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穀勁杉停下了後退的腳步,他明白石焱意思了,低頭瞧視被石焱打暈的二人,有些沉默。“過來坐下,邊吃邊聊。”石焱邀請道,自己先坐回原處,魚要焦了。萱兒坐在一旁不停吃,烤上後就沒停下過,小腹平平,很輕易將食物消化轉化成能量。通常來講,實力越強越能吃,追求的食材層級要求會更高。不過在人間域尤其是皇朝境內,食材再高也高不到哪裡去,都是些低級異獸。九域漫漫登天路!有人以無量海域中的凶獸為食,那才是強者。穀勁杉心底一歎,跟著石焱選了塊方平許的石頭坐下。石焱遞過去一烤魚,穀勁杉接過大口啃食起來,反正都要說,就沒必要畏畏縮縮了,他還真沒吃早飯。等穀勁杉將烤魚吃完,石焱問道:“穀兄吃飽了麼?要不再來一條?”“不了。”穀勁杉抹了抹嘴,開門見山道:“昨日石大人在紅坊街做的事,刑堂已經全部掌握,證據齊全,本來因為石大人的身份,刑堂準備例行問話,然後帶回總部隨便找個替死鬼將這件事抹平,但中途生了變故。”“什麼變故?”石焱不解。“有兩重壓力加在了一起,一,真武西南分堂的羅子軒統領親自來刑堂,要求刑堂給他一個交代,羅子軒統領與刑堂長老韓金成的孫子韓斐然關係莫逆,請韓斐然出麵施壓。”韓斐然?石焱目中冷芒一閃而逝,原來是他!之前在鳳棲樓鬨事,好將他吸引過去被森羅獄的殺手暗殺掉,原本以為是被甄延挑撥,現在看來,很可能完全知情。當日他以速鴿通知雪女後,韓斐然就被長老韓金成叫了回去。是被韓金成叫回去不滿麼?今日羅子軒上門,新舊結合找他麻煩?以為躲在暗中他永遠沒辦法知曉?沒這麼腦殘吧?可惜,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就算今日沒在穀勁杉這裡知道,以後也會在其他處知道的。華夏有句古話說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第二呢?”穀勁杉回答道:“第二是一名刑堂預備長老突然插手,將案件移交到他手下,今日帶頭的大頭目就在他麾下做事。”說到這裡,穀勁杉隱晦提醒道:“這些天,一直有風言風語流傳,說前幾天冉海潮堂主和碧濤會的趙老魔堂主與巨鯊門衝突了一場,落入了圍攻陷阱,傷勢很重境界都跌落了,真武各個分堂還好,真武總堂那邊上下人心惶惶。”“是麼?”石焱臉色平靜,心中冷笑,他才見了冉海潮不久,生機勃勃,霸道不減,那副模樣若是重傷,彆人就是垂死了。因為傳言冉海潮重傷,各種玩意都敢冒出來了麼?“你說的那名預備長老是誰?我與他有仇麼?”石焱追問道,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主動接手他的案子,倒是有趣。“那名預備長老叫做錢海葉,我也不知石大人您是否與他有仇。”穀勁杉小心翼翼回答,事關預備長老與堂主門徒,他說錯一個字,不管哪方事後都要找他麻煩。他一名小小刑堂小頭目,可承受不住這等麻煩。石焱吩咐道:“萱兒,去四方樓買一下錢海葉的背景資料。”“是,公子稍等。”萱兒正色起身,靈力環繞腿部,一會就不見了蹤影,之後就是青鬃馬蹄聲響。有關正事,萱兒從不含糊。萱兒走了,就剩下石焱與穀勁杉,穀勁杉是坐如針氈,時不時瞧視昏迷過去的二人醒過來沒有,比石焱還操心的多。下人將筆墨紙硯與速鴿取來,並幫石焱研好墨,石焱提筆在紙上寫了一個刑字,夾入速鴿腳下放飛。有一個字足夠了,意思很明確。沒讓石焱等太久,一炷香後萱兒拿著一疊紙回來。石焱接過一頁頁翻動,都與他沒什麼關係,停在最後一張財產上,紅坊街十家青樓有錢海葉的純利分紅。“原來如此,動人錢源無異於殺人父母。”石焱嗬嗬輕笑,有些理解這錢海葉,隻不過注定要讓對方失望了。石焱淡淡道:“拿水將他們潑醒,我們刑堂走一趟。”一名高級門徒聽令準備去提桶。“不必,我來吧。”萱兒阻止了高級門徒,上前一步,靈力呈風卷,龍吸水般將池塘內的水吸起一部分,全部澆灌在昏迷倒地的二人身臉,將他們澆成了落湯雞。“誰,膽敢謀害刑堂大頭目。”渾身清涼下,刑堂大頭目猛地醒來,隻見他從地上躍起,手抓刀柄一臉警惕。另一名小頭目也醒了,隻是沒刑堂大頭目這麼激進,他很快回想起之前事情,懼怕瞧視石焱,躲在刑堂大頭目身後不敢說話。此時此刻,刑堂大頭目終於回神,他想到了之前所發生,怒目冷視石焱,張了數次嘴沒敢說出一字。驀然,他察覺到自己脖頸上的灼痛,手掌觸摸下,摸到了一層焦乾肉皮,感覺似在摸一層樹皮般。“什麼情況?”刑堂大頭目莫名恐慌,四目掃視周圍,連忙跑到池塘邊,借住水中倒影查看。一查下,發現脖頸處竟有一隻焦黑手印,火辣辣的疼。“石焱!!”刑堂大頭目疼得重嘶一口冷氣,心頭怒火熊熊燃燒,但他忍了,現在不是石焱的對手,等到了刑堂,新賬舊賬一起算。晨風一吹,身上冰涼,刑堂大頭目低頭自視,發現衣袍濕透,緊緊貼在身上,又冷又難受,這一次他終於忍不住,咬牙問道:“穀勁杉!我們為什麼一身濕?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刑堂大頭目不敢直接問石焱,怕石焱再動手,轉而問穀勁杉,明著問穀勁杉,實則對石焱發泄不滿,怒火中有一抹委婉。“這……”穀勁杉嘴唇動了幾下,他都不知該怎麼回答,但刑堂大頭目又是他的上司,必須回答,他總不能說石焱為了讓他們清醒,令人用水澆的吧?穀勁杉心中清明,答案很明確,刑堂大頭目心中隻怕也清楚,隻是在為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