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家了沒有?”就在紀鄭宇彷徨糾結扭曲的時候,沉默了一晚上的秦慕遠,終於淡淡地開了口。“啊?”紀鄭宇陡然回神,愣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秦慕遠問的是童遙。他連忙地掏出手機,打了左川炎的電話去問,在確定童遙已經安全到家之後,才如實答複。本來以為,對麵的這個男人,在得知她回家後,也會收了心,拎起外套回去,沒想到他卻更散漫地招來服務員:“再拿一瓶酒過來。”他這副慵懶閒散的模樣,讓服務員小姐有瞬間的迷離,在點頭的時候,已經俏紅了小臉。而坐在對麵的紀鄭宇,則瞬間炸毛了:“你還要喝啊?”他不禁大聲嚷起來:“哥,你再喝就醉了!”“喝酒,就是為了喝醉。”他微微一笑,坦然地解釋,拿過服務員新送來的酒瓶,在為自己倒酒的同時,緩緩反問,“要不然喝酒是為了什麼?”紀鄭宇頓時啞然。好像……是這麼回事!本來就是來買醉的,如果不喝個爛醉如泥回去,那前麵的酒都白喝了!一晚上的消磨都沒意思了!於是,紀鄭宇徹底安靜下來,默默地在旁邊等著,而秦慕遠又是幾杯烈酒下肚,思緒終於逐漸模糊了起來……“她竟然懷疑我會殺她……”搖著杯中殘餘的酒汁,秦慕遠自言自語地出聲,幽深的眸中一片迷離。分不清楚,那是寵溺,亦或者是苦澀。“那根本不可能!她根本就是杞人憂天嘛!哈哈哈……哈……哈……”紀鄭宇附和著開口。他想朗聲大笑,卻在笑到一半的時候,看到秦慕遠麵無表情的冷臉,頓時尷尬地止住,臉上儘是窘意……顯然,這個話題,根本不好笑。“她根本不懂。”秦慕遠搖了搖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痛苦地閉上眼睛,“我怎麼可能殺她……”她根本沒有明白他的心。她竟然會自行愧怍地和那些女人相提並論,她竟然不知道他給她肆無忌憚的特權……她什麼都不知道……那這樣的話,他的付出算什麼?“這個……這個……”紀鄭宇瞬間就舌頭打圈了——勸人這種事情,他一向不太在行!論口才的話,老三要比他好一百倍!於是他再度在心中淚流滿麵:老三,為什麼今天不是你跟著哥來呢……“哥,你還是繼續喝吧。”最後,他在秦慕遠森然的目光下,困難地咽了口口水,索性狗腿地上去勸酒,邊倒酒邊安慰著,“喝醉了就沒事了。”。。。。。。。。。。。。。。。。。。。。。。。。。。。。。。。。。。。。。。。。。。。。。。。。。。。。。。。。。。。。。。。。。。。。。。。。。。。。。。。。。。。。。。。。。。。。。。。。。。。。。。。東方露出魚肚白,縮在沙發上的人動了動,揉著僵硬的脖子,從困倦中清醒過來——她昨晚等得睡著了,就這樣在沙發上將就了一夜。腦子一清醒,童遙就趴著沙發的邊緣看向玄關:那邊依舊整整齊齊,連一雙鞋子都沒有!原來,他沒有回來。小臉頓時垮下來,童遙無力地趿拉著拖鞋下來,緩緩地挪到房間裡去洗漱,在走過桌邊的時候,看到那早已涼掉的小米粥……昨晚,還想著小叔回來的時候,給他當夜宵的!可是……咬了咬牙,她直接大步過去,端起那個大碗,直接倒入廚房的大垃圾桶裡,然後負氣地上樓洗漱。小叔昨晚會去哪裡?她不知道,也無從調查。她現在在意的,無非就是:她想好好找他談談,他卻沒有回來,讓她獨自在沙發上等了一夜……這中被忽略的感覺,很不好!於是童遙在無意中也鬨起了小脾氣,畢竟也隻有20歲的生理和心理年齡,她有的是精力和思維表現自己的不高興:風風火火地洗漱乾淨,再雷厲風行地整理好行李箱——她要搬到爺爺那邊去住!在這裡等他不歸,她會顯得很沒麵子。。。。。。。。。。。。。。。。。。。。。。。。。。。。。。。。。。。。。。。。。。。。。。。。。。。。。。。。。。。。。。。。。。。。。。。。。。。。。。。。。。。。。。。。。。。。。。。拉著行李箱出門的時候,正好撞上前來打掃的鐘點工,一個麵相樸實的歐洲中年婦女,挽著一個簡單的發髻,盤起了金色的長發。看到童遙出來,那個女人一愣,連忙攔上去,嘴裡嘀嘀咕咕地說著童遙聽不懂的俄語,著急地用手比劃著,示意她回去。“對不起,我聽不懂,你能不能讓一讓?”童遙悶悶地開口,執意要繞過那個女人出去。那個女人一直堅持地攔著,語速更急,但是她的表述童遙都聽不懂……那個中年婦女,其實隻是想勸她不要離開!秦慕遠是什麼樣的人?在這裡大家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既然他將她帶回來了,那她就不要隨便離開比較好……因為,有些人,發怒的時候,不一定能維持人的本性。“我聽不懂啊!”童遙慍怒地低吼,撥開那個女人徑直便走了出去,“你有什麼話,不要找我說!”她現在煩得可以,隻想快點離開,於是衝動地拖著行李箱,邁出了那充滿艱險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