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湛雨純一條臂膀被砍斷,藍色靈血濺起,那些靈血噴灑至周圍數米的蠟像身上,包括砍斷湛雨純臂膀這一隻。隻是瞬間,蠟像全部湮滅,如人間蒸發般連黑氣都沒形成,靈血是靈修一身之精華,靈根所誕,靈力來源,可見霸道。損失的每一滴靈血,都是靈修根本,所以不到生死時機,靈修不願動用靈血。那隻蠟像不止砍斷湛雨純臂膀,更是將躲在湛雨純身後的湛詩蔓頭顱削掉大半。之後他的手臂因沾染上靈血,化成了虛無,再無法斬落。否則可以將湛詩蔓分斬兩截。“詩蔓!”湛雨純抱臂扭頭尖叫,一道無形靈力水浪推出,百滴靈血因此消耗,將周圍數十米所有物體,統統推離。石焱也不例外,被水浪推離,腳掌離地。湛雨純單臂抱著湛詩蔓屍體淚目,聲音嘶啞而高。推離數十米後,石焱一劍入地,止住被水浪推飛的身體,這才能腳掌落地,水帶風勢,他衣袍獵獵作響,頭發倒豎,臉腮鼓動,眼睛都有些睜不開,如身處龍卷風暴中。萱兒抓住他手臂,沒有受傷,年輕和尚被推至他腳前,也不再後退,他一人扛著三人壓力。若不如此,這靈力水浪風暴定會將他們推下岩壁,落入那腐蝕大湖。湛雨純甚至是否故意如此都猜不準,想要離開,必須有人留下吸引鬼物注意。蠟像已被殺滅近百,剩餘蠟像被推向岩壁下行方向,也有不少被推下岩壁,如下餃子般落入腐蝕大湖,湛雨純抱著湛詩蔓屍體在中心痛吼,靈力水浪非但沒停止,反而更重。這水浪半虛半實,藍色靈力夾帶風勢,隻感其威,不見其浪。她斷裂手臂處的靈血,統統被轉成靈力水浪風暴不說,體內靈血還在瘋狂消耗,不斷加重水浪風暴。“詩蔓死了,你們也都死吧!”湛雨純心中喃喃。瘋了!石焱皺眉,湛雨純瘋了麼?如此消耗靈血,事後定會跌下一星靈修層次,需重新築基入門,不亞於重修。湛詩蔓也屬實廢物,自己身死就罷了,還讓湛雨純損失了一臂。湛雨純再浪費下去,不等走到鬼物前就會跪。“湛姑娘請冷靜。”石焱清喝一聲,鎮魂曲同時出現,安撫湛雨純。鎮魂曲的效用很大,音紋擴散,湛雨純靈力緩緩內斂,傷口處覆蓋一層靈力,靈血不在流出。水浪風暴消失,蠟像也不再被卷下岩壁,此時此刻,蠟像也還有一多半。湛雨純緩緩站起,抱著湛詩蔓屍體向上走去,此刻她的氣息已很虛弱,與全盛相比,連一半都不到。“湛姑娘?你沒事吧?”石焱肅聲疑問。沒了水浪風暴,萱兒鬆開石焱手臂,年輕和尚也掙紮從地上站起。湛雨純臉色蒼白,沒有理會石焱的關心。石焱詰問道:“穆姑娘?你要走?”在湛雨純與石焱身體交錯前,她惘然道:“我對付鬼物隻是為了將詩蔓活著帶出去,現在詩蔓死了,我退出,我要帶詩蔓回族,這裡的一切再與我無關。”“好吧,節哀。”石焱走近,歎息一聲。湛雨純沒有理會石焱,與石焱肩對肩交錯而過,可就在交錯的後一息,異變突生。石焱一隻手掌搭向湛雨純後脖頸。湛雨純靈力裹身,危機感十足,在石焱手掌抬起時,她便察覺並計算出了石焱的下一步動作,腳腿靈力纏裹,快速掠前五米,隱有殘影。雷步!石焱腳掌,銀芒閃爍,雷弧炸裂,整個人與湛雨純近乎同一時間出現於五米外,手掌已探至,湛雨純後脖頸的靈力,在他朱雀罡氣的接觸下,被強行分開,被捏握住脖頸。此時,石焱隻需輕輕用力,湛雨純就會香消玉殞。若是平時,他不可能如此輕鬆得手,現在能得手完全是因為湛雨純太虛弱了,體內靈血消耗過半,都快要從一星靈修跌落,怎麼抵抗他?湛雨純察覺到危機,美眸露驚慌,體內靈血再度湧現,類似剛剛的水浪風暴又要再現。“還請湛姑娘先行下去探路。”石焱麵上無悲無喜,手臂一揚,不等湛雨純激發靈血,便將她甩出岩壁,甩向大坑底部的血肉大繭。雖然高了些,但有血肉大繭作緩衝,摔不死。“石焱!”湛雨純在空中尖叫,歇斯底裡,湛詩蔓的屍體也被拋飛,一同落下。她身上靈力蔓出,在空中揮舞,打在光滑岩壁上無法停下身形,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落向粘液湖心的血肉大繭。石焱與萱兒站於岩壁邊緣,噬魂劍插於一旁地麵,負手而立。不遠處,剩餘的蠟像再度衝來,石焱卻沒有管,鬼物的力量是有限的,武者精血被霍逸凡擋住,沒有補充,它馬上就要麵對湛雨純這名靈修,怎麼可能再分心操控蠟像。年輕和尚定定瞧了石焱一眼,臉上陰晴不定,但沒敢開口。幾百米距離轉瞬即至,湛雨純知道下落麵對鬼物已是必然,收斂心情,一滴靈血指尖滲出,化成一藍色大鐘將她自己籠罩。一星靈術,弱水守護。下一息,便落入血肉大繭內。湛雨純落入血肉大繭後,向石焱衝來的蠟像全部停滯,化成一尊尊雕像,永恒不動。“這種感覺……”石焱身後半步,邢萱紅唇輕啟,有一縷縷鮮血滑入,極細,沒有引起絲毫波動。年輕和尚注意力也在大坑底部,沒有發覺。這血線是湛詩蔓遺落空中的,邢萱閉上眸子,體內靈力增加許,她嘴角露出一抹滿足微笑。原來……鬼物吞噬精血,是這種感覺……似乎,她很喜歡呢。嘭!湛雨純落入血肉大繭,整個人似陷入泥潭,從頭到尾不見蹤影。湛詩蔓屍體則沉入腐蝕大湖,不過數秒,連骨架都腐蝕不見。好在這種寂靜沒維持太久,血肉大繭爆了!化成漫天黑氣,裡麵湛雨純身體也飛出,藍色大鐘一同爆碎。不知湛雨純用了什麼底牌靈術,能將血肉大繭轟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