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國殤(1 / 1)

“皇上下令即刻返回,特差我來尋丞相和太子。”“通知沿路各驛站,確保安全,留下一部分人善後,其他人護送皇上。”“是,主子。”蘇瑾皓與鄭多多對視一眼,不用說話,便知心中所想。隊伍像是幽靈行在漆黑的夜裡,沒有一個人說話,寂靜得可怕,火把將影子投在山壁上,顯得格外的猙獰。鄭多多獨自一人坐在馬車裡,聽見馬車外的風,呼呼作響,皇上由於過度悲痛,暈了過去,太子陪同,自然安全,鄭多多想睡卻睡不著,五官異常輕靈,聽得見鳥兒被驚起,拍動翅膀的聲音,她聽見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太後死了,太後死了,但願是正常死亡,人心難測,希望不要那麼殘忍。五時三刻,皇上從太後寢宮出來,極度憔悴,看到跪在外麵的大臣們,不能言語,太監傳旨道,“先太後王氏,賢良淑德,曉明大義,品性端正,今日仙去,唯留朕在世間伶仃孤苦,朕不勝悲痛,賜號,德賢太後,五日後送入皇陵,天下素縞三天,欽此。”眾大臣哭作一團,一時宮中喪樂齊鳴,氣氛肅穆,鄭多多看著發出模糊的光的白燈籠,霎時覺得,恍如隔世。一太監匆匆跑入,“奴才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何事?”“報,淮西王急信。”“念。”“臣聞悲音,心痛之至,臣雖未常伴皇母左右,然每念及皇母之茹苦,莫不感激涕零,如今皇母仙去,臣不勝傷痛,懇請皇上讓臣攜家眷前來吊唁,進點滴孝心,望皇上恩準。”鄭多多冷笑,這兒子真是孝順,皇宮眾人從秋名山趕回來不過片刻,居然從遙遠的淮西送來消息,真是孝順。“此事眾位大臣怎麼看?”大臣們從“悲痛”中抽出身來,竊竊私語,卻也沒有人肯站出來。“孟丞相,你怎麼看。”“啟稟皇上,微臣認為淮西王孝子之情,眾人可感,可淮西距金陵山高水遠,淮西王不免車馬勞頓,況且太後已經仙逝,在天必可知其孝子之心,微臣恐淮西王來宮,觸情生情,逝者已矣,生者節哀,臣以為淮西王不必跋山涉水前來。”“皇上,老臣以為不可,先太後乃淮西王之生母,哪有生母仙去,兒子不來吊唁的道理,縱是聖上仁慈,不忍其奔波之苦,可如何管得住悠悠眾口,若讓天下黎民以為兄弟離心,又會如何看待我蘇國皇室呢?”張丞相臉上還有未擦乾的眼淚,語氣極其悲傷。“皇上,臣以為不可,祖製不可違,淮西王既然封地在外,便不可回京吊唁,皇上與淮西王兄弟之間感情深厚,天下人有目共睹,定會感於陛下對皇兄的體諒之心,而不會以訛傳訛,胡編亂造。”李太師反對。眾大臣察覺到氣氛的微妙,紛紛將視線投向太子。“好了,朕很久未見皇兄,甚是想念,此時雖時候不當,可也是兄弟團圓之機,朕感皇兄之孝心,準奏。”“皇上聖明。”大臣齊跪。“眾位愛卿也一夜不曾合眼了,先回去吧。”“望皇上保重龍體。”結果,鄭多多並不意外,與其放虎歸山,不如擒虎在籠,至於反對的目的嘛……“孟丞相。”聽見背後的聲音,鄭多多強收住嘴邊的笑。“張丞相。”“孟丞相回府?”“是。”“孟丞相可願與老臣一道?”“孟某身份低微,恐臟了張丞相的馬車,孟某告辭。”張懷褚看見父親吃了癟,很是驚訝,“他怎麼會對我們如此?”“他可能是懷疑上次的事情,是我們與太子共謀的,所以才會反對我們。”張丞相滿意的一笑。“那我們該怎麼辦?”“從今天的情況來看,不用著急,等淮西王來了也不遲。”張丞相的眼裡滿是激動,“這一天終於要來了,成敗在此一舉。”此時旭日初生,萬道霞光染紅雲層。張丞相欣喜道,“上天在給我們啟示,吉兆,新日即將升起。”鄭多多剛坐進馬車,便有一公公路過,扔來一張紙條。“慈寧宮。”鄭多多令安英趕著馬車繼續前行,掩人耳目,自己悄悄從宮牆躍入。陳公公迎來,“孟丞相,快進去吧。”慈寧宮內一片安靜,一個人正在給太後把脈。鄭多多驚訝的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彼此沒有招呼,省略了平時的繁文縟節,一心一意的等待結果。良久,那人終於罷手,“回皇上,太後的確有異。”“哦?怎麼?”皇上一臉鐵寒。“太後不是死於毒藥,而是由於藥物相克而死,平時皇上吩咐給太後的養生藥,是由太醫院開出,絕對不會如此,而臣在太後今日所食的湯中聞到了冰蓮的味道,冰蓮雖不是毒藥,卻與養生藥中的紅冰相克,便有了毒,而少量這種毒也不會致人死亡,應該是平時太後就服有少量冰蓮,致使毒累積,而今日的冰蓮超過了平時的劑量,才一招致死。”“平時的太後怎麼會服冰蓮?”“皇上,冰蓮雖不是毒物,屬性極寒,是傷口愈合的良藥,用於外傷,療效極佳,藍楓國的冰蓮最多,自從與藍楓國交戰以後,藍楓便再不向蘇國出賣此類藥物,所以,蘇國皇宮沒有冰蓮。”“藍楓國。”皇上沉吟,情況越來越複雜了。禦前侍衛進入,跪地“啟稟皇上,在九江境內發現淮西王極其家眷,今日下午便可抵達金陵。”皇上怒,“他真是快啊,一早便知道母後會死吧,真是心狠手辣,虎狼之心,人儘皆知。”轉向鄭多多,“孟丞相,你要儘快取得淮西王的信任。”“臣遵旨。”“要儘量減少戰亂,儘量不禍及百姓們。”皇上揉揉眉心,“希望這場浩劫儘快結束。”屋內眾人皆神色凝重,一個連自己母親都忍心毒害的人,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呢?“擺駕,朕要親自去迎。”“是。”鄭多多心寒,皇家何其尊貴,又何其悲哀,兄弟之間水火不容,子母間相互殘殺,誰都不知道一張笑臉後,正在謀算什麼…。晴空萬裡無雲,金黃的旗幟飄蕩於空中,皇上親自迎接,表達了哥哥的寵愛,鄭多多一點兒興致都抬不起來。終於,淮西王的車駕緩緩使來,隔了一段距離,淮西王從車上奔下來,眼含熱淚,跪下,“臣參見皇上。”皇上滿是“感動”的扶起他,“皇兄,快快請起。”“皇上,你我已三十幾年不得見了。”“是啊,皇兄還是一點都沒變啊,先進去再說吧。”“是,皇上請。”人們向皇宮內走去,鄭多多看著淮西王長長的車駕隊伍,這是搬家的節奏啊。不想摻和接下來的事,鄭多多溜了,現在處在敏感期,不能隨便出入軍營,回去寫信給各總兵,得加強訓練。“公子。”一個聲音將沉思著的鄭多多打斷,抬起頭,隻見是一麵貌甚為普通的小廝。“何事?”“樓上有一個公子請您上去喝杯茶。”“不用,我不渴。”小廝絲毫不尷尬。“樓上的公子說,若公子不肯上去,便告訴公子他的姓氏。”“你便回他,現在本公子不想見他,該見的時候自然會相見,不必相見,現在也不用見。”說完揚長而去。小廝快步上樓,窗邊一黑衣公子負手而立。“少爺…。”那公子揚手,“我已經知道了。”公子的薄唇勾起,孟丞相嗎,果然有趣。“那少爺,可要啟程?”“今日不了。”你不見便不見了嗎,這世上,沒人能對我說不。小廝壓抑,一向說一不二的少爺這是怎麼了,他不知道的是,以後他家少爺的規則都被一一打破。——分割線——一隊馬車從皇宮駛出,駛向平時閒置的淮西王的金陵府邸。“皇叔,府邸已經安置出來了,請皇叔千萬節哀,好生休息。”“皇侄有心了,原諒今日皇叔招待不周了。”淮西王憔悴悲痛。“皇叔悲痛,人之常情,何談原諒。”“多謝皇侄體諒。”“侄兒告辭。”“城兒,送皇侄回宮。”“留步,還是請好生休息吧。”淮西王與蘇武城佯裝睡了,快速回屋換了行裝,從後門出去,步行至府邸後麵一處水邊,涼亭裡有兩個人等候在那兒,黑暗中看不清模樣。“王爺。”“張丞相,久等了,實在脫不開身。”“臣明白。”“淮西八十萬大軍在太後入陵墓後,便開始行動。”“可得有適當的理由啊,不然堵不住悠悠眾口。”“這個請丞相放心,已經計劃好了,如果得到孟家的支持,就穩操勝券了。”淮西王一掃憔悴,眼睛裡散發出光。“孟丞相與太子已經離心,不過此時依然對臣持有偏見。”“不夠,太子極其狡猾,若堪破此事,就功虧一簣了,他若和孟丞相再次聯手,後果便不堪設想了,必須馬上聯合孟丞相,確定下來,若在八十萬軍隊行動之後,孟丞相從中阻擋,我們在這邊的施展也不易啊。”“臣遵旨。”“等你和孟丞相確認以後,便將其帶來見我。”“是。”“事成之後,丞相便是萬人之上了。”“是,臣告退。”“去吧,此地不宜久留。”王爺眼中暗芒閃過,蘇武城疑惑,“為何父親要親自見那孟丞相?”“孟丞相與張丞相從根本上不同,張丞相會為了權利金錢背叛皇上,未必將來不會背叛本王,事成之後,此人留不得,而孟丞相可以說是被逼的,況且他不會有奪皇位的心思,孟家人我很放心。”“兒臣明白了。”張丞相走出一段,突然笑道,“淮西王已經不相信我了。”“父親為何如此說?”“看來他有拋棄我,和孟丞相結盟的念頭。”“那我們怎麼辦?”“既然他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彆忘了我們還有王牌,有你妹妹在,孟丞相,更願意和我們結盟吧。”“父親的意思是…。”“走。”夜色中,兩人像是幽靈,悄無聲息的走遠。------題外話------如果大人說,現在男二才出場,會不會被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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