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沾著深夜的露水,顫顫巍巍地哀哀切切地在承受著寒冷,它們在溫室中生長,才能夠逆反季節在冬日盛開,厭煩了冬日一色白或蕭瑟風景的人們會買它們回去放在溫暖的廳堂裡點綴心情,然而它們終究不適應在這樣的夜裡暴露在低溫下太長時間。【全文字】該章節由網提供在線花攤搖搖晃晃,出吱呀吱呀的聲音。挑擔上下起伏著,沉甸甸的兩個人的重量讓它不堪重負。他和她靠得很近,男人極其俊俏優雅,女人俏麗迷人,更有一分動人的如秋日盛開七夜菊的風韻。路過的人會以為這是一位貴族先生,帶著他的小情人欣賞西裡爾區的夜景。星夜閃爍天空的光點,如同她眸子裡的光澤,她仰望著天空,卻有著不符合她如今形象的一種氣魄。仿佛她一目過去,便巡視完了自己的領地,那是盤踞在南埃爾法大草原上雄獅的姿態,沒有其餘的凶獸敢於挑釁。“唯一的信仰,對於人類這種**繁多的生物來說,那太奢侈了。”陸斯恩不以為然地搖頭,“他需要死後享受天國的繁華,拒絕所謂的地獄的痛苦,他信仰神。他需要滿足淫欲,他信仰阿斯蒙蒂斯,他需要權勢,他就信仰皇帝,他需要財富,他就信仰富商,他需要力量,他就信仰騎士,你們傳的道能夠賜予信徒的太少,甚至有些太虛無飄渺,所以你們的信徒在教堂禮拜完祭壇上聖潔的雕像後,會回家去繼續禮拜他的其他信仰……雖然這是不允許的異端瀆神行為,但被**支配的人類,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被你們灌輸的思想主導他們的行為。”“你想說的是,神也不可能成為多米尼克大陸唯一地信仰嗎?”賣花女問道。陸斯恩“嗯”了一聲,雖然並不喜歡旁邊聊天的對象,但這可是極少數的能夠和他以近似的高度和平行的視角看待問題的人。雖然他和她絕不是什麼朋友,甚至可以用仇敵來形容他們地關係。但在陸斯恩和她的眼裡,一見麵就拚個你死我活,未免有些太幼稚無趣了,那大概是愛慕普斯小惡魔這個級彆才會做的事情。他和她開始平靜地討論這樣地問題。身體靠得很近。賣花女抱著手臂。仿佛還在因為陸斯恩潑她地冷水而受到影響。陸斯恩沒有脫下外套為她披上。她有興趣繼續表演。他可沒有興趣配合。“神能否成為多米尼克大陸唯一地信仰我並不去關心。我也無法去主導這件事情實現。我所說地我沒有資格成為唯一地信仰。並不是你理解地那個意思。”賣花女地手指卷著因為沾水而粘在一起地一卷絲。歎息道:“我隻要成為信仰天國地信徒們心中唯一地信仰。成為天國唯一地信仰就夠了。”“你剛才在說端坐神座。統治天國時信心十足。很有唯一信仰存在地風範。”陸斯恩側目注視著她。“怎麼。想要真正地取代神?”賣花女轉過頭來。靜靜地看著陸斯恩。兩道目光糾纏在一起。沒有情意纏綿。自然也沒有碰撞出**地火花。隻是這樣一個動作。她知道從他地眼睛裡看不出他地任何心思。她也無法肯定他是在嘲諷還是在讚賞。最後她點了點頭。陸斯恩笑了起來,手中旋轉著桫欏手杖,神的存在何其艱難,無數的空間單位中,有幾個世界存在神?然而若在這亙古以來就平靜不變的至高力量體係中增加一個可能地變數。陸斯恩認為他身邊的這個賣花女卻是最有可能成就的一位。“你來找我,是想讓我幫助你完成你的心願?這是一個很讓人驚訝的想法,同時我讚賞的你大膽,但很抱歉,我必須告訴你,我並沒有這個能力。”陸斯恩並不奇怪賣花女的這種心理,當一個強無限接近控製她的另一名強時,取而代之的想法很正常,就像七十二柱侍立魔神中總有地會想要挑戰至上四柱那幾位。“我並不是想要你幫助我完成這個心願。我和神之間的最終差距,終究需要靠我自己去跨越。但我確實需要你的另一些幫助。”賣花女並沒有失望,似乎陸斯恩的回答早已經在她的意料之中。陸斯恩卻奇怪地看著賣花女。“怎麼了?”賣花女訝然道,然後挑開臉側的絲,昂著頭露出一個讓西裡爾區的夜景也黯然失色的絕美微笑。陸斯恩低頭笑了起來,搖著頭,“你不覺得很荒謬麼,你不去差遣米迦勒或梅特塔隆,甚至是十二聖徒。卻來尋求我的幫助。你難道不記得了我可是所謂地神之敵,大惡魔陸斯恩。”賣花女認真地看著他。“我是人類,可是我卻瞧不起人類,所以你瞧不起我,在你眼裡,我隻是神地棋子,我的所作所為在你眼裡也不過是騙子拙劣地謊言和演技,你視我為小醜。可是我和你之間,並沒有真正地衝突過吧?”“這又如何?”陸斯恩看著他眼中的小醜,或說她認為她是他眼中的小醜,其實陸斯恩挺欣賞她的,以人類之軀主導天國,淩駕於米迦勒這樣最接近神的熾愛天使們之上,已經很了不起了。“所以我們至少可以做一筆交易,知識之樹就是我預付的報酬。”賣花女避開陸斯恩微帶冷意的目光,“格裡沙爾塔小姐偶然遇到我……當然那是我安排的,我把知識之樹交給她,我說那是最適合送給最重要的人的禮物,代表著你對他的感情會像常青葉一樣永不凋謝。請原諒我沒有辦法想出更煽情的台詞,但最重要的是她把那盆盆栽送給了你,這意味著在她心裡,你是她最重要的人。”賣花女緊緊地盯著陸斯恩的眼神和表情,想看看他有何反應。讓她失望的是,陸斯恩連半點反應也欠奉,或說他早已經知道這一點了,或說他根本不在乎這一點。“格裡沙爾塔小姐的心意,知識之樹讓你能夠複製多米尼克大陸世界的模板,這不是你一直追求的兩樣東西嗎?我同時讓你擁有了,你還有什麼理由可以拒絕我的交易?”賣花女說完,漫不經心地摘下一朵散清香的水仙花,彆在鬢間,手指似乎有些因為寒冷而抖,竟然一時間沒有插好位置。陸斯恩伸出兩根手指夾住花莖,為她彆好。“當然有理由,因為我是惡魔,惡魔不都是可以唯利是圖,背信棄義的嗎?你在你的經文裡一直這樣教導你的信徒。雖然你忘記了你說過些什麼,但我可都記得……你知道許多人在無聊的時候,都會做這樣無聊的事情,我能背《日經》和《月經》,這是我賜予你的榮譽,所以我們的交易是等價的。”陸斯恩理所當然地道,甚至沒有要聽賣花女提出的要求的意思。“好吧,我可以再拿出一顆生命之樹。”賣花女不動聲色地拋出更大的籌碼。“我需要它。”陸斯恩並沒有因此而一口應承。“你用一顆知識之樹固然能夠製造出多米尼克大陸世界模板所需要的一切,但你如果獨自去完成,那麼需要的時間太過於漫長,有了生命之樹,你可以製造天使,雖然它們不可能是熾愛天使,但卻有數億計的數量來彌補它們力量的不足,這對你的幫助並不亞於知識之樹了。”賣花女似乎掌握了陸斯恩最迫切的需求,“用生命之樹製造天使,可比你派菲妮克斯抓捕天使要有效率太多了。”“我可以接受你的生命之樹,但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必須回答,然後我就可以聽一聽你的要求了。”陸斯恩像最苛刻精明的商人討價還價。賣花女也比最穩重的商人麵對談判桌上挑剔刁難的對手更能沉住氣,點了點頭。“我想問你的是,在經文中有厭惡流血的教義,可男人都有處子情節,當他和他的新婚妻子渡過初夜時,他一般是會希望他的妻子流血的,可是因為厭惡流血的教義,這其中的衝突該如何解決?還是說教義其實是鼓勵女人們和他們的丈夫的初夜,並不是她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夜?這第一夜是應該獻給其他已經淪落惡魔誘惑墮落的男人,還是獻給她們的手指……我想這樣的問題,對於最虔誠的信徒一定十分苦惱。你知道有一種叫苦修士和清教徒的人,他們會在這上邊花無數精力研究尋求答案。”陸斯恩嚴肅的樣子,像極了多明尼卡神學院裡最醉心學術的學。“不愧是惡魔,總覺得玷汙神聖是如此愉快嗎?”賣花女微微皺眉說道。“玷汙神聖?你都說了,我覺得你是小醜,何來神聖去玷汙。”陸斯恩笑了,“你可以拒絕回答,同時我也可以拒絕聽你的要求。或你可以回答另外一個問題,你還有初夜可以奉獻嗎?”“獻給你,需要嗎?”賣花女撫摸著鬢上的水仙花,巧笑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