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卻走不了,獨孤的招式讓人應接不暇。“是誰。”外麵的巡士發現了屋內的動靜。鄭多多一滯,暴汗,終於發現了啊~瞬間,兵士們破門而入,將二人包圍起來。鄭多多白眼,老兄,現在還打嗎?二人終於聯手對敵,隻要攻上來的人,便毫不留情的打退,一時竟無人敢上,眾士兵看著中間的兩個黑衣人,有些戰戰兢兢。鄭多多眼神一閃,獨孤會意,一鼓作氣的突圍了出去。剛出來,獨孤的手又再次快速的伸向鄭多多的麵紗,二人又再次對起陣來,無奈,又再次被追上來的士兵包圍。此時,聽到響聲趕來的士兵已越來愈多,太陽在遙遠的天邊露了一半,天色已開始泛白,再呆下去,恐怕對二人十分不利,看著一根筋的獨孤,鄭多多有些慌了。想來這些人的武功也不足以困住獨孤,靈機一動,鄭多多特意與獨孤拉開距離,一有機會,便不管對方,抽身而去。一部分人追著她離去,而更多的人在原地纏住獨孤。幾個起落間,追兵被甩了一半,鄭多多引著他們在易水跑了幾圈,便抽身回了客棧。不知道獨孤成功出來沒,鄭多多有幾分擔心,以他的武功,想來不會有事吧,正換衣服,突聞外麵嘈雜的聲音。“開門開門。”“開門開門。”是剛才的官兵在搜查刺客!鄭多多心裡一慌,按理說不可能追到這裡,莫不是有什麼問題?翻出剛才的衣服,發現不知何時,沾了些紅色的粉末,這是,紅櫻粉,曾經在師傅的書上看過,原本沒什麼味道,但這種粉末會吸引酷愛紅櫻的花鳥,是自己大意了,先將衣服泡在浴桶中,蓋上蓋子,外麵的聲音越來越近,窗戶下麵也全是密密麻麻的兵官,這下糟糕了,鄭多多站在門後,係上麵紗,隻有一搏了。“開門開門。”官兵敲開旁邊的門,鄭多多聽到車夫大牛的聲音,“乾什麼啊,你們。”話未說完,官兵就闖了進去,丁丁冬冬的翻查起來,“沒有沒有,去隔壁。”聽見他們過來的聲音,鄭多多倒吸一口氣。“怎麼樣,找到了嗎?”“馬統領,還沒找到,隻剩這一間還未曾搜查過。”“趕快搜,待會兒人跑了。”大牛慌忙攔過來,“不行,這是我家小姐的房間,你們不能進去。”鄭多多心裡一暖,沒想到,半路馬夫還挺仗義。“去去去,一邊兒去,再說話,老子砍了你。”話音落,鄭多多聽到了大牛的慘叫聲,馬統領?鄭多多默默的記下名字,走著瞧,正要出去,聽到老五李恒宇的聲音,“馬統領,住手。”鄭多多的腳一頓,繼續站在門後。“五五五……少爺。”馬統領心裡大驚,這個宮裡的混世魔王怎麼來了,暗自叫苦。“你在這兒乾什麼?”“回五少爺,昨夜宮裡來了刺客,我們用紅櫻粉追到此家客棧,四處都查了,沒有找到,隻剩這間屋子還沒有查,誰知這刁民攔著不讓。”“五公子,不能讓他們搜查小姐的房間啊。”大牛的聲音再次響起。“馬統領,這間屋子就算了,回去吧。”馬統領……“少爺,這個……”“這間屋子裡,是我熟識的人,絕對不會是什麼刺客,馬統領放心吧。”站在屋子裡鄭多多的心一顫,才認識一天,便這般信任,情何以堪啊~“少爺,奴才進去看看就走,也好向皇上交差啊。”“我說不讓,就是不讓,父皇問起來,你就說是我的原因。”馬統領的心猛烈的顫抖了,這個皇宮裡最受寵的小祖宗,他哪兒敢說啊。不知道說什麼,卻賴在門口不肯走,五公子一急,“你不走是不是,我們便到爹爹哪兒去理論理論。”“走走走,奴才這就走。”馬統領磨磨蹭蹭的,就在這時,一士兵大呼,“統領,花鳥改變方向了。”“什麼?”馬統領一驚,抬頭一看,慌忙告退,“五公子,告辭,追追追,快追。”士兵如流水一般,一會便撤的一個不剩。屋內的鄭多多奇怪的很,花鳥怎麼會改變方向?“你沒事兒吧。”李恒宇的聲音再次響起。“奴才沒事兒。”大牛的聲音有些慌亂,鄭多多想開門出去,卻又怕剩餘的紅櫻粉飄散出去,隻得隔著門,“大牛,你還好吧。”“奴才休息一會兒就好。”聽他的聲音似乎很正常,鄭多多放下心來,“嗯,那你去歇著吧。”“姐姐,可有嚇著?”李恒宇溫柔的聲音響起。“還好,多謝你了。”鄭多多打從心底感謝,若不是他,自己的身份就會曝光,主動權就沒有了,可又有些內疚,這個如白玉一般的孩子,雖然昨日便知道他身份定然不凡,不過這應該不算利用吧,都是意料之外的事。“姐姐沒事,我便放心了,姐姐可願和我一起出去走走?他們說櫻花島,今夜有煙火會”鄭多多是極喜歡櫻的,聽到他雀躍的聲音,自己也跟著雀躍起來,“好。”“那我便在下麵等著姐姐。”“嗯。”鄭多多在現代是古文物鑒賞專業的,對古代的服飾發型本就十分有研究,所以這些還是難不倒她,兩三下便弄好了。可不知為何,一出門便有一種被盯住的感覺,四下一看卻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這種感覺很不舒服。李恒宇回頭,便看見迎麵而來的鄭多多,眼前一亮,隻見頭發被統統挽到一邊,發髻上紮著一根淺綠的絲帶,襯的頭發更加烏黑柔順,淺綠色的廣袖長裙配著深綠色的腰帶,顯得清新靈動,溫婉可人。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看著含笑的鄭多多,李恒宇歎息,所謂傾國傾城,便是如此吧。“走吧。”鄭多多笑笑。“嗯,姐姐請。”坐在馬車上,鄭多多再次斷定李恒宇的身份,月國的五皇子,皇後的小兒子,月恒宇,最得喜愛的一位皇子,鄭多多卻無奈,真是一不小心便碰到一個大人物啊。打開馬車簾,“恒宇,這個是什麼?”鄭多多指著一個三層的樓房,裡麵絲絲琴聲,十分動聽。月恒宇輕笑道,“這是月國最大的聲樂教閣,月國很多的著名琴師都是這裡培養的。”“哦。”“那這個呢?”其實鄭多多問這問那就是想問這個。“這是清風客棧,易水最精致的茶社,這裡有來自各地的茶葉,泡出來的茶味道很香甜可口,若是姐姐喜歡,可以進去品嘗一下。”點頭,“還是改日吧,品茶是個時間活兒,那易水最好吃的是什麼?”“櫻花糕。”“櫻花也能做糕點嗎?”“自然,待會兒回來,我便帶姐姐去易水最好的櫻花糕點鋪。”鄭多多看著眼前的小正太,泛起了濃濃母愛,“恒宇,你真是太好了。”他從不曾問自己從哪裡來?為何來月國?有何目的?就這樣信任自己,讓鄭多多有幾分內疚,恒宇,姐姐會記得的,你所珍惜的人,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動的,希望你的純真能一直保持。“我好?那姐姐喜歡我嗎?”月恒宇含笑望著鄭多多,眼裡閃著期待。這副可愛的樣子,讓實際年齡已經快四十的鄭多多招架不住,“當然,你就像我弟弟一樣。”月恒宇一愣,隨即又笑的璀璨,“我也喜歡姐姐。”“公子,你讓買的東西買好了。”“遞進來。”鄭多多看著月恒宇手上的麵紗,有幾分不解。月恒宇笑道,“姐姐,燈會上有很多人,人多眼雜,所以……”即使臉皮再厚的鄭多多仍是羞紅了臉,被一個小屁孩兒提醒這種事,真是丟臉~月恒宇看著麵前羞紅了臉的姐姐,像是上了胭脂般的嫵媚,更加確信自己的決定,若是姐姐這副樣子出去,又會引起不小的轟動,在月國,女子上街不帶麵紗本就正常,可月恒宇就是不想姐姐被彆人看見,麵紗戴上後,卻又有些後悔了,白色的麵紗隻露出一雙眼睛,非但沒有減損一分的美麗,模糊的輪廓卻更引人遐想,看著路人直直的眼睛,月恒宇有幾分惱怒。而鄭多多對一切卻渾然不覺,完全沉浸在美麗的櫻花世界,櫻花島完全是粉的王國,微風輕搖花枝,搖下花瓣無數,給大地披上一層奢靡的地毯,樹上的櫻花爭奇鬥妍,迷亂了遊人的眼。人看風景,卻又成為了彆人的景,鄭多多的眼裡隻剩妖嬈的櫻,遊人的眼中卻隻剩櫻樹下的美麗精靈,身著淺綠色衣裙的少女,帶著白色的麵紗,微風起,麵紗吹起,露出絕美的臉龐,讓盛放的櫻花都相形見絀,人們總算明白,何謂人比花嬌。“姐姐,姐姐。”鄭多多低頭,見一個身著粉衣的小女孩正搖晃著自己的手臂,遂輕輕蹲下來,“你好,小朋友,找姐姐有什麼事?”小女孩嘻嘻的笑出聲來,如銀鈴兒般清脆動聽,將一隻雕刻成櫻花的木頭簪子送到鄭多多手中,“這是那位哥哥送給你的。”鄭多多抬頭,隻見月恒宇站在不遠處的櫻花樹下,正含笑凝望著自己,二人對視一眼,鄭多多低下頭來,那隻櫻木簪,雖做工粗糙,不過,對月恒宇這種皇家子弟來說,已經算是用了心了,鄭多多害怕打擊到某人,不嫌棄的將之戴在了頭上。絲毫沒注意到周圍人羨慕的眼光和月恒宇的大喜之色。櫻花島雖是島,卻隻有三麵臨水,在陸地與島的夾角上有無數的船,在上麵看煙火,十分的漂亮,此時鄭多多便坐在最大的船上,等待煙火的盛放。鄭多多第一千三百零八次,在心裡感慨,和有錢人交朋友就是好啊,一分錢不用花就可以環遊世界的節奏~“恒宇,那是哪兒。”鄭多多指著最高的一處亮燈的樓。月恒宇一看,“那是月國皇宮,最高的巡視塔。”“哦,好高啊。”在古代能修的這麼高,已經算是不錯了,想來月國雖然奢靡,卻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的。月恒宇輕歎,心中暗道,高處不勝寒啊,若是能得良人相守一生,萬千浮華又算得什麼,這樣想著便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鄭多多,“姐姐,你想要怎樣的生活。”可惜說這話的時候,恰逢禮花開始之時,被淹沒了,鄭多多並沒有聽到。江邊禮花齊放,閃亮耀眼,人們熄了手中的燈,一時江邊一片漆黑,禮花更顯的絢麗奪目,人們被美景所吸引,都往船舷走去,混亂不堪。禮花在空中畫出美麗的花朵,然後對世間沒有絲毫的留戀,毫不留情的熄滅,隕落,果敢卻成就了另一種美麗,那便是瞬間的驚豔,人們久久沉淪,不得自拔。不一會兒,所有的禮花都放完了,江燈又陸陸續續的亮起來。月恒宇笑著回頭,哪裡還有鄭多多的影子。史上最悲慘的莫過於鄭多多了,燈一熄,還沒好好看煙花呢,便被捂著嘴巴迷倒了,再醒來的時候,一眼便看到神色複雜的獨孤墨軒,鄭多多有再睡過去的衝動。“孟丞相?”鄭多多一滯,裝傻道,“你是誰啊。”獨孤墨軒輕笑,“孟嘗君,你跑不掉了。”“這位公子,你認錯人了。”鄭多多打死不承認~“餓了沒?我叫他們弄吃的。”看著這樣的獨孤墨軒,鄭多多氣不打一處來,“我都說你認錯人了。”“可還有哪裡不舒服?”想起剛才的迷藥,獨孤小心翼翼道,手探上鄭多多的額頭。鄭多多慌忙躲開,怒道,“獨孤墨軒!”吼完,鄭多多有一種咬舌自儘的衝動……獨孤墨軒笑道,“嗯?”……鄭多多彆開頭,不說話。獨孤墨軒的視線落在鄭多多頭上的櫻花簪上麵,眼神一閃,手一動,便將之摘了下來,“這是什麼東西,好醜。”“你你…。你還給我。”鄭多多快被氣炸了。獨孤墨軒將之折斷,扔出窗外,“明天我送你一堆,比這好看的。”鄭多多雙眼含淚,恒宇,姐姐對不起你啊~“獨孤將軍,你將我劫到此處,到底是何用意?”既然已經說開了,鄭多多也不想再裝了,知道就知道吧,姐姐就是女的,怎麼地!看著臉色變冷的鄭多多,獨孤墨軒的眸也有幾分冷,“那月國五王子,長得倒是不錯,怎麼,動心了?”鄭多多一滯,隨即生氣道“你在說些什麼!”“我說什麼,你不明白?”眸裡的冷意更盛。看著他眼裡的嗜血,鄭多多心慌,“獨孤墨軒,你想乾什麼,不要傷害恒宇,他和他父親是兩回事。”而獨孤墨軒此時心裡也是完全的煩躁,自從昨夜在皇宮遇見黑衣人之後,他便懷疑是他,一直跟著她,現在得到了驗證之後,反而更加心煩意亂,腦海裡閃現她與月國五王子今日在櫻樹下相視而笑的畫麵,以及櫻木簪,還有她對五王子的維護,以及那個從她口中發出的‘恒宇’,讓他越來越討厭那個往日挺有好感的月國五王子。“你怎麼知道是兩回事,說不定就是一碼事。”氣氛越來越怪異,鄭多多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獨孤將軍,我先告辭了。”獨孤拽過她的手臂,將她扯回來,“你出去送死,現在外麵到處都是找你的人。”“我自有辦法,不必你操心。”看著她的冷漠,獨孤墨軒的煩躁越脹越大,沒有經驗的他,不知該如何去討好一個女孩子,明明想說的話不是這樣,心裡堵得慌,轉身就走,“你就在這裡,我會解決的。”鄭多多開門想走,門口站著的兩個丫鬟急忙福身,“姑娘,將軍吩咐過你不能出門。”剛抬起腳,兩個丫鬟急忙跪下,“姑娘請不要為難我們。”“很好~”鄭多多重新關上門。有幾分好笑,有幾分無語,獨孤墨軒,你真當我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弱女子啊,趁著月色,從窗戶躍出,兩三下便甩掉追蹤的人,回到客滿堂,簡單的打包一下包袱,給大牛留下一封信和一些銀兩,便趕緊離開。這裡現在已經不能呆了,先不說討人厭的獨孤墨軒,怕是再呆下去,月國的人也會發覺了。夜色裡,清風客棧的老板掌櫃正要打烊,在關最後一扇門的時候被攔住,抬頭,通過店裡透出的微弱的光,隻見是一位青衫公子,立在黑暗中,眉眼看不真切。掌櫃客氣道,“公子,喝茶請明日再來吧,今日關門了。”那青衫公子不說話,隻將一枚令牌交道掌櫃手中,掌櫃接過,端詳兩下,一驚,謹慎的四下看看,低聲道,“公子請進。”再關上最後一扇門。待看清公子的眉眼,雖然驚訝,不過很快調整過來,“公子,不知所來為何?”“我是來找安亦君的。”鄭多多將掌櫃的鎮定收入眼裡,不由對安亦君也高看幾分,能有這樣的手下,想來也差不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