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伊甘酒莊的貴腐甜酒是法國最好的白葡萄酒，不知道你是否也一樣喜歡。”奧拉斯舉起自己的酒杯，對著莫雷蒂示意了一下，“乾杯。”莫雷蒂看著眼前的人，魂不守舍的喝著酒。“很棒，不是嗎？”奧拉斯臉上掛著他常有的笑容，那種笑容，熟識他的人見到之後都會畏懼，因為那是奧拉斯在陰謀得逞之後才會有的特殊笑容，“這瓶酒是86年的，那個時候我還不是裡昂的主席呢。我還記得那個時候裡昂還在法乙，就像現在的阿雅克肖一樣。”“但是現在的裡昂已經今非昔比了呢。”莫雷蒂敷衍著。“是啊，今非昔比了。不過阿雅克肖不是也升級了嗎？也許不久之後，阿雅克肖也會今非昔比呢。”莫雷蒂搖頭苦笑，這個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你就是膽量太小，當初我接手裡昂的時候就說要奪得法甲冠軍，你也需要有這種勇氣和魄力才行。”“我不是你啊，奧拉斯先生。裡昂是G14的球隊，我們怎麼能比？”莫雷蒂依然摸不準奧拉斯的想法。“不過是湊數的罷了，不是什麼本事。”奧拉斯揮揮手，仿佛那是不值一提的小事，“隻要你能夠找到正確的努力方向，也很容易就會有這一天。”這才是重點吧。“我正想向奧拉斯先生請教，我們該怎麼努力呢。”莫雷蒂帶著點暗示開口了，“阿雅克肖是支小球隊，要是沒有裡昂這樣的大球隊幫助，可是什麼都做不成呢。”“幫助兄弟球隊是應該的事情。”奧拉斯點點頭，“彆的事情我不敢保證，但是我的托拉·沃羅日基地裡，還有不少出色的球員的。你門下個賽季要踢甲級比賽的話，不妨去我的基地裡麵挑幾個球員使用。”這是要把阿雅克肖變成裡昂的衛星隊麼？莫雷蒂心裡明白這種花的深層意思，但是嘴裡卻是答應的非常開心，“我對托拉·沃羅日基地也早就仰慕了很久了，能產生久利這樣的球員的基地裡麵，肯定有不少天才能夠幫助到我的球隊呢。”奧拉斯點了點頭，端起酒杯品了半晌，才開口說話，“聽說庫比斯教練的事情還沒有了解，是麼？”終於說到點子上了，莫雷蒂點點頭，一臉的順從。“這件事情我會幫你問問的，但是結果如何，我可就不敢保證了。庫比斯是個好教練，我不想他出事情，但是法國職業足球協會不是我一個人的，我不敢保證什麼。”條件還不夠嗎？“那麼，我該做些什麼配合你呢？”莫雷蒂也很上道的問了一句。“關鍵不是我，其實我也好，其他的幾個球隊的主席也好，都無心為難庫比斯，但是足協那邊，不好解釋。”奧拉斯搖搖頭，“我們的權力還是太小了，要是我們能夠像海對岸的那些人一樣自由該有多好。”這話讓莫雷蒂的臉色變化了。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球隊的勢力劃分了，而是涉及到了更根本的東西。莫雷蒂也不確定自己是否應該和奧拉斯合作了。他本以為奧拉斯需要的，不過是建立一個足以對抗馬賽係和巴黎係的裡昂係的勢力，他不在乎像圖盧茲，裡爾，巴斯蒂亞一樣靠攏到裡昂旗下。但是現在看起來，裡昂的胃口未免有些大的可怕。像海那邊一樣？英超聯賽可是完全甩開了英足總啊。要是法甲也完全脫離法國足協，那會變成什麼樣子？收入增加？影響力增加？實力增加？或許是可能的，但是莫雷蒂更清楚的是另外一件事情——英超正式確立了秩序之後，除了教授溫格，就沒有人能夠和曼聯爭奪冠軍了。阿雅克肖是升班馬不假，但是法甲一向都是一個混亂的聯賽，打得好了奪冠都有可能，但是如果建立了對岸的那種秩序，豈不是說，冠軍隻會屬於有錢人，那法甲豈不是成了巴黎，馬賽，裡昂，波爾多，摩納哥五家的聯賽了？這種事情，莫雷蒂無法答應。“那些英國佬就是混蛋。”莫雷蒂罵了一聲英國人，也算是指桑罵槐的表明自己的態度。他雖然希望奧拉斯能夠幫助他，但是庫比斯畢竟不過是個球隊的教練。為了他而犧牲球隊的未來，是不值得的。他的態度，早就在奧拉斯的預料之中了。奧拉斯隻是悠閒地喝著酒，並不著急，“混蛋也不是全無好處的。至少他們的那一套改革，為他們帶來了不小的收益。我的一個朋友在英國那邊，他告訴我的英格蘭球隊的收入，多的讓我吃驚。”奧拉斯看似不經意的伸出手指比了一個數字，那個數字讓莫雷蒂臉色大變，“這可是他們的保級隊的收入水準。如何？”“錢不是一切。”莫雷蒂嘴硬的說道。“但是卻絕對可以解決絕大部分的事情了。”奧拉斯笑笑，“裡昂是怎麼進入G14的？說白了，還不是因為裡昂是法國第三大城市，每年的轉播收入都是大頭，G14真的想組建什麼歐洲聯賽，就不能忽略了法國的收視費用，而現在法國獲得足球的收視費用，就得有巴黎馬賽和裡昂的同意——什麼豪門，什麼榮譽，哪裡有錢實在？錢的魔力就是這麼大，就算是裡昂這樣隊史上隻有一個法國杯的球隊有了錢也能進入G14，而諾丁漢森林那種球隊，隻能抱著榮譽在自己家裡腐爛。”莫雷蒂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得出來他心動了，奧拉斯又為自己倒上了一杯酒。“你知道，裡昂和裡爾的關係不錯，圖盧茲，巴斯蒂亞，和我們的關係也都不錯，”奧拉斯的話帶著一絲驕傲，“還有波爾多和馬賽，跟裡昂的關係也可以說是極好的。”莫雷蒂猛地抬起了頭，他再怎麼也無法想象，馬賽和波爾多會倒向裡昂。馬賽可是法甲的第一豪門，而波爾多可是法國第四大城市的球隊啊！他們的影響力，可不是其他球隊可以比擬的！這是多麼強大的一股力量！裡昂到底是怎麼把他們拉攏到自己手下的？而奧拉斯隱忍不發這麼久，為的又是什麼？“我覺得，我們作為法國足球的一份子，應該為法國足球做些什麼。你也是法甲的一份子了，有興趣和我們一起來嗎？”這麼強大的力量，足以和足協叫板了，可是莫雷蒂還是有所顧慮——畢竟足協的力量也一樣強大啊。仿佛看出了他擔心的是什麼，奧拉斯拍了一下頭，“哦，對了，我忘了說了。雷蒙德和我通過電話，他也隻支持我的意見。還有DTN那裡，他們也認為，法甲該增強競爭力了。”莫雷蒂更加心跳加速了。雷蒙德？雷蒙德·多梅內克？法國青年隊的教練？DTN？全國技術指導委員會？是啊，怎麼可能不是這樣！多梅內克是裡昂的名宿，更是奧拉斯親自給了他成為教練的機會。DTN雖然是雅凱負責，但是協會內部的蒂加納，居伊·斯特凡，拉孔貝，可全都是裡昂曾經的教練！而裡昂如今的教練桑蒂尼，在此之前也是DTN裡的專家！莫雷蒂深知DTN是什麼地方。全國技術指導委員會是法國足協下屬的教練機構，由霍利爾創建，雅凱負責，一直以來，法國教練都是從DTN裡麵進行選拔！法國足協的權勢並不大，他們能夠負責的，主要就隻有國家隊人才的選拔和教練的任免，而現在，這個權利也被挖掉了。法國足協被架空了。這張大網，奧拉斯鋪了多久？裡昂這些年一直都沒有拿過冠軍，所有人都以為裡昂隻會花錢，不會辦事，但是卻沒有人注意到，裡昂在這十年裡，編織成了怎樣的一張關係網，怎樣從87年的法乙球隊，一步步走到如今的G14一員的。厚積薄發，多年隱忍，奧拉斯要的可不是一次冠軍，他要的是，是法甲的統治權，像塔皮那樣的統治權，甚至他的野心比塔皮還大，塔皮要的不過是榮譽，他要的不僅是榮譽，還有錢。“我們會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的。商業化之後，權力更大的球隊，可以有更多的收入。這些收入無疑是極度美妙的，我們可以強化我們的球隊。”奧拉斯繼續說著，“我已經想好了，以後的裡昂隊，不僅要努力拿下聯賽冠軍，還要去競爭歐冠冠軍。”“那確實不容易呢。”莫雷蒂應和著。“是啊，多線作戰肯定不容易，所以，我估摸著，以後的幾年裡，我可能也沒有多少精力扔到杯賽上了。法國杯和法國聯賽杯的榮譽，可能要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和裡昂無緣了。”這是新的誘惑嗎？莫雷蒂吞吞口水。有裡昂在前麵帶頭，責任不用自己背，而且成功率極大。而好處不僅有錢，而且榮譽方麵，自己也不必擔心會再也無法獲得……一切都太完美了。“這裡有一份計劃書，你不妨先看看。接下來的事情，我們可以慢慢談。”奧拉斯看到莫雷蒂的表情，自得的拿出了一份計劃書。法甲改製。一行黑色的字母在白色的紙上，卻顯得鮮豔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