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嗎？”李彩霞膽戰心驚的問。“走了！”王秀碧放下黑黝黝的窗簾說。今晚段錦繡的一切行動儘收眼底，從三輛車發動機熄滅的那一刻開始。王秀碧緊緊的盯著窗外的一舉一動，還以為自己的聯絡點暴露了。這一切好像不是衝著自己來的，不過也算給自己提個醒，以後得更加小心了。“她到底來乾什麼？”李彩霞不解的問。“很難說，不過好像沒有什麼收獲，撲了個空！”“難道是軍統的人暴露了？”李彩霞猜測道。“有可能，外麵有信號車，應該是發報的時候被定位了，以後我們還得小心，同時要儘快找到餘天明的同誌的電台，找到與‘傀儡計劃’有關的線索。”“我明白了，我會小心的，至少段錦繡還沒有從我身上下手，看來得抓緊時間了。”李彩霞應完便離開了。……在回到寶興街的路上，看到那個讓自己又愛又恨的背影。李彩霞並沒有和廖毅打招呼，裝著什麼都沒看見從廖毅的旁邊飄過。廖毅正在集中精神思考段錦繡的身份，突然身邊一個白色長發的女人飄過。“啊～”著實嚇的不輕，叫了出來。李彩霞慢慢轉過臉來，廖毅拍著胸口緩緩氣。“差點嚇死我了。”李彩霞還是沒有理睬廖毅，自己走自己的路。“李秘書，怎麼還在生我的氣啊！”廖毅主動靠上前打招呼。“你不值得！”李彩霞像個冰美人一樣，沒有太多的言語。“其實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廖毅剛開口說話，就到了自己的家門口。“算了吧，以後再向你道歉！”“毅兒，毅兒回來了嗎？”草房裡麵的母親顫抖的聲音傳來了。“娘，我回來了，”廖毅對李彩霞揮手告彆“明天見。”廖毅走進了院子。李彩霞沒有離開，站在門外看了一下這個破舊的院子，牆上的泥土一塊一塊的掉落了許多。草房上的稻草被風吹日曬折騰的不像個樣子，李彩霞在想這樣的房子能不能遮陽蔽雨。不知不覺脈動了自己的腳步走了進去，眼前的這一幕讓李彩霞重新認識了廖毅，不折不扣的大孝子。廖毅正在幫助癱瘓的婦人脫襪子，身前放著一盆清水。用手掌一點一點的往婦人的腳上澆水，很細心，很細致。一個男人居然能做到這一步，李彩霞還是第一次見到。廖毅幫助母親洗完腳，用搭在肩上的乾帕子輕輕的將母親腳上的水煮擦乾。婦人坐在床邊看著李彩霞，不由得發出讚歎“真好看！”李彩霞的眼神還停留在廖毅蹲著的背影上，婦人的誇讚讓她有點不好意思了。“娘，你在說什麼？”廖毅起身回過頭才發現李彩霞站在門口。“娘，你先睡，我馬上就進來！”廖毅推著拉著李彩霞出了院門“你怎麼還沒回去？”“對不起！”李彩霞才真正的感受到廖毅的不容易，為自己白天在辦公室對他的嘲諷感到愧疚。一個人為了活著沒有錯，為了讓自己的母親活的更好，想多掙錢也沒錯。李彩霞感覺到自己看廖毅是的眼光太高了，不能以一個革命黨人的陽光去要求他，畢竟他是一個癱瘓婦人的兒子。“哦…我就沒放在心上，你早點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李彩霞走後，廖毅去了隔壁偉子的家，還有一些事情要囑咐。“哥，這大晚上的你乾什麼？”偉子穿著乾活的大褲衩迷迷糊糊的問。“給你說一件正事，一定要記住，如果有人來問我的家事，你就回答說我們家裡有隻有三個人！”“本來就是三個人啊，你，坤哥，娘！”偉子搬著手指說。“哥已經走了，現在你就是我們家的人，不管誰來問，都不要提廖坤的名字！”“為什麼啊？毅哥。”偉子全然不知，腦袋裡麵一團漿糊。“你記住就行了，保命的事情！”廖毅害怕段錦繡會來調查自己的身份，所以一切都要準備好應對。聽到“保命”這麼重要，偉子清楚這個事情馬虎不得，連翻點頭回應。廖毅囑咐完偉子，在自己家院子門口見到了劉鐵生。劉鐵生抽著紙煙說“來一根不？”“不用了，你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謝謝你！”“不用，大家都是同事，以前都是你照顧我，這點事應該的。”劉鐵生聽廖毅的話，沒有修飾偽裝，還算真誠。開門見山的問“你應該猜到我的身份了吧？”“什麼身份？刑事科科長？”劉鐵生轉頭對了廖毅一笑，是個值得培養的聰明人。“其實我是軍統派來的。”劉鐵生真誠的看著廖毅說。他心裡清楚廖毅既然放了自己，就不會再去舉報自己，還不如亮出自己的身份，換坦誠相見。“哦……”廖毅並不感到驚奇，他早已經猜到了劉鐵生要說的話。“我能感覺到你心中的誌向，你很適合乾特工，有沒有想過加入我們？”麵對劉鐵生的問話，廖毅一下子答不上來。的確，在日本人侵華以來，廖毅聽過無數日本人的滔天罪行，曾經有過報國為民的大誌。而後小人物始終是小人物，自然而然就隨波逐流，隻為討一口生活。思考了一會兒，廖毅還是準備拒絕，現在自己隻想在警察廳站穩腳跟，能多掙點錢讓母親過上好日子是自己唯一的期望。“我對這個不……”廖毅開口並未說完，被劉鐵生打住了“先彆急著下結論，總之今天你幫了我，以後我會儘自己所能幫助你，當然如果你要是出賣我，你知道我們的手段，不要再讓你母親白發人送黑發人了。”其實廖毅從來就沒想過要舉報劉鐵生，但劉鐵生最後這句勸告確實有些恐嚇的味道。為了自己的母親，即便自己不加入軍統，廖毅也明白該怎麼做。幫了一次，還會有下一次，甚至更多次，廖毅彆無選著。“後悔放我嗎？”劉鐵生看著廖毅嚴肅的表情問。“我隻憑自己的內心做事，其他的我管不著，你回去吧！”廖毅冰冷的說。“這個你拿著，給你娘買點好吃的。”劉鐵生拿出幾張法幣遞給了廖毅。“這錢我不會收！”“放心，這錢是我自己掏的，表示一番心意。”劉鐵生知道廖毅的想法。拿人手短，他也不想用這樣的方法來拴著廖毅為自己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