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凡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有些細小的光芒閃著,他閉了閉眼睛,仰頭喝掉了半杯酒。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恢複了正常。寇忱看著他,覺得徐知凡這人真是跟他們不一樣,估計以後還有什麼事兒,他照樣得是先自己扛了,不會讓朋友牽扯進去。他又看了看霍然,好在霍然在這一點上,跟他們這幫大多數人一樣,有什麼事兒都寫臉上,像胡逸爸媽鬨離婚,他這幾個月一直都悶悶不樂的。他們的演技都沒有徐知凡好。徐知凡得是表演係博士生。“要不……”胡逸拿著酒杯在桌上輕輕敲著,“可以去找她,有沒有什麼線索的,除了知道她在哪個城市,還有沒有什麼具體點的信息?”“我問過胡阿姨的女兒,”徐知凡說,“她說胡阿姨最後一次有消息,是朋友圈裡發了一張照片,說是在旅遊,是一個公園,有定位。”“那可以去找。”胡逸說。“真的可以,”許川說,“如果真是傳銷,都有洗腦的地方,開會聚點什麼的,可能那個公園就是,去找找說不定能有點兒線索。”“我是……打算放假了去。”徐知凡說。“操,”江磊指了指他,“我讓你寒假跟我下副本,你還他媽跟我說你要去姥姥家,你怎麼不去參加精戲的誕生。”徐知凡笑了笑:“我現在不是告訴你了麼。”“寇忱要沒追到你家去,你告訴我們嗎,”江磊有些不滿,“你他媽不就自己去你姥姥家了麼!”“要不到時我陪你去吧,”寇忱說,“我過年反正隻要有轍都出門,過年是我挨打季。”“怎麼呢?”徐知凡作為一個當事人,居然在關鍵問題上帶頭跑題了,“你爸打你嗎?我怎麼覺得不能呢。”“那你就不懂了,過年的時候可怕的不是你親爹媽,是他媽你家看你不成氣的親戚,”寇忱一臉不爽,點了根煙,“我家親戚,除了我爸,我倆叔叔都是留了學回來的,他們的兒子女兒,都是出國或者預備出國的人尖尖,就我,上個高中還被……轉個學還要交建設費……”“這麼一比你是有點兒次品的意思啊?”江磊看著他。“磊磊我提醒你,”寇忱給他夾了一筷子羊肉,“咱倆熟歸熟,你要這麼不給我麵子,我還是會揍人的。”“不是,”江磊說,“你自己也沒給自己麵子啊。”“這不廢話嗎!”寇忱一拍桌子,“麵子就得彆人給啊,你給他給大家給!是不是啊然然!”霍然正在給自己調蘸料,突然被點名,差點兒反應不過來。“是,”他點了點頭,“要我說,出國算個屁,人活得就得又帥又酷,就跟寇忱似的,瀟灑。”徐知凡喝著酒沒忍住笑,被嗆了一口。“哎!”寇忱衝霍然豎了豎拇指,“看到沒,我然這樣的,就懂事,要不我怎麼這麼喜歡他呢,我也就是沒女朋友,我要有女朋友,也得排在我然後頭。”“這倆挨得著麼,有沒有女朋友他不都在前頭麼。”許川說。“我就這麼強調一下,能不能有點兒默契啊川哥。”寇忱歎氣。“你放假去找你媽,是一個人去嗎?”許川眾人皆醉我獨醒地問了徐知凡一句,阻止了一去不複返的主題,“還是跟你爸一塊兒去?”“我自己去,”徐知凡說,“我爸得看著點兒我奶奶,我奶奶就我爸我姑倆孩子,我姑剛動了手術,照顧不過來。”“那你一個人不太安全,”許川看了寇忱一眼,“寇忱可以去,我也有時間……”“我也去,”江磊說,“我有時間。”“要不也帶我一個吧,”魏超仁說,“我還沒去過那邊呢。”“你當旅遊呢?”胡逸笑著說,“我也去吧,我家現在過年也沒意思了,在家呆著難受。”徐知凡衝他們抱了抱拳,沒有說話,拿起杯子直接一仰頭又是一杯。“到時看看吧,還有兩個月,”霍然說,“也許等不到放假,阿姨就回來了。”“對!”寇忱一敲杯子。“對對對,說不定就快回來了。”一幫人全都拿著杯子往桌上敲著。兩個六人套餐的菜量挺足的了,中途他們還加了菜,沒想到他們七人組不光打架的時候很有威力,吃起火鍋來也有同等威力,鍋裡最後把粉絲一放,連湯都沒剩下。酒也喝掉了好幾瓶。他算是酒量好的,坐椅子上都有點兒往下出溜,江磊那幾個酒量比考試成績還差的,已經都倒下了。江磊坐在地毯上,抱著徐知凡的腿:“知凡,你得把我們當朋友,有事兒得說……你知道吧,你要是不說,我們就會受到傷害……”“他為什麼每次喝多了都揪著我不放?”徐知凡很無奈,拽著江磊胳膊把他扔到沙發旁邊。“川哥,”江磊轉身就又抱住了許川,“你說是不是?”“是,”許川酒量比江磊還好點兒,但這會兒舌頭也大了,“知凡,你說得不準確,他應該還沒喝太多,他還能認人呢。”“一會兒怎麼安排?”徐知凡看了看屋裡的人。“客房我媽新換的床單被子,大床,扔三個上去,”霍然說,“沙發上能睡倆……”“你屋再扔倆,”徐知凡拖起江磊往客房過去,“正好了。”江磊魏超仁人和胡逸被拖進了客房,一人一床小被子裹好,並排睡著。“明天六點估計是起不來了,”寇忱看著他們,“這架式我看要睡到下午。”“打也得打起來,”許川回了客廳,往沙發上一躺,跟徐知凡倆人睡了個l型,“霍然,還有蓋的嗎?”“有,我給你們拿。”霍然去老爸老媽屋裡抱了兩床厚毛毯出來,給他倆蓋上了。徐知凡和許川也不怎麼行,霍然給他倆蓋被子的時候,發現他倆已經開始打小呼嚕了。“好了,”霍然拍了拍手,叉腰站在客廳中間,“都安排好了。”“我呢?”寇忱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指著自己。霍然就光看他這個姿勢,就知道這人喝得也差不多了,不扶桌子肯定得坐下,他指了指自己房間:“你睡我屋。”“好嘞,”寇忱在他轉身的時候往他後背上一撲,掛到了他身上,“拖朕去洗個漱。”霍然歎了口氣,鑒於自己也有點兒暈,他話都懶得說了,半拖著寇忱進了浴室:“皇上您是先洗漱還是先尿尿。”“先洗漱吧,”寇忱說,“尿尿當著愛妃的麵兒多不講究,還是要回避一下的。”霍然幫他擠好牙膏,把牙刷遞給他:“站好刷牙,你敢把牙膏沫蹭我身上我下一秒就打死你。”寇忱笑著靠到牆邊,慢吞吞地刷著牙,含糊不清地說:“愛妃……”“妃你大爺。”霍然給自己擠著牙膏。“妃大爺。”寇忱說。霍然停了手,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撐著洗手台笑得有點兒停不下來。寇忱跟著也一通樂,然後突然停下:“我他媽是不是把牙膏沫咽了?”霍然笑得腿都有點兒發軟,直接坐到了馬桶蓋上,好半天他才抹了抹笑出來的眼淚:“認識你真他媽好啊。”“是吧,”寇忱繼續刷牙,“終於發現了啊。”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喲。沒眼看啊沒眼看。沒有飯吃隻能喝咖啡的作者嘖嘖嘖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