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四散奔逃時,地麵破開,長出一隻隻血手,將所有人腳掌抓住,並往下拖。實力弱者直接被拖拉下,與地麵縫隙擦撞下,被擠壓爆碎,碎肉滿地,隻剩血液一絲不落的滲入地下。殘肢遍地,血腥味衝天。實力稍強者,雖被拖倒在地,卻能勉強與血手僵持,血手將小腿上挖出道道血痕,重者露出白骨,痛徹心扉。有狠人隨身帶著刀器,咬牙將自己被血手抓住的腳腿砍斷,單腳向外跳逃。可惜,不等他們多逃幾步,前方地麵又伸出血手將他們抓住、拉倒。放眼望去,街道地麵上滿是伸出的血手,猶如浮屠地獄,鬼手無數,瘋狂抓擺,想要抓住地麵上的一切活物。在血手地獄中,有一處空地,有三人互擠在一起。一男一女一小男孩。男的為武修打扮,身體健壯,外貌粗狂,半蹲著身體,手握一柄寬背刀豎地,擋在女人和小男孩身前。女人懷抱小男孩蹲在武修身後,將小男孩腦袋捂在懷中,不讓他看到眼前恐怖景象,無聲流淚。她很害怕,但不敢哭出聲,怕哭聲影響到武修,在鬼鎮中,她一名後天搬血境武修,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弱如螻蟻,既幫不到武修,那就努力做到不要影響他。女人雖在流淚,眼神卻堅毅無比。“娘,二叔,我好怕!”小男孩哭泣大喊,縮在娘親懷中不敢露頭。“嬸嬸,小新,我鐘星華一定會保護你們的,除非我死。”鐘星華深情回頭,深深望了一眼女人與小男孩,將頭轉回後,已經做好了死亡準備。“星華,你是地罡境武修,你帶著小新逃吧,我隻求將你大哥子嗣留在世上。”女人抹去眼淚,變得平靜釋然。女人麵目很平凡,屬於放到人堆裡找不到的那種,可身上有股英氣,這英氣是其它女人沒有的。“不,要不一起走,要不一起死。”鐘星華沒有回頭,咬牙道,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中擠出的,可見決然。此話一出,女人愕然,凝視鐘星華堅實的後背,隱約間明白了什麼,旋即一歎,都這時候了,想這些能做什麼呢?隻能說,緣也命也。“來啊,爺爺我皺一下眉頭就不是漢子。”鐘星華地罡境氣息爆湧,在近百名後天中,可謂黑暗燈火般耀眼。一息,二息,三息。周圍血腥依舊,慘叫不絕,可鐘星華身前卻無一隻血手出現。“這什麼情況?”鐘星華用力揉了下眼睛,幻覺?沒有啊,可為什麼血手不攻擊他?他已經做好死亡準備,卻無鬼物回應,似在唱獨角戲般尷尬。“逃。”鐘星華雖想不通,但拉住女人手掌向外奔逃,繞過地麵血手伸出處。狂奔數步,血手沒有出現阻路,就在鐘星華與女人狂喜,以為將要逃出去時,天昏地轉,三人又回到了原處,好像從來沒有動過。“這?鬼打牆?”鐘星華怎麼都想不起來,自己剛剛是否失去了神智。終於,地麵血手開始攻擊,大批量從地麵鑽出,抓向三人。驚慌中,鐘星華察覺到胸膛發熱,一層金光爆發,覆蓋周圍一米,將地麵血手短暫擊退。“這是?”鐘星華從衣服內取出一顆琉璃珠,這珠子看上去年代很久了,是他前幾天在一野獸肚中發現的,一直不知效用,裝在衣兜內。掌心,琉璃珠不斷往出冒金光,以往從未如此過。鐘星華察覺到,這琉璃珠似與他骨頭連成了一體,這種感覺很奇怪,骨頭裡有某種力量在湧動。女人也瞪大眼睛,盯著琉璃珠,金光照射在她身體上,感覺心中平和很多,戾念全消。血手被短暫擊退,再度湧了上來。金光大漲,鐘星華卻身體一軟,虛弱跪地,他麵色痛苦的伸出手掌。地麵血手每一次抓在金光上,都似抓在了他骨骼上,似要斷裂。“往他那裡逃。”其他人看到這一幕,歡喜欲狂,看到了生的希望,齊齊擁擠在鐘星華身體周圍。鐘星華猶豫了許,沒有第一時間拒絕他們,而是緊緊抓住女人手掌,若沒有他抓著手掌,女人與小男孩可能會被擠出金光範圍。隨著人越來越多,金光不斷擴散,鐘星華所承受的痛苦越大。鐘星華後悔了,他有心帶女人逃,可惜身體劇痛無力,跪在地麵用僅剩的力氣抓住女人,以免她與小男孩被擠出金光範圍。人擠人,女人被擠在最中心吸不上氣,小男孩也麵色煞白,近乎窒息,眼看就要被擠死。“我有個朋友沒進來,裡麵的人再往裡擠一擠。”外麵有人大吼。“不!”鐘星華後悔嘶吼,眼睛都紅了,其他人死活與他何乾?他隻想救女人與小男孩。哢擦!琉璃珠上,突現一道裂縫,接著化成漫天碎片爆開,金光消無。被壓製的血手瘋狂湧現,不斷從地麵鑽出,將先前躲在金光覆蓋範圍的人一個個拉下地底擠碎,慘叫聲不斷。鐘星華身前也出現一隻血手,抓向他臉部。鐘星華清晰嗅到血手上,濃鬱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以及那股陰冷,撲麵而來,幾乎把人凍僵。鐘星華歎息一聲,閉眸等死,護體罡氣無用,他早試過了。“不,星華……”身後,女人悲憤欲絕,可鐘星華身為先天地罡境武修都沒有反抗之力,她一名後天女子,又能如何?砰!血手結結實實抓砸在鐘星華臉上,鐘星華已經做好死亡準備,可接下來的一幕令他錯愕。臉龐一涼,血手崩碎了,化成點點血光消失不見。鐘星華一臉錯愕睜眸,周圍人死亡的血液濺射了他一臉,他卻絲毫無損,連層皮都沒破。之前用琉璃珠,也才擊退血手,可這血手抓在他身體上,卻自行崩碎了?無法解釋。下一息,鐘星華周身冒出一層金光,不自覺的,盤膝坐地,雙手合十,如一佛家高僧。一隻隻血手湧現,不住抓在鐘星華身體上,不斷爆碎。鐘星華金光護體,如同一尊金佛,絲毫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