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市因被山環繞,所以總體來說農業較為發達,一路過去,路的兩旁開始出現大麵積的農田,但由於天氣的惡劣,入眼就是大麵積的荒蕪，很偶爾有那麼一片綠色幸存。太陽當空照著,即使是下午時分也不見下移，車在坑坑窪窪的泥路上無法一直高速行駛，時快時慢的車速也讓車裡的風時有時無，天氣倒也不是說有多熱，但就是悶得慌，王一窩在窗邊，就差把頭伸出窗外透氣。餘凱開車也開得心情浮躁，眼睛時不時往外撇，沒想到意外地看到了一片西瓜地，雖然融入到其他枯黃的植物中，但對於從小在泥裡爬滾的餘凱而言，這卻是不難發現的。一行人出了車，幾乎同時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夾雜著淡淡的植物腐爛的氣味，趙金翔他們現在反正已經亦步亦趨地跟著葉程雲他們幾個，上來就習慣性地問情況，一聽有西瓜，幾人眼睛都放光了。西瓜葉長得細碎，真下了地也能一眼望出西瓜，可惜大多都裂瓜了，而且腐爛程度很嚴重，裡麵半白的瓤爬滿了各種不知名小蟲，看著就讓人覺著反胃。餘凱看著大麵積破開的西瓜解釋道：“前段時間不是熱得厲害嘛，這些瓜就被曬得滾燙，一淋雨就會裂瓜，不過仔細找找應該能找出些好的。”餘凱這一通話讓其他人也來了點精神，果然，在葉子比較密集的地方真就搜出了不少，西瓜個頭都不大。葉程雲率先用膝蓋頂開一個，雖然瓜瓤還沒熟透，但已經透著紅，可惜籽還是白的，不然葉程雲還真想放空間裡種幾株。葉程雲給了王一和餘凱各一瓣，自己開始把西瓜往車裡搬，周雯和趙金翔就在他們不遠處，但現在幾乎是習慣性地分成兩組，葉程雲和王一已經不太指望周雯的“安全區”了。劉成則開始努力向葉程雲這邊靠攏，自己找來的幾個西瓜葉想跟他這邊堆一起，王一一看，立馬阻止了，“劉大哥，你這瓜彆跟我們放得這麼近，等會兒搞不清楚就不好了，你堆那吧！”說著，指了指周雯那邊方向。王一的這番話徹底阻斷了劉成接近這邊的希望，隻能臉色尷尬地又把瓜拎了回去，王一心中也有計較，這麼個兩頭倒的人根本不適合做同伴，指不定哪天能背後給你一刀。王一邊啃西瓜邊望著劉成回去的背影，恰好看到周雯似乎又和趙金翔鬨矛盾了，扭頭往瓜田深處走，王一就想不通一個女人怎麼這麼能鬨騰，眼不見為淨，乾脆撇過頭專心吃東西。沒想到在這麼惡劣天氣下，長出來的瓜竟然這麼甜，這爽口勁兒彆提了，餘凱把頭埋進去哼哼唧唧幾下就吃光了，滿足地打了個飽嗝，王一強忍著，硬從嘴皮子底下剩出一半。葉程雲在搬西瓜的時候送了好幾個進空間，也估摸著王一和餘凱一人一半差不多吃過癮了，就剩自己也舍不得再開瓜，想著忍忍就過去了。王一就猜到葉程雲這心思，見葉程雲空著手，立馬把自己剩下的遞給葉程雲，不等葉程雲拒絕就又轉頭去找西瓜，葉程雲無奈地笑笑，吃著西瓜，嘴裡甜，心裡也甜。本來很和諧的找瓜場景很快就被周雯的一聲尖叫打破了，同時她那處飛起幾隻類似烏鴉的鳥類，其他人見周雯嚇得跌倒在地上的樣子，既無奈又惱火，最重要的是還不能見死不救，隻能憋著火跑過去看情況。沒想到一靠近，就看到前麵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皮肉已經破碎，上麵已經被黑黑黃黃的蟲子占滿，一雙似乎被鳥琢過的眼睛了的空洞洞的，把人看的慎得慌，地上勉強還能看到乾涸的血液，腐臭味已經很明顯，但畢竟也是個死人了。周雯已經不能動彈，劉成和葉程雲一人一隻手，直接把周雯拖走，而王一已經很不待見周雯，反倒四處張望，路上又順手摸了個瓜。這地方看似安全，但貌似也不能久待，等劉成和趙金翔把西瓜搬上去後，葉程雲本想立刻就走，沒想到王一吃多了脹氣，捂著肚子想拉屎，餘凱和趙金翔估計早有這想法，也跟著附和。葉程雲拿了卷紙就要跟在王一後麵，王一的拒絕直接被忽略，隻能隨便找個地蹲著，不遠處還能看到餘凱麵對麵蹲著，這種在大庭廣眾麵前方便的感覺實在怪異，王一憋了好一會兒才能出來。過了第一關接下來也就不算什麼了，王一一邊拉還一邊跟葉程雲聊起天來，對於王一這種強大的適應環境的能力，葉程雲不得不佩服，同時也慶幸王一的好養活，如果王一真整得跟周雯似的，葉程雲覺得自己一定要吃不消。不過王一這一通拉得實在久，到後來明明已經沒貨了，還擱那蹲著，葉程雲忍不住用鞋子頂了頂王一的臀、瓣，王一嗔怒地回頭看了葉程雲一眼，終於開始最後擦屁股程序。王一起身後，發現餘凱還在那使力，拳頭捏得死緊，另一邊的趙金翔則整個人看上去軟軟的，還慢慢地往旁邊挪了一點地。無論多好看完美的人在這種時候都是不好看的，臉甚至還會略微扭曲，但王一和葉程雲心裡完全沒一絲彆扭，像多年的老夫老妻，所有的優缺點全已經譜在心裡。兩人剛進車的時候，餘凱正在提褲子了，王一忍不住問道：“哥，餘凱有手紙不？”“當然，我剛才就順手跟他遞了點，反倒是……”說著，用下巴指了指趙金翔，王一立馬心領神會，正巧又看見趙金翔在摘葉子擦屁股的逖灘蛔∮檬種傅腫拋彀屯敵Α趙金翔是個會算計的主兒，而且總是裝著正直的臉打著小算盤，要不是那晚看到趙金翔的自私，王一也不會想太多，有了那種印象，趙金翔很多小心思也就很容易被分辨出來，實際上他的很多想法雖然不說，但總能讓周雯表達出來，把所有仇恨值往周雯身上拉，自己反倒從中得益。如果說王一和葉程雲對周雯是厭煩的話，那對趙金翔就是一種排斥，葉程雲覺得也該挑個時候和他們分道揚鑣了，不過有句話叫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和他們分開就隻缺少一個契機。沒多久，兩輛車就又在顛簸的路上前進，天氣現在跟小孩脾氣似的說變就變，轉眼就不知道從哪飄來一大片烏雲，豆大的雨點頃刻就落了下來，打在車頂上劈啪作響。王一還挺開心，伸出手接雨水洗手，笑著說：“這感情好！一下雨就涼快不少，現在還挺舒坦。”餘凱聽了反倒神色凝重，“怎麼也得過了這段泥路啊！等會兒地一濕就滑得很，車要不小心陷到哪個坑裡就麻煩透了。”葉程雲看了看外麵的雨，按這勢頭估計沒一會兒地就濕透了，也跟著有點犯急，“餘凱，那進城還有多遠的路？”“就跟前了，最怕卡在邊上不上不下，城裡的喪屍數量絕對少不了啊！”葉程雲沉默了一小會兒，最後說道：“餘凱，你把車速提快，這車抗震能力好，先彆管顛不顛了。”餘凱速度一快，幾人就立馬從座位上脫離，瞬間又回落下去，又顛簸了幾番才想起有安全帶這東西。萬幸，兩輛車都安全地踏上了水泥路，在路的初段隻有幾輛散亂的車，往深處開後才出現漫無目的四處遊走的喪屍，地上更是遍地慘不忍睹的殘骸。雨實在太大，即使用了雨刷，持續不斷的雨依舊把擋風玻璃弄得分外模糊，透過車窗玻璃更是難以看清外麵的情況。傾盆大雨拍打車的聲音讓人有一種與世隔絕的錯覺，再配上外麵的慘狀，一同驅散了所有人剛才找到西瓜的喜悅，反倒升起一種世界隻剩下自己這幾個人的悲愴感，喪屍爆發的時候，情況太過緊急，反倒讓人忘了悲傷，而這時的沉寂，卻觸動了每一個人。這裡道路寬敞，兩車已經並駕齊驅，王一轉頭就能從雨簾中看到，周雯作為一群人裡唯一的女性，已經忍不住埋頭痛哭，脫去了強勢和霸道，也不過是一個脆弱迷惘的女人罷了。葉程雲一把把王一壓在椅背上深吻，王一用手緊緊抓住葉程雲的肩膀，這種至情至愛的感覺讓兩人忘情，這種不帶**的唇舌交、融都讓彼此從中找到安慰。l市隻有餘凱相對熟悉一點，但他不過也隻是知道通往高速的路，而周圍哪裡可以躲避是一概不知。雨天是會引起人愁緒的天氣，但絲毫不會對喪屍有任何影響，在餘凱邊躲避障礙邊緩緩向前的時候，車後已經跟隨了不少不知疲憊的喪屍，這種悲涼氣氛下，餘凱反而變得很沉著，領著趙金翔一路安全地穩定前行。葉程雲和王一吻了很久，直到雙方都有種缺氧的錯覺，雙唇分開時帶出一絲銀線，葉程雲看著王一被吮吸地略微紅腫的嘴唇又親了幾口，而後緊緊抱住王一，輕輕在王一耳邊說了聲“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