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達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這才說道:“他們是有這個意思,不過他們想將華人街拿走,這是癡人說夢,就算我答應了,你其他的叔叔伯伯也不會同意。”“是不是因為我被他們抓走,所以才發生了這些事。”吳潔的語氣裡帶有一絲內疚。吳達趕緊說道:“傻丫頭,彆給我胡思亂想了,就算沒有這件事,他們一樣會這麼做,這些人做事向來是不擇手段的。”“吳大叔,前麵有很多人,似乎是衝著我們來的。”就在這時,坐在後排中間的沐風,突然指著前麵喊道。現在已經是深夜九點多鐘,吳達這輛車的車燈僅僅隻能照出五六米,五六米外,幾乎是漆黑一片,這一帶的路燈,早就已經被荷蘭幫給強行掐斷,從這段路到華人街這段距離,看不到一絲的光亮。吳達還以為沐風在和他開玩笑,他不由回頭說道:“哪有什麼人?”沐風指著遠處說道:“你們看不到嗎?就在前麵那個理發店旁邊。”“理發店?”吳達心中微微一驚,從這個地方到理發店那足足有三四百米的距離,而且現在這個時候,理發店早就關門了,那邊同樣是漆黑一片,沐風怎麼會看到那裡有人?吳達回頭看著沐風,真懷疑沐風是不是撞鬼了,他們這些漂泊在外的華人,一直對於鬼神之說深信不疑。吳達的表情變得精彩了許多,對沐風說道:“你是在說夢話嗎?”吳潔也是回轉過頭,她的眼神中充滿了一絲害怕與驚恐,輕聲說道:“沐風大哥,你是不是碰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啊?”這兩個人這麼一說,倒是把沐風問了一個摸不清頭腦,沐風一臉疑惑的看著正前方,輕聲說道:“那邊就是有很多人呀,你們看不到嗎?至少有三四十號人,每個人的手裡都拿著棍子,最前麵那個人,是個金色頭發的大高個。”沐風這麼一描述,吳達心裡不由得一緊,要是碰到不乾淨的東西,那可不會是這個形象呀,誰見過鬼成群結隊的拿著棍子?雖然吳達的心裡還有些困惑,可是他已經心裡有了防備,他將車速提到了最快,直接朝著前麵衝了過去。這輛車一下子衝出去了兩百多米,坐在後排的沐風不由大聲喊道:“小心,前麵有木滾子。”吳達也不管沐風說的是真是假,他猛的一打方向,整個車身迅速一個漂移,借著不太明亮的車燈,吳達果然看到自己前麵不到三米的地方,橫七豎八的放了不少木滾子。如果剛才不是沐風出言提醒,他們恐怕已經撞上去了。想到這裡,吳達感覺自己的後背有些發毛,而在這時候,他已經聽到了前方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其中還伴隨著一群人的怒喝。沐風繼續喊道:“那些人衝過來了,我們怎麼辦?”“tmd,肯定是荷蘭幫的人。”吳達怒罵了一句,直接掛了倒擋,猛的朝後麵退去。此時他也能依稀看到最前麵幾個人的輪廓,衝在最前麵的那個人滿頭金發,手裡拎著一把砍刀,一臉的凶神惡煞。他們衝過來的速度雖然快,可卻也比不上汽車,在短短的十幾秒的時間裡,吳達將車速提升到了極致,遠遠的將那些人甩在了身後。“爸爸,那些是什麼人?”吳潔的俏臉有些發白,輕聲問道。“隻是一群跳梁小醜,你不用害怕。”吳達安慰了一句。此時四周一片黑暗,腳步聲已經漸漸消失,等到危機解除,吳達回頭看著沐風,語氣裡充滿著一絲難以置信的意味:“看來你不是一般人呀,竟然能看到那麼遠的地方。”沐風一臉意外的問道:“難道你們看不了這麼遠嗎?”“當然看不了啦,晚上這麼黑,能看清幾米外的東西已經很不錯了,你到底是什麼人呀?”吳潔忍不住問道。沐風嗬嗬笑道:“我也想知道我是什麼人。”“好了,現在總算是有驚無險,沐風的事以後再說吧。”吳達皺眉說道。“爸爸,那我們現在還能回家嗎?”吳潔小聲問。吳達沉思了許久,他從懷裡掏出了一顆煙叼在嘴裡,然後雙手顫抖的拿出了打火機,他的手抖得厲害,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激動。等到吳達抽完了這顆煙,他這才咳嗽了幾聲,聲音略微有些沙啞的說道:“華人街是我們的家,我們當然要回去,荷蘭幫這是在跟我示威,要是我就此低頭,恐怕他們更加的肆無忌憚。”說完這番話,吳達回頭看著沐風,說道:“你會開車嗎?”沐風的語氣裡帶有一絲不確定,輕聲說道:“好像會。”“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什麼叫做好像會?”吳達的語氣加重了許多。沐風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會還是不會,感覺有些熟悉。”“你就試試看吧,開車是骨子裡的東西,就算你失憶了,應該還是記得。”“吳大叔,你讓我開車嗎?”沐風問。“對,30分鐘以後,你開車回去。”吳達點了點頭。“那您呢?”“我要先過去和他們談談,記住了,在這裡等30分鐘,30分鐘之後再過去,明白嗎?”吳達告誡道。“我明白了。”沐風趕忙點頭。此時,吳達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狠厲,這是隻有刀口上舔血的人才會有的神情。他走下車,從後備箱裡麵取出了一把長有三尺的片刀,這把刀兩麵開刃,刀鋒之上閃耀著點點的寒光,一看就是一把質地極好的名刀。吳達用手撫摸著刀身,就像是在撫摸自己最愛的戀人,他緩緩說道:“我的老朋友,咱們好久沒有見麵了,希望今天晚上,咱們不會大開殺戒吧。”吳達的話語並沒有讓吳潔聽到,可是坐在後排的沐風,卻是聽了一個仔仔細細。他的聽覺和目力,超出常人太多太多了,哪怕是蚊子般的聲音,他都能清晰可見。沐風心裡明白,吳達恐怕是打算去拚命了,不過現在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阻止,對於這些事,他就像是一張白紙一般,除了聽從吳達的命令,他根本做不出任何的選擇和評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