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幾乎被那過大的力道拽離石凳。她的臉驀然撞入一道堅硬的胸膛,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被那股淡淡的龍涎香充斥著鼻息打橫抱了起來,“朕若不出來找你,你是打算在這兒坐一晚上還是乾脆睡在外麵?”身體急劇的騰空讓她腦袋眩暈了好幾秒,才看清楚眼前這張臉,“……試試看不就知道了?”“這麼大風,你不怕著涼?”“你都讓我起了紅疹又劃了刀子,著個涼算什麼?”“………”男人低眸瞥了她一眼,眉梢微揚,“你還記恨上了?”“不敢。”“蘇渺,按理說你這種人也不會有真心。”他淡淡的道:“怎麼鬨得好像忠貞不渝似的要給誰守節呢?”蘇渺呼吸一滯,手指無意識的攥緊了他身上的衣服。竟又花了許久的工夫才成功讓視線聚焦在他臉上,“按理說,你討厭一個女人,就該直接把她碎屍萬段,怎麼對我又抱又親,還死乞白賴的非要把我帶回京城,鬨得好像還對我餘情未了呢?”帝北羽腳步一頓。周圍的風愈發的寂靜,卻也愈發的涼了。蘇渺本來隻是拿話堵他而已,可是他沉默的太久,久到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久到她隱隱生出幾分,他是在找借口掩飾的錯覺。久到……她幾乎要以為自己說的就是真相。甚至,生出幾分卑劣的根本不該存在的心動和幻想。直到男人蓄著淡笑的目光落在她臉上,“若是我對你餘情未了,又如何?”漆黑的眸子繚繞著夜晚的深霧,無邊無際的黑暗,“我愛你,你就心甘情願的跟我走麼?”【我愛你。】愛?蘇渺失神的看著他,腦袋裡那點卑劣和卑微,卻在刹那間被擊得粉碎,潰不成軍。不,他不愛。他從前說愛她的時候,會疼得立刻甩開她,一個人跑出去藏起某些不想讓她看到的症狀。可是如今,他溫柔的笑著說愛她……卻隻是溫柔的笑著。他不會疼了。他不愛她了——終於。蘇渺眼睛忽然就紅了,心臟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了起來,飽脹的酸澀擰得她呼吸不暢,連同這麼多年來所有的掩飾和偽裝一起重創著她。如果不是他抱著她,她甚至大概會站立不穩。可是,她應該笑。“你委屈什麼?”帝北羽看著她這幅像哭又像笑的樣子,有些好笑的加深的嘴角的弧度,“不是喜歡新鮮感所以死活要離開麼,五年了,或許西涼對你來說已經不一樣了。”是啊。不一樣了。那裡再也沒有愛她的帝北羽。即便,她受他威脅不得不回去,好像也不用擔心他的身體了。…………帝北羽抱著她回到房裡,把她放在床上,抹了下她布滿濕意的眼角。“時間不早了,睡吧。”“……我不會跑。”她吸了吸鼻子,“但是醬醬身體不好,她每日都要吃藥。就算你看她不順眼,也要……給她吃藥。”男人愈發的好笑,“不錯,知道鬨不管用,還會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