸子,卻是和皇後一般。劉邦忽然心悸,揮手道,“下去吧下去吧。你要願意打,朕還樂意省事呢。不過你若敗了,朕就不見你這個兒子了。”“胡鬨。”當前殿高帝的意旨已經下來,這才得知消息的呂雉氣的渾身發抖,在椒房殿來回走了幾步之後才回過頭來,望著兒子神情疲憊,“盈兒,你素來聽母後的話,這次為何如此自作主張?戰場凶險,你若有個萬一——”“可是母後,”劉盈跪坐在榻上,抬起頭來望著母親,“兒子想去試一試。”呂雉怔了一怔。“兒子知道若稟了母後,母後愛惜兒臣,多半不肯讓兒臣去的。這才先到父皇麵前求了。母後,”他懇切道,“兒臣是自己想去的。”呂雉瞧著麵前的兒子,隻覺得心中滋味百般俱全。這些年,恨著兒子身上無自己剛毅的同時,她已經習慣了自己說了什麼,這個兒子便聽命去做的日子。忽然有一天,他來到自己麵前,對自己說。“我想怎樣怎樣。”她既有一種兒子終於長大的欣慰之感,更多的卻還是失落,仿佛那個一直在自己庇護下的孩子終於萌動,蠢蠢的想要走出自己的視線。出征前夕,劉盈在東宮與幕僚研究此戰方略,忽聞宮人稟報,楚國翁主劉擷來訪,侯在宮門之外。他迎出來,瞧見遠方堂上背對著自己而立的麻衣少女,一時之間有些怔忡。記憶中。這個堂妹總是與鮮衣怒馬聯係在一起,飛揚跳脫。卻不得不在一年孝期中以素色的糠鞍繾約海鋈絲雌鵠匆補訓?“太子哥哥。”劉擷忽的回過頭來。見到他,歡喜作色,“聽說你即日出征,我特意過來送你。你開不開心?”劉盈笑道,“本不必勞妹妹特意來這一趟的。”“這怎麼成?”劉擷固執搖頭道。“太子哥哥你是第一次出去爭戰,我總想著,要心誠些,上靈才能庇佑。庇佑你旗開得勝。”她神色誠摯,劉盈見了,到底心裡也有些感動。笑道,“如此便多謝妹妹。”“對了,”劉擷瞧了瞧他身後。神情難掩失望,凝眉問道,“我聽說,張偕這幾日也在太子哥哥你這兒,他可知道我今次前來?”“知曉。”“那他便不肯出來見我一見?”她難過道。“擷。”劉盈微微轉身,掩住話語中不耐。“我知你對張偕一片心意,但如今出征在即,不是你們小兒女談情的時候。”“我就是知道你們出征在即才非要走這一趟的。”劉擷驀的道,神情激烈,“你們不是去風花雪月,而是要去打仗啊。我總是想,若是他受了傷,或是根本回不來了,我該怎麼辦?太子哥哥,”劉擷抓住他的手臂,求道,“你讓他出來見我一麵可好?”劉盈歎了一聲,隻覺一個頭兩個大,招過一個宮人,沉重吩咐道,轉請副將張偕,務必,過來一趟,安撫楚國翁主。後來,劉盈隱約聽說,張偕與劉擷大吵了一架。“莫名其妙。”張偕怒氣衝衝的抱怨,也隻有生氣到極處的時候,這個少年身上才現出一種鮮動生活,“她不知道從哪裡聽來我和宣平侯府的長娘子交好,竟質問我是否是對她有意。”“阿嫣?”劉盈愕然道,“開什麼玩笑,阿嫣才幾歲?”“是啊。”張偕微微笑道,“那個小丫頭才幾歲?”“偕,”劉盈好奇道,“楚國翁主容貌姣好,又是楚王嫡女,在如意出生之前,一直是劉家的第一美人。又對你一往情深,多年執著如一,與你實是良配,你奈何不喜與她?”張偕怔了怔,喟歎道,“心之向背,實無辦法。”“好了好了。”他搖手道,“值此大軍征戰之際,咱們還是將心思集中在淮南叛軍之上。辛酉日,宜出行,宜格鬥。這一日,是大軍出征之日。二千餘片精鋼打造的甲片密密疊壓猶如魚鱗,胸背之上用陰線固定,隻露出極短繩段,精細之能堅固圍護;而於臂,腰則使用陽線,使之能靈活活動。陳瑚撫過托盤之上泛著冰冷光澤的甲胄,歎了口氣,轉身將魚鱗甲為劉盈穿上。甲胄冠纓之下,劉盈的麵容英姿勃發。劉盈懸劍於腰,握妻子的手,一笑道,“莫擔心。我會打贏這場仗,平平安安的回來。”語畢,他放開妻子的手,走出內室,走出東宮,走出長樂宮闕。闕門之上,觀樓之中,高皇帝劉邦目光炯炯的看著一身戎裝的兒子。“去吧。”他揮揮手。於是禦史大夫趙堯捧著虎符從闕門之上走下來,“太子殿下。”他微微一笑,將背彎的比跪在君前的儲君看起來還要低得幾分。劉盈伸手,從墊著玄色錦布的漆盤中舉起一半右側虎符,恭敬的托在手上,虎符在正午日光直射下,“淮南右一”四個錯銀大字閃耀著奇異的光。“兒臣謝父皇賜符,此去定不負父皇所望。”他頓首再拜,起身翻身上馬,揮手道,“出發。”玄色一千著鮮亮鎧甲的北軍將士執戟隨行,浩浩蕩蕩的行過長安街頭,直奔灞上而去。“陛下。”趙堯笑道,“太子已經去遠了。”“我知道。——朕知道。”劉邦用手敲擊著觀樓闌乾,“朕想,朕是不是做錯了。”“陛下這話說的,”趙堯陪聲笑道,“陛下是天子,天子怎麼會錯呢?”劉邦微微一笑,不計較他說著什麼,依舊遠遠瞧著一眾北軍留下的煙塵,“盈兒此去。勝了朕固然歡喜,但他太子之位也就亦發穩固;若他敗了,若他敗了——他畢竟是朕親子。朕又真能忍心瞧他狼狽若斯麼?”午時三刻,劉盈抵達灞上,鼓吹齊響,胡笳長鳴,灞上軍營營門洞開。舞陽侯樊噲率眾將迎出,以軍禮參拜太子。“既是在軍營中,”劉盈揮手朗聲道,“便隻論軍職,不論儲君。孤並無任何不同。”樊噲笑著拱手道,“是。劉將軍。”甲胄下抬起一張胡茬豪壯的臉,二人相視,共同而笑。“陛下對太子還是不錯的。”帥帳之中。樊噲指著案上地圖道,“灞上軍營有共有九千人馬,將軍又帶來了一千北軍。尚征調了諸侯軍,又發儘全國死囚。淮南不過傾一國之力,雖英布善戰。但漢軍又豈是吃素的?定然是手到擒來。”“太子信舞陽侯所言麼?”舞陽侯辭去後,有一人從帳中幕後繞出。淡淡道。他穿著一身白衣,束發為冠,腰上懸下一隻小巧綠色錦囊,整個人乾淨而又舒爽。劉盈並不吃驚,微微一笑,“許先生此話何意?舞陽侯是孤至親姑父,絕無欺瞞之理。”許襄哂笑道,“小子並不敢說舞陽侯有欺瞞太子之意,小子隻是言,太子不可因了舞陽侯一席話而輕了此戰。”劉盈褪去戎裝,交到長騮手中,尖銳問道,“先生此前不是說英布有四必敗之理,如何此時又反口?”許襄微微一笑,“此一時彼一時,英布他縱有千百條敗理,也沒有一條是漢軍輕敵。當時太子不能肯定是否要戰,小子自然要力勸;如今太子既然已經要上戰場,謹慎對敵總是好的。小子既然是太子謀臣,自然會處處為太子謀劃。”“許先生懂戰?”劉盈銳利審視。“不懂。”許襄怡然道,“但此戰勝負,大半非戰之力。”劉盈遽然而笑,“戰而非戰之力,豈非荒謬?”“不荒謬。”許襄目光如炬,直直瞧著劉盈的眼睛,“太子可記得,商山四皓反對太子領軍所說的理由?”“先生不是一條條駁斥了麼?”“這世上很少有事情能分出絕對的是非對錯。小子認為太子當戰,這一點到現在還沒有改變,但小子也必須讓太子知道,此戰由太子出戰,比由陛下出戰,要難的多。”提到高皇帝,劉盈怔了一怔,溫和道,“父皇身經百戰,最後為帝,自然為人子不及。”“不然。”許襄搖頭,“陛下雖身經百戰,卻未必懂戰。”“許襄——”劉盈拍案而起,“你大膽。”少年的手指直指著額頭,許襄眼睛不眨,淡淡道,“這話不是我說的,是淮陰侯說的。淮陰侯曾言,陛下不善將兵,而善將將。太子認為,你將將的手段,及的上陛下麼?”劉盈坐於案前,微微沮喪,“不能。”“所以陛下領軍,十停功夫有九停辦放在戰本身上,兵多將猛,自然容易取勝。太子領軍,卻要將五成功夫花在讓眾將領信服之上,甚至還要多。所以小子說,太子領軍,比陛下要難上數分。”燭火畢駁,劉盈在帳中呆坐良久,猛然抬頭,許襄卻早已離帳而去了。第二日,在灞上軍營祭蚩尤,佑漢軍得討叛軍,旗開得勝。之後大軍開拔奔赴淮南。宣平侯府裡,魯元長公主牽著三歲的張偃在院中行走,不知不覺間間神遊萬裡。“阿母,阿母。”張嫣迭聲叫喚。“啊。”魯元猛然回神。***********************於是答案揭曉,是包月。關於這個結果,總之是幾家歡樂幾家愁。晚上十一點左右再上一章。(,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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