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誠遲遲沒有開口，葉菲也不知道怎麼去安慰他，因為這種痛，她理解不了，但此時能夠感同身受他的痛。過了好一會兒，葉誠放開了她，葉菲看著他，他的目光漸漸平靜下來。葉菲倒了杯熱水遞給他，葉誠接了過來時碰到了她的手，他的手很涼，涼意從指尖傳到她的身上，甚至連她也覺得，冷。兩人坐回沙發前，葉誠沒有喝水，而是用杯子暖著手。葉菲安靜的坐在那裡，過了好一會兒，葉誠放下杯子，目光直視著前方，像是敘述又像是在對她講。後麵的正文部分，二十分鐘後換回來，就是十點四十，大家稍等，給大家帶來的不便請諒解。今天下班比較晚，到家就八點了，所以現碼的內容，更新的晚了點。葉菲做好了晚飯，陸染從樓下換了衣服下來，兩人相對而坐。盛了飯放到他麵前，倆人誰也沒說話，開始吃飯。她本就食欲不大好，心裡有事更是吃不下幾口，草草解決了晚飯便坐在一旁。陸染抬頭看了她一眼，也沒有說話。葉菲不知道陸染想什麼，會不會因為周河的工程差錯生她的氣，覺得她做事不細心，或是辦事不利，導致公司損失加上被人斥責。其實，葉菲自己都沒覺得，她在意的，是他的看法！陸染吃過飯，便上了樓，葉菲收拾了下，小葉子喵喵的在她腳邊圍著她轉，快速收拾好，她便帶著小葉子去外麵的花園溜彎。小葉子到了外麵特彆歡實，在花草間追著蝴蝶和昆蟲玩耍，愜意又無憂無慮的模樣，讓葉菲好生羨慕。突然，小葉子衝了出去，葉菲急忙跟上，發覺不遠處有一隻純白的波斯，通體的潔白，那叫一個可愛。葉菲都有些情不自禁的發出讚歎。帶著小貓出來玩的是個小女孩子，長得很可愛，年紀大約十五六歲的樣子。兩隻小貓相見甚歡，兩個主人也就笑著在一旁聊天。玩了好一會兒，小葉子十萬個不情願的被葉菲抱回了家。而小葉子隻能站在窗台上看著外麵，葉菲突然覺得，小葉子是不是也到了談女朋友的時候了。不過想想也挺好玩的，但這種事情是生物鏈的常態，站在一旁抬手戳著小葉子的腦門：“想找女朋友啦，喜歡那個小丸子嗎？”喵～“看看你那猴急的樣子，不過你要紳士一些，否則小丸子會被你嚇跑的。”喵～不知何時，陸染從樓上走了下來。“小丸子是誰？”葉菲轉頭，指了指窗台上的小葉子：“它好像喜歡上我們鄰居家的純白波斯，那隻貓叫小丸子。”陸染唇角微揚，蒼勁有力的大掌把小葉子抓了起來，一手托著小葉子的身子，一手摸著它的毛發。“喝咖啡嗎？”葉菲問他。陸染點了點頭：“好。”葉菲進了廚房，細心的挑著咖啡豆，稱著份量開始一步步的按著程序煮著咖啡。陸染在客廳看著電視，小葉子躺在他的腿上呼呼大睡。一人一貓，都是那麼的安靜。葉菲煮好了咖啡端了出來，輕放在茶幾上。陸染沒有動，目光依舊落在財經新聞上。葉菲也不知道該乾什麼，在旁邊坐了下來看著她並不愛的財經節目。過了會兒，陸染端起咖啡杯，淺嘗一口。末了，眉頭微收了下，葉菲觀察他的反映，見他好像有些不滿意：“不好喝？”“你嘗嘗。”陸染把杯子遞給她。她接過杯子，輕抿一點，一股乾苦的味道傳來，讓她不自覺的揪起小臉。陸染目光平靜的看著她，“怎樣？”“對不起，我，可能是好久沒煮，手生了。”“那怎麼辦？”葉菲也不知道怎麼辦：“我不知道。”“那就，罰你把這杯喝了吧。”雖然這個懲罰不算什麼懲罰，但葉菲本就不大愛咖啡這東西，何況，是這麼苦的。不過他既然說了，她便一大口的喝了大半杯，末了，狠狠的揪著眉頭，來衝淡這股刺激。還有一些，葉菲剛要抬手，被陸染擋了下來，拿過她手裡的杯子，放到嘴邊，末了，一口便喝了下去。他的反映與她截然不同，陸染雖然覺得苦，味道也不好，但沒有葉菲那麼強烈的排斥。不過她嘴裡的苦還是難受得不得了，起身跑到廚房，拿出塊冰糖放到嘴裡。末了，又拿了一小塊走了出來。她站在他麵前，蔥白的手指捏著晶亮的冰糖湊他麵前：“要吃嗎？”陸染搖了搖頭，葉菲回手，把另一顆冰糖放到嘴裡。苦味雖然不會很快散儘，但味蕾倒是得到一絲緩解。時間越來越晚，葉菲上了樓去洗澡。出來後穿著睡衣坐在窗邊看著外麵皎潔的月亮。過了會兒，陸染走了過來，在窗台另一側坐下。葉菲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畢竟，一直這麼吊著，她的心裡沒底，還不如乾脆講完，早死早超生。“關於，周河的事，給公司添麻煩。”葉菲十分歉意的說著。陸染隻是恩了一聲，沒說話。“蘇總說了，我被待職，要處理嗎？”陸染看向她：“你覺得呢？”“我沒錢。”葉菲總喜歡說這種大實話。“那怎麼辦？”葉菲特彆喜歡說這句話，他倒是挺無奈的。換做其它女人如果有他在，哪個會像她這樣，天天隻知道掙錢。“如果不嫌我麻煩，我可以從基層做起，慢慢學慢慢還。”葉菲事先已經想好了，這種方法最簡單明了，她也就這點能力，其實方研的話不假，她有個有錢的金主，但她還是不習慣花彆人的錢。她的吃穿用度樣樣不差，但她打小被父母教育，花自己掙的錢，心安理得。“多長時間？”葉菲輕抿著唇角，有些不好意思的尷尬一笑：“儘我所能。”她差一點脫口而出一輩子，脫口的刹那，她覺得十分不妥，一輩子，說得太曖昧了。雖然他們之間就是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但在她心裡，他是他，她是她。“肉償如何？”他帶著玩笑的口吻。葉菲臉色微僵，她想說，她不是賣的，賣的是靈魂不是肉，可是她也隻是笑笑，不知如何接話。陸染抬手，拍了拍她的臉蛋：“還是那麼死犟的性子。”葉菲咬了下唇瓣：“我媽說，三歲看到老，我打小就這樣，不知道以後能不能改，但是我會儘力。”陸染唇角淡淡扯出一抹笑意，“時間不早了，睡吧。”葉菲點頭，自己爬上了床，陸染躺在她身邊，葉菲已經做好了準備做那種事，但他卻沒有碰她。她頭枕著他的手臂，目光望著窗口透過窗紗的微弱月亮，身後的男人均勻的呼吸著。葉菲去看了父母，把自己的事情老實交待，爸媽雖然說她做事不認真，但也沒有太多責怪，畢竟知道她的不容易。從父母那回來，已經是傍晚，陸染說今天有事，會回來比較晚，葉菲就打電話給方研，想見見她。方研那邊比較吵，葉菲問了她在哪兒，她說在酒吧，讓她也過去。葉菲打上車，去了方研說的地址，賀酆旗下的產業。葉菲到那的時候，方研已經喝了不少。“這個時間，你都喝成這樣了？”葉菲到了那兒，看到還有一些是方研的朋友，男男女女七八個人。方研拽著她在旁邊的位置上坐下：“四點多開喝，喝了二個小時了。”“今天什麼日子，怎麼來喝酒。”方研挑眉：“我生日。”葉菲一怔，她居然不知道今天是她生日：“對不起方研，我都不知道。”“沒關係，你也是剛回來，本就沒打算告訴你。”方研拿過杯子遞給她，“來，乾一杯。”葉菲接過杯子：“生日快樂，天天快樂，永遠快樂。”“你應該說，祝我天天見錢，我見錢就眼開，那才叫快樂。”大家笑著，葉菲喝了酒，末了轉到一邊，發了條信息。大家還在聊，過了會兒又來了個人，方研目光一怔，葉誠拎個大蛋糕走了過來。“葉菲說你過生日，時間太緊，也不知道準備什麼，買個蛋糕表表心意。”大家躥了個位置給葉誠讓個座，就在葉菲旁邊。葉菲也起身，把葉誠推到方研身邊。方研拽了下葉菲，示意她沒必要。葉菲挑眉：“壽星今天有什麼節目啊。”“沒什麼節目，生日年年過，我都二十七了，一點也不開心。”葉菲把蠟燭遞給葉誠讓他一起幫忙插好：“雖然你剛才已經吹過一次蠟燭了，這次再許個願吧！”葉菲的意圖很明顯，方研覺得其實沒必要，畢竟感情的事，得你情我願，葉誠對她沒感覺，她也不會抓著人不放，她也沒到那種非找男朋友的地步，她現在還是以錢為主，過著見錢眼開的日子，挺好。“許個願吧。”葉誠點好了蠟燭，衝著方研說道。方研看著大家，末了，雙手合十，閉上眼睛：“明年多多掙錢。”說完，睜開眼睛，把蠟燭吹滅了。“沒勁，一點也不真誠。”葉菲說著。“什麼叫真誠。”方研倒上酒，推給葉誠和葉菲。“許個明年嫁人的願，我們才信。”“算了吧，等我找到男朋友，再許這樣的願望吧。”葉菲拿過杯子抿了一小口酒，末了用胳膊肘捅了下葉誠，葉誠知道她什麼意思，末了，轉身端著酒杯：“那就，祝壽星明年找個好男人嫁了。”大家哄笑，有人玩笑道：“你是不是好男人？”葉誠看大家把玩笑開到自己身上：“我啊，是個男人，不過不太好。”大家哈哈一笑，不過也調侃著：“方研命中的男人，今天一定出現在這兒。”葉菲看向葉誠，挑眉意有所指。而後者隻是抬手照著她後腦勺拍了下沒說話。葉菲靠著沙發坐著，看到了蘇子瑜的身影。起身走了過去：“蘇總，你在這兒啊。”蘇子瑜一看是她：“恩，怎麼，來玩啊！”“朋友過生日，我可不可以送她點酒或是其它東西？”蘇子瑜看著葉菲指的那桌：“你先過去吧，我知道了。”葉菲嘿嘿一笑，她麵對蘇子瑜的時候，比麵對陸染的時候輕鬆多了，畢竟，蘇子瑜是那種謙謙君子，態度溫和，給人感覺特彆舒服。“謝謝你，對了，公司這邊，有沒有什麼工作，我能從基層做起的。”蘇子瑜看向她：“還想上班？”葉菲點頭：“給公司造成損失，我得想辦法賠償，我自己沒錢，就做事掙錢慢慢還。”“他讓你還？”他，當然指的是陸染。雖然陸染習慣公事公辦也絕對不會徇私，但對葉菲，貌似不一樣。葉菲搖頭：“他沒說，是我自己的想法。”“你還真是樂此不疲啊，行了，我知道了，待我回頭給你看看。”“謝謝。”“彆謝我，真搞不懂你腦袋裡想什麼，抱著這麼顆大樹，一天還特喜歡給自己委屈受。”不過他後麵的話說得聲音特彆小，幾乎是說給自己聽的。葉菲回了座位，不一會兒，蘇子瑜過來，服務生端了一個超大的果盤，“方小姐生日，葉菲說今天的帳記她身上，大家隨便喝。”葉菲臉色尷尬至極，記她身上，她哪有錢啊，不過又不能說話，隻能尷尬的笑著看著蘇子瑜。方研越過葉誠抓住葉菲的手：“葉菲，這麼多年，你終於做了件人事兒。”葉菲簡直沒臉見人了，這一桌，少說幾千塊。“說的好像我以前都很小氣似的。”“你不小氣，你是小氣死了。”方研起身，拿著乾淨的酒杯倒了杯酒遞給了蘇子瑜：“蘇總，上次在林水的事兒，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今天就借這杯酒，表達我上次的感激之情。”上次什麼事，葉菲不知道，不過見蘇子瑜接過酒杯：“正好趕上了，舉手之勞，那，生日快樂。”“謝謝。”蘇子瑜走後，葉菲依舊越過葉誠的身子扒著方研的胳膊：“你倆啥時候認識的。”“林水的時候出了點事兒，多虧他幫忙。”方研說道。“嘖嘖，沒聽你說過，居然認識蘇子瑜。”“你想什麼呢，這個表情。”葉菲挑眉：“蘇總人挺不錯的，長相好氣度好脾氣好。”“去你的。”方研瞪了她一眼。“剛才不是有人說了你的男人今晚會在這兒出現嘛！”“這你也信。”方研把葉菲的酒杯倒上酒，推給她，“快喝，罰你三杯，讓你多說話。”葉菲喝的不少，本來酒量就不怎麼樣，今晚更是有些多了。葉誠把她從酒吧裡架了出來放到車上：“誒，沒事吧。”葉菲頭靠著車門：“沒，沒事兒。”“好了，我送你回去，坐穩了。”葉誠把安全帶給她係上，然後才上了車。葉菲睡著了，醒來時已經到了家，迷迷糊糊的被他半抱進了屋子。葉誠把她放到沙發上，手邊輕撫了下撲過來的小葉子。“方研今天生日，她有點多了，我人送到，走了。”陸染站在沙發前，目光平靜的看著沙發上的人。葉菲已經微微轉醒，微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她支起身子想要坐起來，卻發覺胳膊使不上什麼力，最後又倒了下去。陸染走上前，彎腰把人抱了起來。葉菲身子不穩，勉強雙手摟著他的脖子，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感覺到了走路的顛簸，心卻很平靜。“蘇總，蘇總有女朋友嗎？”微醉的語調，又輕又柔。“一個葉誠不夠，連子瑜你也打起了主意。”陸染冷冰冰的回了句。“蘇總，蘇總人挺好，脾氣好，待，待人溫柔……”“這麼好？”“好，挺好的，適合，適合做，做男朋友。”葉菲被他放到床上，明媚的笑眼雖然微醉，卻笑得燦爛！衛遠的話，讓葉菲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找她，她就那麼重要嗎，拖著這種根本不知名的病況，連命都不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