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割蛋蛋(1 / 1)

蘇清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句話打擊到了蘇槐,以至於到當天晚上,蘇槐都沒怎麼說過話。他似乎在想什麼,還時不時盯著蘇清風看,等蘇清風問他怎麼了的時候,又隻說沒事。然後繼續盯著蘇清風看。蘇清風:“?”他有點懷疑蘇槐是不是被打擊得腦子出了點問題,想了想道:“小槐。”蘇槐抬眼看他。蘇清風溫溫和和道:“就算你沒錢也沒關係,我可以——”話音未落蘇槐就抱緊了他,嗓音低低的,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道長彆說了。”蘇清風還要說什麼,蘇槐就在他身上一陣亂蹭,發絲撩過臉龐,有點癢,惹得蘇清風輕笑了起來。“我不說了,你彆亂蹭。”蘇清風道,“癢。”他伸手要推蘇槐,卻被蘇槐反抓住手,湊近了,盯著那雙含著笑意的漂亮眼眸看。蘇槐挨得太近,幾乎有些覬覦的意思。蘇清風隻能微微揚起脖頸,道:“你壓到我了。”說這話時他的語氣還是輕而緩的,並沒有介意蘇槐的動作,反而是縱容著他。蘇槐於是勾起唇角,道:“因為道長好看。”眼睛好看,笑起來的模樣好看,哪裡都好看。蘇清風“唔”了一聲,道:“肯笑了,不鬨脾氣了?”“我本來也沒有鬨脾氣,”蘇槐道,“我才不舍得和道長鬨脾氣。”然後抱住他家道長,道:“很晚了,道長,我們睡吧。”蘇清風看了眼時間,其實才十點,不過既然蘇槐說困,他也就提前上床了。房間裡陷入黑暗,蘇清風這一覺睡得很舒服,一夜無夢,第二天醒來時毫不意外地發現某隻惡鬼又鑽到自己的被窩裡來了。明明他們睡前蓋著各自的被子,但是一點用也沒有。蘇清風無奈,想要推開蘇槐,結果蘇槐黏在他身上,睡眼惺忪,但怎麼也不肯撒手。“道長,”蘇槐嘟囔道,“困……”蘇清風:“你不是有自己的被子嗎?”蘇槐道:“一個人又睡不著,我要和道長一起睡。”顯然在他眼裡,不抱著道長就等於是一個人睡,一個人睡就是不舒服。蘇清風根本掰不回他這個奇怪的邏輯,左想右想似乎也沒什麼辦法,隻能由著他。“起床了,”蘇清風道,“過一會其他人都要醒來了。”他們還要下去吃早餐,如果晚起的話,其他人可能會來喊他。蘇槐閉著眼,抱住蘇清風的腰,隻當做沒聽見。蘇清風道:“昨晚不是十點睡嗎,怎麼這麼困?”蘇槐依然沒回答。蘇清風:真懶。他稍微坐起身,剛才一直沒留意,直到起來時他才察覺到自己脖頸上多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是一條紅繩。細細的紅繩吊著一枚玉石,玉石質地瑩潤細膩,是上好的成色。蘇清風指腹摩挲了一下那玉石,又去看蘇槐,發現蘇槐也在看他。“這是什麼?”“給道長的,”蘇槐笑道,“道長喜歡嗎?”“喜歡,”玉石很好看,蘇清風確實喜歡,道,“隻是這塊玉價值不菲,你從哪得來的?”蘇槐道:“不過是個小玩意,要是道長喜歡,之後我還給你送更好的。”蘇清風笑了,道:“怎麼,一夜之間突然有錢了?”“才沒有,”蘇槐道,“隻是去取回了一些原本屬於我的東西罷了。”不然再這樣下去,道長總要覺得他沒錢、門不當戶不對,絕對不行。蘇清風戴著那塊玉,又想下床,結果被蘇槐一隻手拉著,不肯放他走了。“道長剛收了我的禮物,就不理我了。”蘇槐抱著蘇清風手臂,不滿地低喃道,“我昨晚都沒睡……道長不準走。”房間門外,喬誠正想敲門喊人,忽然聽見什麼聲音,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天師一般都有超出常人的地方,他的聽力極好,隔著房間的門能聽見裡麵傳來的聲音……好像是什麼人在低語,語氣裡有種說不出的曖昧。大早上的,這是在乾什麼呢?喬誠頓時不敢進去了,他在外麵等了一會,直到那聲音聽不見了,才慢吞吞抬手敲了敲門。半分鐘後,蘇清風過來開了門。“清風,大家都在樓下吃早餐,讓我過來喊你。”蘇清風“嗯”了一聲,看看喬誠,總覺得他的神色有點不太對勁。“怎麼了?”“沒什麼沒什麼,”喬誠道,“你和你那個……弟弟也在裡麵吧,待會記得一起下來啊。”他笑嘻嘻地走了,蘇清風在門口站了一會,忽然明白喬誠為什麼神色異常了。喬誠的聽力一向很好,剛才蘇槐黏著他撒嬌的聲音應該被喬誠聽到了。如果聽到了也就算了,看喬誠那反應,恐怕是誤以為他們在……蘇清風:嘖。蘇槐:“道長,乾嘛一直站在那裡?”他從後麵走過來,下巴擱在蘇清風肩膀,挨著蘇清風側臉蹭了蹭。蘇清風麵無表情地看他。蘇槐:?片刻後,蘇清風抱著一隻黑貓出來了。洛語道:“咦,蘇哥,今天你弟弟沒和你在一起嗎?”蘇清風:“沒有,他回去了。”說完在黑貓腦袋上怒薅了好幾把。黑貓趴在他的臂彎裡,被他怒薅貓貓頭,委委屈屈一聲不吭。早餐的時候,洛語接到了孫琪琪的電話,是來感謝她和蘇清風的。電話裡孫琪琪要了他們的酒店地址,沒過多久,她就帶著一盒點心過來了。“洛天師,蘇天師,謝謝你們給我的符,真的起作用了!”孫琪琪神采飛揚,昨天的疲憊與憔悴也都一掃而空,“昨晚那群鬼又纏上了我,但我剛亮出驅鬼符,它們就全都不見了!”她因此安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過來道謝了。洛語道:“那是好事呀,它們既然怕驅鬼符,應該就不是什麼特彆厲害的鬼。”“嗯嗯,多虧有你們!”孫琪琪高興道,“我奶奶特意做了點心,讓我拿來感謝你們。”她說著要把點心給洛語,蘇清風卻在這時道:“這件事未必能那麼輕鬆解決,你要小心。”孫琪琪一愣,道:“不是說被驅鬼符一照,它們就會灰飛煙滅了嗎?”蘇清風搖搖頭,道:“灰飛煙滅的隻是小鬼,大鬼到現在都沒出現。”他頓了頓,又道,“如果之後出了什麼事,可以再來找我。”他總覺得事情尚未結束,這句話也是給孫琪琪的一個提醒。孫琪琪聽完神色一變,慎重地點點頭道:“蘇天師放心,我一定會小心的。”她回去時留下了那盒奶奶做的點心,洛語打開盒子,驚訝了一聲:“真好看!”點心是很好看,一個個精致地攢在一起,像盛開的花。她將這些點心分給眾人,蘇清風要吃時,卻被黑貓摁住了手。然後一口把那個點心吞了。蘇清風:“?”黑貓舔舔爪子:“喵。”“啊!”旁邊的喬誠忽然叫了一聲,“我肚子疼!”另一個天師道:“我也肚子疼!”他們兩個都是拿到點心就吃了,結果還沒過三秒,肚子就開始作妖了。“我我我我要去上個廁所!”“我也是!”於是那兩個人就結伴去上廁所了。“……啊?”洛語盯著自己手中吃了一半的點心,一臉懵逼,“這點心有問題?”“我剛剛吃了啊,”旁邊一個天師道,“但我肚子不疼。”“我肚子也不疼,是他們昨天的烤肉吃多了吧,”另一個天師道,“這幾天胡吃海塞,結果就鬨肚子了。”洛語想想也是,所有人都吃了點心,結果肚子疼的隻有喬誠兩人,這兩人又剛好是這些天裡吃得最多的,鬨肚子也在所難免。接下來喬誠和那個天師反反複複去了好幾趟廁所,最後兩個人都虛脫了,趴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蘇清風道:“要去醫院嗎?”“不用……”喬誠虛弱道,“我肚子不疼了,待會喝點熱水就好了。”洛語關懷地給他端了一杯水:“多喝岩漿。”既然喬誠兩人不能出去了,眾人就決定在酒店待一天,等他們休息好了再說。蘇清風抱著黑貓去外麵逛街,一到酒店外,蘇槐就變回了年輕男人的模樣:“道長。”蘇清風道:“那點心有問題?”其實他一拿到點心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隻是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蘇槐一口吞了。“當然有,”蘇槐道,“那點心沾了鬼氣,吃了對道長不好。”蘇清風頓時明白為什麼喬誠他們會肚子疼了。點心沾了鬼氣,但極其淡薄,不細查根本發現不了,加上又是孫琪琪送給他們的,他們沒有警惕心,自然毫無察覺。一般而言,這點鬼氣對天師沒什麼大影響,但喬誠他們這幾天恰好吃多了,被那鬼氣催化了一下,這才鬨了肚子。隻是蘇清風想不通,為什麼孫琪琪送的點心裡會有鬼氣。“這有什麼想不通的,”蘇槐牽著蘇清風的手,道,“反正她肯定還會再找道長的,到時候就明白了。”蘇清風:“也是。”酒店附近有條商業街,兩人逛到了那裡,路過一家高檔服裝店時,蘇槐停下了腳步。“道長,”他道,“看那件衣服。”蘇清風偏頭,看見櫥窗裡陳列著一款男士風衣,道:“你喜歡?”蘇槐道:“我喜歡看道長穿上它,一定很好看。”然後他拉著蘇清風進了服裝店,導購員熱情地迎上來,蘇槐直接讓她把那件風衣取出,自己親手給蘇清風換上了。蘇清風站在鏡子前,披上風衣,回頭看蘇槐:“怎麼樣?”風衣修身,勾勒出他纖長挺拔的身形,回身時的腰間的弧度更是優美漂亮,讓人生出一把握住的衝動。周圍人的目光驚歎,蘇槐不喜歡那些人這麼看著自己的道長,於是從背後擁住蘇清風的腰,在他耳邊低笑道:“確實好看,道長,他們都在看你呢。”這還是大庭廣眾之下,當場就有小女生“呀”了一聲,導購員更是捂住嘴偷笑。蘇清風無奈,知道身邊這隻惡鬼占有欲又發作了,道:“好了,我去付款。”他看了眼風衣價格,四個零,天師每次任務的酬金都很高,這個價格對他來說並不算貴。蘇槐卻道:“不用,我來付。”然後他就在蘇清風困惑的目光裡,掏出了一張卡。“……”從服裝店裡出來,蘇清風還在看蘇槐。蘇槐無辜道:“道長看我乾嘛,我臉上有東西?”“對,有錢。”蘇清風道,“你半夜搶銀行了?”蘇槐:“才沒有,道長老是覺得我乾壞事。”然後又道:“我也有私房錢的,很多很多很多。”他還特意強調了一番,蘇清風笑了起來,道:“好吧,知道你有錢了。”他們又在街上逛了一會,回到酒店時洛語正在打電話,說是提前預訂了一家不錯的川菜館,但因為喬誠和另一個天師鬨肚子,今天晚上去不了,隻能退訂了。“等等!”一聽到是川菜館,喬誠一下子抬起了手:“我,我可以!”另一個天師:“我也可以!”洛語:“可以什麼可以,聽不到。”“不要啊!”喬誠道,“我肚子不疼了,我要川菜!”另一個天師:“我也要!”洛語:“……”行叭。於是她最後還是沒有取消川菜館的位置,到了晚上,他們就去了那家據說味道很好的川菜館。因為早上被喬誠誤會的那件事,蘇槐被蘇清風剝奪了一天在其他人麵前“做人”的資格。黑貓百無聊賴地趴在蘇清風膝上,揪著他的衣角玩。這家川菜館的味道確實不錯,眾人還開了幾瓶啤酒,蘇清風不怎麼喝酒,隻倒了小半杯,沒想到黑貓嗅到酒香,趴到了桌子上。蘇清風:“你要?”黑貓:“喵。”“貓貓還能喝酒嗎?”喬誠詫異道,“喝了會不會死啊。”蘇清風道:“它不是普通的黑貓,有些靈智。”喬誠便明白了:“哦,靈寵,很難得呢。”蘇清風要了個乾淨的一次性杯子,倒了點啤酒喂黑貓。黑貓舔了一口,打了個嗝兒。然後腦袋一歪,滾到了蘇清風懷裡。蘇清風:“?”黑貓在他懷裡滾來滾去,像個小粘球似的喵喵叫,還一聲比一聲黏膩。洛語“臥槽”了一聲,道:“喝醉了?”“看著更像發.情了,”喬誠笑嘻嘻道,“要割蛋蛋了。”蘇清風抱著黑貓起身,道:“我先帶它回去吧。”他本來也吃飽了,帶著黑貓回了酒店。一進房間門,黑貓就咕嚕咕嚕地扒住他肩頭,在他臉上啾了一口。臉上微微的癢,蘇清風拎著黑貓後頸,在半空中甩了甩。蘇槐又抱住他的手,變成少年,臉上燒開緋紅,含含糊糊地喊“道長”,又黏糊糊地要蘇清風懷裡鑽。蘇清風沒辦法,把蘇槐帶到床邊,結果還沒坐下又被壓在了床上,這次是成年男人,摟著他,把臉埋在他肩窩裡蹭。“道長,道長……”蘇槐咬著蘇清風耳畔低語,惡鬼體溫冰涼,氣息卻是滾燙的,那氣息將蘇清風包裹,讓這個人隻能落在他的桎梏中。蘇清風抵著蘇槐胸膛,不讓他壓得更低,道:“彆裝醉。”蘇槐哼哼:“我難受……”蘇清風:“真的?”“真的,”蘇槐道,“要道長給我解酒。”不解酒就不起來了。蘇清風想了想,道:“好吧。”然後解開手腕間的紅繩,長劍出鞘,照出冷冷劍光。物理解酒。蘇槐:“……”蘇槐瞬間就坐直了。蘇清風:“不裝醉了?”蘇槐不高興道:“道長一點都不心疼我。”“哪裡不心疼了,”蘇清風挑眉道,“你以前偷喝我做菜用的白酒的時候,我可是著急了很久。”當時還是小野鬼的蘇槐被白酒酒香吸引,偷偷摸摸喝了一整瓶。蘇清風急得帶他去了醫院,結果發現一瓶白酒下肚,這個小野鬼半點事都沒有。蘇槐:“嘖。”失算了。蘇清風道:“罰你去沙發睡一晚上。”蘇槐聽了立刻又抱住蘇清風,埋頭裝死。蘇清風推了推他,發現推不動。“下去。”蘇槐乾脆把燈一關:“道長,睡覺吧。”睡覺當然是不能現在睡覺的,因為還沒有洗澡。洗漱過後,蘇清風躺在床上,旁邊是被剝奪了和他睡一個被窩的資格的蘇槐,兩個人各蓋一條被子,甚至還劃了三八線。蘇槐道:“過界了會變成王八嗎?”蘇清風:“不,會被割蛋蛋。”蘇槐:“……”蘇清風:“不乖的貓貓都要被割蛋蛋。”蘇槐:“……”蘇槐冷靜道:“道長,快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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