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第142章(1 / 1)

清穿之千嬌百媚 義楚 1954 字 2個月前

夏日, 蟬鳴。天氣帶著一股子悶熱, 太陽的餘暉下,樹影子斜斜的打下來, 翠綠色的樹葉隨著風微微的晃蕩。德妃先是失了掌管後宮的職權,隨後住在永和宮的陳貴人又搬走了,宸妃娘娘步步緊逼, 以至於德妃一氣之下病倒在床。太醫院最近實在是倒黴,太子摔了一跤之後開始渾渾噩噩的,德妃娘娘又得了頭疼病。兩個都是宮裡數一數二的主子,太醫院哪個都得罪不起, 可謂是忙得團團轉。德妃的人緣好,病倒之後日日都有不少人前去看望,夏日裡內屋還坐的滿滿的, 屋子裡放著好幾盆冰塊都掩蓋不住那股燥熱。德妃穿著一身半舊的旗裝,頭撐著額頭躺在美人榻上。她模樣是及好的,就算如今年歲大了可保養的好,三十多的人了可瞧著就二十出頭那般。模樣也是嬌柔弱小惹人憐,此時一副纏綿病榻的躺在那,倒是無端讓人心生幾分憐愛。來往的妃嬪們都關心了兩句,彆管是不是出自真心, 麵子上過的去就成了。也就隻有延禧宮,仗著萬歲爺的寵愛,彆說是宸妃自個,就連個奴才都沒派過去瞧瞧。等屋子裡的人徹底走了, 一直半躺在美人榻上的德妃才開口:“本宮都病了三日了,萬歲爺一次都沒來過?”正跪在地上給她捶腿的宮女低下頭,端是怕娘娘發火。綠屏走上前為難道:“是——”萬歲爺被那宸妃娘娘給勾了魂,現在眼中哪裡還有一點主子?美人榻上的人臉色立馬冷了下來,宸妃步步緊逼,她怕是再也無法翻身,想到這,捏緊的拳頭狠狠的顫抖:“陳氏呢?讓人過來。”綠屏張了張嘴:“主子,您忘了?陳氏已經搬出去了。”陳氏那張臉酷似宸妃娘娘,主子有事無事就愛拿陳氏出氣,有時候她瞧了都不忍。“就算她搬出去,本宮難道還使喚不動她?”德妃一張臉滿是陰沉:“讓人過來。”永和宮的奴才著急忙慌的出去稟告,回來的時候卻一臉為難道:“主子,陳貴人不在,說是宸妃娘娘請她喝茶,去延禧宮去了。”至於延禧宮,她們可沒那個膽子敢去宸妃娘娘宮裡要人。“啪——”德妃陰冷著一張臉走下來,揮手將矮幾上擺著的花瓶掃下去,死死咬著後牙槽:“欺人太甚。”綠屏心疼著看著德妃:“主子,就算是有天大的恨,也不能傷了自己的身子啊。”“宸妃她步步緊逼,怕是想將我活活逼死。”春嬤失蹤,德妃立刻就派人去找她的家人,卻還是去晚了一步,春嬤一家七口,她爹娘,兄弟嫂嫂,連著才剛剛三歲的小侄子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一步錯,便是滿盤皆輸。權利,寵愛,萬歲爺的信任她是一點一點全部都失去了,想到這,德妃眼中閃過一絲悔恨,僵硬著身子一步一步往後退。“主子——”綠屏急忙上前,若是主子都這般了,她們做奴才的更是沒有一點活路,急忙道:“主子,您不為自己也要為十四阿哥想想,若是你都這般了,日後十四阿哥還不知道如何可憐。”果然,德妃一聽十四阿哥理智漸漸恢複,綠屏乘機道:“何況我們還有宸妃的把柄。”“先不論旁的,光憑一條,太子……”綠屏咽了咽口水,語氣循循漸進:“太子愛慕宸妃娘娘,這可是實打實的事實,我們可沒半點冤枉了她。”理智上來的德妃總算是恢複了往日的冷靜,她低下頭看著自己腳邊破碎的瓷器,鬼使神差的蹲下去撿起一片握在手心。手掌一寸一寸慢慢收緊,就在快滑到手的時候才驟然放開。“對——”她低下頭,陰沉的臉上帶著詭異的笑:“還有太子……”不止太子,還有大阿哥。立嫡立長,大阿哥仗著自己是長子早就對萬歲爺寵愛太子十分不滿,再加上惠貴人死因,又恨上了宸妃,怕是不用她動手,隻需提點兩句大阿哥就會將事辦妥。想到這,德妃再也坐不住,扶著綠屏的手就往外走。***大阿哥驟然失了親生額娘,就算惠貴人生前做了再大的錯事,康熙見了他心裡總會軟上幾分。雖大阿哥早已出宮開衙建府了,但是這後宮特彆是之前惠貴人住的鐘粹宮,大阿哥時常的總要過來看看。德妃守在鐘粹宮,沒兩次倒是真將人守到了。鐘粹宮沒了主子倒是一日比一日荒涼,原先在裡麵伺候的奴才已被內務府重新安排到彆的地方當差,隻有兩個年邁的太監在外頭灑掃。大阿哥剛走進去就看見站在門口的德妃娘娘,大阿哥臉上的神色不變,自顧自的走進去:“德妃娘娘?倒是稀客。”德妃臉色複雜的看著麵前的人,生活巨變,讓麵前的人像是變了一副模樣,身體消瘦的厲害,原本浩蕩之氣蕩然無存,身子顯得還有幾分單薄。大阿哥之前可是騎馬,射箭,帶兵打仗之人。親生額娘的死居然讓他這般消沉,想到這德妃的眼神閃了閃,一想到十四阿哥也會這般,心疼的胸口都在撕扯。“既然都過來了,德妃娘娘若是有什麼事還請說罷。”大阿哥點了三炷香,跪下來在惠貴人的供像前拜了拜。德妃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笑,來時想的一肚子的話此時都顯得有些蒼白:“太子與宸妃,這兩人一人害死你的額娘,一人仗著嫡出占了你的尊貴……”大阿哥扭過頭,打斷她的話:“德妃娘娘是想讓我帶太子過去,親自掀開這塊蒙羞布?”他半低下頭,右眼眯起,嘴角輕輕往上挑目露嘲諷。德妃一肚子的話還沒說出來,僵硬的抬起頭。她一肚子的打算,原本是想小心翼翼,半真半假哄得大阿哥答應這件事,沒想到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大阿哥一口氣挑破。張了張嘴,臉色難得的有些訕紅。“本宮……”這種心理的想法被人毫不掩飾的說出來,饒是德妃心裡素質過硬,也有一些難堪:“大阿哥說的哪裡的話,本宮可是好心好意要幫你。”“我看,是德妃娘娘被宸妃擠壓的受不住了,才想到讓我前去利用太子打壓宸妃吧。”大阿哥站在供桌前,將花瓶中已經枯了的花換下去,再將帶來的新鮮花插進去。“大阿哥此小人之心。”德妃深吸一口氣:“既然這樣,本宮也沒呆在這的必要了,這就離開。”她一甩手,踩著花盆底就往前走。等她快到門口了,大阿哥才叫住她:“德妃娘娘——”半隻腳已經跨出去的德妃聽聞轉過頭,大阿哥手中拿著帕子,分外細致的將手指一一擦拭了乾淨。麵帶著微笑,一步一步往德妃那走去:“我可有說過一句,不幫娘娘?”德妃狐疑的抬起頭,臉上像是不可置信:“大阿哥是什麼意思?”“嗬——”大阿哥撩下眼簾,顫抖的睫毛遮住滿眼的冰冷,勾著嘴角麵帶玩笑道:“就像是娘娘說的那般,太子擋了我的路,如今的宸妃娘娘害死了我的親生額娘。”“這些都是真的,不是嗎?”德妃低下頭的眼神一閃,隨後抬起頭來,僵硬道:“本宮不信。”這個理由,並不足以說服她。麵前的忽然間笑了起來,過了好長一會,大阿哥才重新低下頭:“可能德妃娘娘忘了,我欠娘娘一份人情。”“當初額娘在世時,德妃娘娘想過為其周旋,之後額娘死後,第一個來通報消息的也是娘娘。”大阿哥微閉上眼睛,歎了口氣:“這份恩情,胤禔一直記得。”德妃的聽聞,胸口那一直不安的心卻跳的更厲害。大阿哥的聲音還在頭頂繼續:“明日就是娘娘生辰了,到時胤禔會將太子帶去,權當是送娘娘的賀禮。”***算來算去,德妃的生辰總算是要到了。因今年乾旱很長時間沒有下雨,老百姓們一片人心惶惶,宮中舉行宴會便不宜太過鋪張。再加上天氣太過炎熱,內務府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再暢春園舉行為好,暢春園四麵環水,到時候迎風一吹沒那麼炎熱。主子們都是嬌貴的身子,若是一個伺候不好,最後吃苦頭的還是他們這些個做奴才的,更何況還有一個宸妃娘娘,最是謂熱。暢春園雖涼爽,但格局到底還是小了一些,布置起來難免就失了大氣。德妃作為壽星,早早的便來了,若是按照以往的規矩,萬歲爺是要去她宮中等,隨後兩人一起過來的。但萬歲爺下了朝卻去了延禧宮,永和宮的奴才去請了兩回,人都沒見到,德妃明白萬歲爺這是存心晾著自個,沒再過去伸臉叫人打,自個早早的就去了暢春園。來往的妃嬪們見她一人,目光有些同情。德妃卻絲毫不被打擾,冷笑一聲,舉起手裡的杯盞就喝了一口,今日若是不出岔子的話,日後大概是再也見不到宸妃那個賤人了。一杯溫酒下肚,妃嬪們漸漸的來了差不多了。聲樂歌姬都開始,眼見的宴會都要過了時辰了,門口的小太監才唱著調的喊了一聲:“萬歲爺到,宸妃娘娘到。”眾人連忙往下跪,德妃抬起頭,餘光就瞧見萬歲爺牽著溫知許的手,一前一後的走進來。萬歲爺九五之尊,明黃色的龍袍氣勢浩然。反觀他身邊的溫知許,一身素色旗裝,溫柔嬌俏,隻一張臉卻難掩嫵媚,德全瞧見後,嘴角一絲諷刺,剛要低下頭,卻見溫知許衣擺之處繡著的竹葉。整個人僵硬在原地。“都起來吧。”康熙低沉一聲,隨後往龍椅上走去,眾嬪妾聽聞都謝恩起身,唯有德妃像是沒有聽見,僵硬著身子依舊跪在原地。她身邊的宮女拉了拉她的衣服,德妃卻像是受到了距離的刺激,一點反應都沒有。“德妃妹妹?德妃?”宜妃在她身邊皺了皺眉,心道這人可真會裝蒜,剛剛還好好的,轉眼就裝起了可憐。“德妃姐姐這是怎麼了?”溫知許滿臉疑惑,帶著笑意走上前。宜妃下意思的往後一瞥,她不喜歡德妃,也不見得多喜歡宸妃。柔弱無骨的手伸出來,將僵硬的德妃扶起。德妃一抬起頭,就見溫知許一臉溫柔的朝她笑:“姐姐?”她麵露擔憂,肩頭與袖口的竹葉精致好看,仿佛就像是要活過來一般。不會的,不會的,德妃掐緊手心,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可能是巧合罷了。先到這,她扯起嘴角朝溫知許僵硬的笑了笑,連忙扶著宮女的手往座位那走去,隨後就聽見榮妃道:“妹妹的衣服好生精致,繡的可是竹紋?這竹紋多是繡男子的長袍,像妹妹這般繡在旗裝上倒是頭一回見。”已經坐下來的溫知許眼角嗲著笑:“姐姐好眼力,就是竹紋,想著今日德妃姐姐生辰,穿的新奇些便做了。”說到這,她看著坐在自己下首的德妃:“德妃姐姐可還喜歡?”德妃掐緊手心,心中換亂的不行,敷衍的點點頭:“喜……喜歡。”溫知許笑了笑:“德妃姐姐喜歡就行了,也沒枉費妹妹的一片苦心。”說到這,她撩起眼簾,細長的眼角微微往下一瞥,眼神意味聲長。坐在她下首的德妃瞧見像是被人一手掐住了脖子,她知道,她知道,她分明就是故意的。舉著杯盞的手微微顫抖,德妃死死咬著唇才沒將手裡的杯盞掉下去,咬著後牙槽站起來,輕聲道:“萬歲爺,嬪妾先去更衣。”正低頭看歌舞的康熙頭也不抬,不耐煩的揮著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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