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病因伏在小白的背上回到家,又冷又困,泡進熱水裡,全身開始回暖,舒服的居然歪在浴缸裡睡著了。小白來敲門喊我出去吃東西,這才募地醒了過來。在飯桌前坐下,小白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泡麵給我,然後在我旁邊坐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太晚了,我去外麵轉了一圈,發現店裡都已經關門了,所以隻能泡泡麵。明天,我明天請小晴去吃好吃的!”看著他,淡淡笑笑,拾起桌上的筷子吃了一口,熱乎乎的麵條,一直暖到心底。小白就坐在旁邊默默的看著我吃完,然後收拾走碗筷,在廚房裡叮叮當當地洗。我坐了一會,回身站起來,小白正從廚房出來,看著我,輕輕喊了聲“小晴”,走過來,站到我麵前,一五一十的說:“我本來以為你要找張想來抓我,緊張的把這幾天每分鐘做的事情都回想了一遍,想知道自己是哪裡做錯了,讓小晴討厭了,能不能彌補?但是一直想不到,又不敢打電話去問你,就一個人坐在這裡害怕。在想,我究竟是呆在這裡等小晴回來抓我,還是自己離開……”我抬眼看著他凝重得出奇的臉龐,低低說了聲“笨蛋“,轉身往房裡走。“小晴!”他快步過去,從背後一把擁住我,垂頭在我耳側,喃喃說。“我好高興,真的,小晴,我從來都沒有這麼高興過。原來你是怕傷害我才去的,我終於知道小晴的心意,原來是和我一樣的,我真是太高興,高興的都不知道現在在說什麼。”她抱著我,將頭埋在我臉側輕蹭著。“不過。小晴不要擔心,我不是一般的妖怪,除非是特彆厲害的傳世法器,那些尋常可見的東西,是無法傷害到我的。”“真的嗎?”小白肯定地“嗯”了一聲,又轉到我麵前,扶著我的肩,用足以讓我安心的目光凝望著我。認真的說:“一般的妖怪,都是經過後天的修煉獲得靈性,從而成為妖的,而滋蘭狐族不一樣。我們狐族是一個非常古老的種族,我們的族人,一出身就是妖,不需要後天修煉,隻要到了一定年紀就能變成人形。所以,狐形,就相當於我們的幼兒時期一般。收妖人的這種符和咒,隻能對付一般妖怪,對付不了我的。所以,不要擔心,我不會有事的。”“幼兒時期……”我低低念著,怪不得小白變作狐形的時候,看上去總是特彆可愛。“那你們的族人在一起的時候,是狐形,還是人形呢?”想象著無數隻雪白的“小白”湊在一起,上躥下跳的場景,肯定鬨騰得很。“一般成年後,都是以人形示人地。”小白想了想說。“說起來,族人雖然是聚地而居,但聚在一起的時間其實很少,因為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而且三天兩頭的要出去跟其他的族類打……”這個晚上,小白跟我提起了他們那個時代的輝煌。眾多種族據地而居,三五為盟,合力為國。為在那樣的亂世天下謀得一寸安身立命的場所而征戰不息。對於那個時代的人們和妖魔們來說,如何生存下去,才是醉醉首要的事情吧?可憐的小白,每天南征北戰,雖然可以據地為王,擁有尊貴的身份,卻也是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吧?投身偎到他懷裡,緊緊的摟著他的腰。“小晴。”他低低喚了一聲,俯下身,讓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漸漸貼近。已經可以隱約感受到他的唇舌裡散發出的溫熱的氣息,我的臉一下子燒得通紅,身體反射性地往後傾了傾,小白的動作似乎因此停了停,看著近在眼前的俊秀臉龐,心想我這輩子恐怕都無法離開眼前這個人了吧。將身體靠的更近,緩緩的把眼睛比了起來。“小晴…”他的聲音帶著欣喜,然後輕柔的虔誠的吻上我因缺水而乾涸的唇。先是輕輕的勾劃著唇形,然後輕噬淺咬著,憐惜中帶著一種攝人心魄的盅惑。這一切,天與地,無比安靜,隻剩下他沉醉如醇酒的聲音在我的耳邊反複的吟哦著我的名字。第二天早上起床,頭有些暈,以為是昨晚睡晚了的緣故,就沒怎麼在意。照樣跟小白一起吃飯,上學,隻是上課的時候感覺到精神有些不大好,有時候有些發冷,但收手摸摸額頭,又沒什麼熱度。這一天的課很少,中午在教室裡趴著小睡了一會,下午沒課的同學召集大家去搶占訓練的場地了,我也跟過去。跟幾個同學一起沿著操場熱身跑了兩圈,停下來的時候,忽然眼前一黑,兩腿發軟,一下子跌跪到地上。“溫晴!”走在後麵的同學驚叫一聲,跑上來扶我。在旁邊操場上打籃球的小白看到了,當下把手裡的球一扔,飛奔過來。扶我起來的人伸手探了下我的額頭,“好燙”,回頭對急匆匆跑過來的小白說:“好像發梢了。”“發燒?”小白驚了驚,撫了下我的額頭,一擰眉頭,立馬把我橫抱起來,飛快的往校醫室奔去。我縮在他的懷裡,隻覺得全身一忽兒冷,一忽而熱,頭也開始有些暈乎乎地。朦朧地睜著眼睛,看他抱著我上樓下樓,幫我找校醫,取藥水,掛鹽水……折騰了好久,終於躺在醫務室的病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期間似乎不時地聽到有詢問我病情的聲音響起,應該是同班的同學們。而真正讓我從睡夢中醒過來的,是一陣吵架聲。仿佛從深度沉睡中醒過神來,眼皮重的像有千斤之重,睜不開,聽到有個清冷的聲音不容拒絕的說:“我要帶小晴走,我家有一流的家庭醫生,一定會治好小晴的病的。”“小晴隻是淋了雨,受了涼,才會發燒,掛完這瓶藥水就能退燒了,沒必要勞師動眾。”好熟悉……好像是小白的聲音。“無論如何,我不能讓她再跟你呆在一起。”我聽出來了,是蕭醉的聲音,他跟小白吵起來了……我努力地想睜開眼睛,睜開一點點,眼睛就酸澀得眼淚直流。隱約看到有人影靠近床邊,接著立刻被人拉住。“等小晴病好再說,你現在彆吵她。”“病好?”蕭醉冷笑一聲。“再呆下去,恐怕要病得越來越嚴重了。而且,把小晴接去我家,這是溫伯伯的意思,小晴也不會希望溫伯伯他們為她擔心,對吧?”“溫伯伯?”小白愣了一下。“班長!”一竄腳步聲,一直響到門外。“班長,籃球賽要開始了,隊員到球場集合。”(92)東窗事發了“班長?”看小白沒有反應,來喊的那人從門口探進身體來,又催了聲。小白頭也不回地應了聲“我知道了”,移過身體擋在我的床前,不讓蕭醉靠近.大半是總不見小白出來,來喊的人走了進來,疑惑地看看小白,又轉頭看看蕭醉,終於察覺到屋子裡的詭異氣氛,對小白說:“班長,要快點了,其他人都過去了。”然後麵帶遲遺地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還不時地回頭往這邊看。我終於能睜開眼睛了,動了動身體,又酸又乏,插著輸液管的那隻手已經幾乎僵掉了。“小晴。”小白聽到聲響,回身扶我坐了起來,又拉過被子給我裹上。“現在覺得怎麼樣,還難受嗎?”我搖搖頭,說:“好多了。”微微轉頭,看到站在床尾的蕭醉。他正凝聚著目光看著我,臉上雖然平靜地一如尋常,眼睛裡卻可以清楚地看到擔憂的神情。“謝謝學長來看我,我隻是一不小心著了涼,現在已經好多了。等掛完這瓶,就回家去,我想明天一早,肯定能完全好了,學長不要擔心。”“小晴,這是你爸爸的意思,讓你暫時住到我家去。”爸爸……爸爸知道我和小白住在一起了嗎?我心裡慌了一陣,小白的手覆上我放在外麵輸液地手。一陣僵硬地冰冷上頓時熨上了一股暖意。煩亂的心情也漸漸地平複下來。冷靜下來想想,除去小白是妖怪這一層,我無法向爸爸交待的,也就是瞞著他們跟男生同居這件事情,現在城市裡,跟男女一起租房也是很常見的事情了,沒什麼好心虛的。“這件事,我會跟爸爸說的。”說完。我抬頭看了下輸液瓶,隻剩小半瓶了,應該很快就能輸完了.從被子裡掙出手來,把輸液速度再調快了些。回頭看到蕭醉還站在原地看著我,猶豫了一下,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發現有三個未接電話,都是我爸爸打來的。大概都是在我昏睡地那段時間,沒有聽到。電話一接通,爸爸劈頭就問:”小晴,聽醉醉說,你沒住在學校,跟一個男生住在外麵?”我剛”嗯”了一聲,爸爸就生氣地責問:”怎麼回事,好好的學校不住,為什麼住外麵,還跟男生住一起?”“爸爸。”我輕輕叫了聲。”我交男朋友了。”“這我知道。”爸爸出乎意料地回答得乾脆。”你蕭叔叔都告訴我了,說你和他家醉醉在交往。小晴也算是個大人了。這是你的自由,爸爸不會乾涉你,但是爸爸不同意你跟一個男生單獨住在外麵。而且醉醉也過來說了,你們既然在交住,小晴是不是也應該顧慮下醉醉的心情?”“爸爸,我們已經分手了。”“分手了?那你說你交男朋友了是什麼意思?”爸爸的聲音高了高,驚愕地說。”難道說,是跟你一起住的那個?”“嗯,是地。”我一邊說。一邊點點頭。“不行,那更加不行。爸爸不同意,你們還沒有結婚,怎麼可以住在一起?”“爸爸,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是一人一間房間,就像合租一樣,就是一起上學放學,彼此有個照應而已。”爸爸在那邊沉思了一下,說:”不行。”“爸爸,你要相信我。”“絕對不行,我馬上給你蕭叔叔打電話,請他幫你辦一下住校手續,你給我去住學校。”“爸爸!”看來一時之間爸爸那裡說不通了。住學校,或者住去蕭醉家,我權衡了一下,猶豫著答應了。掛完電話,抬頭跟蕭醉說:”我跟爸爸說好了,回頭去辦手續住去學校。”小白低頭看了我一眼,沉默著,沒說話。蕭醉看著我,目光有些疏遠和飄忽,淡淡說:”你變了,小晴。”我心裡忍不住苦笑:”你終於發現了。”其實,他早就應該發現了。回頭發現輸液已經輸完了,就直接拔掉針頭,從床頭的罐子裡取出一小團灑精棉,按在針口。小白扶著我下床,從蕭醉身邊經過的時候,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我轉過身來,神情有些落寞,有些擔憂,我心裡也不大好受,低低頭,轉回來,靠在小白身上出了門。一出醫務室,小白地手機就開始響個不停,小白卻一直置之不理。”是球隊的人吧?”我輕聲問。“我先送你回家。”“球賽馬上要開始了吧?”我抬眼看看他,停下腳步,踮起腳尖用兩條手臂掛住他的脖子,他會意地把我背起來。我伏在他背上,摟著他的脖子,輕聲說:”一起去吧。”“但是,小晴……”將頭埋進他的頸窩,打斷他的話說:”我想看你打球。”“小晴!”小白欣喜地點點頭,背著我,直接往正式比賽的體育館奔去。我們跑到的時候,離球賽開始還有十分鐘,小白背著我進去,搶占了休息區板凳隊員地位置,然後打電話通知那些到處尋找他的隊員們,說他已經在球場這裡了。等那些隊員們急衝衝地趕過來,小白卻是一副理直氣壯的”來遲的是你們”的表情,看得人想發笑。經管係球隊那邊,隊員們已經在做熱身運動。在一例有著欣長身姿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林明睿那格外清俊的身影。這就是所謂的卓而不群吧,就算是在相似的個體中,也能一眼就認出來。他似乎也感覺到我在看他,一邊伸展著四肢,一邊回頭朝我溫文地笑了笑,我連忙回之一笑。球賽很快就開始了,小白作為正先球員首發上場。看著他俊逸地身姿,瀟灑地在球場上奔跑著,穿棱著,搶球,過人,投籃,無論什麼動作,都是那樣的從容自若,似乎什麼困難都難不了似地。每次投籃成功後,立馬回過頭,朝我打出一個大大勝利的手勢,臉上的笑容比春光還要明媚。我似乎從來都沒有正視到小白的長處呢,大概是因為一直在身邊,所以就忽視了吧?他不是個普通的人,他有著普通人所沒有法力,可以變幻各種各樣的形態,還可以風裡來,雨裡去,腳不沾塵,飛簷走壁……這些,其他人,都是做不到的吧?獨一無二的小白,我應該是非常幸福的吧?一直凝視著小白的身影,滿場的比賽,似乎隻剩下他一個的身影在眼裡奔跑,不知不覺中,嘴角也揚起了自己也不曾察覺的笑容。大概是輸到身體裡的鹽水起作用了,坐了一會,身體就開始覺得疲乏,昏昏欲睡。等半場打下來,我已經側身躺在休息區的椅子上睡著了。小白找來一件衣服給我披上,等球賽結束後,抱著我打車回家。沾到家裡的床上,我才醒了過來,發現已經回了自己的臥室,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睡著了?”小白伸手在我額頭摸了一下,微微笑著說:”現在到家了,困的話再睡一會,我去煮點粥,醒了就可以吃。”“球賽怎麼樣了?”“本大爺出馬,當然贏了!”小白的尾巴又翹了起來。”應該有人錄了錄像,我明天去要過來給你看。”說著,幫我掖了掖被角,又傾身過來,在我臉上親了一下,說。”我先去煮粥了。”在他起身的時候,我提醒說:”記得把’煮飯’那個鍵按下去。”這家夥煮粥,三次中就會有兩瓷忘記按。“不會再忘記的。”他走出門,朝我笑笑,才把門輕輕地關上。我在床上側了個身,想著怎樣才能說服爸爸接受小白。小白是妖怪這件事情是絕對不能讓他知道的,那就應該給小白編一個身世了,要怎麼編呢?看來還是得找張想一起想辦法啊。伸手摸出手機,正在翻張想的手機號碼,忽然有道黑影從半開的窗口一躍而進,我剛吃一驚,那影子就倏地撲過去,一把捂住我的嘴巴,緊接著就聞到一股濃鬱的香味。感覺到自己的神誌有些糊塗起來,用最後的力氣,把抓在手裡的手機奮力地往房門上擲去。(93)突然回來的小姨手機撞在門上,發出”咚”的一聲脆響,緊接著門外就傳來了小白的聲音.那人低罵了一聲”要死”,一把抱起已經被手帕上的香氣熏得昏昏沉沉的我,縱身一躍,就往窗外逃去.“小晴!”小白開門進來,看到這副情況,驚愕地大叫了一身我的名字,立刻追了過來.在失去知覺之前,隻覺得有耀眼的金光漫天閃起,那夜襲的人抱著我向前飛奔,猛的撞上什麼東西,頭昏眼花,昏迷了過去,之後發生的事情就不知道了.當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的時候,睜開眼睛,發現還是躺在自己的房間裡.天已經大亮了,要起床上學了,忽然想起昏睡前的事情,轉過頭一看,就看到小白趴在床邊,沉沉的睡著,格外沉靜,長長的睫毛在臉上留下淺淺的影子,整個側臉看上去出奇的精致.我試著動了下身體,想坐起來,才發現我的手還在他手裡緊緊的握著,我一動,他就醒了.長長的睫毛動了動,坐起身,還帶著些睡容地看我,說;”小晴,你醒了,沒事吧?”“沒事.”我也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身體除了還有些疲乏之外,頭已經不暈了,看來感冒好得差不多了.想起昨晚的事,問他;”昨晚``````來的是誰,不是人吧,後來怎麼樣了?”“是上次來的那個小妖怪,被我打跑了.不過,不知道他們想乾什麼,恐怕下次還會來.”小白有些擔憂地蹙蹙梅,看著我說;小晴會不會害怕?”我搖搖頭,淡淡笑笑,說;”他們真是做什麼的話,早就做了吧?”小白點點頭;”我想辦法找到他們問清楚,我們家外圍,我已經設起了感應結界,他們一靠近.我就會知道.他們要是再想對你出手地話,不管什麼原因,一定對他們不客氣!”我看看小白,輕聲說:”他們應該是要想你加入他們吧.”不是俗話有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麼,相對於人類而言.妖怪們,應該也算是同類吧.小白不屑地”嘁”了一聲,鄙視地說:”誰要跟他們這種法力粗淺地小妖怪為伍,那簡直就是對我這樣尊貴的上古大妖怪身份的一種侮辱!做他們的春秋大夢去吧!”小白忿忿地哼了兩聲.伸手按著我的肩讓我躺回去.”小晴今天就在家裡休息吧,學校那邊我去請假.”他按我下去,我立馬又坐了起來,跟他說:”我好餓了.”“我有煮粥``````”說起粥,小白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來,慘叫一聲.”啊,我的粥!”立馬像被火燒到了一樣地跳了起來.飛速地飛奔向廚房.吃過早飯,已經快十點了,這時候去學校,上午的課也差不多上完了,下午隻有兩節無關緊要的選修課,於是就決定不過去學校了,下次找同學借筆記.一起窩在沙發上看了一會電視,小白說去超市買些吃的回來,讓我回床上去歇著.而我已經從昨天中午一直睡到現在了,雖然全身沒什麼力氣.但精神卻是好的很.坐在床上看了幾頁書,忽然想起張想,緊接著想起昨晚被我砸出去向小白求救地手機``````趕緊從床上跳下來,在牆角找到了那隻可憐的手機,電池已經摔出來了.汗,昨晚一時情急力道沒控製好,扔得太重了,不知道會不會壞掉?趕緊試著開下機,傷心的發現,開不了,沒反應,看來真的被我砸壞了.鬱悶,不知道能不能修好.捏著手機的”遺體”頹然的坐回床上,仰麵伸展四肢躺下去,看著天花板發呆.忽然,心一動,躺身起來,坐到書桌前,找出筆和紙,準備給小白構思幾個身世,等他回來在一起商量.最好編一個能讓我爸爸一聽,就無條件接受小白的故事.什麼故事好呢?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拿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小白,不行,這個名字是我給他起的,現實中應該不會有人叫這個名字吧?溫泉,這是小白根據我的名字自己起的,好像也有點怪怪的……說起來,我好像還不知道小白的真名叫什麼,我一直沒有問他,他也一直沒有提起。正想著,忽然門鈴響了,心想應該是小白回來了,連忙趿著拖鞋跑去開門。門剛一拉開,迎麵一團黑影撲了過來,我心裡暗驚,以為又碰到昨天晚上地情況,下一秒那個人就緊緊地樓住我的脖子,高興雀躍的大聲說:“想死我了,我最最親愛的小晴!唔,親一個!”話一說完,不留喘氣的時間,就直接捧著我的臉“啵啵”親了兩下。視線終於在一陣晃動中穩定下來,看著眼前這個減著齊齊的劉海,燙著公主卷的年輕女人,皺皺眉說:“不是說過吃了薄荷味地薯片沒刷牙之前,不要來親我的嗎?“哎呀,小晴真是的,這麼久沒見,居然就這樣對你小姨,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她“惡狠狠”地揉著我的臉。“喂,你誰,快放開小晴!”小姨的魔爪正在我的臉上肆虐,身後響起了小白警惕地說話聲,接著快速地閃身過來,把我和小姨隔開。我怔了怔,小白在這個時候回來,那不是正好跟小姨撞上了?小姨顯然也因此而十分不爽,提高聲音說:“嗬,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是誰,來我家乾嘛?”“你家?”我連忙拉拉小白的手,說:“她是我小姨,也是這個房子地主人。不過,小姨,你不是旅遊去了嗎,怎麼突然回來了?”“還不是你老爸,從昨天開始,一連打了五個電話給我,責問我是不是我教唆你跟男人在外麵同居。我說小晴,你還真是越來越有個性,居然……”說著,她忽然是想到了什麼,回頭盯著小白,從頭到腳,從左到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起來。看得小白警惕地往我身邊一靠,瞪著她說:“你乾嘛?”“小晴,跟你同居的男人,不會就是這個吧?”小姨指著小白,一臉驚愕地看著我。我也不想多解釋,就拉著小白,介紹說:“小姨,我男朋友,他叫小白。”“小、姨,好……”小白臉紅著問了聲好,好像很不好意思。“呃?”小姨盯著小白看,一邊摸著下巴,上下看可一陣,臉上忽然露出詭異的笑容。走過來勾住我的脖子,咬著我的耳朵低低說了聲“眼光不錯嘛”,然後樓著我進屋,一邊笑嘻嘻地回頭說:“小白,幫小姨把行李提進來。”小姨在客廳沙發上坐下,大大刺地往沙發背上一靠,從心底呼出口氣:“累死我了!”翹起二郎腿,半眯著眼睛打量著拎了行李進來的小白。我走過去,接過他手裡的一個皮箱,就在近門處放下,回頭跟小姨說:“小姨,不會是要住在這裡吧?”小姨白了我一眼,說:“廢話,不住這裡,我帶這麼多東西過來乾什麼?”“這裡沒地方住了,你還是去彆的地方住吧。”我真誠地建議。“沒地方住?”小姨轉了轉頭,指了下我們的房間,說:“這不是有兩個房間嗎?”她站起身,去兩邊探望了一下,說:“你們不住一起啊,那我跟小晴一間不就好了,或者,小白睡沙發。”他叫“小白”叫得倒是挺順口的。我看著她,無奈地提著她的行李進了我的房間,小白拎著另一大包行李跟過來,憂心忡忡地問:“她不會是來帶你走的吧?”我寬慰他說:“不會的,估計是我爸派過來查看情況的。”小白沉思了一下,說:“那我好好地討好她。”(94)醉醉的捉妖行動我媽媽有姐妹三個,小姨排行老幺,今年二十九歲,未婚,據說是個職業作家。之所以加上據說,是因為除次發稿之外,她並沒有其他的工作,所以暫且稱為“職業”,事實上一年十二個月,基本上有七八個月的時間,她都是提著她的旅遊箱在周遊全國各地,美其名曰“為了提高寫作水平而體驗生活。這套房子,雖說是小姨買下來養老的,但平常時候她也不住在這裡。具體住在哪裡我已經記不大清楚了,因為去的次數很少。而且上學後,我基本上都住校,小姨也時不時出去旅遊,所以一年之中,也很少能見上幾次麵。小姨在沙發上靠了一會,就開始指揮小白去放洗澡水,讓我去給她做吃的。我和小白為了博得這位“欽差大臣”的好感,毫無怨言地分頭行動,然後趁她洗澡的時候,我們悄悄地溜到院子裡碰頭,開秘密會議。“我覺得,小姨遲早會問起你的家庭情況,到時候該怎麼回答她,你相好了嗎?”“家庭情況?”小白想了想,說。“說是孤兒,可以嗎?”“孤兒,福利院長大?”我在想小姨會不會八卦到去查哪個福利院,換個思路,她如果真的去查的話,無非是去學校查。學校裡的資料登記的,應該是說他是我的親哥哥吧?這個絕對不行了,看來還是得找到張想,一起想想辦法。用小白的手機給張想打了個電話,謝天謝地,這次終於打通了。在聽到久違的那一聲“喂”的時候,激動得有種要跪下去拜天的衝動。“張小姐,是我,溫晴!”“哦,嗬嗬。”張想爽朗地笑笑。“妖怪養的怎麼樣了?”“還……好吧、不過現在遇上件事情。就是我小姨回來了,恐怕會去查小白的身份,所以就打電話過來問下張小姐該怎麼辦?”“你們還真是麻煩。”張想長長歎出一口氣。在那頭捉摸了老半天,才說。“算了,幫人幫到底。我去那大妖怪的戶口移到我親戚家,順便去把學校的資料也改過來,這樣可以了吧。”“總是麻煩張小姐,真不好意思。”“也不是太麻煩的事情。我親戚家也姓張,幾代都在做紙張生意,不過這一代沒落了,家裡隻剩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其他人都過世了。對了,要叫什麼名字?”我回頭看看小白,他正湊在旁邊聽,想了想,小聲跟我說:“叫張小白。”他正經的表情,加上這個名字,我忍不住“撲”地一聲笑了出來。張想也聽到了,笑笑說:“還是叫溫泉吧。不然學校裡還是會露破綻,說成是養子就行了。”“好地,好的,謝謝張小姐……”忙不迭地向張想道謝,正想順便提起她關機那天發生的事情。目光不經意地掃向院門口,就看到有輛黑色地轎車在外麵停下,我的目光不禁跟著停了下來。從副駕駛座出來一個保鏢模樣的人,轉回去開了後座的門,邁步出來的是一個氣質出眾的男生。站在午後炎熱的陽光下,也顯得清冷高遠。仿佛沒有一絲熱度。他一眼就看到我,然後看到我身旁的小白,英挺的眉緊鎖了起來。我跟小白對望了一眼,猶豫著迎上去,剛叫了聲“學長”,就看到車子裡又出來一個人。穿著湖藍色的束身連衣長裙,體態窈窕,眉目如畫,溫婉秀美,跟著蕭醉並肩站在一起,俊男美女,光彩奪目。“蕭嬸嬸”?蕭嬸嬸怎麼也來了,我有些不高興地開了蕭醉一眼。蕭醉看了我一眼,什麼話也沒說。蕭嬸嬸叫了聲“小晴”,快步走過來,牽過我的手,關切地問:“醉醉說你發高燒昏迷不醒,又打不通你的電話,嬸嬸真是嚇了一跳,趕緊讓他帶我過來,現在覺得怎麼樣?”說著,騰出一手扶上我的額頭,喃喃說:“燒好像退了”“我已經沒事了,謝謝蕭嬸嬸。”蕭嬸嬸好像鬆出一口氣,輕拍著我的手說:“小晴也知道,上次醉醉無緣無故發起高燒,大師說是讓妖怪給下了咒,現在小晴也,所以我真是擔心死了……”我連忙解釋:“我是晚上淋了雨,才會生病的。”上次蕭醉發燒,是我讓小白下地咒,我沒想到他們會把這兩件事關聯一起了。我回頭看看小白,其實我一直都很懊惱讓小白做那件事情,隻希望不要給他帶來麻煩,不然,我真是……蕭嬸嬸也注意到了小白,先是吃了一驚,隨即溫柔地笑笑,說:“是來看望小晴的同學嗎?”小白看看我,似乎也對於蕭嬸嬸不知道他感到有些意外,然後輕輕點了點頭。蕭嬸嬸朝他微笑笑,回頭對我說:“小晴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嗎?”這麼一說,我才回過神,原來我們一直在外麵站著,連忙尷尬地笑笑,請他們一起進去。剛進門,就碰上小姨洗好澡從浴室出來,然後就由小姨陪著蕭嬸嬸他們在沙發上坐,我去廚房倒水泡茶。小白坐在那裡拘謹,就跟過來幫我打下手。找了個盤子把泡好的茶都裝上,小白本來想幫我端出來,我小聲提醒他剛才他跟蕭嬸嬸說的,讓客人端茶遞水總不太合理吧。小白這才縮回手去,我端著盤子轉會身,就看到蕭醉站在廚房的門口注視著我們。他忽然問:“你家那隻貓呢?”我不知道蕭醉忽然問這個是什麼意思,就回答說:“送走了。”“送走了?”蕭醉盯著我地臉看,有些懷疑地重複了一句。“小晴。”小姨在客廳高聲喊我。“讓小白賠著小醉玩就行了,你過來這裡,我們有話跟你說。”“噢。”我起初並沒有多想,邁出幾步,冷不妨聽到蕭醉在身後用疑問的口氣念了聲“小白”,我這才驀地一抖,驚醒過來,寵物大賽上的那隻“貓”也是叫做“小白”的啊?!連忙回身解釋到:“是我給他起的。”蕭醉看了眼小白,什麼話也沒說。我停了一會,就捧著盤子出去了,小白想跟著出來,卻被蕭醉叫住問:“有咖啡嗎?”咖啡有一盒,放在冰箱裡,小白應該是知道地。冰箱裡有的東西,沒有人比他更熟了。我端茶過去放好,然後坐在小姨和蕭嬸嬸旁邊,聽她們在說著以前地事情,以及各自現在的生活。偶爾提到我,我也應上幾聲,事實上,我基本上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集中在廚房那邊,關注著那邊的動靜。小白從冰箱裡拿了一包速容咖啡出來,然後轉身去提熱水瓶。蕭醉在門口站了一會,在小白倒開水衝咖啡的時候,慢慢轉到小白的身後,同時一隻手無聲滑進長褲的口袋裡,看樣子似乎要拿什麼東西出來。我心裡驚了一下,不由自禁地站了起來,叫了聲“小白”,就往那邊跑去。小白聽到聲音回過頭,蕭醉的手快速地從口袋出來,手裡一個什麼東西,就往小白扔了過去。“小白!”我驚叫起來,衝進廚房,就看到小白滿臉是血,殷紅殷紅的,順著尖尖的下巴,還在一滴一滴往下滴,怵目驚心。“小白!”我撲過去抱住小白,抓著他的手臂用力地晃了晃,回頭朝著蕭醉怒吼。“學長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到底想乾什麼?你不要太過分了!”蕭醉一直盯著小白看,被我這麼一吼,轉過目光來看向我,帶著些茫然。“怎麼了?”小姨和蕭嬸嬸聽到聲響,急急忙忙地趕過來,看到小白滿臉是血,也嚇了一跳。“有藥嗎,快止血!”小姨一邊吩咐我,一邊拿電話出來叫救護車。蕭嬸嬸駭的臉都白了,趕緊扯了下蕭醉的手,說:“醉醉,你做什麼了,快道歉!”小白拉住手忙腳亂去找止血藥的我,眨了眨被“血”迷朦的眼睛,一臉無辜地說:“不是我的血,是他拿紅藥水潑我。”(95)小白的憂鬱“紅藥水?”我看看小白,明白了,這“紅藥水”肯定是黑狗血之類的東西。我在電視裡看到過,民間傳說這種東西能讓妖怪顯出原形。簫醉肯定是懷疑小白是妖怪,所以才會拿這個來潑小白,幸好小白不是普通的妖怪,不怕這些,不然要是真在小姨他們麵前顯出原形,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我冷冷地看了簫醉一眼,拉著小白的手從他麵前穿過去,往浴室走去。一進門,小白反手就把門關上,上了鎖,然後身體上白光一閃,變回了一隻貓的摸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我嚇了一跳,壓低聲音喊了聲“小白”,連忙蹲下身,把他從地上抱了起來。對上他那雙圓溜溜的眼睛,平常清澈有神的眼睛裡,神采略微有些渙散。“那血裡下了非同一般的蓮花咒,我的修為要是少個幾十年的話,肯定當場就要被打回原形了,簫醉身後一定有高人在指點他。”我大吃一驚,這麼說,是有人教簫醉來對付小白的,會是誰?“是那天在路上攔住我們,說要收妖的那個人嗎?”小白晃晃腦袋:“不會是他,他沒有這麼高深的功力,而且他要收我的話,大可以自己來,沒有必要借刀殺人。”說的也對,收妖師收妖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沒必要這樣偷偷摸摸地,教簫醉的八成是妖怪!“那會是昨晚來抓我的那個人,不,那個妖怪嗎?”難道說,他要抓我,也是為了對付小白?小白沉默了一會,寬慰我說:“不過小晴也不要擔心,他們對付不了我的。我是為了讓簫醉相信我不是妖怪,才故意讓他潑中的。”“小晴。”小姨又在外麵喊我,我應了一聲。把小白放在洗手台上,轉身去開了淋浴的熱水開關:“我去跟小姨說你在洗澡,大概多少時間可以恢複。”“一會兒就行了。”我點點頭。開門出去,立馬把門關上。小姨已經送蕭嬸嬸和簫醉出去了,我走到客廳。小姨剛從門外進來,看到我就問:“小白怎麼樣了?”“沒事,在洗澡。”“還虧了他脾氣好,沒有當下生氣還手,不然還真是麻煩了。”小姨歎著氣,轉身坐回沙發上,感歎著說:“後媽真是難當啊。都不敢對孩子嚴肅,怕被彆人說虧待孩子,隻一味地寵著。你蕭叔叔又是‘空中飛人’,都沒時間管教他,看來真是任性慣了,就算是爭風吃醋,也不好這樣拿東西潑人家。還好是紅藥水,不是濃硫酸。不然真可惜了好端端的一個帥哥了。”小姨為小白感歎起來。我沒有接話,拿了拖把去廚房收拾殘局。小姨搬了她的筆記本電腦到客廳,把電視開起來,手邊放一包瓜子,一邊嗑瓜子,一邊看電視,一邊寫稿子,有些佩服她的一心多用。我收拾好東西,也抱了幾本資料書,縮到沙發上看書。其實主要目的是盯住小姨,免得她去打擾小白。一旦她有風吹草動。我立馬問:“怎麼了?”“瓜子磕得卡在牙縫裡了。”“我去找牙簽!”她嗑瓜子磕得渴了,我就趕緊去給她倒開水;喝水的時候,一不小心濺到鍵盤上了,我趕緊去找乾毛巾;瓜子磕完了,我又去把存在冰箱裡的梅子之類地零食搬出來給她吃;說手抓瓜子抓得手臟了,我又趕緊去拿濕毛巾過來……一圈下來,忙得滿頭大汗,小姨零食吃了一堆,我的書卻一頁都還沒看完。盤腿坐在沙發上,剛呼出一口氣,又看到小姨倏地站了起來,我趕緊問:“要什麼?”小姨用看白癡一樣的目光看看我,說:“上廁所。”汗,這個我就本能再幫忙了,訕訕笑笑,看著她快走到浴室門口,才突然想被觸了電似地跳了起來,大叫一聲“小姨”,一路狂奔過去呈大字型擋在浴室門口。“小白在裡麵。”小姨皺皺眉,說:“還在洗澡啊?”“在洗衣服。”裡麵傳來小白的聲音。“還會自己洗衣服?”小姨懷疑地看看我,伸手在我臉側敲了兩下門,說。“快出來,我要上廁所!”“噢。”裡麵“悉簌”了幾聲,小白開門出來,一下子對上小姨有些鬱悶的臉,頓時楞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驚慌的神情,連忙非常禮貌地向小姨行了下點頭禮,抱了一盆衣服到門外晾去了。我回到沙發上窩著,探頭看看外麵晾衣服的小白,一邊注視著浴室那邊小姨的動靜。過了一會,小姨出來了,坐回到沙發上,小白卻一直沒有進來。我遲疑了一會,走出去一看,發現衣服已經晾上去了,但小白人卻不見了,隻剩下一個空盆子在地上。“人呢?”小姨忽然出現在我身後問。我驚了一下,說:“不知道,可能出去了吧。”小姨隨口應了一聲,就轉身回去了。我還在院子裡四周轉著目光看,忽然看到牆根下的一簇草動了動,探出一個白白地腦袋,伸出爪子朝我揮了揮。看著他這個樣子,我忍不住憂心忡忡起來。到底是什麼人要對付小白呢,又是為了什麼呢?小白什麼也沒有做,也並沒有得罪什麼人,更加沒有得罪到妖怪,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晚上,快九點了,小白才回來,當著小姨的麵解釋說是學生會來電話,他過去忙了。小姨大概也是因為昨天晚上在飛機上沒睡好,這天晚上睡得很早。我把房間裡的垃圾袋全部打包好扔掉,回來發現小白的房門開著,猶豫了一下,慢步走過去,看到他正仰麵躺在床上,正看著天花板發呆。我伸手輕輕敲了敲門,敲到第三下,他才反應過來,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看著我,訥訥地說:“小晴。”我走進去,坐到他床邊,輕聲問:“你下午去哪了?”“我去簫醉家了。”他看看我,解釋說。“我以為他會去見給他那些東西的那個人,跟了半天,他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發呆,哪也沒去,然後我就回來了。”“喔。”不知道簫醉在想什麼,他總是什麼也不說,他是因為懷疑小白是妖怪才針對小白的吧?但是他為什麼會懷疑小白,是那天看到小白變身,還是那一個人告訴他的?“小晴?”小白忽然喊了我一聲,傾身過來,從後麵抱住我,將下頜抵在我地頸窩,臉貼著我的臉,有些涼涼的。“我很擔心。”“怎麼了,不是說不用擔心的嗎?”我回頭看了看他,他偎身在我旁邊,目光迷茫中帶著深深的憂慮。“不是這件事,而是,萬一,小姨,還有你地父母,都不喜歡我,不同意你跟我在一起,那怎麼辦?”“那我們就努力讓他們同意。”小白沉默了一會,點點頭說:“我會努力的,但是我……我從來都沒有跟長輩相處過,不知道應該怎樣做,他們才會高興。我很想好好地做一些事情,討好他們,讓他們喜歡我,但是一站到小姨的麵前,我就不知道該做什麼,又怕萬一做錯了什麼,讓他們不高興,討厭我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