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色一閃,臉色隱隱透著幾分隱忍頹然的虛弱,可他的目光卻始終平靜自若,“太醫不是說了麼,隻是勞累過度有些虛弱——誰叫你脾氣這麼壞,自己氣我還不夠,還要找其他男人回來一同氣我?”蘇渺打量著他,似乎在分辨他話裡的真偽。帝北羽抿了抿唇,“都怪你。”蘇渺,“………”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籲了口氣,目光複雜的看著他,“所以,即便我跟其他男人不明不白的睡了一晚,你也不計較?”不計較?男人眸色倏地暗了幾度,她在做夢嗎?他定是要同她計較的,隻不過不是現在——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把她留下來!等到她留下以後,他再慢慢跟她算賬,把那個野男人找出來大卸八塊,再把她好好的……打一頓!心裡這般想著,帝北羽卻是麵不改色的看著她,“嗯,不計較。”蘇渺,“………”總覺得他的眼神不像那麼回事兒。不過她也沒有多想,又沉默了一會兒,遲疑著道:“如果……華錦依的事你真的想好了,我……”男人原本黑沉沉的眸色忽然一亮。大概是他的眼神太過直接,蘇渺說了一半的話忽然有些說不出口了。她彆開視線,話鋒也倏地一轉,“我不可能跟一個整日昏迷暈倒的男人過一輩子,所以你要是一直這麼虛的話,我勸你還是彆半死不活的吊著我了。”帝北羽眼底的亮色愈發濃烈炙熱了幾分,一下子扣住了她的手腕,“當真?”“我沒誇你,你激動什麼?”“………”她雖然沒有明說,可是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傾向於留下來!帝北羽呼吸陡然重了幾分,“你總讓我急火攻心,我自然沒法兒好好的。”他勾起唇角,“隻要你不能鬨我,隻要你好好的……我自然也會好。”哪怕再多的痛,也可以克服。隻要有她在。蘇渺心頭一酸,“你休息會兒,我去找鏡修,讓他給你看看。”帝北羽想說不必,因為他已經找法華看過不止一次,太醫也看過不止一次。既然她和法華和太醫都看不出什麼,鏡修大概也是一樣的。可是對上她眼底的憂色,他終是沒有否決,“晚點再說。”男人漆黑的眸緊緊攫住她的眼睛,“我許久沒有看到你,現在隻想好好看著你。”許久?他們明明每天都見麵,他們明明昨晚一整夜都在一起,今日他醒來之後更是如此。所以,她應該嘲笑他拒絕他。可是……蘇渺視線下移,落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掌上,心頭那塊始終壓著她的大石化作幾分酸軟,“行吧。”她緩緩抬眸,“勉強讓你多看會兒。”男人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幾分,捏著她的下巴,像是下一秒就要吻上來。可是……蘇渺呆愣之際,一聲低笑驀然響起。蘇渺,“………”她倏地往後退了幾分,帶著幾分窘迫,沒好氣的道:“你突然靠我這麼近乾什麼?”男人目光直直,“朕剛才是騙你的。”他說,“本來是想等你跟我和好以後,再跟你秋後算賬——關於那個莫名其妙的野男人的事。”蘇渺驀然瞪大眼睛,“那你現在告訴我,是篤定了我拿你沒辦法?還是覺得我現在不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