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間桐櫻(1 / 1)

漫遊收藏家 筆墨輪回 1224 字 2個月前

“櫻——!!!!”聽到rider撕心裂肺的喊聲,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被十根鐵柱一般的手指緊緊地箍住,櫻的臉上反倒不見了驚慌,表情變得平緩下來。巨大的壓力伴隨著雙臂的痛感正在不停地刺激著她的大腦,可是她卻恍若不覺,連表情都沒有絲毫改變。視線黯淡下來,如同視網膜被蒙上一層陰影,陰影不僅籠罩了她的視線,同樣也籠罩著她的心,與靈魂。‘到頭來,我這種人果然還是沒有資格得到救贖嗎?’不由得想起自己的一生。兒時的快樂是短暫的,自從十一年前,被送到間桐家的那一刻開始,她的命運就仿佛注定一般,成了那個老者蟲牢中的玩物,無論怎樣掙紮都是徒勞無功,不可能的得以脫生。自由對她來說是僅存於幻想的奢侈品,正如十年前,雁夜叔叔那毫無意義的犧牲與努力。忍受著痛苦,燃燒生命,那個慈愛的叔叔為了將她拉出地獄,以身犯險,卻比她更早的沉丨淪下去。雁夜叔叔死的時候,她甚至沒有流下一滴眼淚,隻是在木然的感歎著他的愚蠢——為什麼要去反抗爺爺?明明知道,結果是注定的,不可能成功。雁夜叔叔死了,所以十年來,她日複一日的過著流水線一般的生活——吃飯、睡覺、上學、以及蟲子。萬蟲噬身之苦,在家裡比之畜生還要不如的地位,外加義兄慎二時不時的侮辱,如論是精神還是**,都在無時無刻的承受著淩遲般的痛苦,痛苦到麻木,麻木到空洞,空洞的宛如行屍走肉,對這一切都習以為常,漠然置之。直到四年前,剛上初中的她,看到了那個紅發的少年。之所以會留意到對方,是因為那個少年正在練習跳高。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少年妄圖逾越的高度,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企及的。明知道跳不過去,還是在一遍一遍的堅持練習著,摔倒了,爬起來,擦掉汗水,又繼續衝了上去,然後再摔倒……一遍又一遍。對常人來說十分可笑的畫麵,卻讓她那顆空洞麻木的心泛起波瀾。明知不行,卻又一遍一遍的嘗試著、堅持著,眸子裡永遠充斥著希望的光芒,看不到放棄與絕望。那雙過於明亮的眸子,在她那漆黑空洞的靈魂深處,拉開一道光明的裂痕。之後,借由少年受傷的契機,在爺爺的命令下,她以照顧少年為借口住進了衛宮邸,如今,四年前的少年傷口好得連傷疤都看不到了,可她還是一如既往的保持著以前的習慣,緊緊地攥住對自己來說唯一的光明,無論如何都不願鬆手。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昨晚。昨晚,她一如既往的回到那個對自己來說比地獄還要糟糕的間桐宅,一如既往的在“爺爺”的“關照”下來到的地下室,進行自己獨有的“沐浴”,或者說蟲浴。然而,就在她進入地下室,脫光衣物,即將踏入蟲池的那一刻,一切都結束了。視線中,所有的蟲子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虛空中那個正在合攏的漆黑裂縫。那個就算她召喚出rider,也不敢生出半點反抗之心的“爺爺”在看到那個怪漆黑的裂縫的時候,居然前所未有的失態,發出不似人聲的哀嚎,狼狽的拄著拐杖,轉身便逃。然後,就和那些蟲子一樣,那隻最大的蟲子,她的“爺爺”就這樣突兀的消失了。隻在空氣中留下一個正在飛速並攏的細小裂縫。她茫然無措,不相信那個比惡魔更為邪惡的“爺爺”,會這樣簡簡單單的消失不見。果然,她又聽到了爺爺的聲音。聲音從她的胸腔裡傳出,不停地哀求著,說著“繞過我”、“我不想死”之類的話,可是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然後她看到了,就好似自己的身軀不存在似地,一個惡心的蟲子就這樣毫無實感的從自己左胸的肌膚中脫離出來,在半空不停扭曲著渺小醜陋的身子,發出越發悲慘的哀求聲。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眼前這個蟲子才是那個所謂的“爺爺”的真麵目,那個將她擲入最殘酷的地獄整整十一年,讓她連反抗二字都不敢去想的恐怖元凶。有生以來,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錯的好離譜,那個“無敵”的爺爺居然會是如此的醜陋,如此的弱小,弱小到……她顫抖著伸出手來,睜大雙眼,慢慢的,慢慢的將那個在虛空中不停扭曲的蟲子抓在手中,慢慢的用力,用力,再用力。攥緊的掌心中發出不似人聲的哀號,她聽在耳中,卻宛如聆聽天籟。眼前,仿佛呈現出一扇巨大的門扉,門扉緩緩張開,絲絲光明透過門縫傳遞過來,映照著她的靈魂,暖洋洋的,似乎填補了空洞,驅散了黑暗。攥著蟲子的手,不由得再加一份力氣,就好似增加了這份力氣,就可以更快的推開眼前的大門一般。慘嚎聲變得斷斷續續,門扉則越開越大,就在大門徹底打開那一刻,她感覺到,自己似乎捏碎了一顆剝去了蛋殼的熟雞蛋。不知何時,“爺爺”的聲音已然從耳中消失,攤開手掌,看著掌心中狼藉的一片,她並沒有感受到任何惡心,唯有無儘的快意,以及淡淡的茫然。暫時收起複雜難言的心情,她打量著空蕩蕩的地下室,沉默片刻,方才開口:“謝謝你。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幫我,可我還是要謝謝你。”“我知道,你就在這裡,在我附近,聽得見我的聲音。”“你可能不想露麵,也不願開口,所以我不會逼你露麵。”“但是,至少…”說著,她咬了咬牙,解下了十一年來從未換過的發帶。那是十一年前她過繼到間桐家的時候,她的姐姐親手做出來的,唯一的禮物:“請你收下這條發帶。雖然微不足道,可是以後如果有什麼用得到我的地方的話,請你…”她的話止住了,因為她看到了,從自己身前的虛空中浮現而出的那個身影。那是一個完全籠罩在鬥篷中的身影,鬥篷垂落地麵,連腳都遮擋的嚴嚴實實。對方的身高很高,比她要高出整整一個頭來,可對方的可身材卻很是纖瘦,那麼高的身高,被鬥篷遮蓋的肩膀,看起來卻和她差不多,一點都不顯寬厚。對方將自己的容貌藏在鬥篷裡,兜帽的開口處似乎施展了什麼魔術,抬眼望去,隻能看到無限深邃的漆黑,好似鬥篷遮蓋的不是頭顱,而是一片深邃的夜空。“你的謝意,我受之有愧。”鬥篷下的人開口了,帶著無儘的感慨:“快將這根發帶收起來吧,這不是我應該染指的東西。”櫻愣愣的看著對麵的人掀開自己的鬥篷,眼睛越睜越大。“你好,應該說初次見麵嗎?我叫…”……“嗷——!!!!”berserker的悲鳴打斷了櫻的回憶,兩臂的壓力退去,痛感也隨之消失。她愣愣的張開雙眼,入目的,是一個美麗而又凜然的側臉。盤起的金發,藍裙銀鎧,揮舞著不可視的武器的少女,輕而易舉的將berserker的兩臂齊根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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