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一驚嚇, 再加上這一通海吃，王一一時半會兒有點睡不著覺, 葉程雲沒在身邊，王一總覺得沒安全感, 又不敢貿然拋下車進空間，窩在座椅上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才睡著。這個時候車上的時間已經顯示三點，但天還是漆黑一片，平時躺葉程雲旁邊睡得跟死豬似的王一，這晚根本沒有熟睡，一看時間到了七點就迫不及待地起床，葉程雲已經被趕出空間躺回後座, 其他人多少中了迷藥的都沒醒來。王一進了空間, 葉王子已經睜著眼睛四處轉溜，本來還麵無表情的葉王子看到王一突然就扁著嘴要哭，王一趕緊抱住葉王子給他脫下尿布，帶到河裡去洗澡, 平時看到水就樂嗬不停的葉王子卻異樣地精神不濟, 反倒湊著王一的小葡萄猛吸。王一以為葉王子就跟平時一樣亂鬨，也沒在意，葉王子就真氣了，雙手亂拍水麵，水花濺得老高，嘴裡又哇哇叫個不停，王一也被葉王子鬨得有點上火, 對著葉王子吼道：“鬨夠了沒！不愛洗澡就不洗，天天這麼鬨騰，誰家孩子跟你這樣！”葉王子這下真委屈哭了，昨天這奶粉喝得一點兒不飽，現在肚子都餓得不行了還得遭自己親爹罵，這哭聲中氣十足，王一給葉王子擦了身體就抱著勸，“你彆哭成不！我是打你了還是咋的，你有話你就說！這麼鬨真沒意思懂不？”可惜葉王子努力回答的話王一還是沒聽懂，直到葉王子拍了拍自己肚皮王一才頓悟，搜出瓶空間裡早泡好的奶粉吸了一口，味道沒變，才放進葉王子嘴裡，葉王子扶著奶瓶就跟幾百年沒吃飯的餓鬼似的，一口氣就把整瓶奶灌進肚子，滿足地打了個飽嗝。王一看著葉王子臉上的滿足樣笑著給他順背，沒想到葉王子吃飽喝足後翻臉就不認人，撇過頭就是不搭理王一，王一隻能帶著葉王子先出了空間。外麵天已經微亮，葉王子看到後座的葉程雲，就死命往他身上爬，王一拖著葉王子屁股讓他蹭著葉程雲臉，葉王子對著自己老爸的臉親了幾口等著他來誇，葉程雲這會兒還在睡覺，根本沒給反應，葉王子有了熱臉貼冷屁股的惱怒，啪啪就給葉程雲的臉兩下，順便罵了幾句，噴了葉程雲一臉的口水。葉程雲立馬警覺地眼睛一睜，看到眼前是葉王子，身體才又緩和下來，葉王子就跟學過變臉似的，又笑著親了葉程雲幾下。王一看著葉王子跟葉程雲又親又抱的心下有些酸味，一個人默默地坐回駕駛座，葉程雲一時半會兒沒察覺到王一狀態不對，習慣性地把葉王子往王一那兒一遞，拿對講機叫鄭奇楓他們起來，沒想到葉王子不但沒讓王一抱，還動手打了一下王一手臂，打得疼當然是不可能的，但這一下就是打在王一心上，王一就差沒當場哭起來了。葉程雲之前睡得死，也不清楚這倆父子什麼情況，見對講機裡對方沒給回應，就硬把葉王子塞到王一手上下車去敲鄭奇楓和黃旭陽他們的車窗，葉程雲來來回回敲了好幾趟才總算把他們弄醒。葉程雲見孫進和鄭奇楓已經恢複了不少，趕緊捂著臉回去，雖然風不大，但葉程雲頭發抖了抖，很快抖出不少的泥沙。孫進他們率先開車繞到最前頭，葉程雲用布擦了下臉就趕緊跟上。王一把葉王子用手臂擋著胸前，自己假裝無所謂地摳著手指甲，葉王子坐在下麵，臉色不虞，臉頰兩側圓鼓鼓的肉耷拉下來，也自己管自己玩弄手指頭，時不時用眼睛瞥一下在上頭的王一。葉程雲看他們倆這彆扭樣兒，不自覺地就把天平往王一那倒，“要不把寶寶送空間裡躺著吧，抱手裡也怪累的！這小子現在動不動就出幺蛾子，怪麻煩的！”葉王子聽了葉程雲的話一臉的不可置信，就感覺自己剛才的討好全變了狗屁，跟不認識似的看著自家老爸，王一看葉王子一副痛苦的樣子就反駁道：“那空間看來看去就一個景，早點見見世麵也好。”葉程雲自如地把方向盤繞了個一圈接著笑道：“你看你，剛不還和這小子置氣嘛！這會兒又護著了，這麼大人了還跟孩子似的。”“我跟一孩子較啥勁啊！你彆冤枉人成不？”說著趁著機會有些討好地看著葉王子說道：“是不，兒子？”結果被葉程雲這麼一通話一折騰，王一和葉王子又和好了，兩人抱在一起就看外麵黃沙拍車窗的景象，葉程雲笑著看了一大一小幾眼，眼裡就忍不住泛起笑意。說實在的，對於這裡葉程雲就跟路癡差不多，上次畫圖的那人雖然也畫了這一段，但根本沒詳細標出來，隻能依靠孫進和鄭奇楓的能力。三輛車在半沙化的黃土地上行駛，天氣乾冷，風沙又大，葉王子的夥食成了一個大問題，這水常常混進不少細沙，葉程雲都得讓它沉澱好幾次才敢泡奶給葉王子喝。葉程雲平時要出車的事都親力親為，車上的父子倆幾乎沒怎麼被風沙刮到過，王一有幾次怕其他人懷疑，就出去拉了個屎，結果屁股被風刮得通紅，疼得直抽氣。一行人儘量以最快的速度前進，葉程雲由最初對孫進的信任到第二天的懷疑，黃旭陽甚至和孫進吵了幾次，差點要分道揚鑣，但終於在三天後出了這塊區域，重新看到熟悉的灰色公路時，一群人激動得不行。隨著公路的到來，眼前的環境也漸漸熟悉起來，除了氣候的些微差異，南北其實沒有太大區彆，與此同時，數日不見的喪屍也逐漸增多。路兩旁的莊稼已經差不多被完全拔光，滿意都是枯黃的枝葉，鄭奇楓和孫進沒有和葉程雲他們討論接下來的去處，而是直接帶頭在路上七拐八歪，往另一處偏遠的地方開去。葉程雲連著問了好幾聲他們是什麼意思，起先他們也沒反應，沉默了一陣孫進才回答道：“有人跟我們說前麵有一處地方是安全的，但我們不能確定，如果願意的話你們最好跟過來。”又在一片荒蕪中開了一陣，終於到達一處圍牆，圍牆周邊是用實心的黏土包圍，葉程雲用手敲了敲，連一絲震動都沒，中間的門是則是厚重的鐵門，完全看不清裡麵的狀況。孫進對著一處疑似普通牆麵的地方說話，沒多久，大門的一側就正好開出一道小門，三輛車相繼前進，這裡透著濃重的異樣，看似簡陋的外表卻有著高端的科技。幾人經過一番檢查，終於到達一處小土包麵前，門口兩個男人拿著槍一臉火氣地看著他們，其中一個揉了下鼻子罵道：“他娘的，老子還正在搞新貨呢！媽了個逼，狗娘養的東西！要進去是吧？拿什麼換？把東西拿出來先！”葉王子聽著這聲音刺耳，又霸道慣了，指著這人就劈裡啪啦地要開罵，把王一嚇得夠嗆，趕緊捂住葉王子的嘴，葉王子還窩那撲騰著，這男人順勢握住葉王子的手，輕輕摸著他手臂，一臉猥瑣，“我草，這時候還能有這麼小的東西，媽的，這手可比那些女人滑多了！”王一和葉程雲頓時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葉程雲忙不迭把葉王子的手抽離出來，往葉王子前麵一擋，“大哥，小娃娃不懂事，彆見怪啊，我這還有袋大米，你看成不？”這人一聽有大米，眼睛立馬鋥亮，用手摸摸大米，還拿了幾粒放嘴裡嘗了幾口，在舌尖散開的米香立馬把他的注意力轉移，滿意地直點頭，黃旭陽問了下能出的除了食物還有女人後就毫不猶豫地把沈宇佳給推了出去。才幾天工夫，沈宇佳已經完全沒了最初的氣色，整個人木訥呆滯，這男人用手抓著沈宇佳下巴左右晃了下，發現質量還成，就勉強同意。葉程雲在進去的時候仔細看了一下剛才摸葉王子的男人，等稍微離開後才靠近王一耳邊輕聲又堅定地說道：“彆氣了，找個機會弄死他！”順著幽長的台階下去，又往前拐了個彎後的時候才看到眼前的景象，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繁華，幾乎可以算是一座地下城，帶頭的人往裡頭又帶了一點，才看到眼前大大小小的牆中格，其中一個男人看了下他們人數，從兜裡摸出三把鑰匙讓他們自己找格子。這些格子嵌得很深，門是用收縮的鐵門拉著，葉程雲這時終於把滿腔的疑惑拿去問孫進，孫進一如既往地用不變的音調回道：“我和小楓出來後一直跟一位恩師有聯係，他很早前就有被派到這裡出過任務，據說這裡本來要建一個地下的動物研究所，但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不了了之，這次我們在a市的時候運氣好，沒想到又碰到他，就給了我們能來這的地圖。”葉程雲沒有再深問，道了謝後開始收拾新家，葉程雲長得高，進裡麵根本就站不直，王一也要半低著頭在裡麵擦牆壁，但是這兒隔音效果很差，葉王子還好奇地把耳朵貼牆上聽左邊一間的動靜，裡麵女人的低喘和男人的低吼混雜在一起，葉王子眼睛越瞪越大，指著那麵牆壁跟王一說話。王一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低著頭管自己擦牆，葉程雲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好的措辭，再者腦子裡又渾渾噩噩，覺得來這的感覺特彆不真實，所以也沒搭理葉王子，葉王子看著自己管自己的兩個大人，突然覺得有點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