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猛然踩下刹車!強烈的慣性讓她的身體不由往前飛去,又被安全帶緊緊地栓回來,再重重地貼在座位上……這瞬間折騰過來的衝擊力,一下子便讓她的叫嚷停下,並且捂住自己的喉嚨,劇烈地嗆咳起來。怎麼可以這樣突然停車?!坐在主駕駛上的男人沒有說話,右手放在方向盤上,左側手肘撐在玻璃上,抿唇若有所思,臉色始終森冷一片。而車廂中此時的氣氛顯然也是壓抑到了極點,徒有她的嗆咳,在窄小的車廂中回蕩……“咳咳咳……”她的小臉憋得通紅,這種類似雲霄飛車的速度,讓她的胃裡跟著一陣翻湧。“還要走麼?”他一直沉默著,直到她的聲音漸停,才淡淡地出聲,如此問道。像是給過她一番教訓,他繼而高高在上地詢問:你會不會學乖?“咳……我肯定會回去的!”她的倔脾氣也上來了,堅決地頂撞他,“憑什麼讓我留在這裡?”憑什麼?秦慕遠的眸光一黯,很想直接朝她吼出來:就憑她得罪了那邊的政府要員,回去等於找死!“你撕碎了我的機票,我可以再買一張,雖然我沒有多少錢,但是一張機票,我……”她一邊說著,一邊從貼身的小包中翻找著。裡麵有她的錢包、身份證、護照……一切讓她可以通行的證件。一直在旁邊沉默的他陡然出手,直接拽過她的那個貼身小包,打開車窗,便直接扔了出去,然後再度一踩油門,車子離弦而出……手上瞬間空空如也,童遙一下子傻仔那裡!她的證件,都被他丟了?在異國他鄉,弄丟證件意味著什麼?她很清楚!她一下子就被扔成了三無人民——無國籍無身份無來曆……她根本哪裡都去不了!甚至連旅館都住不了!“你乾嘛!”她終於倉惶地叫出來,衝動地想要去奪他的方向盤,“停車停車!”“你閉嘴!”他終於開口,一聲怒吼,暴戾因子瞬間充斥了整個車廂,讓周圍的氣溫瞬間降了十度。她頓時被嚇住,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秦慕遠,她癟著嘴坐到一邊不敢說話,鼻子卻一酸,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她委屈,她是真的很委屈!。。。。。。。。。。。。。。。。。。。。。。。。。。。。。。。。。。。。。。。。。。。。。。。。。。。。。。。。。。。。。。。。。。。。。。。。。。。。。。。。。。。。彆墅。紀鄭宇發誓,如果他早料到會看到哥會黑著一張臉,拽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女孩胳膊走進來,他肯定不會呆在彆墅中幫他“看家”!“進去!”秦慕遠直接拽著童遙上樓,甚至都不朝沙發上的紀鄭宇看一眼,直接將她推入主臥,然後“乒”地一聲把門關上。“你不可以關我!”童遙拍打著門扉叫囂,下一秒秦慕遠便猛地拉開門,冰冷地對上她的淚眼——“你儘管鬨!在屋裡鬨夠了我再收拾你!”一聲警告,他直接甩上門,利索地上了鎖。紀鄭宇在下麵看得目瞪口呆:這是把她關起來的意思嗎?此等“重口味”的事情,怎麼會是哥這種冷靜陰沉的人做的?太失態了……太奇怪了!秦慕遠冷著一張臉下樓,煩躁地將房間鑰匙往茶幾上一丟,這才抬眼發現了沙發對麵的紀鄭宇:“你怎麼在這裡?”正貓著腰打算“消失”的紀鄭宇,被這麼突然點名,猛地一下子站直了身體,尷尬地笑著:“我……巧合……巧合!”媽的,趕上哥發火,等於趕上哈雷彗星過地球了!“去拿點喝的東西過來。”秦慕遠頭也不抬,冷冷的吩咐,同時抬手點燃了一根煙,煩躁地猛吸了一口……他也討厭此時這樣失態的自己!但是他控製不住,更無法洞悉自己到底是怎麼了——要說真生氣,倒不是為了“昨天晚上為了她奔波,她不領情要走”這件事,更多的,似乎在於她坦然地叫的那句“秦先生”!秦先生?著實刺耳!他原本就想過這三年來會有巨大的蛻變,但是變得和他如此淡漠疏離,竟然還能雲淡風輕地叫他秦先生……秦慕遠發現:他接受不了!“哥?”隱約聽到樓上的吵鬨聲,還有小手拍打著門扉的叫喚,紀鄭宇有些不忍,拿了幾瓶酒放在他麵前,同時開了口,“你們怎麼啦?”“讓她鬨完再說。”秦慕遠頭也不抬,直接拿上一瓶酒,對著瓶口就猛烈地灌了一口,任由那辛辣的酒精順著喉嗆滑進去,刺激著他的每一根神經,“等她鬨完我再上去……”“鬨完啊?”想起那個笑容燦爛的小姑娘,再聽著樓上不甘地叫嚷,紀鄭宇一下子就心軟了,“你不現在進去安撫一下嗎?”“不了。”他回答得坦然,很直接地闡明,“我心情不好,不想弄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