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相逢這一頓飯,是吃的酒飽飯足,賓主儘興啊!好久沒有喝酒了,而且今晚還是特殊情況,臨風也就放心大膽的,卯足了力氣在宴會上打拚,直殺的天翻地覆,血流成河!最後,臨風還算清醒,但是原本說要來為臨風接風的三個家夥卻被他一個人乾翻了!唐代的酒啊,蒸餾技術在先進,也是比不過現代的,對於臨風這一個現代人來說,還真的是沒什麼感覺。謝絕了彩婷等人護送的要求,臨風一個人走在路上,晚風青席,也算是一件樂事吧;但是,假如每那些會讓自己打噴嚏的東西,或許他會更快樂的!不過還算幸運,現在外麵的雨雖然還是在下著,雨水也洗刷沉澱掉不少的動物毛發!臨近目的地,在經過那一段直通往自己房間的行廊的時候,臨風現在才開始討厭,為什麼當初自己要選一間靠近後花園的房間,或許是因為當時感到環境優雅吧,但現在看來,完全是自作孽、不可活!無奈下,深吸一口氣,用以前校慶時候唯一參加過的百米賽跑的速度,一個字——衝,往前衝!一路上槍林彈雨,風霜雨露啊!一路經過後花園,就在我們偉大的臨風同誌將要大功告成的時候,“揪,揪揪,來吃點,再吃點就好,”另一個比較嬌柔的比較尖細的女聲,忽然就嚇了他一大挑!“我靠!誰啊,大晚上的,沒事情亂叫的!”不行了,方才憋住的一口氣在他一念間一散,嘴角又開始抽風了,嘴巴用不上,臨風就隻好以眼神死瞪著那個午夜遊魂了。不過,對麵地上這位可不這麼想。這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身上穿了件簡單綢緞單衣,甜美的容貌,一雙烏黑透亮的大眼睛,正乘著蒙朧的月光望著臨風呢!“嗬嗬,你沒事吧?”開始,在臨風一聲大吼下,少女的確是被臨風嚇到了,開始也很生氣,可現在看臨風猛捂著自己鼻子這麼滑稽的動作,現在倒是笑開了。“等下!你,你不要過來,千萬、啊啼,不要、啊啼,”臨風的心中在哀號啊,驚懼的看著少女手中的東西,想他木臨風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這少女現在手裡正抱著的玩意兒!少女被她叫得愣住了,看了看臨風手腳抽搐的樣子,又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小兔子,甜美的小臉上笑成一朵花:“原來,你怕兔子,嘻嘻,一個大男人居然會怕兔子,嘻嘻!”“胡說,啊啼,啼!我怎麼可能怕兔子,主要是這些東西身上的毛發,啊啼,讓我過敏,啊啼,還容易得禽流感好不好……啊啼!”說完,還不忘記打上個大噴嚏,臨風看著少女的雙手依舊滿懷戒備,先是胡亂申辯了一通,最後才上上下下打量這個怎麼這麼不怕死的小丫頭,“你是哪裡的丫鬟,啊啼,啼,啊,這麼晚了,在外麵瞎晃什麼。”臨風沉下臉,準備擺出將軍的架勢扳回一局。“丫頭?”少女臉上一絲氣惱,哼!先不跟你計較,“我是來送小兔子回家的。”說著少女指了指,行廊邊上裡頭沒來得及搬走的各色籠子。也不再理會臨風,輕手輕腳把手裡的兔子放回了兔籠。惡!看著兔子的軟軟的細致毛發,臨風心中一陣發寒,該死的噴嚏趁虛而入,“啼,啊啼啼,啼,啼,啼,啊!該死的,明天就扔掉,馬上把這些籠子給我扔掉!”臨風這番話是怒急了才說的,估計到了明天,也就不會記住了;但對方可不樂意了,少女粉團團的小腮邦子氣得鼓鼓的,一聲聲嬌滴滴的指責,輪番轟炸過來:“什麼,你說扔掉,你知不知道,小兔子沒有家了是多可憐啊,它這麼小,沒有籠子的話要在哪裡過夜。晚上這麼黑,你讓它怎麼過?你這個黑心的壞人,你沒有同情心,到底還是不是人啊!還有啊……”臨風聽得一愣一愣的,什麼跟什麼啊?不就是一隻兔子,至於嗎!——恩?等等,這個臭丫頭居然敢凶我,在拿一隻死兔子熏過老子後,居然又來凶老子。很好,很好!臨風點頭,沉聲半刻,露出讚許的微笑,張開就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吼——“停”!真是聲若洪鐘啊,真是如雷貫耳啊,真是……省略5000字對本聲臨風吼叫的形容修飾,這一聲,就是在萬馬奔騰的戰場上都能起到非同小可的威懾力,又何況是麵對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臭毛丫頭。臨風無奈的在摸了摸鼻子,抱住雙手,想問問這個丫頭的身份,但是,對方除了所有已出口,未出口,將出口的指責怒罵,完全消失了外,終於沒有一點反應了!不過,似乎事情好象有些不對了,麵前一張秀美可愛的粉臉上,在回過神後,努嘴,瞪眼,狂怒,抓狂,殺氣,最後才是努嘴,抽鼻子,終於菱角一樣秀氣紅潤的小嘴,咧開了,“嗚,哇,哇!”雪白的臉蛋上,瞬間洪水泛濫,江河決堤。嗚,哇,嗚,哇,的哭聲不覺於耳!女性本來就是有著天生的外表優勢,而眼淚,卻更是不變的主題。這不,在一刻鐘後,臨風現在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啊,急得團團轉:“求求你,不要哭了啊,我也沒說什麼啊?讓彆人看到還以為我怎麼了你呢!”唉,歎口氣,臨風看看哭得鼻涕眼淚混到一處的少女,認命了繼續哄:“你看看啊,我就是聲音大了一點點啊,哥哥不是故意要凶你的啊,乖,不哭了啊,”唉!說起來,自打臨風來到唐朝當上將軍後,還真是鮮有機會再用到這套說辭了。記得,鄰家有個比臨風小五、六歲歲的小女孩;小姑娘一有空就總喜歡去纏臨風陪她玩,臨風雖然也喜歡鬥著她玩,但有時候實在被鬨煩了,就會忍不住吼兩聲。這是多麼遙遠的事情啊,臨風輕輕歎了口氣,伸手撫了下少女的秀發,嘴裡不知不覺得把在家哄小女孩的那套說辭溫習了一遍。說到最後,臨風的聲音裡頭也帶上了幾分惆悵。唉!臨風忽然覺得想家了。家啊,看一眼那些小兔小羊,過敏反應居然減退了不少,臨風吸吸鼻子,打了這麼久噴嚏,鼻子都開始發酸了。“真的,那說好了,下次帶我去街上玩!”少女不知什麼時候就不哭了,這時一雙靈活的大眼睛興高采烈的瞧著臨風。惡!臨風心裡一咯噔,糟糕了,以前都哄成習慣了,不知道剛才又隨便答應了些什麼。“好了,我走了。彆忘了你方才答應的事!”看著蹦蹦跳跳走遠了的可愛少女。臨風心裡也不知什麼滋味,唉!苦笑,苦笑,睡覺,睡覺!“明天讓陸大哥查查,這到底是哪裡的小丫鬟,還真的挺像小妹妹的。”臨風咕嚕一句,又大力吸了吸鼻子,靠!這麼多年的家禽過敏,被這麼一鬨,居然不怎麼想打噴嚏了,還真他m的神奇!不說了,晚安,睡覺吧!就在我們臨風迷迷糊糊進入夢鄉的時候。大同府衙,公主的房間正傳出兩個女孩子的私語聲,“公主,你剛才跑到哪裡去了?翩翩好擔心啊。”“嘻嘻,翩翩快來,我告訴你件好玩的事情……”“什麼?”“剛才,我送小白回去,碰到一個非常有趣的人呢,他居然連小白都怕,還好凶的要把小白的家給拆了……”“啊?!那公主你有沒有怎麼樣啊?”“唉,不擔心啦,我是堂堂的公主殿下,他敢把我怎麼樣啊?”“那麼是你又把人怎麼了?”“沒有哦,但後來更有意思哦,我隻略施小計,那個很有趣的人就答應帶我趣逛市集啊!”“市集?”“是啊!哈哈哈哈。”…………天上的月亮,聽著聽著也躲進了雲堆,隻留下興奮中的女孩子獨自絮語。美麗稚氣的臉上,淡淡的紅暈興奮過後,是什麼呢?還真是值得期待啊!塞外,祁青爾戈壁後,米格拉大漠。初春三月。於江南富庶繁華地,早已鶯飛草長,青堤綠柳,遊人處處衣鬢香。隻是於這茫茫漫天黃沙飛舞的漠北,節氣交替,星移鬥轉,都無法滌去,哪怕一絲絲的蒼涼、苦寒!說什麼長河落日,說什麼大漠孤煙。這些騷人墨客口中的曠古佳句,對生於斯、長於斯的米格拉部落——哥翰悍族而言,隻不過是那些吃飽飯、穿暖衣的中原人,閒暇時候的一句無謂嗟歎、遐思!世代紮根於塞外邊陲,輩輩與風沙、苦寒、荒寂為伴的蠻族,在他們的心中,唯有強壯戰馬,飆悍勇士才是自己僅有可以自傲的資本,在這亂世中謀得一席自保之地的籌碼。此刻,正在這片寂靜的戈壁上,無數駿馬的奔騰咆哮聲由遠及近。大漠美麗的星光下,那些這片貧瘠土地上,在星月光輝的照耀下,每一匹奔跑中的駿馬都顯得越發的飆悍強勁。整整將近兩萬匹駿馬,分彆為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分列的三千騎哥翰騎兵驅策,如離弦之箭向著大同方向漸近。趕馬隊中,為首的是一名年約四旬的突厥大漢,塞外人特有的深邃的輪廓上,歲月,使他兩鬢微霜,卻磨滅不了雄鷹一般高遠陰鷙的眼神;而他,此刻正帶著自己部落裡的兒郎們,像一隻真正的鷹一樣,飛越了靖邊,黑色的洪水般抵達了大同!這就是當年與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相逢的地方,可,也隻是從前的記憶了。庫賴跨進隨煙閣,似乎還未從方才的恍惚中回過神來,身旁的古雅建築,素淨擺設,以及整座隨煙閣散發出來的,濃鬱詩書氣息,這一切的一切都太熟悉了。依稀,記得數年前,也有這樣一個如詩如畫的樓閣,樓上溫婉的江南少女,手中抱著的雪白的波斯貓:“你是胡人嗎?你打哪來……”至儘還清晰得印刻在庫賴心中的畫麵,又一次浮現出來。如同當日,那個少女臉上純真親切的笑容,瞬間就抵消了庫賴因被對方稱作胡人獠的怒火。那一刻,自己心中是多麼的瘋狂的叫喧要得到她,可是,那,卻成了自己一輩子最後悔的事情!”“領哥翰!”眼前女子的一聲輕喚,同樣驚醒了庫賴幾十年前的一場旖旎舊夢。隨煙閣的主人,此刻也就出現在了哥翰庫賴的麵前!“你依然不肯叫我一聲‘父親’嗎?”庫賴剛毅的臉上,幾許枯澀無奈。幾十載的霸業宏圖成就了他梟雄的誌向,同時也在這漫漫歲月長河中落下太多的遺憾。父親?!如煙一瞬間的恍惚,眼前的這個男人,冷酷的臉上鮮有的一絲真情流露。如煙淡淡冷笑起來,“領哥翰,一路辛苦!”恭敬、淡漠的行了禮。唉!幾不可聞的一聲歎息。庫賴整了整神色。眼前的如煙,脫去平日的鮮衣華服,隻一身淡青衣裙,脂粉不施,娥眉淡掃。周身上下仿佛都籠在一片江南的婉約風煙裡。庫賴搖了搖頭,還是不像啊!雖是一樣的柳眉秀目,一樣的精致容顏。隻是眼前女子柔弱外表下鋼鐵般的意誌,絕美眉眼中的深重嘲諷與怨恨,又怎麼會是自己記憶中,那一片煙柳繁華地中,如水一樣溫文秀雅的柔麗女子。那個曾經喜歡波斯貓的南國佳人,自己此生隻中唯一動心的女人。早已如初見她時一般,早已不知消散到何處去了。也許,就在當年,她下定決心隨自己去到那滿目貧瘠,苦寒的邊陲塞外之時,那株隻能依傍南國秀水而生的如詩弱柳就已經開始漸漸枯萎了。這一切的一切,應該恨誰?“走吧,我們現在就去見見,這萬匹良駒的得主,唐廷的第一智將,木臨風。”幾乎不做任何的休息和整頓,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無奈的,庫賴整了整衣冠,留下身後神情怔忪的如煙,當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